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来的乌龟成精了——一块板砖
时间:2022-05-30 08:20:59

白茶茶抱着竹篓愣愣看着那只跌跌撞撞惨叫着飞远的海鸥:“黑……黑白之争么?”
敖交倒是听着海鸥声音渐渐远去喊的是:“我还会回来的!”
“白茶茶!”苏安在梅娘的搀扶下上了山,他两条腿上好几处包了纱布,身后跟着几位壮实的下人,气势汹汹。
“苏先生,你这是怎么了?”白茶茶莫名其妙。
苏安吹胡子瞪眼:“白茶茶,你爷爷欠老爷的钱什么时候还?”
“什么钱?”白茶茶疑惑,“之前我把鸡卖了,都还完了啊?”
“我刚刚翻了账本,算了算你还有些利息没有还!”苏安一双狐狸眼带着奸诈。
其实如白茶茶所说,之前她把鸡卖了,确实把钱都还掉了。但是,她今天居然害他被两只乌龟给咬了。
实在是不能吞下这口气,他就是故意来找茬的。反正白茶茶不识字,也不会算账。
“我……”白茶茶有些没底气。
“这是账本,你要是不信,你可以自己算算!”苏安将账本扔到白茶茶面前,“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白茶茶捡起账本,仔仔细细看着。
苏安嘴角带着邪笑,这白茶茶连账本拿倒了自己都不知道,看个屁。
白茶茶拿着账本,白纸黑字,她大字不识一个,也看不明白。
“这次欠的钱也不多,我看她的那套农具不错,就拿那个抵吧!”梅娘发话,苏安点头同意,后面的那几人就要去屋里拿农具。
“不行!”白茶茶拦着门,“要是没了农具,那我还怎么种田!”
“那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关我们什么事?动手!”
“不行!”白茶茶推开下人,不准他们进屋。
“给我让开!”“小东西力气还挺大!\”
被几人按住,挣扎间白茶茶的假发有些歪,露出一缕白发。
“等等!”梅娘喊话,她盯着白茶茶,“她的头发看着怎么这么奇怪?按住她,我看看。”
白茶茶面带惊恐地看着梅娘一步一步靠近。
敖交注意到她眼底的恐惧和微微的颤抖身体。
平日,白茶茶对待自己的伪装十分谨慎,她最害怕的应该是被泽乡的人发现她的真实面目——白发紫眸。
“看!天上!”白茶茶睁大眼睛看着天空,声音十分嘹亮。
一众人下意识朝天上看,天空很干净,但是树上站了很多很多乌鸦。白茶茶将人一把甩开。
敖交出手了,法术产生的怪风,猛地一下将被甩开的众人吹得更远了。
苏安起身还在奇怪哪里来的风,就听见头顶“欧~欧-欧\”的声音传来。
抬头望天,一群海鸥在头上天空盘旋。数量很多,低空鸣叫,一时间几分压迫感席卷而来。
“呀——呀——呀—”一群乌鸦从林中冲了出来。
两群鸟在空中就互相搏斗起来,一时间鸟粪、羽毛乱飞,倒在地上的人全都被殃及。
苏安一群人来势汹汹,现在却抱头鼠窜。梅娘抛弃苏安自己下山跑走了。
苏安一瘸一拐跟着:“你个贱人!等等我!”
 
第13章
 
苏安一群人走后,白茶茶慌忙捡起竹篓进了屋。
敖交站在窗口瞧见她脱了假发。
光照进狭小的屋子,一头白发的白茶茶摘了遮眼睛的白纱,变回原本的样子,弯腰在一盆水中对着自己的倒影看了很久。
后来白茶茶坐在凳上,双眼出神,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敖交回到绿绿体内,绿绿还在竹篓中,他只好想办法滚动竹篓,发出声音吸引白茶茶的注意力。
白茶茶听见声看了过来,她缓缓起身,将绿绿拿出竹篓,托在手心,一人一龟互相看着。
敖交对着白茶茶紫色剔透的眸子,仿佛望见她那颗小心翼翼、一直想要在人前隐藏真实自己的心。
缓慢凑近,敖交伸长脖子,轻轻靠在白茶茶鼻尖。
“呵”,白茶茶眉眼弯了弯,声音细糯带了点鼻音,“绿绿……”
敖交泯了抿嘴角。
一人一龟静静靠着。
片刻,白茶茶“咦”了一声,忽地与绿绿拉开距离。
她眼里带着惊奇,对着手心的乌龟左看看,右看看,“你……好像长了不少?!”
敖交歪头:有么?
白茶茶兴高采烈:“刚买回来的时候你才比铜钱大一丢丢,今日一看,你居然都有我掌心这大了!”
