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曼珠沙华见百般甩虎子不脱,就伸手往后胡乱抓,却被虎子在手上割了两道口子,胸口也被扯得生疼。她气坏了,一摇银铃手链,领口处便爬出一条蜈蚣来,眼看蜈蚣就要爬到自己身上,虎子连忙松手跳脱,可在半空中还没落地就被曼珠沙华一把拉住脚踝,转了半圈摔在地上。
虎子的小脑袋正好撞到了一边的空木桩上,顿时眼冒金星。等到眼前的漆黑散去时,曼珠沙华已在他面前,正当她的手直冲自己而来时,被松了绑的万如玉冲了上来。曼珠沙华连忙回身应对,两人一时又扭在了一起。
虎子艰难地站起来,手里捏着刀,但此时万如玉和曼珠沙华纠缠在一起,体位不断转换,让他无处下刀。突然他的余光看到了一旁的板板,见她正费劲地在解银凤的绳子,就赶紧过去“蹭”地一刀,绳子立马松散开了。接着他又去给史金贵松了绑,但当他来到齐大脑袋那里时,又犯难了,因为用来栓齐大脑袋的五条铁链都是特制的,是为了防止他的怪力挣脱绳索而专门给他拷上的。
虎子看了一眼齐大脑袋的铁链,又看了眼手里的匕首,放弃了。虎子看着曼珠沙华和银凤还有万如玉三人纠缠到了一起,可曼珠沙华仍是占优势,而一边的史金贵则因为被绑的太久,四肢已不听使唤,他在地上扭动着,试图恢复手脚的知觉,他心急如焚,想要上去帮忙。
“喂,小孩儿,你不帮我解了?”
“你的铁链子比狗尾巴还粗,我怎么解得开。”听到齐大脑袋叫自己小孩儿,虎子坏声坏气地回道。
“哎哎!你看你这小刀挺利落的,来,试试,试试!”齐大脑袋拽了拽铁链说道。
这时,史金贵知觉已是恢复得七七八八,他也加入了“战斗”。有了三人的力量,曼珠沙华一时间被三人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行吧!”虎子拿着匕首左右比划,让齐大脑袋胆战心惊,生怕被他一不小心捅了脖子。最后两人决定先从他右手开始。
另一边正当史金贵想要拿起绳子去帮曼珠沙华时,突然横里伸出一只手将他一把揪住并甩到了一边。双面怪人再次出现了,并将原本倒向万如玉这边的局面再度扭转。第一次见到这怪人的史金贵和齐大脑袋更是瞪大了眼睛,嘴里不住“嚯,嚯”地感叹着,但毕竟当了十几年兵,死人见过无数,再奇怪恐怖的东西也吓不住他们。
这下虎子更急了,匕首在齐大脑袋的铁链上已经蹭了有几十个来回,但上面只有一条白色的轻微刮痕,反倒是不小心在他手背上蹭了一条血口子。齐大脑袋瞪了虎子一眼,虎子挠了挠头皮,面露尴尬之色。
这时扭作一团的几人中摔出了一个曼珠沙华,而从她衣袖里摔出一串钥匙来。但她没注意,此时的她头发乱糟糟的丝毫没有了往日的优雅,倒像是个疯婆子,她大吼一声又扑回人堆。
齐大脑袋和虎子对视一眼后,虎子赶紧去捡起钥匙,但因为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开锁的,故只得一个个试过来。
“快点儿!快点儿!”齐大脑袋催促道。
“用你说!你以为我不想快!”大颗大颗汗珠从虎子额头低下。
另外一边的战斗随着扬起的尘土慢慢息下也接近了尾声。那双面怪人一手掐着万如玉,一手掐着银凤,它肚子上的那张脸嘴巴一张一合,露出里面又尖又黑的牙齿。史金贵则抱着怪人的大腿,用拳头一拳又一拳地垂着,双腿还拖在地上还没解开长久的酸麻感,旁人看去颇像个高位截瘫的残障人士。
曼珠沙华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拢了拢被撕开一大片的领口,又捋了捋她那秀发,语气中饱含盛怒:“我改变主意了,今天你们谁也别想活!宝贝,把他们统统杀掉!”
