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跟上去就被人一把抓住“住这的三个人呢?”
“啊?……什么?……什么人”小二战战兢兢的问。
男人面相凶狠的道:“这两间房,姓白的几人,哪去了?”
“我……我不知道啊……昨天两人还在的,今天一直没看见”
男人将小二扯到一边,带着人到处搜,周围客房里听到声音的都打开门出来看,小二跌靠在墙上,看着面前的一幕不知作何反应。
搜了一圈也没看到人,男人只好带着几人离开,离开前告诉小二看到人了就去刘府通知一声,小二一听忙不迭的答应下来。
县城门口,刘府的下人堵在城门前,每个经过的马车都要被刘府的人搜寻一边,城门口的士兵不做反应,其他途径这里的人敢怒不敢言。
县城外七八里左右的树林里,白清泉三人从几个麻袋里爬出来,跳下马车,对着赶车师父道谢,白一从袖子里取出二两银子递给车夫,车夫也不推辞,抽着一杆旱烟随手放进怀里。
这是他们想了一夜的法子,找一个拉板车的混淆视线出城,天还没亮就开始找,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要到郊外庄子送粮草的马夫,拿了银两说服对方伪装在其中,索性没白费功夫。
等车夫走了以后三人长出一口气,他们寻定一个方向后就向那边走去,没有马车,路上要比之前慢不少,为了赶去下一个歇息的地方自然得加快脚程。
走了一天,直到傍晚都没有赶到下一个有人烟的地方,没有办法,他们只能野外露营,但好在一路上都没有看见追兵。
就这么一路走走停停,好不容易快到陵州府城了,结果又出状况了。
他们三人一路走走停停,快一个月的时间里才走到离陵州府城不远处的渝州县,从渝州县已经能窥到一些西北之地的风貌,风沙大,高山多,民风粗旷,他们都是第一次见识这样的人文景象,所以稀奇得很。
入了渝州县他们就开始四处溜达,白清泉绕着县城里的铺子一直买,他想回去的时候给涂瑶还有京城带点特色东西,尤其是这边的衣服和吃食,和南边大有不同,值得买的东西那可太多了,没几天一辆马车就被他塞满了。
买到第三天的时候,白清泉手里抱着几匹布料走在街上,哪想到一个老太太撞到身上,他布料被撞散一地,老太太被撞后躺在地上说身上疼,坚持让他赔钱,周围有应和的,白清泉说什么都没人信,一番纠缠白清泉赔钱了事。
一路坎坷,几人终于走到陵州府城,这时三人身上已经没有多少钱了,除了那一马车的土特产,身上只有十几辆碎银子,而陵州府城又大,莫贝珠还不定住在哪,他完全是大海捞针。
更何况身上只有十几辆银子的白清泉根本没脸见莫贝珠,总不能千里迢迢的追来就是为了借钱吧?他心里呕得要死,早知道当初就多拿点银子了,现在吃住都成问题。
白清泉信的最后写道:“朋友多年,还望涂掌柜帮忙寄些银票过来,回去之后必定双倍奉还,谨此感谢”
涂瑶看完了一阵无言,不知道白清泉聪明劲哪去了,银票寄出去十有八九打水漂,信纸易丢的年代,银票能不能保住很难说,再说了,远水解不了近渴,他寄信回来得一个月,就算她顺利寄过去银票也得一个月,这两个月后黄花菜都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宝们看冬奥了吗,他们身手矫健可真棒啊~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江潜犹豫再三还是说道:“这钱寄出去怕是也收不到吧,而且时间上也耽搁不少,这几个月他怎么办?”
十几两银子对普通人来说生活个一年半载不是问题,但对白清泉来说那不是三两下的事?那他这段时间靠什么生活?
