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大师姐她过于叛逆——绝世靓仔
时间:2022-05-31 06:40:32

  之前就出现过学生被虐待到忍无可忍,试图伤害老师的情况。
  哪怕他们书看的不多,吸取了教训,都清楚再高压的管制,也有监控不到位的时候。
  因而值班委员对他们来说,就是学生中的眼睛和靶子。
  ——看到了吗?都是学生,你们遭受欺凌,这个人却能舒舒服服地把握权力。
  生气吗?愤怒吗?仇恨吗?
  别冲着我们,奔他去吧。
  我们是你们反抗不了的人,但他不是。
  书院需要值班委员这个角色屹立不倒。
  也正因此,值班委员从没把那些吓唬小孩儿的说辞放在心上。
  但现在他怕了。
  那道修长的鬼影飘飘忽忽地走远,头发渐渐变长,垂到小腿。
  长发随走动吹拂起来,露出蓝灰发白的肌肤,又被人顺手松松一挽,好似这个动作重复过许多次似的。
  砰!
  他一屁股坐空,摔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楼道里传来“啪嗒”一声轻响,头顶的灯泡闪了又闪,再次亮起。
  明明只过去了几分钟,却好像已经经历了漫长的五百年。
  值班委员挣扎着要爬起来,手撑到桌子打了个滑,这才发现手心已被冷汗覆盖。
  通道另一侧,长发少年轻巧砸开封住窗户的金属框架,闷热的楼道里久违地迎来了流动的暖风。
  少年神色平和,眉宇之间自然萦绕悲天悯人的气息,莫名安抚了值班委员心头的惶恐。
  “灯也不会灭了。”
  ***
  高台之上,升起一轮金红色的太阳。
  云蒸霞蔚,不过如此。
  两拨人对视片刻,不知收到什么信号,极有默契地动起手来。
  片刻之后,天际降下一群巨大的类球状物。
  每个球体下方链接起一个金属框架,构成了飞船的主要舱体。
  而“飞机”的动力则来自于那个在云层之间滚动向前的东西。
  ……是鉴讼。
  李一格瞳孔地震。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能在机缘巧合之下,见证早期修仙界生物与科技的简易融合。
  离得近了,她才发现这融合并不简易。
  金属框架之间分出了许多隔层隔间,只是采用了不反光的透明材质,这才叫人误以为是随手焊了个框架拼上去。
  飞艇之中人来人往,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各色高科技仪器。
  每位乘客都军装笔挺,面容冷肃,一副大战在即的戒备模样。
  李一格晃晃脑袋,幻象之中破开一分真实。
  只是重合在一起的白玉石台之前,郁郁葱葱的山坡上,分出了一条满是白骨的小路。
  小路向她而来,尽头是两具拥抱在一起的骨架。
  其中一具的手历经不知多少年的变迁,依然死死地握在匕首之上。
  她一个恍惚,真实的场景就这么再次淡去了。
  山巅绿草如茵,再看不出尸骨满地的惨相。
  是安纳金来了吗?
  那落在下风、受人钳制的那个姑娘,应该就是笔记的主人了吧?
  她想瞧瞧那个用生命和全部情感在书写的记述者,然而离得太过遥远,数不到头的光阴将距离无限拉远。
  但笔记的主人应该是好看的。
  李一格无端联想到一个甜美俏丽的少女,脸上一副不谙世事的天真模样。
  穿着虽然质朴,整个人却焕发着薄荷一般强劲的青春与活力。
  “安纳金,你终于来救我了。”
  与此同时,那个声音很像她的女人冷声开口:“既然来了,就谈笔交易吧。”
 
 
第75章 群众演员
  交易?
  灵感稍纵即逝, 色块组成的模糊画面在眼前一闪而过,等李一格反应过来,眼前的景象已经变了。
  声音与她相似的那人领着的队伍, 一个接一个地排成了一条长龙。
  上方是鉴讼飞船嗡嗡闷响,下方是连一丝凉风也无的幽暗深渊。
  明知自己是个局外的看客,李一格还是挪开一点, 生怕挡着旁边的人。
  回放中的圆台与现实中的别无二致,唯一能算上区别的,就是一旁支了一根火把似的东西,只是一块透明晶球取代了火焰的位置。
  每个修士经过那里, 都会伸出手。
  袖袍下摆擦过晶球, 笼住淡淡的光辉。
  ——天道会给你答案。
  不知为何,李一格看着这一幕, 脑中莫名蹦出来这么一句话。
  味儿不对啊。
  这是什么修仙界?
  吉普赛女巫放弃沼泽魔法,转而来神秘的东方世界莅临指导了是吗?
