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户家的娇美人——关尔家
时间:2022-05-25 08:23:57

  李宛这才意识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买了大木盆、梳子、铜镜、香皂等洗漱用品。
  看着堆得高高的物品,李宛有些头疼,东西这么多,该怎么拿,她还要去逛绣坊呢。
  张彪站出来与掌柜打商量说这些物什能不能先暂放在这儿,等会儿他把牛车赶过来。
  接着她们又去了镇上的几家绣纺,看了下如今时兴的款式,买了些布料,针线之类的,还去书肆买了些普通的笔墨。
  张彪至始至终就跟在李宛身后,她买东西他付钱,也不问她买这些干嘛,他对女子所需物什一窍不通,既然她要那他付钱就好。只是在进书肆时,他表情有些许肃穆,难道她还识字?不过也没多问。
  最后去了胭脂铺,他不肯进去里面,把身上的钱袋递给她让她自己买,自己就去赶牛车了。
  李宛在胭脂铺买了些面霜和润肤膏,还买了些清淡的香粉,她现在所住的房间因长时间没人住,有些气味,尽管已经通风了几天,气味淡了些但还是有些难闻,撒些香粉可以掩盖下。
  牛车停在绣坊门口,张彪下车接过李宛手中拎着的物品,整齐摆放在车上,便驾车向张家村而去。
  胭脂铺不远处的两位大娘看着已经驶去的牛车,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说道:“你看刚刚那个像不像李大富家的三丫?就是被卖去青楼的那个。”
 
 
第四章 
  另一人重重地拍了下手掌,面色激动地说道:“我就说有些眼熟,虽有四五年没见到,但那脸蛋太过招人,只要是个人见过都难忘,没错,就是她。”
  “也没听他们说起三丫被赎回来了。”先一人疑惑地问道。
  “你管他说没说起,要我说这下李大富家是真的要富起来了,刚才你看到没满满一牛车的家伙什,光就脂膏,那一点小玩意儿可要一两银子不止,村长媳妇儿就买过,滑腻腻的,光涂上一点一天都香喷喷的,咱们可要快点跟李黄氏说说,兴许还能沾点光。”说着就撅着大屁股一扭一扭地往李家村而去。
  张彪将牛车上的物品卸下来后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去收猪肉,他知道做饭时间不够,就在返程路上买了些馒头、饼之类的,就当两人的晚餐了。
  “东西也置办齐全了,明天开始你就帮我准备午饭和晚饭,早上我出去太早就不用你准备。还有屋内的家务活计也都交给你,要是需要买什么,你就跟我说,我去镇上时带回给你。”
  李宛回忆着张彪刚刚在牛车所说的话,明天就要公开处刑了吗?她要怎么办。
  可今天逛了一天,她好累,还是洗洗睡,明天再想,车到山前必有路。
  然而她忽略了一个问题,没有热水器哪来的热水?
