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荼蘼
作者:海青拿天鹅
文案:
掌管天庭刑狱的天道宫日常:为修仙者降劫,拆散思凡仙人,追杀犯禁妖孽,清除入魔败类。
南海仙翁弟子半仙荼靡的日常:帮修仙者保命,帮思凡仙人私奔,帮无辜妖仙逃出生天,顺便赚钱买通神使,上天庭偷窥传说中靓绝三界的神君元光……可惜身边有个罚下天道宫镇狱的暴躁灭世神二代白凛拖后腿。
白凛:不能度,度不了,告辞。
荼蘼:施主留步,本人可代理渡劫,一千灵金一次,两次八折,多买多得……
八面玲珑财迷半仙vs玻璃心暴躁神二代;
天庭废柴人间强者女主vs天庭杀神人间萌宠男主
欢脱仙侠1V1
内容标签: 强强 仙侠修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荼靡,白凛 ┃ 配角:元光,阿娆,沈戢……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财迷半仙vs玻璃心暴躁神二代
立意:追求众生平等,打破阶级枷锁
第一章 玉娘
二月风凉,扬州城外,舟楫往来如梭。
两岸楼阁鳞次栉比,玲珑的花船上,绮窗半开,纱帐撩动,人影在其中若影若现,歌声乐声伴着笑语,仿佛连风里都带着脂粉的香气。
浮华美景,让云集于此的旅人和客商流连忘返。
正当春夏交替,太阳刚刚西斜,就被天边的乌云遮住,最后一抹金光被厚厚的云层吞没,天空暗了下来。
隐约间,闷雷滚动,风吹过江面,夹着水气的味道。
人们都知道一场雷雨将至,街面上,行人步履匆匆,小贩收起摊点,到处是赶着回家的人。
离扬州城相距五十里的群山里,喧嚣繁华销声匿迹,小道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
赵庭是个读书人,奉父亲之命,到扬州城里去求学。
他头一回出远门,家中拮据,盘缠不多。幸好路上遇到一个叫李玮的人,赶着一辆马车,满载箱笼,说要到扬州城做生意。
这李玮是个少年,长眉杏目,生得生得一表人才,颇是俊俏。
他身量纤细,素衣玉冠,一手操纵缰绳,一手却将一枝含苞未放的白荷把玩着,风流之余,又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出尘之气。
赵庭与他颇是投缘,在路边茶水铺里,二人搭席吃了些茶点,聊了开来。闻知赵庭要去扬州,李玮随即表示他也要去,还大方地说,可以捎他一程。
路上难得遇到合适的伙伴,赵庭高兴至极,遂他称兄道弟,上了马车。
二人一路紧赶,本想着在今日天黑前到达扬州城,但春天多雨,道路泥泞,路上耽误了不少工夫。
眼看着天要黑了,又有一场大雨将至,二人只得决定先在路上找一个避雨的去处。
不过,赵庭显然有些心不在焉,一边与李玮说着话,一边不时地往后面张望。
原因无他,那车厢里,坐着一个女子。
她是刚才在路上遇到的。
这女子年方二八,长得好生美貌,柳眉樱唇,肤若凝脂,虽然披着一身斩衰重孝,却全然不掩丽质,教人看到就挪不开眼睛。
当时,她跌坐在路边哭泣着,说自己叫玉娘,父母双亡,孤苦无依。本想到扬州来投奔亲戚,却不料在这乡野之中遇到猛兽,逃跑时崴伤了脚,行走不得。见赵庭和李玮二人赶着马车,玉娘恳求他们将自己带上,到了扬州,亲戚必有酬谢。
李玮没有拒绝,清理了一下车上的货物,让她坐上来。
赵庭长居乡下,生活闭塞,从来不曾见过这样如花似玉的美人,简直像是从画里走出来一样。
李玮显然也很是好奇,一路上,向玉娘问这问那,她一一答了,声音又软又糯。
赵庭听着他们说话,一直没有出声。
荒村野地,这女子突然凭空出现,赵庭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尤其她那身衣裳,虽都是粗布,却干净得很,连鞋子上也没有一点泥星。
他从家乡一路跋涉,知道行路有多么艰难。就算一路乘着马车,也难免要沾上些尘土。何况,她还说她刚刚在野兽的追逐下逃命。
但李玮对此全然不觉有异,犹自说得热闹。
“也不知娘子的亲戚在扬州何处?”李玮说,“看这天气,只怕今日赶不到了,只能在路上借宿一夜。”
玉娘道:“妾那亲戚家就在扬州杏花桥边上,他们不知妾何时到,借宿无妨,郎君自主便是。”
赵庭听到此处,不由回头。
却见玉娘坐在马车里,一双水眸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赵庭一怔,面上热了热,赶紧转回头去。
望着他的背影,玉娘的唇边勾起一抹微笑。
*
二人虽然一心要找个投宿的去处,无奈这山林茂密,马车转了许久,前方仍然是一望无际的山峦。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李玮忍不住嘀咕:“今日这山路怎这般长,若是从前,明明早出去了,莫非是走错了路?”
