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也要练花滑——千路千寻
时间:2022-05-29 08:03:01

  安德烈在外面敲门, “喂, 你记得吃饭啊,明天还有一场,你要再不好好滑,镇长可就不付出场费了。”
  秦远歌闷闷地嗯了一声,外头就恢复了安静。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实在想不出来应该怎么办,手机屏幕上沙漏的待机画面一点点在告诉她时间的流逝。
  秦远歌觉得自己想找人聊一聊,打开手机微信,犹豫了半天停在战御的名字上。
  华国现在是凌晨一点,巴黎是下午六点,肖敏敏她们肯定已经休息了,她没得选。
  战御这个时候已经下戏了,法国人对于休息这个事情特别在意,到了点天皇老子来了都没用,休息最大,多少倍工资都不好使。
  助理拿着他的手机见标注是小猫,连忙朝健身房喊了一声:“御哥,你电话。”
  “谁的?”
  “不知道,备注小猫。”
  战御立刻伸出头来,“手机给我。”
  助理看着他故作镇定地锁了门,感觉满屋子都是春天的气息。
  三番五次地半夜赶飞机,陈哥他忙着在外面跑业务不清楚,他这个助理可是负责买机票的,没想到御哥看着这么矜贵的人谈起恋爱也跟他们凡人一样舔狗一只。
  战御点开视频,秦远歌一看他就皱起眉头。
  “你在洗澡?”
  “在健身。”战御拿起毛巾搭在脑袋上,随便擦了两下,“怎么了,你好像不在寝室里?”
  秦远歌清了下嗓子,“那个,我有点问题想找人请教,本来是想问下李潇的,但现在他大概睡了,所以只能找你。”
  战御一边喝水一边憋着笑,“难得你想解惑,我很荣幸,你问吧。”
  秦远歌把小丑的事情说了,原也就是随便谈谈顺便给自己捋清思路,但她忘了战御就是个演员。
  “这事其实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战御走到窗边将镜头对着外面,傍晚的花都很热闹,形形色色的人在镜头里一一闪过。
  “你看,那个在面包店前买东西的女士,她应该是个办公室的白领,但独居未婚,喜欢运动,家里还养了一只猫。”
  秦远歌看着他放大的图像,左看右看都只能看出大概是个坐办公室的。
  “为什么?”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她的衣服是偏正式的形制,虽然有些自己的小搭配,但总体比较讲究,不是做体力活的。”
  “买的法棍正好一根,非常适合单身女子的份量,如果家里有其他人,这肯定不够吃。”
  “单肩包外的水壶是迪卡侬的特别运动款,而且看上去半新不旧说明她经常用,如果不爱运动不会挑这种。”
  “至于猫,那个背包是布袋,角落的地方有爪子抓出来的痕迹,法国人爱猫,也就不难猜了。”
  秦远歌对他刮目相看。
  “你的眼睛可真利。”
  战御笑出一口白牙,“这是我的职业,理所应当。”
  他走回屋里把摄像头调回来,“我虽然不懂花滑的表演,但所有的表演的内核应该是相通的,你站在冰上就不该是你自己,而应该是你要表演的角色。”
  秦远歌觉得好像有什么想法慢慢在脑子里面清晰起来。
  “不能是我自己?”
  “也就是舞台上的你已经成为了一种媒介,展现给观众的是你的角色该有的模样,比如你要滑小丑,你首先就要知道小丑是什么样的,小丑不会沉默寡言,小丑不会优雅美丽,明白吗?”
  秦远歌看着他已经晒成古铜色的皮肤,“所以现在你的外形也不是你喜欢,而是你的角色需要?”
  “当然,要表演你首先要去理解你的角色,他应该什么样,他应该做什么,他不会做什么,这是表演者拿到角色的时候要做的最基本的理解准备。”
  秦远歌挂了电话之后陷入了沉思。
  然后开始搜索各种小丑的视频,她看着镜子模仿他们的动作和行为,虽然觉得很别扭,但想到战御说的这是角色行为不是她自己的行为,她就自然了不少。
  第二天冰演的时候,秦远歌一开始还是有点放不开,但一看到周围的小孩子们都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就学着视频里头一个旋转变出几个球来。
  “哇!小丑变魔术!”
