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来的突然,秦氏交代的时候,只说到时候小姐问自己是不是故意栽赃她的时候装委屈,装无辜,把大家往菀月暗地里通过主人的身份给自己施压,让自己不得不承认不是菀月故意推的自己。
却没想到小姐一上来就和自己说要请京城府尹,京城府尹办事,她一个奴婢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那如何使得?
情急之下,二丫只好装晕倒,却没想到平日里温润体贴吓人的小姐这么狠心,直接让她在这里半躺着等大夫来。
她本来就是装晕想先把这一次蒙混过关,大夫一来,岂不是就看穿自己是装的了?
因此刚刚闭着眼睛,二丫想了好几个办法,自觉这个好一点,便借着秦姨娘的问话说了出来。
秦姨娘听二丫这么说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这丫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当时说了让她趁着人少的时候想个办法般菀月推下水,这丫头这么些年越来越精明,留在这始终是个隐患,秦氏不放心的很。
却没想到菀月没下去,这丫头自己倒是下去了。
这道也罢,听了二丫的描述之后,秦氏决定改变方向让人放出是菀月看二丫不顺眼所以把这丫头推下了水,所谓三人成虎,让大家都知道尚书府出了个恶毒的小姐!
谁知这丫头是个刚的,一开头就说要找京城府尹来查案,直接把这几个没见识的小丫头吓破了胆儿!
京城府尹哪是这么好请的?就算这丫头想请,尚书大人也不会让人过来呢,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有,尚书大人更不想成为他人的谈资。
“原来是这样?”姨娘皱着眉头:“这谣言传得也太离谱了写,吩咐下去,刚才那两人,罚半年月银!竟敢这么污蔑小姐!”
秦氏咬着后牙槽说道,眼睛带着讨好地看向菀月:“这丫头听来确实是个无辜的,你就好好养身子,身子养好了再做事。如此处置,小姐可还满意?”
菀月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神情,似乎是想了一会儿,对着秦氏撒娇道:“侮辱我闺阁声誉这件事,可是大事,我觉得半年月银太少了!”
秦氏看着菀月天真的脸庞,咬着后牙槽吐出口气,面色有些扭曲的笑意:“小姐觉得多少合适?”
“就每人一年的吧,把这一年的给我当私房钱,也算是她们对我的补偿了,姨娘觉得可行?”
虽然心在滴血,秦氏还是乖乖点头回道:“行的行的,小姐说的当然可以。”
菀月听完,莞尔一笑。
这秦氏背后无依无靠,这些年是钱财为命,据说这些年菀星的月例都常常被她苛扣了去。能从她手中掏出银两出来,也算是自己的本事了。
风波过后,院子重归平静。
短短几天,菀远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这京城的名医这已经找了好几个,都看不出什么苗头,摇着脑袋走了。
一家人都特别担心哥哥,由于菀月在哥哥院子里发生的事情,王氏不再同意封闭院子,菀月拗不过,只好对任何外来的东西严防死守,生怕哥哥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王氏原本以为哥哥只是平常的小病,直到这几天哥哥病情不见好转,且人还脱了相,王氏急得嘴上都快要冒泡了,开始吃斋念佛起来,祈求哥哥这次怪病能成功治愈。
“哥哥,你放心,大夫说你这病会好的。”菀月心疼地看着哥哥憔悴的模样,突然病倒,菀远最近整个人消沉了许多。
“无事,听天由命吧。”
“爹爹在为哥哥寻找良医呢,会治好的。”菀月安慰道。
呆了一阵子之后,菀月才回了自己的院子,望着窗外的月色,睡不着觉。
壁色站在菀月后头,见小姐眉头紧锁,心疼之余又无能为力。
一道疾风从菀月头顶飘过。
“咚”的一声,有东西刺入木头的声音。
两人回头看去,只见床头的木板上面被钉入一张信纸,菀月惊恐地看向周围,尚书府虽然没有侍卫,但请来的护院各个身手不低,什么人能够简单的避开耳目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自己院子里?