赵庭头一次来这里,也不明所以。
正疑惑间,突然,二人望见前方出现了一座宅院,上面高高挑着一面酒旗,迎风招展。
竟是一处客舍。
李玮不由喜出望外,连忙赶车过去。
这宅院看着崭新得很,门前停着好几辆马车,有仆人正忙着把东西卸下来,一看就知道跟他们一样,都是往来的客商。
二人的马车才到,一名管事打扮的人就迎了出来,笑吟吟拱手:“二位郎君,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李玮颇有少年老成的模样,道,“去备些吃食,两间上房,再找些人来,帮我等卸车。”
管事忙不迭地应了,正要请二人入内,忽而看到从马车里走下来的玉娘,目光定了定。
只见玉娘扶着马车下来,张眼望着前方的客舍,又看了看那管事,转头对李玮道:“李郎,不若再往前走了走,或许还有别的投宿之处。”
李玮道:“为何?”
玉娘轻声道:“这客舍地处偏僻,妾听闻这山中有匪寇,只怕……”
“娘子莫怕。”李玮笑道,“你不见这里有许多车马么?这等人来人往之处,强盗断然是不敢来的。”
话才说完,那管事连忙搭腔:“这位郎君所言极是。诸位放心,小店养着好些护院,个个武功高强,从无盗贼敢惹。且这天色不好,大雨将至,若再是往前,这雨可就躲不过了。”
正说着话,那闷雷滚动的声音又隐隐传来。
玉娘目光不定,望着天空,竟有一丝惶然。
李玮旋即不再多言,让管事按照他的吩咐行事,自领着赵庭和玉娘走进客舍里去。
*
堂上,果然热闹。
来落脚的宾客不少,坐了半间屋子。酒菜香味扑鼻,到处是欢声笑语。
让赵庭和李玮惊讶的是,这里还有伎乐。
台上,一干打扮浓艳的女子正在弹奏丝竹,歌声靡靡。
而每个客人身边,竟都有一个貌美的女子陪着,劝酒布菜。
李玮纵然是个见过世面的,看到此情此景,也不由诧异。
这时,那管事笑盈盈走过来,解释道:“郎君,小店新近开张,最是盼着诸位客商日后照顾生意。这些伎乐,都是从扬州请的,郎君若是不弃,小人便叫两位美人过来陪席,分文不取。当然,若是郎君不愿意……”
他说着,将眼睛瞟了瞟赵庭身后的玉娘。
玉娘也看着他,目光冷冷。
可正在此时,突然,一记炸雷在上方响起。
众人都吓了一跳。
玉娘更是身上一抖,面色更加煞白。
赵庭率先发现她不对劲,道:“娘子可觉不适?”
玉娘用袖子半掩着脸,低头道:“妾得了风寒,想歇息歇息……”
李玮见她模样,随即道:“可要送娘子回房?”
玉娘却偷眼瞥了瞥赵庭,见他无动于衷,幽幽叹口气,道:“不必,妾自去便是。”
说罢,她施一礼,转身离开。
赵庭只觉那眼神怪异,正不解,却被李玮拍拍肩头。
“赵弟艳福不浅。”他笑道。
赵庭脸一红,忙道:“沈兄莫说笑。”
这时,又听管事对李玮道:“郎君放心,小人这馆中的仆妇略懂医术,稍后便派人去照料娘子。”
李玮对这话很是满意,颔首:“有劳了。”
他和赵庭正要入席,忽而听到身后一阵笑声伴着香风传来:“未知贵客来到,有失远迎。”
转头看去,只见两个年轻的女子从堂后的珠帘里走了出来。
她们穿着轻薄的罗裙,艳光照人。
尤其是走在前面的那位,发髻半堕,一颦一笑皆是风情,胸前高耸,细细的腰束在衣裳下,如水蛇一般,随着步子扭动。
“妾柔姬,见过郎君。”那女子走到二人面前,盈盈下拜。
李玮看着她,露出笑意,还个礼:“不知此地竟有如此美人姊姊,在下失礼了。”
第二章 魑魅
没多久,外面果然下起了雨,雷声轰隆隆的,打过一轮之后,沉寂了许久,又闷闷滚动起来。
赵庭坐在案前,埋头吃饭。
他从未经过男女之事,从小到大,一直在乡塾中读书,家中管教甚严。故而无论旁边的美人怎么劝,他也不肯喝酒,只红着脸吃饭。
而李玮虽比他年轻,却显然更懂得享乐。
身旁的美人劝他喝酒,他来者不拒,一口一个“姊姊”,还说起笑话,将那美人逗得合不拢嘴。
“今日这天气,当真是坏。”李玮听着外面的风雷之声,道,“才三月,竟像是要入夏了一般。”
坐在赵庭身旁的柔姬闻言,笑了笑:“李郎莫非怕打雷?”
