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恋她真的不可以——orere
时间:2022-05-30 08:41:11

她猝不及防被从后伸出的一只手拉住,陌生的松香带着冰冷的气味将她往后拽。
“躲好,”嵩长书侧脸对她说,目光却一直紧随着旋雀,里面的警惕是她如何都不懂的。
她仅仅是刚藏起来,二人已经在空中过了数百招,黑白色的身影快成残影,在空中交错。
旋雀看得出来很快就落了下风,他动作之间略显狼狈,发丝沾了水粘在脸颊上。
他躲开迎面而来的一击,暗自咬牙这小子怎么变这么强,然后高喊:“我有你师父的下落!”
他剑一顿,下一秒,动作狠厉,刀刀致命。
“我没骗你!”旋雀躲闪不及,脸上多了个豁长的伤口,心中暗骂,“旋雀!旋雀的名字你应该听过吧!”
旋雀?
上古凶兽——旋雀?
那怎么会这么弱?并且一点魔气也没有?
“当然是我为了养一缕气息养了千年,”他也跟着停下来,嘴角挂着冷笑,“不然你以为我会打不过你?”
阅览古书时,嵩长书对旋雀记得很清楚。
旋雀:原身头似凤……睚眦必报,知恩图报,可以自身修为养育残魂。
“千年……”
长情本想跑远点,谁想到他们居然不打了,她刚探头探脑想看看怎么回事,就被一只无形的手提住了后领子,将她往后拽入一个漆黑的深渊。
“长姑娘!”嵩长书提剑冲过去,却晚了一步。
旋雀意有所指的笑:“叫什么长姑娘?还不知道她是谁啊。”
嵩长书的眼里燃着怒火,声音却有些沙哑:“闭嘴。”
“诶——你怎么又打过来了!”
黑暗中,长情不知道在里面走了多久,好似永远都没有尽头。
她有些害怕,总感觉有一双无形的大眼睛盯着她,毛骨悚然。
一束光出现在极远方,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变成了一个参天的大门。
长情思索了下,决定推开它。
白色的光芒很刺眼,她感觉底下火炉般炽热,低头一看,滚滚的岩浆咕噜咕噜冒着泡。
一只火红的大鸟扑朔着翅膀,张着血盆大口要将她吞入腹中。
长情被吓了一跳,撒丫子就想跑,哪知脚像被固定了一样,只是冷冷的看着凤凰。
身体的一切都不受控制,她紧张不已。
恍惚间,她脑海中多出来什么思绪。
这里的岩浆是锻剑的好材料,她就瞒着大家偷偷摸摸跑来,哪知一下来,仙力就跟蒸发了一样,怎么也使用不出来。
看着盘旋的凤凰,原来是她搞的鬼么。
仙力使不出来,就想到等死,雪剑在极热的地方发不出最大的功效,况且凤凰还会浴火重生。
凤凰俯冲而下,火浪扑面,长情握着雪剑,打算在一瞬间刺穿她的喉咙,就算自己死,也算杀了一次凤凰。
哪知一柄剑比她更快,温热的血洒在脸上,抬头,在耀眼的太阳中,少女轻盈的将手中的剑往下摁了分,朝她露出璀璨的笑容,“小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这里可是很危险的。”
她身上仿佛渡了一成光,要将她拉出了将要葬身之地。
“我叫青遥,”她笑起来露出八颗白牙,“我先带你离开。”
她的手心好暖,长情想。
在即将跃出去的最口一口,身下忽然爆发出了愤怒的长啸,是凤凰复活了。
长情一惊,连忙去看青遥,只见她镇定无比,腾出一只手安抚她,“别怕。”
接着,巨大的火球从凤凰口中喷出,青遥为了掩护她,硬生生用自己的后背去扛。
一缕幽幽的白色从她体内飞了出去,在她身边绕啊绕,她无心管理,身后是追命的凤凰,抱着长情从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恍惚间,她被门弹了出去,一屁股栽倒,背后已经出了一身汗。
刚刚那是什么?
长情怀着疑惑继续往前走。
远方又出现一扇门。
她手放在门把上。
刚刚不能控制身体的感觉,真的是太不好。
长情最近还是推开了。
偌大的藏书阁没有一个人,她坐在高柜之上翻动着古书,聚精会神,一页一页。
长情尝试动了动,依旧不行,在这门后面,她的一切都不听使唤。
“上古神兽……情魄,”少女青葱的指尖划过书页,口中喃喃,“隐世百年。”
她用了禁术,找到了那个身上有青遥情魄的人,看着少年落魄的盖着一张烂席,来来往往之人尽可以欺负他。
她终究不忍心,赶跑了前来闹事的人,蹲下身,与他平视:“你叫什么名字?”