菀月趴在窗口往外看,周围甚至看不出一丝风吹草动。月色下是斑驳的树影,再无其他。
细思极恐。
菀月没见到人,走到床头把那信纸取了下来。
上书:菀远中了奇毒,此毒乃西域不外传毒物,中原少有人知,要解此毒需求助云游四海的安圆大师。其后留名:沈。
“小姐,这是?”
菀月关好窗户,独自思考了会儿,拉着壁色到里间坐定,神色期盼。
“信上说哥哥是中的毒。”菀月把信纸折起来放在自己随身携带的荷包里头。
“留名为沈,我想了一圈,这皇亲国戚为沈的我较为相熟的只有两人,一个是沈丘,一个是沈觅,可以沈觅的性格不会这么悄摸摸的过来,这信应该是沈丘送过来的,我要去见他!”
菀月压下内心的激动,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们完全弄错了方向,之前自己做的那些也是无用功。
壁色听到这话心中一喜:“那是少爷的福气了。”
“既然这样我们不妨先去城庙找找安圆大师?”壁色问道。
菀月一夜未睡,第二天天微微亮便起床了。
畅合院。
“请母亲安。”菀月今日来得早,来的时候秦姨娘他们还未到。
母亲不见笑颜,整个人看上去无精打采的,菀月惦记着哥哥的事情,询问母亲:“这几日母亲吃斋念佛,哥哥病情却尚未好转,想必佛祖想让我们过去祭拜,母亲,要不我们今日去趟城庙吧?”
王氏点头,她这几天紧赶着,已经抄了两本经书打算去城庙供奉。王氏看着自己懂事的女儿道,欣慰道:“辛苦你了,处处都替你哥着想。”
趁着秦氏她们没来,菀月又道:“就我们两个去,娘亲,我还是信不过那秦姨娘和菀星,总觉得她们不是好人。”
秦氏这些年来帮了自己许多的忙,可没想到自己女儿和秦氏如此合不来,本来就是自己儿子的事情,王氏也没打算让秦氏去,手指点了点菀月的额头,无奈道:“便听你的。”
菀月听了,心中稍安,撒娇道:“我也不想告诉他们我们要去哪儿,以免他们一定要跟着甩都甩不掉。”
“好好好,都依你。”
话音刚落,脚步声起,秦姨娘踏着清晨的露珠和菀星一起来给王氏请安了。
看到菀月,秦姨娘眼角一跳,想起自己损失的那差不多五十两银子,心中一痛。右手抬起来装作整理头发挡住在即稍变的脸色。
语露惊讶道:“小姐今日这般早呢!”
菀月懒懒地坐在凳子上:“昨日睡得好,今日便早起了。”
第31章 [VIP] 第三十一章
“听说主母在为大少爷抄佛经,妾身没有什么可做的,便学着主母的日日在家吃斋念佛,为少爷祈祷。”秦氏的目光重新回到王氏身上,把手中抄写的经文举起,让丫鬟呈给母亲。
秦氏爱美,平日里总要在脸上身上做一些动人的小细节,妆面更是天天上着。
今日秦氏脸色素白,眼下竟然看到了黑黑的一圈,愚来是因为抄写经书而劳累如此,王氏接过经文就着翻了几页,字体端庄平稳,一看便是用了心的,王氏心中感动不已。
看了眼旁边乖巧坐着的女儿,对秦氏道:“原本打算今日替哥儿去城庙祈福,既然你如此有心不如一起去?”
菀月听着这话脸都绿了,自己一直提着心听着两人讲话,没愚到母亲都不用对方套话,就已经衣服要把自己卖了的样子!
菀月只觉得胸口一滞,见谈笑风生的俩人继续攀谈着,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和母亲做这样的提议,还不如直接自己去找安圆大师来得便宜。
不待秦氏回答,菀月假笑道:“菀月替哥哥先谢过姨娘了,只是这事需至亲之人虔诚祈祷才会更有效些,还是不劳烦秦姨娘了。”
秦姨娘见菀月这么说,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伤心的神色,看向王氏:“那妾身就不去了,还请主母帮妾身把经书带到。”
菀月一直盯着秦姨娘的神情举止,发现秦姨娘除了刚才被自己说过之后有点委屈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多余的神情,这让菀月有些不安,如果这药真的是秦姨娘下的的话,秦姨娘应该会很愚阻止这次他们去城庙才对。
难道是觉得他们只是去拜神明而不担心?或者是说不知道那毒药安圆大师有办法相解?
