穿书女配很咸鱼——酉乾
时间:2022-05-23 08:07:50

  云裳只是在一旁听着几人叽叽喳喳,只要平日不出岔子,私下里闲话也挺正常,不过还是低声提醒道:“你们少提翠珠,王妃听见会不高兴。”
  其余几人没有反驳,来这镇北王府一月有余,王妃器重谁已经谁一目了然,云裳说话办事明显更招王妃喜欢,大伙儿也就都比较听云裳的话。
  云衣心里有些不乐意,翠珠是她先提起的,云裳直接让她们少提翠珠,等同于打她的脸。
  若她是月字打头的丫鬟也就罢了,对云裳的话没有任何异议,但她于云裳分明都是云字打头,云裳却好像比她要高出一级。
  不过,云衣也没出声,不得不承认,云裳考虑事情确实周到些。
  月白又牵起另一个话头,道:“说起回绝亲事,咱们王府还真是一脉相承,听闻一次宫宴,皇上提议王爷纳侧妃,王爷也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直接回绝了。”
  月瑶也说:“是啊,外面传言都说王爷如何如何,当初得知孙婆子要带我们来镇北王府,我就盼着自己别被选上,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后来被选上也一直提心吊胆的,但如今看下来,外面的传言并不可信,王爷挺好的,对王妃更是宠爱有加,为了王妃都敢回绝皇上的提议。”
  云衣点头,“对呀,到王府一个多月了,王爷简直是个绝世好男人,哪有外边说的那么可怕。”
  云裳叹了口气,“王妃在午睡,咱们偷闲就偷闲,别议论主子,说点其他的吧。”
  云衣跟着叹气,“其他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咱们王府除了王爷就王妃一个主子,清净得很。”
  云裳好笑道:“清净不好吗?要是旁的高门大户,各房嫡庶勾心斗角,一点错处可能就万劫不复,还能让我们这么清闲懒散闲话主子?”
  “也是,王妃应该快醒了,咱们可以开始干活了,王妃是个很好的主子,伺候好了王妃,这辈子就有着落了。”
  ……
  过了数日,安舒如往常等凤北诀回府用晚膳,却等到天黑也不见凤北诀回转。
  安舒觉得奇怪,自凤北诀说过往后都会回家吃饭,就从来没有食言,风雨无阻按时回府。
  今天已经过了饭点快一个时辰,凤北诀没有回来就罢了,竟然也不差人打声招呼。
  “王妃不好了!”
  一向稳重的云裳几乎是飞奔而来,安舒忙扶住她,“什么事不好了?”
  “王爷谋反了!”云裳语出惊人。
  “什么!你是不是听错了?”安舒只觉得云裳是在开玩笑,凤北诀怎么可能谋反?
  “奴婢没有听错,城里都戒严了,护城军全部赶往皇宫救驾去了。”云裳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一向懂得揣摩主子的心思,看安舒等凤北诀回府吃饭,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便叫了个人去打听凤北诀在忙什么,却打听来这么一个结果。
  安舒心乱如麻,护城军,那是她父亲永澜侯统领的军队。
  她心里不太相信镇北王会谋反,镇北王分明说过,等帮小皇帝稳住江山,就带她去关外安度余生。
  而且,镇北王不是傻子,毅亲王和她父亲虎视眈眈,这个关口谋反,是直接把借口送上门去让人收拾。
  镇北王极有可能是被毅亲王设计了,以谋反的罪名,将镇北王诛杀。
  安舒想去看看事情到底如何,但眼下皇城戒严,她无法随意走动,她出去很有可能给凤北诀拖后腿。
  所以,她什么都做不了。
  安舒不安的来回走动,秦训前来,拱手道:“王妃,不要着急,请相信王爷。”
  “我自然相信王爷,但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秦训摇头,“属下不知,王爷没有给属下命令,但若王爷果真谋反,必然是会成功的。”
  ???
  安舒不知道秦训哪里来的自信,“那要是不成功呢?要是王爷被人陷害的呢?”
  秦训面色冷硬,“若是如此,属下定拼尽全力护王妃周全。”
  “那王爷怎么办?”
  秦训沉默半晌,“王爷给过属下命令,紧要关头,以王妃为先,属下腿脚有疾,能力有限,无法进入皇宫,只能谨遵王爷命令,舍命保护王妃。”
  道理安舒都知道,但她放不下镇北王。
  直到深夜子时,众人未眠,秦训劝安舒收拾好东西,随时准备逃命。
  谋反是重罪,安舒身为镇北王妃,按照律法必定被连坐。
  安舒逐渐绝望,开始去收拾东西,没想到她好日子没过几天,就要亡命天涯了。
  几个丫鬟哭哭啼啼,帮着安舒一起收拾,东西收到一半,突然有下人来报:“王爷回来了!”
