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相信,如今北临皇宫还能有什么能威胁到姐姐,所以更觉奇怪。
“孤煞大人说,您去了自然就知道。”侍卫道。
与守在走廊尽头,带着面具的孤煞相□□头致意,秦湘独自走向伪装成普通墙面的密室之门。
才一靠近,秦湘立即知道侍从不敢靠近的原因。
澎湃的内力,激荡而出,带着幽玄沉重的气势席卷而来,秦湘顿时觉得血脉沸腾乱串,甚至隐隐出现纷乱的幻觉,仿佛眼前是深不见底,吞噬一切的深渊。
不时传出呯嗙的撞击声,使整个作宫殿都为之颤动,让人不由怀疑门后是否藏着暴怒肆虐的凶兽,或者什么凶险的机关。
秦湘连忙按之前姐姐教导过的方法,收敛平静了心神,靠近门边。
“姐姐?”她提起声音,试探的唤了一声,“你还好吗?”
她原本担心姐姐是否不会听到,没想到,她话音刚落,门后的声音顿时一停。
过了一会儿,空气中那种危险而幽深的气息缓缓褪去,门后传来秦漫平静的声音,“湘儿?”
“是我,”秦湘连忙道,“出了什么事吗?”
“没事,”秦漫的声音有些冷淡。
“那我能进去吗?”秦湘轻声问。
“……你等一等。”不消片刻,秦湘便听到打开闸锁铰链的声音。
门被横推开,秦漫面色平静的出现在秦湘面前。
秦湘暗作不经心的偷偷的打量姐姐,发现姐姐除了神色有些疲惫,并没有什么异常,悄悄的松了口气。
“你再叫几个人来,”秦漫对一旁的侍卫道,“我找到了几处北临皇宫的暗道,做了标记,你带人进去收拾整理一下。”
“是。”
侍卫领命离开,秦湘这时才有功夫好奇的向秦漫身后看,“这就北临的密室?也太……”她一时说不出形容。
一张木榻立柱倒伏,绣着花的幔帐斜挂在支棱的断木上,一半委地,
香炉,烛台,架子,缺胳膊少腿的倒了一地,
各种看不出原本样子的金、银、铜、玉片、瓷片的碎屑,散落一地。
这些年,秦湘东奔西跑,也见识不少,这室内的景象,大概和海边村落招了飓风过后的景象差不多,完全一片狼藉。
后方有扇半开的小门,颜色与墙面一模一样,门后黑黢黢的,看不出再后面是什么了。
姐姐是为了找那扇暗门才把房间变成这副样子的?
“傅筹怎么样?”秦漫没说关于密室的事,只垂头理了理稍有些乱的袖口,遮掩了眼中的幽光。
秦湘垂眸,“他还没醒。”她抿了抿唇,“我已经把常坚看管起来,铁甲卫那边,有项影带着令牌,应该没问题。只是,”她抬眸有些担忧道,“我有些担心天仇门那边,林申——”
“放心吧,”秦漫垂眸道,“对林申来说,最重要的是苻鸢,傅皇后能在皇后位子上坐了这么些年,靠的不是她自己的本事,而是背后功勋卓绝的傅家,如今将军府和东郊客栈,大概都被傅家的军队铲平了吧。”
秦湘昨天的任务,就是拖住傅筹,并把他的身世的真相告诉他,对姐姐这边的进展知道并不多,“傅家果真如此尽力?”
“如果傅筹登位,她能有什么结果?你没看见,当她听到苻鸢还活着这个消息的时候,吓得什么样子。”
"宗政殒赫这个人,无情得很,当年为了哄苻鸢,府上的姬妾任她处置,也就后来云贵妃稍微护一下,否则苻鸢能那么多年,把云贵妃恨在心里?所以,傅氏知道,如果让苻鸢回来,她的下场会很难看。"秦漫冷冷一笑。
“况且,她以为傅家拿着我以女为男的把柄,要坐稳位置,也要靠他们呢,这样一想,自然愿意同我合作了。”
“那,苻鸢会……”秦湘带着一丝难言的期待问。
秦漫听到这个名字,唇角的一抽,“如果傅筹,现在能立即下决心,亲自带着铁甲卫去围剿将军府还可能,否则不说林申本人武功高深,就天仇门这些年的在中山城中埋下的势力,把苻鸢救出去还是没问题。不过,他既然还醉着,想来是不能了。”
她从不认为苻鸢会死在这里。
但苻鸢回西启去……
秦漫缓缓的捏住指尖,她不知道容齐对待苻鸢的态度上,她能期待多少。
她的计划顺利,苻鸢自然迟早会回西启,孩子让容齐带去,也是为了给他一个提醒,无论如何,即使他自己不在意,总不能不在乎孩子……
秦湘咬了咬下唇,昨天她告诉傅筹真相,但除非他能确定苻鸢就是西启太后,傅筹没那么容易完全相信她们:“毕竟,这个局,不是一天两天,要他相信自始至终他都活在谎言和阴谋中,有些……”
秦漫意识到自己的表情给了她太大的压力,缓了缓神情,“只要他不倒向苻鸢,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