曼珠沙华命令一下,怪人肚子上的脸露出了僵硬的笑容,随即将万如玉的脸往嘴里塞。眼看他的脸就要贴上怪人的嘴时,齐大脑袋突然一瘸一拐地冲了过来,他的脚也有些酸麻。他一拳打在怪人手腕上,怪人惨叫一声,将手里的万如玉松开了,接着齐大脑袋对着它另一只手又是一记劈砍,又是一声怪叫,银凤也落了地。
怪人空洞的眼睛看向齐大脑袋,双手并出,十道尖利的黑指甲直插向齐大脑袋。后者大喝一声,双手捏住怪人手腕,一人一怪较上了力。看到这一幕,虎子才明白为什么要用铁链锁住齐大脑袋,他的力气竟能和怪人不相上下。
这时,曼珠沙华突然发难,从袖中飞出两条毒蜈蚣来,好在齐大脑袋反应快,仰身躲过。但这一走神,被怪人挣脱了双手,怪人朝着齐大脑袋胸口一抓,后者厚实的胸肌上立刻多出五条红色的血痕。接着怪人又是一脚,齐大脑袋腾空飞出,要不是虎子躲得及时,怕是要被齐大脑袋撞扁。
齐大脑袋体魄强健,受了这重击后竟立马又站了起来,嘴里骂骂咧咧道:“臭婆娘,不讲武德!”他看到边上虎子手里的匕首便一手夺过:“小子,借来用用!”随即又冲向了怪人。
一泡童子尿
双面怪人见状忙伸手迎战,但它到底是蠢笨之物,攻击都是直来直往。而齐大脑袋则是个练家子,这种寻常招数哪里能够得逞,只见他一一将攻击躲过,且手里的刀在怪人的手上身上割了十七八刀,中间的好几道都是挑肌腱,刺致命点的。一套刀法过后,齐大脑袋立刻闪身跳开。
“好!”虎子在一边鼓掌道,他万没有想到原来匕首还可以使得这么迅敏犀利,行云流水,甚至有了想拜齐大脑袋为师的想法。
但怪人并没有如几人预料的一样轰然倒塌,只见他被割开的肌腱迅速又合拢在了一起,它恐怖的恢复能力让匕首对它造成不了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它怪叫一声,向齐大脑袋追击而去。原来,这怪人靠的是蛮力和具有恐怖恢复能力,这样一来遇上寻常之辈它那异于常人的力气足以将人杀死。就算遇上高手,有了这样的恢复能力,光耗也能把人耗死了。
齐大脑袋当然也很清楚这一点,面对冲过来的怪人,心里只想速战速决,因为他的肚子正在咕咕叫。
而万如玉则和银凤还有史金贵一起牵制住了曼珠沙华,以防止她再下黑手,又因为对她身上藏的毒物有些忌惮,一时间也不再敢贸然上前。
板板和没了刀的虎子显然帮不上什么忙,于是就在一边用自己能想得到的最恶毒的话来骂曼珠沙华,当然,曼珠沙华无暇理会。
在齐大脑袋大喝一声之后,只见他用虎子的匕首生生将双面怪人的双手齐肘砍断了。双面怪人怪叫着后退,背抵上了后面的土墙。“宝贝!”曼珠沙华惊叫道,声音凄惨又有些嘶哑。
“你的宝贝要死了!”齐大脑袋大叫着举刀冲向怪人,想要一鼓作气结果了怪人的命。待到两者距离仅有一寸时,齐大脑袋骤然停了下来,接着他整个身躯一怔,一根金色的长刺突然从齐大脑袋的右背部穿出,鲜血从伤口出丝丝溢出。接着,长刺又埋没在了表面,只留下一个小孩儿手臂粗细的血洞。
齐大脑袋的身体颓然倒下,众人看见怪人原本被砍断的双臂出赫然长出了两根金色长刺,长刺表面光滑且微微弯曲,上面有一些黑色的斑点,刺尖处非常锋利,反射着地牢里灯火的光芒,光看着就让人竖鸡皮疙瘩。
曼珠沙华见了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神采,她退到怪人身边,手在怪人长出的金刺上来回抚摸着,就好像在欣赏一件无比珍贵的器物。
“齐大脑袋,你怎么样!”史金贵问道,但趴在地上的齐大脑袋一声也没回。
“这又是什么怪东西。”万如玉惊道。
“怎么?史蒂芬你居然不知道?这不就是你的杰作咯?”曼珠沙华笑道。
“我的杰作?”万如玉一脸茫然。
“这不就是用金甲犀龟制成的黄金戟,我还要多谢谢你呢,史蒂芬,没有你帮我,这花了我三年时间的金甲犀龟估计现在还没能找到呢!我现在真想好好亲亲你!”曼珠沙华摸了摸那怪人的脸,有些爱不释手,“我闭关那么久就是为了将这黄金戟与我的宝贝融合起来,本以为失败了,没想到给了我一个惊喜。从今以后,我的宝贝就是世界上的肉里面最强大的一只了!谁也不可战胜!”