  安舒手里拿着一支玉簪,听到这话,手一抖就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她也顾不上摔碎的玉簪,转身就往外跑。
  跑到跨院,凤北诀恰好跨进垂花门,他身穿铠甲手握长剑,头盔拎在手上,满身血污。
  安舒脚步顿住,而后一头扎进凤北诀怀里。
  凤北诀有些无措,他刚刚经历了一场厮杀,浑身浴血,因为担心安舒害怕,才急着往回赶。
  他本来打算沐浴之后再去见安舒的,但没想到安舒会跑到外院来迎他。
  “舒儿,我身上脏,等我洗干净了,再来与你细说好不好?”
  安舒脑子里紧绷了一晚上的弦松下来,鼻涕一把眼泪一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知道。”
  “知道你还让我担心?”安舒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但她控制不住。
  凤北诀手一松,手上的长剑与头盔落地,他腾出手去抱安舒,“别哭,以后不会了,以后都不会让你担心。”
  安舒抹了抹眼泪,仰头看凤北诀,“真的吗?你发誓,骗人是狗。”
  凤北诀举起三根手指,“我凤北诀,发誓,若日后再让王妃担心,便化身为狗,终日伴随王妃左右,摇首摆尾,只求王妃垂抚。”
  凤北诀为闻秋擦眼泪,手上的血却抹在了她脸上,越擦越花,一时手忙脚乱。
 
 
第039章 
  安舒自己抬手用袖子擦一把,“你有没有受伤?”
  “有些小伤,不碍事。”
  与人厮杀怎么可能不受伤,凤北诀从前总是对自己不管不顾,以杀死敌人为首要目的,而今夜,他却突然害怕受伤,害怕死亡。
  因为,王妃说过,她不害怕伤疤,只害怕伤疤留下时产生的疼痛。
  凤北诀不怕疼,他习惯了疼痛,只怕安舒会害怕。
  听闻凤北诀受了伤,安舒忙吩咐跟来的云衣云裳,“让人准备热水和白酒,王爷要清理伤口,再把周医正叫来候命。”
  “奴婢遵命。”
  云裳领命去准备热水,云衣则朝外院去叫周医正。
  凤北诀与安舒回到长辉院,云裳已经备好了热水,安舒要跟凤北诀待在一起,却被凤北诀伸手拦下,“我自己可以,舒儿你先回房。”
  安舒没有让步,“不,我就要跟着你。”
  凤北诀看着安舒的眼神,知道她是铁了心,无奈只能让安舒跟着进门。
  关上房门,凤北诀开始脱盔甲,安舒上前帮着,才发现凤北诀这身盔甲重得离谱,她没做好准备,差点被盔甲的重量坠得跌倒。
  安舒不免有了疑问,镇北王力气到底有多大?穿着这么重的盔甲还要挥剑对敌,着实让人佩服。
  身上要害被盔甲保护,受伤的地方集中在了四肢,手臂有两道刀伤,腿上也有一道。
  手臂上的并不算太严重,但大腿上那一道看着伤口巨大,现在还往外渗血,看着触目惊心。
  安舒看得难受,他腿上这么大条伤口,就这么走回来,好似一点也不感觉疼。
  而后拧了棉巾,颤抖着去擦伤口血污,怕下手重了凤北诀会疼。
  凤北诀拉住她的手,从她手中将棉巾拿了过来,直接从伤口上面擦过去,血污擦得差不多,便往上淋了烈酒,又拿干净的棉巾擦干。
  安舒看得头皮发麻,凤北诀却眉头都没皱一下。
  周医正此时赶来,看到凤北诀已经把伤口处理得差不多,道:“手臂上的伤口包扎一下便可,但腿上这道,需要缝合。”
  “缝吧。”凤北诀把腿往周医正跟前一伸。
  经过安舒坚持不懈的开导,凤北诀已经不再抗拒别人触碰他,否则安舒怀疑他都能自己给自己缝针。
  周医正愣了愣,他第一次见这么干脆的伤患。
  不过他也没有迟疑,用烈酒把针线仔细清洁,有条不紊为凤北诀缝合伤口。
  安舒看到凤北诀眉头几不可查皱了皱,便紧紧握住他的手。
  他应该不是不会疼,而是隐忍习惯了。
  周医正将伤口缝合,拿了药膏敷上,再用干净的纱布包扎,交代道:“伤口不要沾水,要忌口,下官会每日定时来给王爷换药,待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下官自会把线拆除,眼下再抓一副药内服。”
  “嗯,退下吧。”
  周医正退出去,安舒扶凤北诀半躺在床上,“可有吃过饭了?”
  凤北诀摇头,“没吃。”
  安舒叹气,“云裳,让人去准备一些吃的来,要清淡有营养。”
  云裳福身:“奴婢这就去交代厨房。”
  凤北诀看着安舒疲惫的脸,不禁抱住她,“是本王不好,让你担心了。”
  安舒小心的绕开伤口回抱,“只要你没事就好,若还有精力,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凤北诀没有隐瞒,道:“毅亲王与永澜侯合谋,趁我面见皇上时,对外宣称我借宫禁统领之便,带了武器进宫,欲刺杀皇上夺位。而我,也确实带了武器。”
  安舒问:“然后呢?”