  她疑惑地抓了抓脑壳。
  她所处的位置在拱门左侧, 而那个晶球则摆在右手边。
  即使在围观回放,李一格也没能掌握“透视眼”这一实用技能。再加上古代服装形制相对复杂些,连缝隙都没给她留一条, 因而也不清楚那小球发出的光芒究竟有什么不同之处。
  一个走神的功夫, 适才站在队列最前面的人, 已经结束了测试。
  只见在她后面的人絮絮交谈了几句, 其中一人往右迈了一步, 走到小拱门旁,按动了黑白按钮。
  白色阶梯徐徐升起, 第一个人从容地走进了云间。
  其后的许多人, 也顺着她的脚步, 顺着纯白阶梯一路上行, 直到消失在纯粹到有些哀伤的白色里。
  大约走了几十个人,守在拱门旁的那人再次按动按钮,白色阶梯顺次跌进幽暗深渊,留给队列最前那人的是一望无际的黑。
  他迟疑片刻,还是走了。
  整个场景平静到诡异,如果硬要李一格说出自己对这段回放的印象,那就是献祭。
  对。
  献祭。
  下方的空气寂静到惊悚,而上方坐在鉴讼飞船里的军官仍在喝酒宴乐,嘻嘻哈哈地变换着语言交谈。
  金发灰眼的青年身材挺拔,站在笔记主人的斜后方,虽没有直接的身体接触,却恰好将少女整个儿笼罩在了自己的阴影之下。
  这是个掌控欲和占有欲都很强的人。
  再看他站的位置,离圆台不远也不近,能将阶梯上的情况尽收眼底,也能保持足够的安全距离、给自己留下应对突发状况的反应时间。
  而且从他那个角度,正好可以直接给飞船上留守的军官互打信号。
  多疑,谨慎,缺乏安全感。
  李一格默默给他贴完标签,思考片刻,还是掏出笔记本,在上面记下了自己的见闻。
  ——说不定通关的秘籍,就藏在这段荒诞的故事里。
  长长的队列走了很久,李一格无聊到开始记录每个人踏上了什么颜色的阶梯。
  会不会是二进制信息解谜呢?
  比如白色代表0,黑色代表1,一整个队列可以组成什么单词……
  “你赢了。”
  一句生涩的英语撞进她耳中。
  说话的是个女声,娇俏的棱角已被磨平,背景由清透爽脆转为磨砂玻璃。
  平展开的音调上,沙哑的声音顶起无数个细小粗糙的颗粒,离老远一碰,都被刺得手指发疼。
  “哦,宝贝……”
  青年张开了双臂。
  少女蜷缩进他的怀里。
  相拥的形象渐渐和现实中的骨架重叠到一起。
  偎在怀里的少女拔出匕首,硬生生将未曾开刃的凶器捅进了爱人的胸膛。
  “安纳金。”
  她轻声叫青年的名字:“我不会不知廉耻地爱你。”
  话音刚落,回放画面剧烈抖动起来,就连鉴讼飞船上也受到影响,上下猛烈颠簸。
  一片混乱中,李一格听见了一句经典国骂:
  “他吗的,这帮弱智土著阴我们!”
  画面陡然变暗。
  自幽静深渊里,忽然掀起一阵狂风,升腾起浓郁到几乎凝为实体的血腥气。
  鉴讼引导的飞船瞬间被掀飞在地,金属框架之间,闪烁起电路板迸射出的火星。
  “廖!廖!”
  “已经没气了,快去拿——”
  “呜呜”风声盖过了后面那串陌生的外语名词,李一格支起耳朵听了半天,也只捕捉到了几个复杂的弹舌。
  “……丢了,快跑!燃料室要炸了!”
  “长官!医务兵呢,快来给长官止血!”
  一片混乱之中,飞船编队作鸟兽散开。
  在无数飞船轰然坠落之后,一帮军官手忙脚乱地围着白色圆台,拉开一个歪七扭八的半圆弧形防御。
  在他们面前,安纳金与自己的爱人紧紧相抱,即便安纳金已然死了,医务兵也无法将他护着少女的手臂掰开。
  戴着口罩的医护人员双手抱头,下蹲躲过一团血雾。
  被血雾擦过的手背立时膨起三五个硕大的水泡,整片皮肤都烫得通红。
  他顾不上呼痛,取出数枚迷你小箭,转头用陌生的语言大吼:
  “厄里多斯,掩护我上便携麻醉!”