  烧水吗?可她好像不会烧火。
  怎么办,怎么办。
  拿出灶间一角的火石,学着张大哥的样子拿出一小搓干草引燃。
  道理她都懂,可就是怎么都打不出火。
  历经千辛万苦,她终于将干草引燃了,可她拿草的方式不对,火势上涌,她吓得赶忙将草丢掉,一旁备着的柴垛猝不及防地燃了起来,顿时她懵了,屋内浓烟滚滚,她被呛得喘不过气。
  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思维有片刻的停滞,慌乱之下显得手忙脚乱,水水水,对,水。
  她拿过身旁的水瓢对着渐燃的柴垛疯狂泼水,火总算灭了,但屋内浓烟更重了。
  张彪此时正在村尾杀猪,刚将两百多斤的大肥猪用绳子制服住,准备动刀时,就听见好些人唤他,说他家里起火了,到处都是浓烟,大门又被锁住,一时半会儿进不去,大家这才想起他正好在村尾,忙跑来唤他。
  他听到起火后,刀都来不及放,提着刀就跑回了家,大门是从内锁着的,他这几天回家时都是用手慢慢拨开,但现在情况紧急,拨开根本来不及,于是他一脚就踹烂了插拴,疾步冲了进去。
  灶房的烟呛得他双目刺痛,他急忙退出来用布巾沾湿水,擦湿眼,掩住口鼻,再次冲进内,朦朦胧胧扫视一圈后发现里面没有明火,只有浓烟,他忙打开门窗,让浓烟散去。
  眼睛现在已经可以清晰视物了,他神色紧张地朝冒烟之处张望,发生没人,他顿时松了一口气,视线转至桌角时,他发现有一小团黑影窝在那儿,手里的刀紧了紧,他慢步走了过去,越走近越觉得不对劲,等到跟前时才发现竟然是她。
  躲在桌底的李宛浑身颤栗,双手抱膝,白皙的小脸上满是灰渍,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死了,浓烟呛得她呼吸不畅,眼泪直流,心酸委屈一下子全部涌上心头,她低声哽咽着,直到一缕黑影挡住前面的光线,她才缓缓抬起头来,看到来人,她哭得更凶了,抽抽噎噎好半晌,才止住哭声。
  张彪心里憋着一团怒火,但看到底下小姑娘如此委屈害怕的样子,那团火不知怎的晃晃悠悠灭了下去。
  打来一盆水,让她梳洗下,他又出去跟乡邻们说没事,感谢他们的提醒,外面也就慢慢散了去。
  李宛从桌底踉跄着爬起来,将脸用水沾湿,轻擦了下,噙着两行泪颤颤巍巍地走到张彪身边,解释道:“你出去后我想烧水擦洗,但我不会烧火,这才...,我以后会小心的。”
  她双手紧抓着自己的衣角,知道自己犯了错,心里纵使有万千委屈,但错终究是她酿成的,她就得道歉。
  气氛变得沉静,半晌也没等来对面之人说话,她胆怯地抬头看去,只见其人正在修理大门处的插栓,压根没有理会她,心里的委屈更甚了,鼻头愈发酸涩起来,她就这样一直呆呆地停在原地,突然觉得自己好孤单无助。
  不知在那停留了多久,一个人在那儿默默地蹲着,连张彪出去她都不知道,直至夜晚的凉风吹散她的思绪,腿脚处传来丝丝麻意。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起身,还是先清洗下身子吧,没有热水那就用冷水,日子还是要继续过的,早些赚钱就能早些赎回自己的卖身契,过自己的逍遥日子,不用像如今一样处处受制于人。
  想通后,她趔趄着将大木盆抱来灶房,准备舀水,可找了半天竟没有找到水瓢,缸里,桶里,桌上统统都找遍了,就是没有。
  最后她将目标锁定在锅内,打开锅盖一看,水瓢正悠悠闲闲地飘浮在锅内的水上,拿瓢时下意识探了探锅里的水,热的,竟的热的。难道是张大哥刚刚帮她烧的?
  心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感觉,就算到时赎回卖身契后,她也会好好感谢张大哥的,面冷心热。
  她一勺一勺舀着,舀完后发现她压根就搬不动,大木盆好似被焊在地上,一动不动。她尝试各种姿势,又是抱又是拖最后实在不行只能用脚去踹,水倒是被踹出不少,但大木盆依旧纹丝不动。
  她看向四周,难道她只能在这里洗?
