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中的藤条已经饥渴难耐了,为了爱斯梅拉达!”格兰古瓦把藤条磨出几道刺。
“下等兵也能揍当官的一顿,想想就觉得痛快!”兵油子们互相满意的使眼色。
“伙计们,一会使出十分的力气来,别把他打死就行。”克罗班扬起嘴角,大家开始行动。
“那匹马是菲比斯那臭小子的吧,看我的。”哥哥灵活的转身,从酒馆的窗前溜过,把白马的金缰绳从木桩上解开,用权杖用力打了白马的屁股一下,菲比斯的白马嘶鸣一声,高高的扬起前蹄,歪着脑袋跑进夜色之中。
“我的战马!”菲比斯听到马的嘶鸣,看到窗外有个人影一闪而过,他大喊一声,把金币甩在桌子上,跑出去抓受惊的马,可马跑得太快了,马蹄声笃笃远去,菲比斯在酒馆外面大声骂娘:“谁在搞我?!出来!”
不过乞丐们当然不会出来,乞丐们躲在墙后面捂着嘴偷乐,兵油子纷纷给乞丐王点赞,笑得最开心的就是格兰古瓦。
菲比斯见半天也没人答应,就又跑进酒馆里拍醒了约翰。
约翰喝了很多酒,正趴桌子睡觉呢,猝不及防的被菲比斯打了,菲比斯又把酒杯打翻,泼了约翰一脸酒,约翰迷糊着挠挠金发,嘟囔着:“干嘛……菲比斯,你喝疯了……”
“你才喝疯了!朋友,我的马被哪个该死的打跑了!”约翰压着手趴在桌子上,又去抓倒了的葡萄酒杯:“没事!老马识途,你的战马肯定能自己跑回军营,大不了走回去呗,丢不了……”
“行了!别喝了!我倒不怕马丢,重要的是今夜我还有急事,怕跑过去也来不及了!”菲比斯气急败坏,他刚刚细心打扮一番,穿上了新做的宝蓝制服,还配上白金色的缎带,等他跑到爱情谷找到爱斯梅拉达,发型都得被冬夜的寒风吹得不像样了,他不许自己这样约会,他对爱斯梅拉达的欲望也早就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浇灭得七七八八了,可是他不想放美人鸽子,他今天倒霉极了,与爱斯梅拉达翻云覆雨是他今天唯一急不可耐的快事。
菲比斯找女人总管约翰借钱,约翰总是很有钱,因为他有一个有钱的副主教哥哥:“约翰,你还有钱吗?我没钱付爱情谷的房费,你借我一点!”
“我也没钱啦!我今天刚回学校就交了学费,我把哥哥的钱都花了,博伊斯还来学校找我,我给博伊斯买了新衣服,我还送给克里斯蒂娜新的小牛皮靴子,她生气,我就得花钱,她一双鞋把我的钱都花光了……”
显然约翰现在没钱给他。
菲比斯本不想管约翰,可这小伙子和他有经常一起喝酒的友谊,如果不管他,好像又有些说不过去,他就架着约翰往酒馆外面拖,他又急着会爱斯梅拉达,所以就把约翰放在烂菜堆上,街边的烂菜堆是醉汉的好枕头,约翰抱着一颗烂白菜睡得很香,甚至打起了呼噜。
“倒霉的朋友,我也只能这样了,如果有失控的马车压了你的腿,那也是你的不幸了,谁让你没钱借我,我得去找猫脸老婆子赊账了,约娘们儿还要赊账,呸!”菲比斯同情的给约翰一个戏谑的耳光,同情的撇他一眼,就急忙抄黑暗小巷的近道。
“格兰古瓦,把他架上,只能先带着他,一会我们打完架把他送回大学城。”乞丐王拽着约翰的胳膊,把他一把掫起来,翻了翻白眼。
格兰古瓦有些替妹夫兼师父的副主教可悲,克洛德像一颗屹立不倒的大树,他的弟弟却像一摊烂泥,现在像掺了酒精的烂泥,约翰有时候还不如卡西莫多懂事呢,格兰古瓦不由得叹了口气:“唉……师父知道他这样又得伤心了,莎乐美也很关心他,约翰怎么总是这样不省事呢?”
