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了吧,大概再五分钟的样子。”宫治倒是顺着她的话说了。
“喂治,你也?!”
“这样啊,外面确实有点冷呢。”
“其实悠你在活动室等也没关系的。”
“哈?!听我说话!不要无视我!!”
·
等北信介出来,看到长椅上坐着的三人。他不知道想到什么,嘴角翘了翘,很快又像往常一样平静地叫人:“走吧。”
他们一起去学校附近的便利店买吃的垫肚子,宫侑还在生闷气,跟在铃木身后不时戳一下她的背,见她回头来也不说话,只用“哼哼”声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宫治看到便利店门口迷你版的圣诞树,不经意地随口提到:“马上就是圣诞节了,我家爸妈还挺喜欢节日氛围的,每年都会布置,悠和北前辈,明天要一起来吗?阿兰前辈每年都会来。”
北信介看了铃木一眼:“奶奶要去参加町内的圣诞晚会,我和小悠一起过去吧。”
铃木还没有算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空就被做了决定,不等说些什么,背后又被戳了一下,她回过头问:“怎么了?”
宫侑正想强迫她答应,突然在冥冥之中抓住了与铃木沟通的诀窍,他马上转变表情,耷拉下眼皮,声音闷闷的:“寒假就见不到了,圣诞节难得可以大家都在一起……”
“……我知道了。”
目的达成的瞬间宫侑就收住表情,就差摇尾巴了:“不能食言啊,一定要来!拉钩,快点和我拉钩。”
好像被骗了,铃木内心纠结地盯了他一会儿,到底还是在催促下伸出手与他的小拇指勾缠:“拉钩起誓,说谎的话……
“……宫侑就变成猪头。”
宫侑:“……哈?”
宫侑:“不对吧?”
作者有话要说:
宫治:有什么不对,猪才一天到晚哼哼
宫侑:你特么才是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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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关于变态的问题
宫侑睡得迷迷糊糊,不清楚自己是因为小腹酸胀逐渐转醒,还是被窗外突然呼啸而过的汽车马达声吵醒的。
冬天的早上还是太冷了,尽管房间里睡了两个血气方刚的青春期男生,已经比外面暖和很多。他眯着眼睛,感受到顺着呼吸进入鼻腔的发凉空气,不自觉地把脸往被窝里缩了缩。
隔着布满蒙蒙水汽的窗户玻璃,似乎传来了自家母亲和谁说话的声音,慢慢变得悠远,最后一点关门时“咔哒”一声的尾调穿过他的耳蜗,随着再次变得深沉绵长的呼吸进入被体温熨得发烫的被窝,像天空中飘着的微小雪粒一样融化消失,没有留下痕迹。
假期第一天没有安排训练,不久前宫治也按掉了忘记取消的闹钟蒙头大睡,房间里静静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宫侑也不清楚自己只是眯着还是又睡了一会儿,小腹的酸胀愈发明显,他慢慢清醒过来,但还是不愿意起床,又硬撑着在被子里躺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坐起来。
下铺的宫治还睡着,他也不收敛响动,重手重脚地瞎套上睡衣裤,一副恨不得把高低床拆了的架势从床上跳起来然后顺着边梯下床。
宫治早就被他祸祸醒了,正用枕头蒙着脑袋,紧锁眉头闭着眼睛面朝墙,心里已经把他的兄弟从头到脚骂了一通。
宫侑的打扰还没到此结束,抬起没套上拖鞋的脚去踹自家兄弟的屁股:“喂治,起来吗?”
宫治依旧背着身,从被窝里伸出手比了一个中指作为回答。
兄弟间的每日问候结束,宫侑掩嘴打了一个哈欠,睡眼惺忪地走出房间去厕所,他迷糊地回忆自己刚才下床时看到的房间里的钟。才十点半,还能再睡一个小时……迷迷糊糊的他错把浴室门当做洗手间的拉开了——
对上了一双略显无措的浅色眼睛。
浅栗色的长卷发固定在脑后,不过仍有些散乱的发丝垂落在白皙的后颈,顺着往下是略微突出的颈椎,因为空气的凉意而泛起粉色的肩头。脱了一半的白色衬衫堆叠在臂弯,根本遮不住大片白腻的肌肤。仍在晃荡的衣摆又把视线带到光裸的大腿根若隐若现的布料……
宫侑猛地关上了门。
他茫然地四处张望,确实是他家,确实是他每天都用的洗手间……哦这是浴室门口,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门里传来略显慌乱的脚步声,听到浴室槅门“刷拉”被拉上的声响,宫侑才似乎有些回过神来,但人还是懵的。
好像是白色蕾丝……等等等等等等!!