敖交眨了眨眼睛,他觉得这根本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不过,见白茶茶因为这件事脸上挂了大大的笑容,他觉得这件事是件好事。
海鸥和乌鸦的战斗直到谷之平听到消息来调节才熄火,了解清楚事情原委后,谷之平对着敖交欲言又止。
数次后,敖交质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谷之平将绿绿看了又看:“龙君不愧是龙君啊,即使是变成了乌龟,也能引起两族的斗争!真是魅力…”
他还没说完,敖交黑了脸,一个法术就将谷之平送回了地下。
晚上白茶茶吃过饭后,早早就睡了。她和绿绿说,明天她要出去赚钱。
第二日,她一直没出门,敖交好奇她怎么去赚钱。没事来转悠的谷之平听说这件事,他长长叹了—口气。
敖交问:“你叹什么气?”
谷之平摸了摸胡子,又长长叹了一口气,见敖交直直盯着他,他立马不摆谱了:“这个…不太好说,龙君你这么好奇,等小丫头出门的时候,我悄悄把龙君您放到袋子里,您自己跟着去看看就知道了。”
“谁要去看?我才不去呢!”
转眼就是傍晚,夕阳西下的时候,白茶茶出门了。她没有伪装,只穿了那件拖地的黑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绿绿自己悄悄爬到包袱中。
在一边看热闹的谷之平:“龙君,你不是不要跟去么?”
敖交皱眉:“我只是在泽乡待腻歪了,去看看外面的风景。”
“我看你就是放心不下她。”
“谁放心不下了?!谁谁谁?你跟着做什么?”
“我…我是跟着你的。”
白茶茶并未注意包袱里的乌龟。顶着烂漫的夕阳,白茶茶爬过山,避开人声鼎沸的镇子,到码头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码头上停了很多船,点燃的火把照着现下无人的木板道,几只飞虫绕着火焰起舞。
白茶茶去见了一个工头,又去见了算账先生,之后直接就被带到了停靠的一艘船边,船上是满满的货物麻袋。
“搬吧。”工头抱拳站在火把下上,直直看着白茶茶。
白茶茶顿了很久,火把的灯在她黑色的袍子上跳跃。
工头皱眉:“墨迹什么?搬不搬?!”
“我…搬。”坚定的语气从袍子下传出。
原本攥紧袍子的手松开,她伸出手臂,解开黑袍的系带,脱去帽子,露出雪白的头发。
黑袍被脱下,麻利叠起来放进包中,白茶茶里面穿的是一身麻布的长裤短褂。
白茶茶终于露出她原本的样子,雪白的眉毛,即使低垂着视线也能看到她紫色的眸子。在跳跃的昏黄火把下,她浑身镀上一层黄色,温暖的火光将她浑身充满的妖异感微微压下。
工头一瞧见白茶茶的样子,肉眼可见得抖了一下。从前这个丫头就来抗过货赚钱,被人意外发现真实面目当时吓了好多人。
好在码头杠把子老李震住了场子。这个妖人要价不高,力气还大,每次抗货倒是让老李得了不少好处,还得了掌柜夸奖。
转头看向货船,工头朝白茶茶示意。
白茶茶撸起袖子,径直上了船。
看着人上了船,工头小声啐了一口:“妖怪。”
敖交瞪了眼工头,工头皱眉,摩挲双臂:“怎么有股冷气,怪了怪了…晦气啊……”
正欲跟着上船,白茶茶就出现在敖交面前。她扛了四个大麻袋,脚步沉重。
四个大麻袋一一叠在一起,压在白茶茶肩上,让人忍不住担心,下一秒娇小的她就会被压垮,被埋在麻袋下。可她每一步都很稳,没有任何撑不住的样子。
码头边上睡的都是卸货的工人,白茶茶白发紫眸,扛着四大袋子,送去仓库,十分显眼。
渐渐的人们三三两两聚在在路边上,看着白茶茶来来回回搬货,偶有交流,言语间都是“怪物”“妖女”“妖怪”。
白茶茶像是没有听到那些话,只是低着头,扛着货,汗水从发间流出,滑过脸颊,滴在地面。
一个好奇凑近的小孩见了,他跑到母亲身边,声音很大:“她居然也会流汗!白发妖怪也会流汗!”
她才不是妖怪!她身上没有妖怪的味道!这些人为何就因为外貌的不同,力气的不同就要对她议论纷纷,斜眼相看?
敖交垂在身侧的手攥紧。
被议论的主人公不言不语,仿佛没有瞧见那些人,也没有听见那些针对她的流言蜚语。
实在看不过去,敖交要出手施法帮她。
谷之平拉住敖交:“龙君,你要做什么?”
“你说呢?放手。”敖交一把挥开谷之平。
谷之平没放弃,他反倒是站到敖交面前阻止他:“龙君,你要是现在帮了她,她受到的指责只会更多!”