  万事开头难,秦远歌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脸上画着浓浓的彩妆,反正谁也看不见,她心里一横学着视频故做球要掉,然后突然一个漂亮的燕式将球又捞了回来,逗的小朋友们直拍手。
  没了心理负担其实做起来也没那么难,虽然她的模仿力没有那么好,但好歹有个小丑的样子了,一个节目结束居然还拥有了几个小粉丝。
  安德烈看着她一个晚上就开了窍,又马不停蹄开始了第二个特训。
  “你已经会滑小丑,那么下一个表演是集体小丑冰演中,让观众能够认出你来。”
  “集体表演?”
  安德烈拿出一张节目单来,“我们俄罗斯的冰演花样可多了,集体冰演你在华国没见过是吗,下周就让你开个荤。”
  伊凡把做好的饭端上来,“这舞蹈是我编排的哦,名字就叫《马戏团之夜》,小丑的群舞是大场面,参加表演的加你一共十五位,大家穿的都是一样的服装,要让观众注意到你,可要好好下功夫了。”
  秦远歌看了安德烈一眼。
  他跟李潇是完全不同的执教风格。
  李潇细致耐心在基础动作上要求极高,对于她的跳跃技术有着无法磨灭的影响。
  而安德烈是散养刺激型,他从不告诉她答案,只给出挑战让她自己去思考去感受,甚至自己解决问额。
  “怎么,怕了?做不到趁早认输。”
  “我不怕,我看节目单上也有你的名字,别到时候被我抢了风头躲到被子里哭。”
  伊凡送秦远歌去了地铁站,回来的时候看见安德烈看着酒瓶子发呆。
  “不是要戒吗?”
  “我就是看看。”安德烈把瓶子放回柜子里,“她回去了?”
  “嗯,虽然她悟性不错但是你这要求也太高了,这才几天时间。”
  安德烈揉了揉眉心,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表。
  “不快一点,新赛季的节目就上不了,最早的比赛九月就开始了。”
  “其实我觉得她的目标既然是冬奥,有些比赛可以考虑放弃,比如大奖赛,这比赛至少要留两个月的时间出来,就算她伤病情况良好,也挺费事的。”
  “冬奥前她需要大赛来热身。”
  “那就四大洲就好了,去年没办,今年的时间在十二月,比完正好调整明年二月去米兰。”
  安德烈没下决定,“你那边怎么样了?编舞决定好了吗?”
  “差不多了,最近我对她的性格也有了点了解,已经有了大概雏形,应该五月就会给你成品。”
  “伊凡,多谢。”
  “该我说谢才是,除了你也没人请我为比赛做编舞。”
  安德烈伸手拍拍他的肩,伊凡的节目是他见过最有故事性的,只是因为他的性取向,就到处碰壁,秦远歌想要闯出自己的路来,就需要他这样的风格。
  这时候外头的门铃响了。
  伊凡开门一看,吓的叫起来。
  “哦老天,安娜,怎么是你?”
  安德烈坐在沙发上淡漠地看了她一眼,继续拿遥控器在电视上换着台。
  “不请我进去吗?”
  伊凡连忙让开,将她放进来,又找了干净的水杯,“还是苏打水?”
  “嗯,谢谢。”
  安娜脱下外套挂在门口,环视一眼公寓里头老旧的家具,自顾自坐到安德烈斜对面。
  “安德烈,你不能带秦远歌。”
 
 
第59章 回国
  伊凡把水杯放在她面前, 悄无声息地躲回了自己的房间。
  安德烈没有说话,整个客厅只听见电视里的广告发出各种音乐和笑声。
  “安德烈……”
  “如果你来就是为说这个,门在那边。”
  安娜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 “你闹够了吧, 都十年了,对于阿加塔的事情我也很难过……”
  安德烈的大长腿在桌子上狠狠一踹, 玻璃杯摔在地毯上咕噜噜滚了老远。
  “你没资格提她的名字。”
  “她跟了我十四年,和我的女儿一样, 我为什么没有资格!”
  “因为是你逼死了她,所以就你不行!”
  两个人怒目相视,眼里都是对对方的不满和责怪,像两只争夺地盘的熊,互不相让。
  安德烈赤脚踩在冰凉的水上, 一直冷到心里。
  “她求了你那么久, 就只为能留在队里, 她都说了可以不争名额,只希望能多滑两年, 你为什么非要把她逼上绝路!”
  安娜也很生气,“留下来做什么, 一个奥运期就是一批人, 她就算留下来也是给新人做陪衬, 而且因为技术熟练如果在选拔赛里占了新人的参赛名额, 去了大赛上又不能拿到奖牌, 回来还要被骂,何苦来的。”
  “你凭什么说她拿不到奖牌?”