乞丐唯唯诺诺,声细如蚊,“我没有名字。”
“多大了?”
“……七岁了。”
“那就叫七安吧,”她好不嫌弃的揉了揉他的脑袋,笑意温暖:“随我姓空,叫七安。”
乞丐从此以后有了名字。
“我收你为徒,你随我去空灵派学艺,到时报答我,如何?”
“……好。”
她又被一脚踹了出门。
长情在心中骂骂咧咧,就不能换个方式吗。
她走啊走,不知道又走了多久,黑暗之中出现的不再是门,而是一个纤弱的女子。
她背对着自己,束着高高的长发,一只梅花簪子牢牢固定,白衣决然。
听到脚步声,她微微侧过脸,温和的朝她笑。
长情毛骨悚然,这个人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你是谁!”她厉声质问。
少女并不在意,指了指长情,又指了指自己,无声的开口。
你,是,我。
她笑,眉眼弯弯。
长情信都不信,“我是你,那你是谁啊?我还活生生的站在这儿呢!”
少女看着她活力的一面,失笑。
长情打算继续说笑什么笑,嘴巴一张,嗓音什么都发不出来。
少女温和道:乖。
一股记忆涌上,熟悉又陌生,她咬紧了牙关,眼前恍惚得很。
不知过去多久疼痛如潮水褪去,她浑身出了汗,跌坐在地上。
想起来了。
她当年以命换命,报的是必死的决心,没想到居然还有活路。
她唤出雪剑,爱抚的摸了摸,温柔又怜爱,“好久不见,朋友。”
雪剑在村子里并不是消失了,而是回到了体内,但她当时又不知如何召唤出。
这身体,法力不是很多,才基础期中期,根本不能一剑破了这结界。
她微微苦恼过后,决定原地修炼。
她修过仙骨,如今重来,也算是以一日千里。
想来不日,就可以击破这里。
就在她收回剑准备打坐时,轰的一声,漆黑的世界从外破了一个口子,阳光倾泻。
长情:?
嵩长书从容的从光中走出来,但是熟悉他的人能窥见一丝紧张。
他手中提着旋雀的后领子,他化作了原型,嘴巴唔唔嗯嗯的,看样子是被封了音。
看见她平安,嵩长书松了一口气,眉宇舒展了分,“长姑娘。”
许久未见,都长成能顶天立地的大人了。
她心情是极好的,眼底是熟悉的温度,眉宇间都因为主人的回归泛起耀耀光辉,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语气温和,“走吧。”
她语气之间的娴熟,反倒让他怔愣了一下,乘着这个功夫,旋雀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嵩长书没有去追,只是看上去有些若有所思。
回到雪峰,她下意识回到自己的住处——大殿前左边第一间。
嵩长书伸手拦住了她,长情不明所以。
嵩长书笑笑,不过依稀看起来有些勉强,想起了些不好的事情,
一个抬头,就窥见了他眼底的痛苦,和难以压抑的思念之情。
长情脸色有些微妙,也想起了些不好的事情。
不,可能是她想错了,毕竟千年过去了,都已经是大乘期的人了,半步迈入飞升的人了。
情爱这些已经不甚重要了。
她眉尾弯了分。
只当做是对师徒的怀念之谊。
 
 
第二十七章
 
 
现在当务之急,是将修为提上去。
她惆怅的吁出一口气,今日的练剑她已经完成了,她盘膝在茂盛的树下,感受着周围涌动的灵气。
一张纸鹤不轻不重的落在了她的头上,长情取下来,眼睛已经找到了罪魁祸首。
对上眼,少年脸蹭的一下红透了,慌慌张张又同手同脚走到她面前,“那个我、我不是故意的!”他险些咬到了舌头,“这个纸鹤是送给你的,但、但是不小心。”
“原来是这样,”长情展开一个笑,将千纸鹤放在怀中,“谢谢,我很喜欢。”
“我、我也喜欢!啊啊不对!我说的是纸鹤!”
看着飞奔离开的背影,准备继续修炼,一轮阴影投下来,对上灿灿的双眸。
“长情~”花满月毫无形象坐到她身边,抱着她的手臂,神秘兮兮的在她耳边小声,“我今日带你下山去玩怎么样?人间现在可是花朝节,可以放花灯游船可有趣了。”
“但是不要再花灯上写愿望,一点都不灵!”花满月嘟着嘴将荷花花灯放入水中,嘀嘀咕咕的,“我以前和师叔来这儿,写的愿望就没实现!”
