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女配很咸鱼——酉乾
时间:2022-05-23 08:07:50

  本来新娘盖上盖头就不能吃东西,新郎挑开盖头又要洞房,新娘只能等第二天用早膳。
  安舒嫁给一个活死人不是常规亲事,还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儿,也就懒得顾及那么多。
  两人吃着晚饭,翠珠道:“小姐,那秦护卫当真是一个好男人,洗衣刷碗都会做,还会针线活儿呢,除了不苟言笑以外什么都好,可惜是个残废。”
  安舒竖起食指放在唇上,“嘘...可不要当面说人残废,他会难过的。”
  翠珠声音低下去,“奴婢知道的。”
  吃饱喝足,翠珠收拾了碗筷,顺便打水来给安舒洗漱。
  安舒洗漱干净,叫着翠珠帮镇北王翻了个身,才小心的躺在镇北王身侧。
  今日起得太早,一天折腾,安舒没有多久就睡了过去。
  但半夜总是惊醒,怕被褥堵住镇北王口鼻让他窒息,顺便帮他翻了两次身。
  次日清晨,天光初现,安舒睡得正香,被翠珠叫醒,“小姐,醒醒,许长史和张长史还有太监管事在门外,说叫了所有下人在前院等王妃立规矩。”
  安舒困得眼睛睁不开,眯着看了看窗口,“这天还没亮透,是我给他们立规矩还是他们折腾我?让他们回去,我睡好了再通知他们。”
  她都穿越成千金之躯了,还不能任性睡个懒觉?
  立规矩这种事又不要命,这么着急做什么?
  翠珠无奈,只好出门将原话转告许长史和张长史二人。
  张长史正想说什么,许长史拱手道:“多谢姑娘,我等这就回去,王妃何时睡饱,便何时再说。”
  翠珠转身回屋,许长史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看来这王妃不是一个善茬,第一天就知道给我等一个下马威。”
  张长史冷哼一声,“那镇北王命不久矣,整个镇北王府都是你我说了算,我们何须对一个女人卑躬屈膝?要我说,立规矩这个事,我们不提,谅她不敢。”
  许长史面色莫测看了张长史一眼,“张长史切莫说此大逆不道的言论,我等吃的是皇家饭,王爷是皇家人,皇上将镇北王府交与我等,我等自然要做好分内之事。”
  “许长史说的是,是老弟莽撞了。”张长史目送许长史走远,偏头朝地上啐了一口,“呸!迂腐!到镇北王府做长史这么好的差事,全浪费了。”
  张长史身旁的刘太监翻了个白眼,“就是,谁都知道镇北王昏迷不醒,挤破脑袋想做这镇北王府的管事,王府里的东西还不是任拿任用,这许长史迂腐古板,非要恪守本分,自己一分不拿也不准别人拿,竟然还答应那个残废所有下人不得进正院。”
  刘太监是太监总管,管着镇北王府的所有太监,太监司内院女眷,按理能贴身伺候镇北王,镇北王的吃穿用度都要经他之手,许长史答应秦训的要求,直接就剥夺了刘太监的大部分权利。
  如今王妃进门,他更加没有机会借镇北王的名中饱私囊。
  张长史自然清楚其中猫腻,刘太监不过是想借镇北王狐假虎威罢了。
  淡淡看了咬牙切齿的刘太监一眼,张长史道:“许长史怕是不得不答应,刘公公应该也看到了,那秦训是王爷亲信,手里拿着镇北王的令牌,虽然是个残废,但能将挑衅他的侍卫长打得倒地吐血,李侍卫长现在看到秦训立马乖乖让路,连王府侍卫都怕他,我等文人能把他如何?”
  张长史说完,不再理会刘太监,负手走了。
  安舒昨天有些累,直睡到日上中天才醒来,伸了伸懒腰,翠珠立马拿了衣裳过来为她更衣。
  翠珠一边给安舒穿戴一边汇报,“小姐,内院总管刘公公让人给小姐送来了午膳,早上来请小姐立规矩的二位长史回去了,说小姐何时睡醒何时再去。”
  又捧来一个长条形的檀木雕花盒子,“小姐,常宁宫来人了,带了这个,说是太后赐给镇北王妃的。”
  “太后?”安舒疑惑,不明白太后为何会给她赐东西。
  打开盒子一看,竟是一条晶莹剔透的项链,材质不知是水晶还是钻石,应该是价值不菲。
  安舒问:“来人可有说别的什么话?”
  翠珠摇头,“好像没有,那个宫人原话只说镇北王因大鸣国事而沉睡,太后娘娘仁厚良善,嘉许镇北王妃日后仔细照料镇北王,特赏赐番邦贡品一件。”
  “罢了,暂时收起来,我们先吃饱,然后去见见许长史,把我的嫁妆归位入库。”
  安舒索性不去想它,洗漱完招呼翠珠一起吃饭。
  吃到一半,秦训过来给镇北王喂食,看到桌上饭菜脸色一沉,“王妃,这饭食哪里来的?可有验毒?”
