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大师姐她过于叛逆——绝世靓仔
时间:2022-05-31 06:40:32

  容清无波无澜地看着她,直看得少女手心濡湿,心如擂鼓,才淡淡地收回了视线:
  “我从没想过杀你。”
  眼神的尾巴扫过方悦,显然也将少年囊括在“你”中。
  这个回答叫少女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正思考的时候,容清已转身离开,敲开了隔壁的房门。
  “他……是不是疯了?”
  ***
  李一格简直要乐疯了。
  凌云镇之后,这是她第二次“发大财”。
  即使当前的场景多少有些诡异,还是无法抑制住“囤货”这个小妖精在人类DNA里埋下的喜悦。
  笔记事件之后,李一格仔仔细细地充公搜寻了这处高坡,找到了不少高精尖的现代仪器,还在笔记的主人腕上找到了一条手链。
  手链由108颗半径为半厘米的黑色小球连缀而成,中间等距离夹了九枚白玉珠,历经多年仍放出淡淡的荧光。
  李一格把东西一一收好,顿时感觉自己像个来盗墓的。
  除了白石平台没上,其它地方的东西应该已经收纳完全了。
  她正要走,脚尖却陷进了不知什么东西里,半天都没□□。
  好不容易脱身,才发现那“东西”是一张大张开的嘴。
  其它部分的骨头已经散落,看不出主人生前的模样,李一格蹲下来,想从这人身上找出点什么线索。
  不蹲还好。
  之前她只是找东西,现在仔细观察骨头了,才发现有许多骨架根本不是由同一人的骨头拼成。
  胫骨一粗一细,肋骨一白一黑,还有X型腿和O型腿拼到一起去的。
  啊……难道这关是拼图吗?
  如若果真如此,那关于剑的前主人,李一格只能给出“冷幽默大师”的高情商评价。
  她仔细瞧了又瞧,在这些七零八落的骨头上,找到了数不清的细小牙印。
  无数道牙印叠在一起,数清究竟有多少也成了个难题。
  再叠上此处自带的灵异惊悚BUFF,李一格决定暂时把深入钻研的优良品质弃置一旁。
  这么多牙印,说不定此地有凶兽镇守,还是趁早出去,别耽误时间的好。
  她匆匆翻过白色大石,滚进圆形平台中。
  平台正中,三块低矮的长方形石头搭出一个简易拱门。
  横梁上凿了三个小小的凹坑,三块蒙石静静地躺在洞中。
  再往前看,平台边缘立着一个等比放大的拱门。
  构成拱门的石头比四周白石稍矮些许,因而刚才观察的时候并未发现此处。
  绕过小门,面前立着四根腿骨,漆黑如墨,立在这纯白的高台之上,对比格外强烈。
  骨头应当是从妖兽身上取下的,高约四十至五十厘米,腰部收窄,两端膨大,形成一头大一头小的哑铃形。
  小的那头扎进地里,周围环绕着一圈洁白的指骨。
  大的那端中心被掏出一个圆孔,里头镶着一块模样奇异的装饰。
  镶进去的装饰外形椭圆,边缘打磨得光滑而规整。一面纯黑一面素白,中间不知用了什么材料,两种色彩竟完全没有互相影响,自某一侧看去,只会瞧见最纯粹的黑或白,而没有半点杂色。
  白色的这边流光溢彩,黑色的那面则收敛起亿万年的星辰光华。
  李一格搓搓手,确认此地没有其它东西可以活动之后,轻轻地戳了一下白色的圆心。
  柔软,微弹。
  指尖陷进去,顿时被胶状物包裹,再往深去,阻力便陡然变得极大。
  三秒之后,胶体把她的手指“吐”了出来。
  冰冰凉凉的触感,颇像小时候玩的那种透明彩泥。
  约半秒之后,“克朗克朗”的声音在前方炸开,似乎激活了某些久未使用的繁复机关,其中还夹杂着“科哒科哒”的细碎声响。
  持续了小半刻后,声源处才缓缓升起一块白玉石阶,而后是第二块。
  机械轰鸣持续了大概半小时,等噪音完全静下去,面前多出了一条长长的通天阶梯。
  楼梯保守估计至少有上百级,李一格顺着楼梯往上走了十几步,也没见到头。
  向下一看,还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