  她将灶房的门锁上,仔细注意周边的动静,发现周围鸦雀无声她才脱衣快速清洗了下,洗完后又将水一勺一勺倒出去,最后将大木盆收好。
  衣服明天再洗吧,今天她实在太累了。
  张彪回来时看着锅边一摊摊的水,眉头又皱了几分。
  男子没女子那么讲究,简单冲个冷水澡,就上床睡了。
  第二天,李宛早早就起床了,昨天的衣服还没洗,她得拿去村里小河边洗,这还是秀秀告诉她。
  她将自己的衣服收拢到小木盆里,拿着小木棍和新买来的香胰子,怀着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心,兴冲冲地出发了,走到门口时突然想起,张大哥的衣服洗了没?她返回检查了下,长嘘一口气,幸好回来检查了,张大哥的衣服还堆在木桶里,她又提着木桶,端着木盆出发了。
  早上空气清新,乡间小道上已有村民来来往往。当看到李宛这张秀丽的陌生面孔时,纷纷驻足停留。
  李宛不习惯这种打量的目光,浅笑一下就快步走了过去。
  河边已有三两个人在洗衣,李宛隔开一段距离,学着她们的样子洗了起来,时不时用小木棍捶打几下,心里暗道:洗衣服也不难嘛。
  张彪今日收工特别早,摊上的肉早早就卖完了,他回来时发现屋内没人,神经顿时绷紧了下,看到不见的木桶和木盆,他才放下心来,应该是去洗衣了。
  经历昨天那件事,他一时有些不放心,于是过去河边看看。
  此时的河边只剩李宛一个人了,比她晚来的都麻利地洗完,就她还在磨磨唧唧地洗着,洗两下便抬头锤锤背,或者站起身抻抻腰。
  张彪自远处就看到她那副娇气做派,不经意间眉头又蹙紧了下,这人哪像是在洗衣啊。
  李宛舒展完后从桶里拿出一件衣服继续搓洗起来,搓到一半时她面颊突现潮红,这好像是张大哥的底裤,想到此衣服像烫手般被她甩了出去,落入湍急的河中。
  衣服脱手的那一刹那,她猛地意识到自己好像又犯错了,忙趴下身子去捞,可水流太过急促,底裤一下就飘远,她起身顺着水流方向追,内心无比焦急,这才第一次给张大哥洗衣就将他的衣服冲走了,这可如何交待是好。
  就在绝望侵袭的那一刹那,她幸运地发现河边凸起一块岩石挂住了衣服一角,岩石离她所在位置不远,她尝试用木棍去拨,差一点点,还差一点点,她身体一寸寸向岩石方向靠近,身体离河越来越近,就在木棍将要勾住衣服的最后一刻,她的身体也径直向河内扑去。
  闭眼的那一瞬她想的是:这样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
  张彪看到这一幕,迅速一个大跨步猛冲到河边一手将她拎了起来,之后又折了个岸边的木枝,抬手将衣服勾了回来。
  李宛的心再次复位,她紧捂着胸口,一阵心有余悸,原来她是怕死的。
  平息了好半晌后,她转头一看,怯怯地叫了声,“张大哥。”
  拼命地将头埋在脖颈里,像个鹌鹑似的,双目直盯着自己的脚尖,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张彪实在有些无奈,三两下将衣服搓洗干净后就领着她回去了。
  做饭,差点将灶房烧掉。
  洗衣,又差点连人带衣一齐冲走。
  她到底还能干啥?