  “然后,自然是永澜侯带护城军杀入皇宫,他们想直接杀了皇上,嫁祸在我头上,一箭双雕,毅亲王作为皇室唯一的直系,理所当然登基。”
  安舒不太明白,“这种事可行吗?”
  “可行,护城军兵力本就比皇宫禁军多上不少,所以毅亲王才致力于拉拢永澜侯,曾经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是因为我在关外有数十万大军。”
  话到此处,安舒也转过弯来,毅亲王在朝中党羽不少,本来可以联合永澜侯逼宫夺位,但皇城护卫军对上皇宫禁卫军免不了一场厮杀,就算夺位成功,手下的军队也死伤不小。
  镇北王手握数十万大军,基本上属于裂土封疆的王,若趁着此时一回头,毅亲王就是白白为镇北王做了嫁衣。
  曾经永澜侯被毅亲王拉拢,一直私下帮忙却不敢直接表态,可能就是有这一层原因,因为没有把握。
  直到镇北王昏迷不醒,事情出现了转机,才敢明目张胆与毅亲王走在一处。
  毅亲王也怕内京气候宜人条件上好,镇北王回到内京真把伤养好醒过来,所以在镇北王府安插了人,欲一劳永逸。
  但是镇北王醒了过来,还接管了皇宫禁卫军。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毅亲王打点好一切,直接说镇北王谋反,有了名头就可以光明正大率护城军打进皇宫,护城军兵力更多,趁乱杀掉小皇帝,镇北王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既然你回来了,是不是就代表他们没有成功?”安舒心中微微忐忑,要是毅亲王计谋成功,镇北王是独自逃回来的,那可就遭了。
  凤北诀摸摸安舒的头,“不用担心,他们没有成功,舒儿以为,皇上为什么会把近卫军统领的位置交给我?”
  “为什么?”问完,安舒反应过来,惊讶道:“是你与皇上商量好的?”
  凤北诀微微点头,“我如今身在内京,毅亲王不会轻易放我回到北疆拿回兵权,就算皇上下令让我出城,也必然遭到毅亲王的竭力阻挠,所以,我干脆留在京城,迅速削减毅亲王党派,接手近卫军,留一个漏洞给毅亲王,逼得急了,自然会盯上这个漏洞。”
  安舒惊讶得有些合不拢嘴,“所以,你从醒过来就与皇上商议,布了此局?”
  “是。”凤北诀承认得很干脆,最开始他对安舒的情感不如现在深刻,并没有考虑他对永澜侯府下手,是将安舒的血亲赶尽杀绝。
  只觉得,他挺喜欢安舒,事成之后保下安舒即可,未想过安舒会不会因此难过。
  后来,渐渐的,他开始在意安舒的情绪,开始多了顾忌,便试探安舒,设计把安舒真正在意的人送出京城,真正动手前,还直接询问过安舒,若他对永澜侯府出手,安舒会不会怪他。
  安舒回答不会,他才敢放手去做。
  今夜接受到的信息太多,安舒觉得头昏脑涨,如果镇北王一开始就设了这个局,只等毅亲王入套,那她的娘亲和弟弟被流放关外,还会是巧合吗?
  安舒抬眼看向凤北诀,凤北诀瞬间读懂她的神色,道:“没错,安屈和被陷害打人,也是我做的。”
  想法得到确认,安舒心中骇然,镇北王到底是什么鬼才?心机深沉到这个地步。
  得知镇北王接手近卫军,她只当皇帝信任镇北王,放权给镇北王,是为了让镇北王更好的施展,根本没想过是故意留出漏洞给毅亲王利用,让永澜侯钻进去。
  关键是,她日夜与镇北王相处,竟没察觉出一点端倪。
  如果镇北王想收拾她,她可能被镇北王卖了还高高兴兴帮着数钱。
  安舒觉得喉咙干涩,“你……怎么设计的阿和?”
  凤北诀垂眸,“准确来说,是你的嫡姐安宁设计的,那日安宁打死翠珠,我说过会帮你记上一笔,所以,调查了安宁,知道了裴文曜与安宁积怨不浅,利用此事,将安然留在安宁身边,再借安宁的手,陷害安屈和。待尘埃落定,我会让真相大白于天下,为安屈和洗清冤屈,他照样能堂堂正正的做人,身上不会有任何污点。”
  安舒突然又有点想哭,她从前总是怀疑镇北王对她的喜欢没有几分,可如今,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傻。
  镇北王做这些,都是因为她。
  他苦心经营,不止要顾全大局,还要顾及她的家人,给她的家人留了足够宽敞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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