想了想,涂瑶还是说道:“我去水月居一趟,看能不能让自己人送过去,别人不可靠”
晋朝没有小面额银票,打底是百两一张,若是被人拿了去,到时候肯定损失不少,如果白家专人送过去好歹有点保障。
“那我去吧,早点去也能给他早点送到”江潜不愿大冷天让涂瑶跑这一趟。
“吃过饭一起去吧,我也要看看水月居这几天的账目”自从白清泉去陵州之后,她也只去过一次,还是两旬之前的事了。
中午的面是用之前熬煮好的鸡汤煮的,澄黄的鸡汤里放入香味浓郁的菌菇,配上水嫩的白菜,吃上一口筋道入味的面条,好吃的让几人恨不得把舌头吞了,。
大冷的雪天,元来南喝了一口热乎的鸡汤后发出一声满足的叹谓,她夹了一筷子辣酱菜说道:“再有一个烤红薯就完美了”
“那还不简单?家里那么多红薯,灶里放几个不就行了”说完她又补充道:“多烤几个,我能吃两个,到时候切开再撒点芝士更好吃”
元来南刚听了就忍不住了,她匆匆几口把面条吃完就去仓房拿红薯。
临出门的时候江潜又给她加了两层衣服还去工具房拿了一把油纸伞。
涂瑶站在廊檐下喊道:“潜哥,再多拿一把”
江潜拿好伞走出来,转身关上门后道:“一把就够了,我给你撑着,不然伸出手风吹着冷”
涂瑶笑着把手里的披风给他系上,这是她这两天刚做好的。
水月居里近来生意也不错,纵使风雪不停也不影响人们吃饭的热情,涂瑶他们到的时候正是午间人最多的时候,代行掌柜之职的金掌柜忙的脚不沾地,看到涂瑶二人过来,金掌柜匆匆和对方说了几句话就迎了过来。
“涂掌柜来了,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金掌柜是一个矮矮瘦瘦的斯文中年人,一身崭新的淡青色布料穿在身上更是添了一份儒雅,金掌柜也确实表现的温和稳重。
涂瑶笑道:“说不上是吩咐,白清泉寄了信来,要寄些钱过去,所以想来问问金掌柜有没有什么好人选,总归自己人放心”
金掌柜面露惊讶,他可是记得当时白清泉账上支了快上千两,怎么才不到三个月就要寄钱过去,不过他也是个做工的,还管不到主家头上,想了想对涂瑶说“我去白爷府上问问,府上应该能找到去的人,当时白爷走的时候带的身边人也是从府上选的”
“那就劳烦金掌柜了,这件事还得从急”,了了一件事,涂瑶提起这个月的账本“看完之后我也好给他回信,不然他该说我这个朋友不仗义了,有事也不说帮帮忙,等我写好了信连同银票一道寄过去”
“涂掌柜说笑了,有你这样的朋友白爷最放心不过,白爷走之前也和我提过,让我全权听您的,他对您放心”涂瑶来查账的事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本身也是第一次挑大梁,以往不管怎么做他都知道身后有白清泉兜底,现在白清泉一走几个月半年的,有一个人分担风险再好不过。
涂瑶一边翻看账本一边听金掌柜说水月居最近几笔大的花销出自哪里,她听着听着问道:“只是普通的菜类和豆腐都能比之前高出这么多吗?”
“涂掌柜也清楚,我们水月居一向以鱼头豆腐汤闻名,这么冷的天,大家都想热乎乎吃上一口,所以点这菜的人自然多,冬天天气冷,不好做豆腐,耗材也大,所以卖豆腐的人家都涨价不少,而且冬天的菜也不好收,这么一番下来,成本自然就提上去了”
“成本既然提上去了,菜价也应该提上去,从三天后开始,菜和豆腐用的多的,每道菜提价三到五文”
现在距离春天还有一段距离,最冷的天气还没来,现在菜价就这么高怕是之后还会再涨。
金掌柜犹豫道:“这……这不太好吧,大家都习惯了这个价格,我怕……我怕……”
“怕流失客人?”她合起账本道:“三五文不算多,就算有人不愿意也不会少多少客人,大部分来水月居的也不差那几文钱,最主要的是成本上去了菜价却不变,时间长了不亏也得亏,除了涨价这一点还得想办法把价格压下来,不能他们说涨多少就涨多少,我们的订货量这么大”
“可是……”
涂瑶:“这件事我来告诉白清泉,我下的决定我来说”
金掌柜性子稳重,做事也是认真,但有一点,那就是偏向保守,做人守规矩做事也守规矩,这样的人好在听话,也好在胆小不激进,但也坏在怕事,怕担责,做什么都害怕出格引火烧身,这大概就是白清泉选他的原因吧,挣不了大钱没关系,能守住家底就成,毕竟涂瑶也不是天天有时间盯着水月居。
得知不用自己做决定金掌柜心稳了稳,他道:“那就涂掌柜做主吧”
涂瑶又拿来菜单和他定下了需要涨价的菜品有哪些,剩余的三天就需要广而告知其他客人要涨价的消息。
涨价的消息一出果然引起一波反响,几天下来金掌柜就找到涂瑶这里来了,他面露为难“这……涂掌柜你看……”
“客流减少了多少?”
金掌柜思踌间回道:“就留下五之三四”
涂瑶道:“不用担心,半个月之后看一下账册是否损失,应该没有大问题”
金掌柜将信将疑“那,我回去再等半个月看看?”