  安舒还包着一嘴烧鹅,吓得她赶紧吐出来,“秦护卫的意思是有人会在饭菜里下毒?”
  这是什么龙潭虎穴?
  翠珠脸色发白,瘪着嘴都快要哭出来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属下不敢冒险。”
  秦训立刻掏出一根银针,把所有饭菜都插了一遍,“万幸,不是剧毒,就算有毒王妃一时半会儿也死不掉。”
  安舒胃口全无,“……仔细想了想,好像没有给我下毒的必要,把我毒死他们能有什么好处?”
  秦训绷着脸,“还请王妃不要掉以轻心,王爷昏迷不醒,王妃就是镇北王府唯一的主子,毒死王妃整个王府的下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好处。”
  安舒反倒放下心来,毒死她或许有人会得好处,但绝对不是所有下人,一般下人根本见不到主子本人,不是被主子压迫,而是被比他高一级的下人压迫,有没有她这个主子他们都要谨小慎微。
  而且枪打出头鸟,就算毒死她能有好处,那也看这个好处值不值得冒险。
  结论是不值得,镇北王府的主子终究是镇北王,毒死她,皇帝还能再给镇北王赐一个王妃。
  本想跟秦训理论一番,安舒一抬眼看秦训脸色越来越差像是生气了,只能顺毛摸,“好好好,秦护卫你别动气,以后我们不吃大厨房做的饭菜。”
  听闻安舒的话,秦训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去给镇北王翻身喂食,“属下没有动气。”
  安舒看了看秦训给镇北王喂的东西,“王爷是顿顿喝参汤吗?”
  秦训道:“回王妃话,还有补药,全是名贵药材,御医说参汤大补,足够供给王爷所需的养分,且不能喝太多,否则虚不受补。”
  “我看王爷除了昏迷不醒之外,其他身体机能都是正常的,他一个大男人,每顿一碗参汤可能不够,还可以喂点粥什么的。”
  安舒不懂医术,只照顾过中风在床的爷爷,爷爷的情况比镇北王稍微好一点,还剩两只眼睛能动,但其实也跟镇北王差不多了,吃喝拉撒都得有人伺候,差别只在于爷爷意识清醒。
  后来爷爷有所好转她帮着按摩复健,可惜爷爷年纪大了收效甚微,最终也没能完全恢复行动力。
  说来可笑,平时全家人都说她在足疗店做按摩师不知廉耻,等到爷爷中风瘫痪,就说她懂按摩最适合照顾爷爷。
  镇北王算是幸运的,哪怕昏迷不醒还会吞咽,不然按照古时的医疗技术,没办法进行胃管鼻饲,镇北王可能早就营养不良饿死了。
  “属下知道了。”秦训顿了顿,略有为难道:“王妃,御医叮嘱,王爷必须一个时辰翻身一次,否则褥疮溃烂会极其严重。”
  “昨日成亲没有办法,我只能暂时住在正房,这样吧,我看王府正院有很多屋子,一会儿另收一间出来,我去住隔壁厢房,这间正房就留给秦护卫随时照看王爷。”
  安舒理解,秦护卫要随时帮镇北王翻身,秦护卫到底是男子,她如果和镇北王同住一间屋,不方便秦护卫随时进出。
  但她又是皇帝赐婚的镇北王妃,秦护卫不好直说让她跟镇北王分房睡。
  反正这镇北王府亭台楼榭占地极广,光是主院就比一般人家的整座宅子还大,里面有花园有假山有湖水,有凉亭有书屋有厨房,除了镇北王睡这间正房,还有东西厢房,她随便住哪一间都行。
  秦训嘴唇动了动,两手撑着离开轮椅,猛的跪坐在地上,朝安舒磕了三个响头,“多谢王妃善解人意,属下无以为报,只盼来生做牛做马……”
 
 
第010章 
  “秦护卫你做什么!翠珠快来帮忙扶一下秦护卫,这就是顺手而为的事,何必弄得像是什么天大的恩惠?”