可是秦姨娘明明是个做事很细致的人,不可能在不知道这药的来由而随意下药。
菀月从秦姨娘的头发丝一直看到裙摆处,看不出一点点的异常来。
“那我可以去吗?菀月妹妹?”怯怯的声音传来,菀月抬起头瞧见菀星一双眼睛散发着光芒,期待的看着自己。
“姐姐在家中为哥哥祈福即可!”
“哦。”菀月失落的回应了一句,又将眼睛看向自己的绣花鞋上,再无言语。
王氏见气氛不对,忙说道:“这家里事多,你们留在家中照应也好。”
菀月咧了咧嘴,懒得再说话。
菀星和母亲回到院子里头,驱散了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把屋子的门关上,秦氏名小丫头在屋外守着。
“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不跟去?万一...”
秦氏摆手,锐利的眼神往菀月看去:“什么万一?能有什么万一?那人给我药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这药一下,人就活不长,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秦氏说着,脸部有些狰狞地笑了起来:“只要她没了儿子,她能成什么气候?以后还不是任我拿捏,你稍安勿躁就是!”
“可是菀月她...”
“她一个丫头,迟早就是要嫁出去的,难不成还一辈子在这尚书府当老姑娘不成?”秦氏眼波一闪,这丫头虽然可恨,但是自己不能为了她让自己隐忍了这么久快要成功的大事有任何损失。
一个丫头罢了,还能翻出来什么风浪不成?
“女儿知道了,先告退。”
秦氏警告地看了眼菀星,她这女儿论起歹毒不差自己半分,可行事起来却稍显浮躁,不能沉住气,秦氏警告的看了菀星一眼,警告道:“你乖乖待在家里,不要出什么幺蛾子,你弟弟好了,比什么都强!”
弟弟弟弟,又是弟弟!
自从弟弟出生以后,菀星明显感受到姨娘对弟弟的看中,从前没有弟弟的时候,菀星觉得姨娘对自己要求严苛是对的,是为自己好,可自从弟弟出生,菀星才发现原本姨娘也是有温柔的一面,只是这温柔并不属于自己。
菀星从屋子里出来,嫉妒让她的双眼变得通红,既然母亲可以得偿所愿,为什么她不可以?
她受够了分明是姐姐却要在妹妹眼色下生活的日子,妹妹衣服首饰样样不缺,花样多种,自己却连买个首饰都是每月规定了银两。
这也算了,在外面还被菀月处处压上一等。
即使已经不需要去正合书院上学,菀星却还能清楚地记得学堂里自己被人背地里嘲弄的时候:庶出就是庶出,就连学习都比不上比自己小两岁的妹妹。
自己分明已经很努力,却连个好名声都没有,全是因为菀月,处处都要压着自己,就连学习成绩都要把自己比下去,菀星至今都记得每次成绩出来后自己的羞耻感!
那时候她一直牢记着母亲说过的隐忍,可到已经隐忍了这么多年,菀月那狠心的人至今都不会给自己一分好脸色,甚至菀星能隐隐感觉到,菀月从来没把自己当姐姐看待过!
不是有句话说慧极必伤吗?
让她去死不就好了?自己这一切烦恼就都能解决!
菀星沉着脸出了院子。
*
草草的吃过早饭,菀月和母亲就出发了。
马车驶出一段路程,菀月皱着眉头看着母亲:“母亲分明答应了我,不让秦氏他们知道,为什么又告诉了秦氏?”
因为生气,又忍了很久,菀月语带愤怒,目光直直地看着母亲。
王氏对于女儿突如其来的愤怒有些不解,但还是和气地回道:“又不是外人,且秦氏也是替你哥哥祈福,都是为了你哥好,说给她听无妨的。”
说完王氏对菀月露出不赞同地意思:“多个人为你哥祈福有什么不好?偏你还要去说她,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因为看她不顺眼而耽误正事!小孩子家家的!”
菀月被母亲这话气得头晕,她还不是为了哥哥好?这才不让那两人去的,母亲倒是对那两人信任得紧,什么话都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