  算了,索性家里活计不多,她就负责将家里打扫干净就好。
  张彪一路上有些胸闷地腹诽着。
 
 
第五章 
  看着空荡荡的院子,他思索片刻后说道:“以后你还是负责打扫家里,就把屋子地面、灰渍打扫干净,鸡毛掸子就在这儿,扫帚和簸箕放在那角落,抹布什么的都在灶房,我现在做饭,你先将房间打扫下。”
  李宛听到后赶忙殷勤地拿过鸡毛掸子,忙碌起来。
  她先来到张彪房间,决定这次一定要好好表现。
  房间一应物品都摆放得十分整齐,床单收拾平整,被子叠得方方正正,每天起那么早还能叠得如何齐整,确实难得。
  床的正右边是一个桌子,桌子上收集着各色各样的磨刀石,左边则放着一个衣柜,衣柜内侧边挂着两把弓/弩,磨损有些严重,看样子有些年代了,床边放着一个小案几,上边摆着一壶酒,还有两个精致的小酒杯。
  她动作笨拙地从里到外掸着灰,一举一动谨小慎微,生怕再次出错。
  可这房间与她现代的房间相比实在太过窄小,行动着实不便,她顾左就无法顾右,还得到处扫灰,尽管踱着步还是不小心将挂着弓/弩撞倒在地,吓得她头上冒出几丝虚汗,她小心地捡起擦了擦,又将弓/弩挂回原位。
  将物品复原后,她慌得连连后退几步,手不停地拍打着胸口,还好还好,没有摔坏。
  胳膊处夹着的鸡毛掸子不小心碰到身后摆放着的磨刀石,她猝然转身,最边上那小块磨刀石就这样华丽地掉落在地上,她被吓得一时有些不知所措,颤抖地捡过来一看,没有出现裂痕,她才放下心来。
  连连失误让她的神经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
  她不停安慰自己,这屋子不能久待,还是赶快打扫完吧。
  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加快几分,在打扫床沿时腿无意间触碰到案几,一瞬间,整个案几都被掀翻过来,摆放其上的酒杯碎了一地。
  突然的声响引来了正在灶房忙碌的某人,看着自己心爱的酒杯被砸碎,他气得嘴唇发颤。
  努力压抑住内心窜起的熊熊怒火,冷峻着脸指着门口让李宛出去。
  这酒杯是他阿爹在世时常用的,他将其放在显眼位置,看着它总能让他想起阿爹在世时两人举杯畅饮时的场景,可如今人去了,杯也碎了。
  他将承载着满满回忆的碎片一块块拾起,动作沉重而迟缓,心里不停在懊悔,不是一早就知道她的性子,怎的还让她来打扫房间。
  他略带讽刺地自嘲着,这样一个娇气、啥也不会的姑娘就应该去大户人家当小姐,不该拘泥在他这儿,他这儿庙小伺候不起这样的小祖宗。
  耳边适时回荡起当初牙婆那句: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他不由得发笑,自己还是被骗了,这种娇娇儿还是退给牙婆让她自寻去处吧。索性他也没碰过,到时退一半银子就好。
  之前在她身上所花的就当是发善心,做好事吧。
  于是他驾着牛车向镇上疾驰而去。
  李宛很内疚,以为他将碎片拿去镇上修补。
  她知道就算是修补好了也不会如之前那般无暇,何况这种修补需要非常专业的技术,普通匠人很难完整修补好。
  看着灶房已经洗好的菜叶,她卷起袖子,打算准备一餐丰盛的午饭以示歉意。
  她叫来隔壁的秀秀帮她烧火,再找了下家里的食材,有鱼有肉。
  她打算做道红烧鱼,小炒肉,再炒个青菜。
  鱼是已经清洗过的,她先将鱼改刀切块,再起锅烧油,将鱼放入锅中煎至两面金黄,放入酱料、辣椒、葱姜来回翻炒入味,加入适当水煮一会儿,最后再调味,红烧鱼就出锅啦。
  接下来就小炒肉和青菜。
  肉香味自屋门溢出,顺着风向,四处飘散。
  这个时代的村民还在温饱线徘徊,肉又是精贵物,极少有人家舍得买肉,也就是张彪家底颇丰,家里日常没断过肉。
  “宛姐姐,你做的什么啊,好香啊,比我阿娘做得还香。”
  秀秀说道,她阿娘之前做过帮厨,一手好厨艺是有目共睹的,但她今天闻着宛姐姐煮菜的香味,感觉好像比她阿娘做得还要好吃。
  李宛将最后一道菜盛上来,拿出一个碗将每样菜分了些,调侃道:“小馋猫,放心,有你的,帮你留了一碗你等下带回去吃。”
  说完将分好的一大碗递给了秀秀。
  菜色鲜亮,浓香四溢,秀秀回去的路上忍不住偷尝了口,咸度适中,油而不腻,真的好好吃啊。
  宛姐姐实在太好了,不光人长得漂亮,说话还温柔,做饭也好吃...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