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良先是一愣,接着面若死灰,院子里候着的人扑上来,抓住了他的胳膊。他回过神,凄厉地喊道:“爷,奴才......”
有人熟门熟路,拿汗巾塞住了高良的嘴,他只能呜呜哀鸣,眼里淬着狠毒的光,死死盯着苏培,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人死为大,在苏培眼里,高良已经是个死人。跟死人计较,就是鬼打墙。
苏培没那么无聊,他忙得很,还有长平要处理,没空与高良多废话,发表一些胜利的感言,只面无表情挥挥手,说道:“带下去。”
夜色浓厚,远处不时有爆竹声响起,带来浓浓的新年气息。
苏培望着黑漆漆的天空,他赢了,心里却茫然一片。
终于,他还是走到了,费尽心机杀人的这一步。
徐阿水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溜到苏培身边,问道:“苏爷爷,您这是去哪里?”
苏培平静地答道:“杀人。”
徐阿水吓了一大跳,望着苏培舌头都打结:“杀人……,杀谁?”
苏培笑了笑,说道:“杀好几个。阿水,这次换你去买棺材吧,记得啊,你敢从中捞好处,我把你一起装进去埋了。”
冬夜滴水成冰,苏培声音平缓,徐阿水却感到他比狰狞着骂人还要令人可怕,比冬夜的天气还冷。
徐阿水哪敢惹此时的苏培,几乎没有拍着胸脯保证:“苏爷爷,您放心,我一个大钱都不会贪。苏爷爷,您的手矜贵,杀人这件事我熟悉得很,上次我就办过了赵金柱,您让我来吧。我去给您叫人,保管把人杀得透透的,一点声都不会出。”
苏培抬起手,接着灯笼的光打量着,白皙修长的手掌,干干净净。
他点了点头,温和地说道:“好,你去吧。”
苏培低声说了高良与长平的名字,饶是徐阿水自认为聪明绝顶,依旧好半晌脑子都不会转动了。
他都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双方局势就反已转过来,高良与长平一起没了命。
徐阿水敬仰地望着苏培,眼神炙热无比:“苏爷爷,不,您是小的祖宗,以后小的就改口叫您祖宗了。”
高良去后,前院必须提拔或者增加人手。苏培经过了这次的事情,先前的想法有所改变。
什么人才良将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不能给他挖坑,在背后阴他。有稳定的后方,才能放心在前线打仗。
所以,苏培选人的标准,只剩下了一点:绝对忠诚。
苏培打量着徐阿水,这个孙子不那么尽人意,忠心这点却无人能比,还有二贵也不错。
考虑了片刻,苏培和颜悦色说道:“去吧,阿水,你欠我的一千文,从里面抹去一百文,以后还我九百文就行了。”
一百文!
巨款啊!
一个大钱都没有的徐阿水,高兴得抽抽的,颠颠跑去办事了。
苏培拢了拢衣袖,摸到袖子边的皮裘,隐藏在心底深处的难过,这时一点点冒了出来。
他,贝勒府里最英俊的总管太监,终于失去了心爱的姑娘。
这份忧伤没能持续一会,二贵扒腿狂奔了过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喘着粗气说道:“苏爷爷,不好啦,银子送不出去,衙门里的人清廉得很,坚决不肯收钱。”
苏培的脸沉了下来,送钱不一定能办成事,但是钱送不出去,一定办不成事。
他摸了摸胸口的帖子,说道:“带路,我得亲自去瞧瞧。”
第29章
二贵赶来马车,苏培拉着车门正准备上车,又停住了,拧眉沉思片刻,说道:“先回宅子一趟。”
二贵不知何故,调转车头回了宅子,苏培跳下马车说了声稍等,跑进屋把积攒下来的金银全部装进褡裢里,挎着上了马车。
临近过年,朝堂与六部早就封笔,京城治安等由步军统领衙门负责,辖下有八旗的步兵与马步兵。
其中,马步兵分管巡捕营,小偷小摸,打架斗殴等事件,等全部由巡捕营官兵负责,过年的时候也照常有人值守。
大案件一般由都察院与步兵统领衙门分别审理,不同衙门有不同的审理结果,一般都会呈报给皇上知晓。
像是小河这样的小案件,苦主上告到马步营衙门,按规矩要由上一级的步兵统领衙门审理。
只是京城这么大,鸡毛蒜皮的案子太多,基本都由马步营处理了事。
小河被羁押在马步营衙门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