  黑暗之中静谧无风,幽深一片,连着抛几个照明术下去一点儿水花也没激起。
  还是先别上了。
  抬起的脚又落回了下一级,李一格思考片刻,决定再试着按一下黑色的那端。
  按动白面之后发生的事情再度重演,只是白玉石阶被黑色阶梯替代。
  台阶中空,内有银鱼游动,黑白的对比格外明显。
  李一格撸起袖子,坐在拱门前,左腿屈起,手肘撑在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动打转,带动手指擦过拱门石柱。
  她正试图针对这两种设计风格,进行一番有理有据的胡乱分析。
  根据之前陶恃酒口述的历史可知,这个修仙界在一定程度上还是给了传统认知理论一点面子。
  比如有阴有阳阴阳互生、阳极生阴阴极生阳,虽然都是些最浅显的东西,但至少体现出了狗系统安排剧本时的少量诚意。
  而经典的太极阴阳鱼中,黑色代表阳,白色代表阴,二者相抱形成循环与轮回。
  由此可得,黑色那条路大概……
  没什么危险……的吧。
  李一格疯狂眨眼召唤系统界面,试图通过反复刷新,强制系统给出一点有用的提示。
  然而不管她怎么努力,平时冷不丁就蹦出来两句话的狗系统,此时老老实实地团在那里,安静如鸡。
  她只得关了界面,探头朝下看了一眼。
  漫无边际的黑暗让她瞬间失去了方向感,与此同时,对身体平衡的控制也瞬间放松。
  脱力感汹涌而至,局限在门附近的方寸之地一气儿上涨,将李一格整个人都淹没其中。
  她有点窒息。
  头疼,胸口发闷,但又说不出具体原因。
  除此之外,眨眼误启动的系统界面上,也出现了电流干扰后的扭曲。
  她好像进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扭曲世界里,耳边一瞬是人们的笑闹,一瞬又是尖叫,轰隆隆的闷雷滚过地表,托起这声音的走马灯,构成一切闪回的基石与背景。
  这是……
  原主的记忆吗?
  李一格手脚发软,借最后两分清明神志退到圆石后面,以免一个不慎滚落下去。
  眼前这片嘈杂而荒芜的灰色里,慢慢走出两群着装风格大不相同的人。
  东边来的人穿着普遍考究,色彩大多不太艳丽,但胜在朴素而端庄。
  西边来的这批相对来说则更具现代化的时尚,有些像劝她学习的妹妹曾偷偷给她看过的淘宝商品,关键词是“改良汉元素”和“日常”。
  两拨人在高坡之下相会,首领的谈话声在隆隆轰鸣里随风逸散。
  隔着震耳欲聋的杂音,她似乎听见自己在说话:
  “你来了。”
  而另一人,则生着与开局那个背锅魔修,一模一样的脸。
 
 
第74章 沉浸吃瓜
  世界是一片沉郁的铅灰。
  铅灰之中, 是无数红色的落雀。
  聒噪的鸟鸣渐渐止息,自幽静的灰黑里,走出一粒比所有红更红的红。
  在所有孩子惊惧不安的眼神里, 容清腰板挺直,步履从容缓慢,神态自然地进到宿舍楼里, 敲了敲值班委员的桌子:
  “开热水吧。”
  值班委员虽平日仗着自己手上有点儿小权,狐假虎威地猖狂惯了,但归根究底,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
  他块头不小, 十六岁生日还没过, 身高就已经摸到了一米九的边,体重则至少得有二百斤朝上。
  和他一对比, 容清显得太过单薄,宛如立在巨石旁的一株幼年青松。
  可现在这块习惯作威作福的巨石在青松面前, 连坐都坐不稳。
  容清……杀了多少人?
  没有人说得清。
  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场临时起意的屠杀已经临近尾声。
  “你、你谋杀了张老师他们……”值班委员壮着胆子,瑟瑟发抖地提出指控, “你这样, 校长是不会放过你的。”
  一贯清冷的少年罕见地笑了。
  素淡山水画上, 忽的多出了一抹明丽色彩。
  “怎么会是谋杀呢?”