“我怎会怕。”李玮道,“这天下怕打雷的,不是做了亏心事便是妖精。”
陪他吃酒的美人巧笑一声:“如郎君所言,这雷总在我等头顶徘徊不去,那岂不是说,宅子里的人不是做了亏心事便是妖精?”
“有无人做亏心事我不知道,”李玮唇角微勾,“不过妖精么,若是生得似姊姊这般,定然连上天都不舍得打……”
女子娇笑起来,轻推他一把:“李郎嘴真甜。”
看着对面那两人的亲昵之态,赵庭愈加面红耳赤,吃饭愈加快。
柔姬抿抿唇,对李玮道:“李郎这位兄弟,怎似不高兴?可是妾惹了他?”
李玮喝一口酒,笑道:“他头一回出远门,又未经人事,自是不惯姊姊们的盛情。”
“哦?”柔姬看着赵庭,目光微亮,倏而一笑,“怪不得这般羞涩。赵郎,常言出门靠朋友,要交朋友,便少不得玩乐,赵郎可要多学学李郎这样才是。”
这话让李玮很是受用,他略带醉意,对赵庭道:“赵兄,你也喝一杯。”
赵庭道:“我不饮酒。”
李玮不以为然,不由分说地给他满上一杯,道:“赵兄不是说你父亲送你去扬州,曾千叮咛万嘱咐,务必要见世面长本事么。这便是本事,喝了。”
赵庭一路受李玮照顾,不好拂了他的面子,犹豫片刻,只好拿起那酒杯。
从前在家的时候,赵庭也喝过酒。
不过他们家境况不佳,都是些自酿的米酒。而这杯中的酒则很是不一样,入口就辣的很。
他勉强一口干了,而后,就咳嗽起来。
李玮搂着身旁的美人,哈哈大笑。
那酒的力道很猛,赵庭坐没多久,就觉得头脑发晕起来。
堂上的气氛愈加放纵,歌伎唱着些风月场里的艳曲,不少酒醉的客人已经搂着身边地美人,摇摇晃晃回房去。
赵庭甚至看到,不远处一个客人正抱着美人亲了起来。那美人衣衫不整,露出一片雪白的胸膛,娇喘连连……
他实在不惯待在这样的地方,越坐越不自在,又吃了几口饭菜,便说要回房歇息。
而后,他摇摇晃晃地起身,往后院的厢房走去。
李玮也不阻拦,见他离开,继续听曲吃菜。
旁边的美人道:“李郎,可想去歇息了?妾来伺候李郎……”
话没说完,她探入他衣襟的手忽而被摁住。
李玮看着她,醉眼带笑。
“姊姊,”他低低道,“这般急不可耐么,嗯?”
*
外面,狂风大作,却没有下雨。
廊下的灯笼被吹得摇曳,一晃一晃,将四周的树影照得诡异。
赵庭脸上的酒气被带走了些,却仍然觉得头脑混沌。
一阵疾风吹来,竟将他待得有些踉跄。
赵庭连忙扶着旁边的柱子,稳住身体。
他晃晃脑袋,一刹那间,忽而发现四周变了样。
只见这里到处是断壁残垣,一派肃杀之气,几团鬼火漂浮在空中,像灯笼一样飘忽不定。
阴森森,教人脊背登时发寒。
赵庭吓一大跳,连忙又晃晃脑袋,再看。
自己仍站在廊下,头顶上,精致的花灯仍在风中摆动着。
方才是幻觉么?
赵庭定了定神,继续往自己那上房走去。
然而那酒着实是劲大,他越是往前走,越是觉得身上没了力气。
当他终于软倒的时候,突然,一只手将他搀住。
“赵郎怎走得这般快?”柔姬笑盈盈道,“也不等一等妾。”
说罢,她贴过来,要扶着赵庭一道走。
她的身体又香又软,尤其是那高耸地胸脯,顶在赵庭的身侧,教他一阵慌乱。
赵庭想躲开,无奈自己已经连迈步的气力也没有。
此时,他心里终于感到不对劲,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