她样子看上去不怎么伤心,大抵是已经放下了。
长情放下了心。
她撑在石桥上,看脚下河水流淌,发絮翻飞。
“长情,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花满月挑眉,拉着她就走。
一路畅通无阻,连风都轻快。
“来过这儿吗?”华丽的高楼,写着春风楼三字。
污秽之气弥漫,长情眉头微微折起。
若有若无的胭脂味,萦绕在鼻尖。
这里是什么地方,不用言明。
她欲后退一步,花满月拉着她进去。
她怕花满月是被人哄骗,温声询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地儿吗?”
“知道啊,”她熟练的将钱塞给了领头的女人,直接到了屋内。
她眨眨眼,大喇喇拍着胸脯保证,“别怕,师叔在这儿呢。”
一排排美酒很快送了上来,其中还有一个……小馆。
这小馆,看上去倒是有七分眼熟。
长情有些心凉,面色也不自知的冷下去一分。
小馆给花满月斟酒,续而给长情,她一言不发,将酒杯缓缓放在桌子上。
花满月并没有注意到气愤不太对,一杯接一杯,眼神都散开了,后知后觉醉醺醺叮嘱:“长情,我和你说哦,你还小,不可以喝太多。”
长情到底有几分不忍心,一把夺过她的酒杯,“别喝了。”
“这可不行,”花满月嘟囔着要去抢,酒杯在眼前晃啊晃,怎么都握不住。
她委屈极了,转身就扑向小馆,明显喝醉了,眼前人都认不出来,嘤嘤嘤哭着,“不念,她欺负我。”
长情这才知道,她觉得小馆眼熟,原来是像那个少年。
是一个不会说话,然后死在空灵的那个少年。
原来花满月还没有放下。
小馆为难,只得拍着她的肩膀,
“你出去吧。”长情再怎么也不可能将门内弟子真的任由一个小馆揉捏。
门被合上,花满月挣扎着要从她怀里出去,“你做什么呀!快放开我!”她愤怒抬头,看清她的脸后一顿,嘴巴一瘪,眼眶一盈,直往她怀里钻,“师叔!我好想你师叔!”
长情没有犹豫,“嗯,我在。”
温柔却又有力量,仿若一堵屹立不倒的高墙,替她抵挡了风雨。
花满月嚎啕大哭,要将这些年受的委屈通通说出来。
“师叔,我好想他,我好想他!师叔,师叔我也好想你!大家都好想你!”
长情怜爱的摸了摸她,“我也想大家了。”
打开的窗户迂出寒气,吹散了些许浓烈的香味。
她觉得有些冷,正准备伸手关上。
炽热的目光将她牢牢锁住,长情往下看,一双桃花眼,与她四目相对。
是长书。
时间像是静止了,她很平静,下一秒,她依旧关了窗。
师父来青楼……还被弟子看到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也不知道刚才她们说的话他听见没有。
不过她现在,修为不够,一个人是不能将花满月带回去的。
大抵,还是要找长书的。
她有些头疼,刚刚才当着他的面关了窗,将醉酒的花满月安置在床上,长情纤细的手放在窗框上,正准备推开。
敲门声忽至。
长情警惕的回过头。
她如今是一条案板上的鱼,毫无自保之力,唯一的底牌便是雪剑。
会是谁?
是刚走的小馆,不,她再怎么虚弱不会连脚步声都没听见,要么是修仙之人,要么是妖魔一类。
保险起见,她悄悄唤出了雪剑。
只听见,温润又暗藏委屈的嗓音。
“长姑娘。”却又小心翼翼的,压抑着什么。
是嵩长书。
一门之隔,明明知道她看不见。他仍死死挂着一个笑容,目不转睛盯着,生怕一个眨眼,就消失了。
手心的雪剑消散了。
听他的称呼,看来是没听见。
她打开门,让嵩长书进来。
他目光和平时一样,并没有半点改变,只是他的手,在看不到的地方握紧。
她解释了下发生的事情,抬头,下意识轻飘飘的语气,“把她送回去吧。”
“好。”
花满月被急匆匆赶来的白可可带走了,一边对着花满月骂骂咧咧一边对她们道谢。
会雪峰的路上,看着这熟悉的千步阶梯,她不知怎么的,走到了嵩长书前方。
她没回头,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只是轻声发问:“你听见了,是么?”
背后脚步没停,踩着她在雪下的脚印。
他不看她,只盯着脚下,明明日思夜想的人终于回来了,他却不敢看她。“师父。”
那些心思,又再次,久违的在胸腔中跳动。
这一路并不漫长,雪飘啊飘,落满了她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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