  安舒被吓了一跳,忙去拉他起来。
  “对秦训而言,这便是天大的恩惠。”秦训被安舒拉起来坐回轮椅,额上一片红印,是实实在在磕了三个响头。
  安舒生在人人平等的时代,每当践踏人权,良心总是隐隐作痛。
  但安舒不敢多说什么,若她表现得太过良善,别人就会来践踏她的人权。
  她确实是一条咸鱼,可以没有志向却不能没有人权,她想做一条有人权的咸鱼混吃等死。
  辞别秦训,安舒收拾了一番,去前院找到许长史,端起王妃的架子,“昨日大婚无暇顾及,今日得空,麻烦许长史把本王妃的陪嫁仆从都叫过来,本王妃的嫁妆需要清点入库。”
  “王妃稍等,下官这就让人去安排。”
  有别于张长史的无礼猖狂,许长史文质彬彬谦逊有礼,办事效率极高,不一会儿的功夫,镇北王府所有人员都集结在了院中。
  许长史将档子花名册递给安舒,一一介绍了王府长史司的主要官员。
  “下官是镇北王府右长史许如宁。”
  “王妃,这位是王府左长史张杜阳。”
  “下官张杜阳见过王妃。”
  “这位是王府典簿赵琦。”
  “下官赵琦见过王妃。”
  “这是王府典膳正李春离。”
  “下官李春离见过王妃。”
  “这是王府良医正周远书。”
  “下官周远书见过王妃。”
  “这位是王府内侍总管刘巡刘公公。”
  “奴家刘巡见过王妃。”……
  大管事许长史挨个介绍,所有官员逐一上前见礼。
  介绍完毕,许长史一拱手,“王妃,镇北王府所有差使全在此处,请王妃训话。”
  安舒没有开口,慢悠悠在台阶上来回走了两步,缓缓扫视阶下众人。
  安舒一张脸长得千娇百媚,眼中蕴藏万千风情,阶下众人偷偷抬眼瞧她,不小心对上那双清澈含情的眸子,心智薄弱的人不禁浑身一僵,慌乱收回目光,仿佛看她一眼都会被美貌灼伤。
  待众人全都安分守己低垂着头,安舒才道:“王爷昏迷在床,本王妃便是这王府最大的主子,只要不触犯大鸣律法,镇北王府的一切本王妃说了算,可有明白?”
  “明白。”
  下面众人应声,安舒声音放柔了些,“明白就好,本王妃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不会无故插手,本王妃进门前你们是如何保证王府井井有条的,今后照旧,只需要给本王妃报备账目即可,若是出了什么纰漏,依法问责按律处置,绝不姑息。”
  安舒看了看另一侧陪嫁来的下人,道:“许长史,带着陪嫁随本王妃回正院,安排去处。”
  至于镇北王府原来的下人,就让他们留在正院以外的地方。
  那些个管事一看就是人精,她并不想花心思与他们打交道。
  安舒很感谢秦训,提前把正院清理得干干净净,省心。
  回到长辉院,安舒让许长史把镇北王府缺人的地方列一下,她要把徐氏给她的陪嫁安排出去。
  许长史回道:“回王妃话,镇北王府内暂时没有什么空职,皇上赐下来的人手足够,因为秦护卫坚持独自一人伺候王爷,用王爷的身份令牌下令,不让旁人进入正院,相当于一人包揽了整个正院的事务,大头都被秦护卫挑了,旁的下人更是清闲。”
  安舒翻看着王府的收支账本,“这么说,王府养了很多闲人?”
  “都是皇上御赐的,若没有犯错,不好随意处置。”许长史说道。
  安舒倒不是想处置谁,只是除了她以外,整个镇北王府就镇北王一个主子,还被秦训这个半身不遂的贴身侍卫伺候了,但下人却有上百人,每月光是月钱都要几百两。
  她前辈子是个穷鬼,看着有点心疼这些钱。
  不过,看这账面,镇北王府很富裕。
  镇北王本来在北疆自成一政,没有领朝廷的俸禄,但两年前受伤昏迷至今未醒,年前消息压不住传回内京,今年春日皇帝便下旨将镇北王接回内京修养,赐了这座府邸与一座庄子,按例发放俸禄。
  镇北王的俸禄每年禄米五万石,俸银二万五千两,有各种绫罗绸缎,盐和茶叶,连马匹草料都有顾及到,婚丧嫁娶还能找户部报销。
  仆人的月银一年下来,连俸银的零头都不到。
  安舒思索一瞬,又问:“镇北王府有多少院子?”
  张长史道:“回王妃话,镇北王府后宅有八院三阁一园,王爷王妃所居之处名长辉,是镇北王府最大居中的院落。”
  安舒问:“那其余空闲的院落怎么处理?”
  张长史回道:“空闲的院落随时让人打扫着,等主子入住。”
  安舒转向一众等待安排的陪嫁,道:“大丫鬟上前,让本王妃看看。”
  从中走出来四个年轻姑娘,个个儿盘靓条顺,齐齐福身,“奴婢参见王妃。”
  安舒点头,“嗯,不错,你们四个,从现在开始就是管事娘子,各领一个院子好生看着,要打整得一尘不染,本王妃会不定时抽查。”
  几人面面相觑,她们是贴身大丫鬟,这王妃怎么将她们打发走了?
  这是明升暗贬,明面上成了一院的管事人,但那些院子都是没有主子的,怎有跟在王妃身边伺候来得体面?
  安舒没有多说,只是让她们赶紧执行命令。
  她总觉得这些陪嫁里有安宁的人,安宁安插人手,应该就是在能接触她的陪嫁侍女中做文章,她不敢把大丫鬟留在身边贴身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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