  音调悠远, 如同由天际降下, 飘飘渺渺地渗进值班委员身上的每个细胞里。
  但见眼前的少年薄唇微勾,眼中一片潋滟, 谪仙姿容都因这潋滟与妖红多出了几分艳冶。
  “这是革命。”
  此地本就是个藏污纳垢的罪犯窝点, 比起“屠杀”, 容清认为用“端掉窝点”更为合适。
  “不、不是每个人都是坏人……”
  值班委员哆哆嗦嗦地反驳, 小山似的身躯一个劲儿地往木质条桌后面藏,腰都悬空挂在椅面以下的位置。
  容清闻言,也只是温和地笑。
  眼前的孩子和那个想杀他的少女一样,被少许蝇头小利蒙蔽,便天真地受人蛊惑,以为包了糖衣的毒药当真无比可口。
  的确。
  并非每个人都罪大恶极,但在这样乌烟瘴气的环境里,每个人都是帮凶。
  没有选择替弱者出头的人,无论立场看似如何中立,都是在替强者摇旗助威。
  但这些话是不必和值班委员说的。
  这个孩子在太小的时候被错误的价值观引导,缺乏足够的观察与判断能力,跟他说那么多,也只会被当成狡辩。
  或许等他出去之后,在正常的社会里过上正常的生活,经历几十年的风风雨雨,总会自己悟通这个道理的。
  因而容清没有答话,屈起指节,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
  “开浴室的热水吧。”
  值班委员嗫嚅着发出几个无意义的音节,眼神扫过容清身后的人,想从他们身上获得些支持与勇气。
  无奈这些人对容清也怕得很,离得老远,还紧紧地偎在一起,抱团装鹌鹑。
  要说刚开始,他还是有心打垮容清的。
  但见过浸泡在血海之中的“书院”后,反抗的意识便自动自觉地消解了。
  值班委员抖如筛糠,战战兢兢地支吾片刻,想要拖延时间。
  眼看五分钟过去了,容清稍一皱眉,他身体便剧烈地颤抖。
  终于,这无声的对峙化作一把钝刀,一片片地割下了值班委员所剩无几的勇气。
  没有人回来了。
  他不敢继续忤逆容清的意思,抖着手去拿水房的钥匙。
  要知道,水房平时只会在六点至七点之间开放,而且只会供应半个小时的热水,只有教职工才能获得随时洗热水澡的特权。
  可现在,就因为容清是比教职工更强大的人,特权名单里又多了一个人。
  就连以前的他,都不曾享受过这种待遇。
  “在想什么?”
  微凉的物事一触即分,相碰的瞬间,手上的重量转到了另一只手上。
  值班委员不由打了个激灵,连连摇头,嘴唇都甩了起来:“没、没没、没有……”
  也不知道容清看出来没有。
  ……应当是没有的吧。
  在他的印象里,容清沉默寡言,平时就不怎么说话。
  不爱说话的人,总是叫人觉得不聪明的。
  更何况还做出了这种事……
  钥匙在他眼前晃了两下,唤回了这个值班委员的神智。
  容清声音清朗,面容温和,说出的话平白带着两分蛊惑的意味:
  “这可不是特权。”
  嗓音里的笑意蜜似的往外溢。
  值班委员都有一瞬间忘记了眼前的处境,叫这甜蜜的笑意灌醉了。
  “这是最基本的权利。”
  容清收起钥匙,淡淡地扫了眼身后聚堆的孩子:“门卫室已经清理过了,大门钥匙放在了桌山,记得先关电网。跟他们说一声,想走的可以收拾东西直接离开,也可以洗干净了再回去见人。”
  “你……”
  看值班委员伸出了手,容清提起钥匙环,手腕微微发力,震起“稀里哗啦”流水般的美妙脆响:
  “你也想先洗个澡?”
  他无奈勾唇:“他们现在很怕我,麻烦你先去传个话吧。”
  顿了顿,容清又补充道:
  “热水不会关。”
  走廊的灯闪了两闪,瞬间全都灭了。
  老旧的挂钟发出刻板沉闷的走针声,内置的猫头鹰挂件探出来叫了二十二响,惊破了昏蒙而浅淡的暮色。
  纤细修长的身形隐没进这掺了水的蓝灰之中,无端多出几分虚无缥缈之意。
  值班委员将这份稀薄微凉的气息含在口鼻之间,屏住呼吸,轻轻一抿,凉意便瞬间从后脊梁窜上了天灵盖。
  该、该不会是厉鬼索命吧……
  能当上值班委员、掌管水房钥匙,他和教职工的关系自然不是普通学生所能比拟的,因而也在这些大老爷们的笑谈之中,听过不少令人毛骨悚然的秘闻。
  据说所有死在书院里的同学,都就近沉塘,或者丢进深山老林去了。
  他瞬间回忆起那些发黄的牙齿之间吐出的字眼,比如“死的时候才知道扒着老子裤腿求饶”,比如“不是要装贞烈吗?老子就成全她”。
  他自然也记得那些教职工不怀好意的笑,当着他的面,把逝者的惨状用粗浅的语言细细描绘。
  粗制滥造的短语和句法,拼成一副温馨平和的图景,撕开图纸,下面有血红色的暗潮正缓缓涌动。
  听的时候,值班委员是不害怕的。
  他家里有钱,因而来的时候特意揣了不少烟酒之类的东西,过来给教职工“进贡”。
  一来二去的,就和这帮亡命之徒混熟了关系,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况且这些人也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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