  “安德烈, 你清醒一点, 女子花滑就是一个吃青春饭的事, 老了就要服输。”
  安德烈觉得她就是块冰,没有心。
  “对,在你眼里只有输赢,任何不利的风险你都要扼杀,哪怕是那么优秀还处在技术巅峰的阿加塔。”
  安娜觉得跟他没什么可说,她站起来从衣架上拿下自己的外套,“安德烈,我话已经带到了,现在这事冰协的人还不知道,但是是迟早的事,你人虽然不在冰协,但依然是俄罗斯人,要逼你就范他们多的是手段,秦远歌是明年冬奥我们最大的敌人,你自己想清楚。”
  伊凡在屋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好一会儿才推门出来,他把地毯上收拾好这才不安地问安德烈:“现在怎么办?”
  安德烈冷哼一声,“不怎么办,签了合同就要按合同来,谁来了都是这个道理。”
  伊凡知道他脾气硬,不过一想到当初冰协的那些人做的事,还是有些不寒而栗。
  “那你自己小心些。”
  秦远歌的第二个任务毫不意外地失败了。
  学大家的动作她已经没有困难,但在一群小丑里要脱颖而出,她暂时还没找到办法。
  安德烈从不教她怎么做,只会让她不停的探索和试错,至于她提出的问题,他倒是会回答,不过常常都是说一半留一半,秦远歌觉得自己这两个月想的问题比之前一年想的都多。
  到了五月中旬的时候,她终于摸索出了一些技巧。
  所谓角色理解,是表演的最基本层次,都是演皇帝,不同的皇帝性格不同成长不同喜好也不同,站在一起举手投足和细微表情都是有区别的。
  小丑的共性她学会了,便要开始为自己的小丑添加个人属性,“他”有什么样的性格故事,人物小传,这才是属于她的独一无二的角色。
  很快在连续的几场冰演里头,她的小丑因为独特的表情和小动作成了观众们关注的焦点,第二场特训也顺利完成了。
  但是等她去公寓找安德烈进行下一步特训的时候,却发现房门大开,里头像是被洗劫了一样乱糟糟一片。
  隔壁的邻居说早上来了一群人不知道为什么跟安德烈吵了起来,没多久就开始打人摔家具,最后还是他报警那些人才走了。
  秦远歌连忙打电话给伊凡,坐了地铁赶到医院。
  病房外除了伊凡居然还有安娜和克里斯金娜。
  “秦,你好吗?”
  克里斯金娜友好地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秦远歌也很高兴看到她。
  “你的背伤好些了吗?”
  “手术很成功,最晚下个月就能回冰上了。”
  秦远歌走到伊凡身旁,“怎么回事?”
  安娜代替他回答说:“因为你的事情,他被冰协警告了而已。”
  病房打开,安德烈挂着绷带走出来:“我的事轮不到你来胡说八道,还有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影响心情。”
  安娜呵呵。
  “你当我喜欢管你的闲事,今天克里斯正好来复查,正好看到你这么惨的样子,我很舒服。”
  “滚。”
  拿了药安德烈坚持要回家。
  秦远歌看他鼻青脸肿的模样,原本帅气的脸蛋看着真的有些惨。
  做饭的时候伊凡偷偷把冰协的事告诉了她,因为留不了队阿加塔决定转到格鲁吉亚,可是冰协居然派人去骚扰达丽雅,安德烈知道之后在冰协大闹一顿,不仅被男队开除,阿加塔也因为实在受不了这些压力自杀身亡。
  “这房子原是他们准备结婚住的。”
  秦远歌没想到安德烈跟冰协还有这么一出爱恨情仇,风流的外表下原来藏着这么一颗痴情种子。
  她一边跟伊凡一起收拾着地上的垃圾,一边问:“安德烈,你们要不要跟我去华国?”
  安德烈想都不想,“不去。”
  “我并不是要你换国籍,只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继续留在俄罗斯恐怕连正常的训练都有点困难。”
  秦远歌把玻璃碎片小心地丢到垃圾桶里,总算把沙发整个清理了出来。
  “我们是有合同的,你不要忘了。”
  安德烈不屑地哼了一声,“知道,不用你提醒,白纸黑字的事我不会赖账。”
  进入六月的时候,秦远歌已经接近两个星期没有办法上冰了,或者说没有办法跟安德烈一起上冰。
  稍微有点档次的冰上俱乐部都收到了冰协的通知,拒绝安德烈入场,而去烂冰场又怕让秦远歌受伤,最终安德烈火气一上来,冰协越不让他做,他就偏要做,冲动之下决定跟秦远歌回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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