“肉?原来你闭关是为了捣鼓这吃人的怪东西!”万如玉不自觉地退了一步。
曼珠沙华狠狠地瞪了一眼万如玉,“史蒂芬,不要仗着我对你的宠幸而对我的宝贝出言不逊!这可是用两具千挑万选的尸体通过西域秘术制成的,它可比人来得珍贵得多!你们看,它多迷人啊!”众人光从“肉”这个名字不太能理解,但是听了曼珠沙华的话后才知道这怪人两个头,一上一下,不正是两个人,从“肉”这个字的结构上来看是有多贴切。“你放心,史蒂芬,为了感谢你,我决定让你死的痛快些。”曼珠沙华的笑意逐渐变得阴冷。
“你休想!”银凤试图挤到万如玉身前,却被万如玉拦住。
“哟!不愧是你,史蒂芬,把小银凤迷得神魂颠倒,甘愿为你去死。可是小银凤,你觉得史蒂芬会愿意一辈子对着你那张丑陋的面孔吗?”
“这。”银凤被曼珠沙华的话说得刺痛了,她犹豫了一会儿但眼神又坚定起来,双手展开在万如玉身前道:“我没指望史蒂芬能和我怎么样,我只希望他能活着。”
“银凤。”万如玉看着银凤娇小的背影,不知道她的那股勇气是从哪里来,会是爱吗。走神间,曼珠沙华已驱使肉冲到两人面前,正在推让的两人躲闪不及被一齐撞到了土墙边,银凤立时晕了过去。怪人也没有停顿又追击上来,手臂一抬,黄金戟尖端闪出刺眼的光来。眼看万如玉的小命危在旦夕是,银凤突然从地上弹了起来,双手捏住了两根黄金戟,竟然将之生生停住。原来是王语嫣乘着银凤晕倒之际占据了她的身体!
其实她和虎子他们是一起到的,无奈她只是个鬼魂,并无实体,派不上用场。她想要附体,可在场众人个个意识清醒,阳气旺盛,她一个新初不久的鬼魂哪里有本事能附得上去。好不容易等到齐大脑袋倒地,却有发现他并没有死,阳气依然旺盛异常。故乘着银凤晕倒之际,立刻附上了她的身。
在场众人都被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震惊到了,不知她的如此大的气力是从何而来,就算是爱情的力量也不能大得这么离谱吧!
“银凤!”这时,万如玉如此呼了一声,附在银凤体内的王语嫣立刻感觉到一股力量汹猛地将她的鬼魂挤出了体外。失去了王语嫣俯身的力量,恢复意识的银凤茫然地应了一声,手中的黄金戟便立刻刺向了她。只听地牢里一声惨叫,银凤腾空飞出,倒在万如玉的身边,昏死过去,脸上也是血肉模糊。
肉摇晃着自己的黄金戟,上面挂着带血的面纱随之摆动,像是在把玩一样。
“银凤,银凤!”万如玉摇了摇脸上血肉模糊的银凤,可受了重伤的她哪里还能醒的过来。
“万。。。万少爷,这怪东西叫肉!叫肉!”虎子在一边叫道,见万如玉茫然的看向这边,他忙又指了指自己胸口,“咱们那天不是从我的百鬼鉴看了,这肉怕童子尿,你快尿它!”
“哦!”万如玉也想起了那日在虎子的百鬼鉴上看到的那个又高又瘦的双脸怪物,不正是眼前这只嘛!胸中的愤恨让万如玉来不及思考什么绅士风度,急忙低头去解裤子,虽然万如玉风流倜傥,但他是只在花丛过,不留一点红,至今还是个处男!