……诶?诶?!!
大脑一片混乱,简单的信息完全拼凑不到一起,眼前不断浮现刚才那短短一瞥看到的景象,大清早看到这样的内容似乎有点过于刺激了。
宫侑捂着额头蹲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脸上如同烧起来的温度,不一会儿他又站了起来,不知道是在紧张着急什么,原地坐立难安。
“你在干嘛?”宫女士拿着衣服过来,看到的就是自家儿子一手捂脸一手捂胸口地靠墙站着。嫌弃地踢踢他,“让到边上去。”
“妈妈,那个……你……我……不是,里面,悠……”
“小铃木路过水坑的时候有车加速开过去被溅了一身泥,”宫女士不耐烦地摆手,“人家要冲洗一下怎么了?上你自己的厕所去!”
她说完抬手敲门:“小铃木,我把换洗的衣服放在外间啦。”
里面传来铃木闷闷的声音:“好的,谢谢阿姨。”
宫女士正要开门进去,又被儿子拉住了,她“啧”了一声:“又干什么?”
宫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拉住自家母亲,大脑里像是“咕嘟咕嘟”地煮着滚开了的小米粥,一团浆糊。他愣了两秒,急中生智地指她手里的衣服:“衣、衣服好看,好看!”
宫女士狐疑地眯起眼睛,虽然这套衣服她确实挺喜欢的,但是儿子突如其来的献殷勤还是十分古怪。
“我说真的,”宫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些什么,舔了舔嘴唇,张嘴的瞬间听见隔着两扇门传来的淅沥水声,刚才的画面再次猝不及防地侵占大脑,“这花纹多大……不是,我是说衣服好白……”
宫侑闭上嘴。
一脑袋撞在了洗手间边的墙上。
·
铃木很快冲干净沾到泥水的位置,用宫女士之前给她的毛巾擦干身体,包好半湿的头发,拉开槅门看了一眼才到外间换上干净的衣服。她体型和宫女士差得不多,而且衣服是森系风格的毛衣,比较宽松,所以也没什么不合身的问题。
她推开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蹲坐在门外的宫侑有些蓬乱的金色发顶。
宫侑听见响动抬头,看见铃木的瞬间又像是目光会被烫伤一样迅速转向别的位置,他咳了咳发干的嗓子:“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嗯,我知道。”铃木点头。她只在最开始的时候被吓了一跳,现在已经不怎么在意了,毕竟是她自己没有锁门造成的。而且对于未来志愿成为法医的她来说身体被别人不小心看到也并没有那么多羞涩的心情。
宫侑撑着地板站起来,原地尴尬着不知道干什么好:“对了,妈妈在客厅等你……”
“好。”她先往客厅过去了。
宫侑等铃木走了,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再次打开浴室的门。
洗手台旁边放着铃木换下来的衣物。原本就不知道想要做什么,现在乱糟糟的思绪变得更加不清晰,他鬼使神差地把手放在了杏色的羊绒毛衣上,衣物上的体温早已消散,柔软亲肤的细滑触感依然让肌肤在贴合时有温暖的触感。
……是什么气味的?会不会有独属于她的,像是清浅瞳色般的月光味道?
宫侑微微收拢手心,把软和的面料拿起来,垂下头慢慢凑近了鼻尖……
“衣服我洗掉……”宫女士拉开了门。
“……”
宫侑与她大眼瞪小眼。
宫女士又关上了门。
门外的人一时没了动静,好一会儿才听见她提高了音量:“小铃木不好意思,可能有点关于变态的问题……”
“我没有我不是变态!!”宫侑着急忙慌地推开门出去阻止亲妈乱说,把她拽进浴室“砰”地关上了门。
宫女士高扬着纤细的眉毛:“那你刚才在干什么?”