哥哥撅着嘴,啧啧感慨:“约翰会好起来的,他总会清醒的……约翰总体来说是个挺好的孩子,就是太乱来了,妹夫对他太溺爱了,这样教育孩子可不对,你们这些人书读的多,对孩子心软,我可从不惯着我妹妹。”
“我亲爱的夫人也是在叛逆期吗?也许她永远不会爱上我。”格兰古瓦一想到爱斯梅拉达就有些emo。
乞丐王皱着眉头,摸着下巴,认真的打量格兰古瓦:“你是个性情顶好的青年,长得也还行。虽然你诗和剧写的都一般,每天都欠债写作,穷的要死……但我相信她有一天会爱上你的,吉普赛人需要文明的女婿。”
“您这话说得,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哭。”总体来说就是他人不错,就是文学方面水平很一般,“欠债写作”这评价还很中肯,格兰古瓦哭笑不得。
格兰古瓦和一个乞丐架着约翰的胳膊跟踪着菲比斯,约翰的鞋尖在地上磨来拖去,他第二天清醒过来惊悚的发现自己回到了大学宿舍,教授们盯着他看,他的皮鞋还变成了罗马式的露指凉鞋,所以他后来又找克洛德要鞋钱来了,这是后话。
菲比斯今天穿的马靴是礼服靴,皮质很硬,他跑的时候很顶脚,他一边跑一边叫苦不迭,恨不得去抢一匹马,他今夜必须得到爱斯梅拉达,不然太对不起自己了。
菲比斯在黑巷子里还没跑几步,就听到背后有个汉子叫嚷:“三二一,撒网!”随后他眼前一黑,酒顿时被吓醒了。
“各位好汉,我今天没带钱,不信你们搜啊!别害了我的命啊!”
菲比斯尽可能说好话,今夜出来是来和吉普赛美人缠绵的,所以没带军刀。他现在手无寸铁,听声音,对方人貌似还很多,都是粗犷的汉子笑声,他更害怕了。最近巴黎治安不稳定,盗匪横行,而且他平时也没少睡别人的女人,如果是强盗还好,只少还能活命,就怕是哪个男人受不了绿帽,专门针对他派来的杀手。
乞丐王看菲比斯在麻袋下面瑟瑟发抖,先拦着跃跃欲试,又怂又想打人的格兰古瓦,坏笑着环视一周,摘下和格兰古瓦公用的帽子,掸掸土,蹲下去拍了麻袋里菲比斯的脑袋一下。
“本大王今儿个不劫财。”哥哥眼睛一转,一肚子“坏水”。
“那您是……”菲比斯不明白对面要干啥。
“我劫色!哈哈哈!”乞丐王和旁边的兵油子击掌大笑。
菲比斯套在麻袋里的脸都绿了,哥哥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笑得直踢腿。
“听说菲比斯军官长得好啊!女人们都爱你,本大王也垂涎三尺啊!”哥哥的嘴要笑烂了,最近他鸡腿吃多了,有点口腔溃疡,一下嘴就疼,所以他笑得大嘴抽抽的。
“咱也是啊!大哥!”乞丐们跟着起哄。
“饶命啊,好汉,饶命!”菲比斯快被吓死了,跪在地上忙不迭磕头,他可不想“满身大汉”,关键是他没那个爱好。
“噗……”格兰古瓦拍手称快,捏着鼻子说:“你太怂了,我们又对你没‘性’趣了!”