“放宽心,这点价格也不是伤筋动骨,等一段时间,该回来的还是会回来”
自从水月居宣布涨价之后,府城里一些旗鼓相当的酒楼就开始蠢蠢欲动了,有的酒楼甚至开始打价格战来揽客,从这一方面看水月居在市场上占有的客流还是不错的,不然也不会引起其他家的抢人活动。
不过涂瑶倒是不担心这些,水月居能发展到现在是因为它有取代不了的东西,比如一些特色菜,再比如象征地位品味的主打人群,都是一时不能取代的东西,这一部分人不会因为三五文离开。
再一个,冬天菜价上涨,它是给整个大环境涨不是给一家涨,那就说明价格战不好玩,时间长了容易玩脱,再说了没有吸引客人的东西光靠便宜不长久,街上那么多相同的铺子和酒楼,就没有一家是靠比别人便宜而超过去的,便宜只能吸引到需要低价的人群,但吸引到了也不一定能留得住,还是得靠质量说话。
基于以上原因,她一点也不担心客人被别人趁此机会抢走,熟悉了水月居的味道,别家也不一定能吃得惯。
之后的两旬里果然如她预料的一般,那些降价的酒楼根本没撑多长时间就不敢再降下去,因为南边天气降温的缘故,菜价又提升了一个小幅度,继续降价只会亏本,到时候那才叫得不偿失。
金掌柜再来的时候一改之前的愁容满面,见了涂瑶就称赞她“还是涂掌柜眼界开阔啊,我差太远了,这两天客人不仅回流了,还多了不少,涂掌柜你猜怎么回事?”
涂瑶笑问:“怎么回事?”
“嗨,凡是撑不住的都涨价了,我还以为他们家底有多厚呢”
涂瑶笑了笑没说话,那些人也不是不清楚里面的门道,但是放到眼前的利益不要白不要,客人都到家门口了怎么能忍得住不拉过来,但是天时地利还是缺了些,所以吃进去的没多久就得吐出来。
距离年前半个月的时候,纪川山送到芝味轩一封信,涂瑶看了之后就把之前卖给周少华的糕点方子送给纪川山。
方子送出去五天后涂瑶就听说周少华大闹纪川山糕点铺的事。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少,虽然发生的时候是在一个大雪天,但那也阻挡不了群众看热闹的心情。
周少华失了他贯有的假人假面,被人扶着走到纪川山铺子门前就忍不住开始骂起来,言语恶劣,嗓音高亢,没多久周围就围起了不少人。
纪川山看时机差不多了打开门走出来。
周少华气的直喘气“纪川山,你不得好死,竟然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来害我,说,你是怎么偷到我糕点方子的?”
纪川山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偷?当着我的面你好意思说偷这个字?”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大家伙也都评评理,这个纪川山,平时看着人摸人样,为了竞争竟然把我家的糕点方子偷走拿给和我合作的酒楼,让我近几个月为年节做的准备功亏一篑,这样狠毒的人就应该大家联合起来抵制他,不然,今天能这么害我,明天就能害其他人,平盐府城不能容忍这样的毒瘤啊!”周少华一番话说完,气的脸涨的通红。
周围人听了议论纷纷,一时之间对周少华同情的人多了起来。
出人意料的纪川山没反驳,他冷笑一声:“毒瘤说的是你吧?我这才哪到哪?哪比得上你让我家破人亡来的狠?”
纪川山这番话一出聚众哗然。
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周少华听了瞪大眼睛后退一步,色厉内荏道:“你在这胡说什么,想血口喷人污蔑我?信不信我去报官?”
纪川山轻蔑一笑“你敢吗?你敢报官吗?你也敢面见知府?不怕你做的那些事都抖落出来?”
周少华向周围看了一眼,指着纪川山道:“我行正坐端有什么不敢的,你也别想岔开话题,你是怎么偷走我方子的?”
大雪纷飞,寒风刮过人群刀子似的疼,但没有一个人离开,纪川山看着越来越多聚集起来的人群,发出一声嗤笑“我需要偷你方子吗?我纪家糕点谱上的都用不完,怎么会偷你的,倒是你,之前做的糕点用我家方子,近来又和芝味轩极其相似,周掌柜不解释解释吗?”
周少华皱眉,他觉得今天有些不对劲,怎么瞧着纪川山总是想把他往一个方向引,而且隐约都和那件事有关。
他心下一沉,开口道:“你说的这些我听不懂,什么我用你家方子?你也不要混淆视听,我今天来要说的是为什么你有我家的糕点方子,还把我的糕点方子白送给酒楼掌柜,你也不用狡辩,我这么问自然是有证据的”
就因为纪川山,他之前谈好预定的糕点都被退了,十多家酒楼,三个饭庄,东西都准备好了,一夜之间都被退了,要不是有多年交情的老朋友告知,他还不知道纪川山玩的这一手,这件事一定少不了涂瑶的参与,可是涂瑶为什么这么做?难道她已经知道那件事了?
周少华又气又急,但是想想涂瑶要是得知了那件事怎么可能之前无动于衷?还有,方子也有可能是纪川山从涂瑶手里骗走的,交手这么多年,纪川山有多阴险他能不知道?只是周少华又隐隐直觉,涂瑶怕是不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