“我……”他刚说了一个字就蔫了,后面的话全都闷在嘴里。
看到儿子这样的神情,亲妈怎么可能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原本质问的表情马上变得八卦起来:“喜欢那孩子?”
“没……没有,不是,怎么会!”宫侑死鸭子嘴硬。
宫女士突然想到:“你藏在枕头下面的那块手帕是不是也是人家的?”
“是……是不是又怎么了,你怎么还看我枕头下面的东西?”
“我换床单枕套的时候看见的怎么了?我还看见你床尾的《Schola》*了,没想到你和治的喜好差别还挺大……”
“好了好了别说了!!”宫侑再也绷不住,脸上一片爆红。
宫女士满足了八卦心见好就收,哼着小调自顾自地确认铃木换下来衣物的水洗唛,确认能够机洗之后一并塞进洗衣机倒入洗衣液,关门按下启动键。
她出去之前不忘提醒:“你不换身衣服吗?好好洗把脸刷个牙,眼屎都没擦,臭小子。”
宫侑这才意识到自己乱糟糟的样子,连忙往房间跑,即将撞开房门的一瞬间顿了顿,轻手轻脚地进门鬼鬼祟祟地换衣服。他洗漱完的时候铃木已经吹干了头发,被一时兴起的宫女士拉着到一边编辫子。
铃木有些拘束地任她摆弄,再次道谢:“谢谢阿姨借我衣服……”
“不用这么客气啦~”宫女士编完两边的麻花辫,绕到正面看了一眼,非常满意自己的杰作,“果然还是女儿好啊,我们家怎么是两个臭小子呢!”
臭小子之一的宫侑尴尬地咳嗽:“咳咳!妈妈,还有吃的吗?”
“装模作样的给谁看,这么迟起来,没饭吃!”
铃木站起来:“那个,阿姨,我要先走……”
面对她时宫女士又是一脸和善的笑意:“嗯嗯,好的,认识路吗?”
“嗯,知道的。”
“怎么这就要走了?”宫侑连忙追问。
“我还要给山崎同学送报名表。她下午要和家里人一起去熊本县,比较着急。”
本来山崎想自己去铃木那里拿报名表,但因为她家正好在宫家附近,铃木还是决定自己跑一趟。原本打算先去找山崎,等下午再到宫家来。结果半路被溅了一身泥,还恰好被宫女士看到,双方互通信息一来二去就先来了宫家。
“看着挺聪明的孩子紧要关头怎么傻傻的,被溅一身还想着护住礼品袋,不然本来也不会这么惨。”宫女士亲昵地摸了一把铃木的脑袋,“早点回来中午一起吃饭哦~”
对方是长辈,铃木动作略显僵硬但还是没躲,心里却不自觉地产生了一个想法:摸头的习惯也会遗传吗?
“午饭就不用麻烦了,我……”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反正就算我不吃,那两个臭小子也要吃饭。”宫女士手一挥做好了决定。
见铃木再次道谢之后往玄关走,宫侑连忙跟上:“一起吧悠,我去买早饭。”
蹩脚的借口,宫女士夸张地耸耸鼻子,怪腔怪调地学他说话:“嚯~我去买早饭。”
“……”宫侑憋红脸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能说出来,最后只能不吭声地吃下这个暗亏。
跟在铃木身后到玄关的宫侑抄起门边衣架上自己的厚外套,二话不说往她身上套:“多穿一点,万一冻感冒了怎么办。”
“不用……”她刚说了两个字又被宫侑抓住肩膀转过身去,他帮着撑起外套领口的位置示意她套袖子,她一时不知道怎么拒绝,只好乖乖地把手塞进衣袖里。
铃木问:“你穿什么?”
宫侑自然地回答:“治的。”
睡得迷迷糊糊的宫治:“……阿嚏!”他迷茫地看了看雪白的墙壁,很快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尽管铃木只和宫侑差了半个头,但对方的外套对于她来说还是偏大许多,尤其是袖子长短差距大,只能露出一点点指尖。刚才套袖子还把里面的毛衣蹭得缩进去了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