“哈哈哈哈……”约翰这时候突然醒了,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就跟着笑,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约翰?约翰是你吗!”菲比斯突然警觉起来,挣扎着要起身反抗,差不点把麻袋扯掉了。
哥哥嫌弃的用胳膊肘把约翰打晕了,一挥手,兵油子一拥而上用拳头和小木棍揍了菲比斯一阵,招招力道恰当,避开要害,格兰古瓦一手抓着约翰,一手抽了菲比斯几下。
菲比斯毕竟是上过战场的军官,武力值挺高,刚开始还能抵挡两下,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这还是老兵群殴,后来就被打的鼻子流血,在地上捂着头不敢动弹。
“行了,兄弟们,咱们也不能下手太狠不是?”克罗班对菲比斯鄙视极了。
“……你们到底是谁?!”菲比斯虽然吓破了胆,但还很愤怒。
“以后你就知道了!这身衣服真精神啊,挺值钱吧……把他衣服给我扒咯!”哥哥一挥手,手下们一拥而上,呜呜渣渣把菲比斯的军装扒了,一个乞丐把麻袋飞速掀开,把菲比斯的天鹅毛军帽也拽了下来,乞丐经常偷东西,手很快,所以菲比斯啥都没看清,头就又被麻袋蒙住了。
“我穿这身咋样……”哥哥对着羡慕的格兰古瓦炫耀。
“大哥,太帅了。”格兰古瓦把菲比斯的白绸衬衫放在自己身上比比。
哥哥和菲比斯体型差不多,肌肉都很壮,但是哥哥的胸肌更健壮,所以哥哥穿着菲比斯的军装外套扣不上扣子,就套着两个胳膊披着,天鹅毛帽子还戴反了,雪白的大羽毛在侧面,哥哥把它朝前,就像一个只有一个触须的蟋蟀。
他一回头,羽毛扫了格兰古瓦的脸一下,格兰古瓦打了个大喷嚏,把约翰震醒了,约翰竟然跑上去踢了菲比斯几脚。
“你打他干啥?”哥哥看着约翰都惊呆了。
“这人谁啊……大晚上就穿条底裤上街,太欠揍了!呼呼……”约翰心大的又睡着了。
哥哥打了约翰一拳,随意的耸耸肩,约翰已经睡得失去意识了:“哎呦我的上帝!快把他弄走吧!”
“我们走远你才能打开麻袋,不然我们就灭了你。”哥哥转过头,大羽毛在头上乱甩,对菲比斯放狠话。
“把我的衣服还给我!你杀了我吧!有种就杀了我,士可杀不可辱!”菲比斯觉得自己太可耻了,他今夜受到巨大的羞辱,这群人图什么?只为了羞辱他?!他死也不能只穿条底裤,鼻青脸肿的回军营。
“本大王才不会杀了你,你就继续无耻的活下去吧!你可以穿麻袋!”哥哥这句话杀人诛心。
乞丐们嬉笑着走远了,菲比斯不敢打开麻袋,只听周围一点声音也没有了,他才敢拿下头上的麻袋。
“谁干的!”菲比斯愤恨的捶地气哭了,他不管怎样是个军官,是个贵族,这太无耻了!(他竟然也有底线),他的女人还在等他,他却被揍了一顿,衣服也没了,他心中一阵狂怒,如果让他知道这些人是谁,他会亲手处死这些人,让这群人死无葬身之地!
爱斯梅拉达打扮的很美,她给格兰古瓦留了点饭钱,就不顾一切的来赴约,她今天还换了一对明亮的绿松石耳环,她描了眉,还涂了点胭脂,早早的就来爱情谷旅馆等菲比斯队长,她坐在床边,倚着破木窗。可直到天亮,她也没等来那个男人,她失望极了,她在老太婆和侏儒的遗憾目光中垂着头失望的走了。
至于菲比斯怎么回军营的呢,这就没人清楚,好像真的披了个麻袋,不过天黑,他也经常夜不归宿,所以也没人发现他。
皇家卫兵们只听到菲比斯在房间里大发雷霆,又打又砸,还揍了心爱的战马一顿——那匹马昨晚自己跑了回来。
菲比斯在房间里暴躁的破口大骂:“等明天赛马赢了副主教,和我作对的所有人都得死!那个莎乐美就当寡妇吧,我要在这群对头的墓前接手这个女人!都得随我的意!睡不到她我就会一直倒霉下去,我真的很不爽,没人能忤逆我!”