敖交一下明白谷之平的意思,就像刚刚那位工头觉得白茶茶晦气一样。他要是现在用法术驱赶了人群,人们只会更加坚信白茶茶是妖女,是怪物,是异类。
“异类,是人间最容不得的东西。”谷之平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睛,一瞬不瞬注视白茶茶。
敖交注视麻木来回抗货的白发姑娘,不放过她的一丝一毫,周围人的议论他渐渐都听不见了。
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了他和她两个人,他似乎能感觉到她肩膀被压下的重量,能感觉到她脚底传来的火燎摩挲,能感觉到她的每一次沉重呼吸……
凌晨,白茶茶已经搬空了两艘货船,累倒在仓库。人们见没有热闹可瞧,终于自行散去。
吃了点干粮,喝了点水后,白茶茶见道上已经没人,取了耳塞,朝工头笑了笑,然后又上船了。
一转眼,白茶茶就扛了八个大麻袋,左右各四个出来了,她甚至直接在道上跑了起来。合着刚刚白茶茶拖着脚步,似是不能再搬的样子是做给其他人看的,实际上她游刃有余。
工头看着白茶荼轻松的身影,张大嘴巴,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他开始怀疑人生,思考片刻后,他上船瞧了瞧堆在角落的两个麻袋。
“嗬…唾…”工头对着手掌哈气,摩拳擦掌一阵后,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将两个麻袋搬了起来。
“哈哈……”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咔哒”一声,“哎呦,我的腰!”工头歪着朝敖交的方向倒来敖交瞧见,轻轻挥了挥衣袖,工头忽然转向,一头头撞在栏杆边,“嘭”一声,晕了过去。
站在一边没注意敖交动作的谷之平看着晕倒在脚下的工头:“这人怎么这么倒霉!”
敖交理了理袖子:“谁让他不自量力。”
谷之平点点头:“确实。”
低头瞧了眼晕倒的工头,再看看已经出仓库往这边来的白茶茶,敖交想到了一个主意。
一个翻掌手中多了一个小白瓷瓶,敖交将其递给谷之平:“白茶茶快来了,你把这个给她。”
“这是什么东西?我…我怎么给她?”谷之平被敖交的动作吓了一跳,后退数步。
“一些缓解酸痛的药膏,你可以通过他送出去。”敖交将白瓷瓶放入工头怀里。
谷之平立马懂敖交的意思,是要他上工头的身,将膏药送给白茶茶。
他摆了摆手:“我…我不……”
话还没说完,敖交突然闪到谷之平身后,推了他一下,谷之平向前直直冲进了工头的身体。
谷之平睁眼,第一时间捂着额头:“哎呦!肿了,我的头肿了!”
腰部传来“咔嚓”一声,谷之平又将手向腰摸去:“哎呦!腰…腰…好疼。”
眼看白茶茶快来了,谷之平还起不来。
谷之平哀嚎着:“龙君,您来吧,太疼了,我不行……”
原本倒在地上哀嚎的“工头”,突然变了脸色,眼眸变得幽深漆黑,刚刚呼号的额头肿痛和腰痛似乎是假象。
“龙君,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啊!行为举止要合理!”这是他最后听到的谷之平唠叨。
“工头”站了起来,白茶茶正好走了过来。手中攥着药膏,注视着白茶茶走近,“工头”前进半步,想要搭话,白茶茶头都没有抬,侧身半步,避开工头。
“工头”挑眉,也没有说话,一直气鼓鼓盯着白茶茶。
【她怎么不说话?她不说我也不会和她说的。】白茶茶将货物都搬空后,拿了工钱。这时天边开始泛白,她穿上袍子要走了。
“工头”终于忍不住喊了她:“妖…小妖怪……”
白茶茶停下脚步,看过来的眼神带着点警告。
“工头”递过来一个小瓷瓶:“这里面是膏药,活络筋骨的,就算你力气大,就这个搬法,你回去也得躺一天,擦点药会好点。”
白茶茶一愣,眼里是不敢置信,呆呆站着没有接。
“拿去!快走吧!马上天要亮了。”“工头”不耐烦地把瓶子塞进白茶茶手中。
“谢……”
“回去的路上慢点,你个小穷人。”“工头”转身就走。
白茶茶拿着小瓶,盯着工头背影,心里有些暖暖的。
“工头”拐过墙角后又晕倒了。站在一边的敖交,眺望蹦蹦跳跳走远的黑袍人,嘴角愈加上扬。
白茶茶拿到小瓷瓶,心里很激动,这还是第一个见到她本来面目不害怕,还关心她的人!开开心心走出一段距离后,疲惫袭来,白茶茶步伐变得有些沉重。
越过小镇,翻过山要回家,刚过山顶,一阵风吹掉她的兜帽,白茶茶雪白的头发散落开来。
“啊——”一声尖叫声传来,声音有些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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