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小草无惧无畏般冲入人群,她身法鬼魅,穿梭于密密麻麻的锁链之中,手中红烛如剑,递送之间,无情的收割着一个又一个生命。
鲜血淋漓洒在她身上,染红了她的衣裳,仿佛穿了一件灼烈艳美的红色嫁衣。
红柱插入某修士的喉咙,应是刺穿了大动脉,一股血柱喷在谷小草脸上。
她抽出红烛,随手擦拭了眼角的血流,划出一道惊心动魄的红色痕迹。
谷小草抓着红烛,眯眼望向前方,执法堂的人虽多,却被她这一眼吓得畏缩不前。他们被谷小草杀的吓破胆子,哪怕领头人再是厉声催促也不情愿当“出头鸟”。
“一群废物。”
那头领气得啐了一口,从怀中掏出一个绣蛟龙的小幡。
这幡一落在地上,便随风而动,形成一个场域,将大杀四方的谷小草困在其中。
谷小草瞬间感觉周身如陷泥潭,阻力深重、行动迟缓。
头领得意笑了一声,甩出追魂锁直接穿透了谷小草的肩膀,猩红的血液顿时顺着伤口流出,和方才的混杂在一起,旧红又添新红。
他慢悠悠地走近谷小草,拿着追魂锁羞辱一般打在她脸侧。
“你也不过如此,早点下去陪你那些师兄弟不好吗?TMD还要折了我这许多人手。”
剩余执法堂仙官想要上前帮忙,被那头领抬手挡了回去,讽道:“你们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儿,现在又敢上了?老子用得着嘛?下去!”
随着头领心念一转,乌黑的追魂锁瞬间散开,如同张开的章鱼足爪一样,眼看就要从不同角度刺入谷小草体内,而他一旦得手,谷小草必将殒命于此!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六道锁链从不同方向穿透了谷小草的血肉之躯,而一双手也抓入头领前胸。
“你,你……”
那头领双眼圆整,死死盯着眼前人,想要抬手抓住什么,终究无力的从虚空中摔落。他临死之前还在想,却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人已被六道锁链穿透,怎么还能有力气反抗。
谷小草修长的手指穿透血肉骨骼向外一扯,从头领胸口处抓出一颗犹在跳动的心脏,她的血和对手的血顺着肌肤流淌,蜿蜒在地上,混杂无分彼此。
谷小草松手,那心脏咕噜噜滚出好远。
那头领已经结婴,元婴从灵识处闯出,似要向外逃窜,却被谷小草伸手干脆利落的捏碎,凄厉惨叫在周遭回荡不绝。
方才的蛟龙幡失去主人,落在地上化成一滩黑水。
谷小草周身阴煞之气暴涨,六道穿入她体内的锁链纷纷被震碎,而她自己也气血翻涌,甚至连毛孔中都在向外渗血。
即便如此,她却还没有倒下,而是跌跌撞撞向前,用迷乱的眼神环顾四周。
周围的执法堂仙官无不被她吓得胆寒腿软。
“她已经疯了,不是人。”
他们转身便要逃,可惜一切为时已晚,血红的喜烛如同最锋利的刀刃,一次又一次割开这群人皮肉和喉咙,这是一个人针对一群人的围剿,没有谁能逃脱。
天空的雪纷纷扬扬落下,红烛断裂成两半,周围只剩下一地死状可怖的尸体。
谷小草站在尸体之间茫然四顾,好像在找寻着什么,却失去焦点无处可寻,无数人混杂在一起的鲜血染透了她的衣衫。
一滴滴血珠滑落在洁白的大地上,仿若连绵无尽的眼泪。
……
这一战传遍了整个修仙界,此后四大仙门自然也不肯甘心,发起数度围剿,但是都铩羽而归,反而谷小草的实力在无数人命累积下愈发深不可测。
甚至,卓卓最后坐不住,亲自带队围剿谷小草,不料那一战数千执法仙官全军覆没,她自己也被打伤,勉力才逃出去。
自此后东海神庙那里成了一处不可提的禁地,四大仙门不再上门,谷小草这人也疯疯癫癫的把自己关在庙里不出去,成了个整个修仙界能止小儿夜啼的著名邪修。
风头过后,捻尘缘和山雨娘娘他们自然陆续暗中都找上门去过,可惜神庙的门关的死死的,谷小草似是打定主意不肯再见任何人。
……
这一日。
瘴雾弥漫的枯木林中传来稀疏声响,这声音颇为突兀,因为此地已是许久没有来人了,就连鸟雀都不敢在此驻留。
那来人踩着树叶前行,走了半柱香时刻,终于看到灰败世界唯一的红色,那是一栋小小的朱漆神庙,虽然青苔侵染,却不改姝丽。
他没有贸然上前,只是屏息虔诚的望着这惊心动魄的红色庙宇,半晌才缓缓呼出一口气。
“故人花解语求见谷道友,不知可否与卿卿一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