可无奈,关键时刻,腰间的皮带像条蛇一般死死地缠住了万如玉的腰,怎么也解不开,眼看那黄金戟已经悬在头上,万如玉□□一热,尿在了裤子上。他心中惊道:惨了!但他一想到银凤为了救他而变成这个样子,生死未卜时,他突然又坦然接受了这一刻的命运,他闭上了眼睛,甚至在最后一刻还隐隐约约看到了王语嫣担忧的脸,他心道:银凤,语嫣,我来了。
那一刻,坦然受死的万如玉感觉到一股劲风迎面而来,可黄金戟却迟迟没有刺下,反而听到肉的一声怪叫。睁眼一看,原本生死未卜的齐大脑袋此刻已经跳上了肉的背,手里的匕首深深插入怪人的脊椎。
“看爷爷今天弄不死你!”齐大脑袋眼神凶恶得像一头狼,嘴边全是鲜血,口里还冒着血泡,可仍倔强地一手箍着肉,另一手捏着匕首左右捣。他的身子随着肉的挣扎而到处摇晃,还撞断了两根木桩。齐大脑袋嘴里冒着血,但仍恶狠狠地说道:“哼!哼!今天爷爷就是。。。”突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他的眼中溢满红色血丝,一颗球体从他身上掉落下来,断口处鲜血喷涌。只见肉的左手摆出了诡异的姿势将齐大脑袋的整颗头颅割了下来。齐大脑袋的身体也立刻像烂泥一样从肉的身上掉了下来
这一血腥的一幕让近处的虎子和板板看得真切,胸中的惊吓全变成了惊叫。
叫声吸引了肉,它转过头来,空洞的眼睛看着虎子,黄金戟快速落下。虎子怕归怕,身子向后一缩,黄金戟只是刮到了他的裤子,“滋啦”一声,裤子变成了开裆裤。没等虎子爬起身来逃,肉的下面那张怪脸已经贴了过来,虎子能看到它参差不齐但又非常尖利的熏黑牙齿和口中恶臭的气味。
“啊!”虎子吓得大叫一声,一束黄尿从他□□里射出,刚好尿进了肉的嘴里,童子尿一入口,肉的怪脸就好像沸水浇白雪一样开始融化,并冒出许多白烟。这还没完,融化开始波及到了全身。肉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它怪叫着,双臂的黄金戟胡乱挥舞着,割断了木桩,又在土墙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割痕。
曼珠沙华并不知道童子尿克肉,更想不到那么点就能对其造成如此致命的打击,她不断摇动银铃手链,试图控制肉,可肉现在已经完全失控了。“宝贝!”眼看着肉的下半身已被化得七七八八,曼珠沙华心疼地扑上去,可此时的肉哪里还认主,只见两道金色寒芒闪过,曼珠沙华身子一怔倒在了地上,肉的整个身体已经被完全融化,只剩两个黄金戟穿在曼珠沙华腹中。曼珠沙华口中血沫上涌,她迷人的眼眸中闪过了以前的一个个画面,脸上浮现出了笑容,随后暗淡下来,脑袋一歪,失去了生气。
番外篇曼珠沙华
“蓝绿相接在天边,马儿羊儿奔草原,男女之爱跨山巅,我族子孙开笑颜。咯咯喂咯咯,咯咯喂咯咯!男女之爱跨山巅,我族子孙开笑颜!”悠扬的歌声在草原响起,绿色的草原上,两个黑点在一块白斑周围不断移动,白斑时而变成圆形,时而变成椭圆形,但始终保持基本的有序。那是牧人在他的两条牧羊犬协助下赶羊归来。
一个衣着朴素头上束着藏青色头巾的女人将帐篷一边掀开朝着外面两个活蹦乱跳的女孩儿叫道:“阿丽玛!卓玛!回来吃饭了!”女人手一招,两个小女孩儿一蹦一跳的回了帐篷,每人手上的银铃手链跟随着他们的动作发出“铃铃”的声音。
晚餐是一个一个圆形的面饼、浓稠的羊奶。阿丽玛一如既往地用她的那杯羊奶换了姐姐卓玛的一个面饼,她讨厌羊奶里浓重的腥味,而姐姐则无所谓,迁就一下阿丽玛也可以。等到她们妈妈端上一小盆羊肉来时,两个孩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口水立时溢了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