  后面的战友收到请求,枪支连发,也不知目标是谁,只能一通乱射。
  天空渐渐暗下来了,大地好似也在下沉。
  虚空之中,李一格再次看见了那个和她声音很像的女人。
  她凌空而立,衣袂飘飘,左手将两块龟甲捏合在一起,甲壳上的图案与“凌云镇”阳面地表的纹路颇为相似。
  “阵法既成,移山术破,小世界生。”
  缥缈声音似从天际飘来,自一声长叹开始,以一声长叹结束。
  李一格抓住石头边缘,大着胆子向下一看,只见深渊之中尸体横陈,黯淡无光的永寂已被死气与血腥味填满。
  不消点照明术,都能将下面的景象看得清清楚楚。
  剧烈的眩晕感再度涌上来,握住躯干扭转胃腔,自内部生出一种令她无法抵抗的恶心感。
  李一格晕晕乎乎地抱着石头,觉得自己如同一个在夕阳落尽前一刻,午睡醒来的人。
  头脑发昏,四肢无力,独自处在空旷无人的房间里,眼睁睁看着窗外唯一的慰藉就这么离去,只留下一层浅红铺在天际,在蓝的末端添上少许紫色的渐变,而后就这么化为虚无。
  骨头都要叫这名为孤独的冷意冻住,她平生第一次生出如此强烈的无力感,好似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东西是她能把握住的了。
  李一格忍着晕车似的难受,勉强借力撑起上半身。
  回头一望,适才还硝烟弥漫的战场此时已清冷许多。
  时间应当过去了很久,不少幸存者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此时,这帮人正围在安纳金的尸体旁,齐齐低头,双手合十,中指指尖抵在鼻子上,手指的缝隙里放出有气无力的虔诚祝祷:
  “愿太一之精神永远与您同在。”
  而后,这些人解下了军刀。
  在未开刃的匕首捅穿爱人心脏的瞬间,笔记的主人就选择用秘法抽走神格与魂魄,只给安纳金留下一具永远都无法被移动的身体。
  至于她的爱人,他虽然不曾学习过这种秘法,但人类躯干里自古以来便蕴藏着难以想象的能量。
  早在他们想为二人收尸、让他们入土为安的时候,幸存的军官就发现这两人密不可分,且谁都无法将他们搬离一步。
  好在他们现在为的并不是收尸了。
  掩护过医务兵的厄里多斯手很巧,锋利的锯齿如长了眼一般,穿过相连的肢体,灵活地切下来一块保存完好的皮肉。
  李一格喉咙发紧,胃里翻江倒海,终于扶着石头“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他们尝试了许多次,迟迟没能找到出口,和其它可以果腹的食物。
  李一格无法从回放中抽离出来,逃无可逃,只能转向深渊,凝视着下方堆积到几乎与圆台平齐的尸体。
  但声音还在。
  最开始是安纳金和他的爱人。
  之后是不幸罹难的战友。
  然后有人冒险启动黑色阶梯,下去取献祭的尸体。
  最后剩下的,就是仍旧活着,却早已面目可憎的同袍。
  人一旦褪去理智的外壳,就会成为欲望的奴隶。
  而这处山坡,就是他们最后的斗兽场。
  打斗。
  哭喊。
  咒骂。
  所有声音褪去之后,只剩下呜呜的哭声。
  “我都做了什么……”
  李一格嗓子发干,说不出的酸楚揪住了那颗正在搏动的心脏。
  她慢慢站起来,面对着满山的尸骨,从储物袋里取出了绣着“裴”字的储物袋,里头还装着大师兄亲手采下的灵果。
  二人相隔漫长光阴,无法互相触碰。
  唯一的幸存者,也终究没能把握住最后一点善意。
  李一格提着一袋新鲜的果子,眼睁睁看他吃完了自己身上所有的肉,在疯狂、饥饿与伤痛之中,迎来了最后的死亡。
  大地也为之一颤。
  回放散去,震感愈发强烈,李一格站着没动,仔细体验片刻,才发现这震动的来源竟是那个早被吃空、幽暗到无法被照亮的深渊。
  她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上圆台,准备接受神剑主人最后的考验。
  李一格低下头。
  她于深渊之中,看见了自己。
  ***
  人已经走完了。
  容清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轻松。
  他吹干头发,换上一套崭新的白衬衣。
  捞过一缕长发,搓了又搓,不太理解头发为何会突然疯长。
  但也没有关系。
  总之,新的生活就要开始了。
  他并不介意这生活从“头”开始。
  容清虽不觉得这个谐音有多好笑,却还是为自己拙劣的幽默感勾了勾唇。
  他折回宿舍,拿了一套换洗衣服,一本翻看到边缘翘起的童书,还有一枚云朵形状的发卡。
  ……发卡。
  他手指微动,目光落在手背上,瓷白的肌肤之下,青蓝色的根系正在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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