红酒杯砸在豪华的门上,砰地一声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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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_∧ 啪啪啪啪
(·ω·)つ≡つ
(っ ≡つ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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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从此副主教不早朝”,他要赶跑所有“情敌”
玫瑰花窗的影子在细雪的呼唤中融化,他的声音也能将人融化。
“小莎……”副主教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他怀中抱着的姑娘,他的怀抱空了,他又摸摸身边,可身边也空荡荡的,身旁雪白的被单上还有她的汗水的香味,被子上的血滴干涸了,小莎那一侧的被子揪成一个漩涡一样的小团,窗帘后面沙沙的细微铃声,是她臂钏上的小铃铛在轻轻摇晃撞击。
她害羞的躲起来了,在土黄色帘纱后面的小小身影颤巍着躲藏着,克洛德还能看见她光着的小脚,棕色的手臂上的汗水发着光,小手轻轻扶着窗帘,有些羞涩的发抖,她费力的想把撕裂的裙子系好,在晨光中甩甩凌乱的金发,她的身影就像床前壁炉中舞动的柔弱火苗。
我不敢说话,刚刚凌晨,一醒来浑身酸痛,本来想抱着衣服溜走,可刚出门就遇到了一行早起掌灯的修士,有些晚归幽会的牧师也刚回来,外面人很多,我只好又抱着斗篷和裙子溜回来。
我觉得自己躲在窗帘后面,克洛德就看不到我了,想想昨晚,我怎么感觉自己不是处子之身了呢?
我有点迷茫,我的护身符是不是不灵了,不过克洛德好像没碰我的护身符……我有些混乱,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不敢面对他,逃避总能让人轻松感到一点,我不懂,我昨天到底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为什么他整夜不睡,我们到底在干什么……
莎乐美是个十六岁的姑娘,她昨天还喝醉了,她对昨夜的事很懵懂,但一夜没合眼,赤身裸体的在克洛德的房间醒来,她只是朦胧的感觉有些羞耻。
“夫人和我躲猫猫呢,本大人找不到她了,谁能告诉我她藏在哪去了……”克洛德假装看看床下,又打开床帘绕着床翻看:“你不想多休息一会吗?小莎。”
我躲在窗帘后面抖得更厉害了,克洛德灰蓝的眼睛向我的方向瞟了一眼,看着小小的人影哆哆嗦嗦,不由得嘴角弯弯,他的眉眼温柔,坐在床边扶着额头,装作很苦恼的样子:“本大人的第一次就是这样收尾的,夫人如果不给我一个早安吻,我会很难过的,没办法,我找不到她……”
“那……那我也不出去,哼!”虽然我也很想亲亲他的大额头,但我还是羞于回忆,我往身上套衣服,在心里自言自语:“这破衣服怎么穿不好啊……”
我一急,“嘶啦”一声,脚踩到了裙边,本就经历疯狂的裙子彻底被我撕坏了,我只好抱着腿,穿着小裤裙和胡乱穿上、带子都没绑好的胸衣,在巨大的露台边瑟瑟发抖。
我把金色的小脑袋伸出窗帘一点,扒着窗框偷看克洛德。
克洛德在床边抱着被子,优雅的直坐背对着我,他的肩直直的,微微侧头,昏暗的彩色光晕洒在他有些花白的黑褐色头发,他的额头在眼睛笼罩一片浅灰的阴影,他的脸颊清瘦又坚毅,抿着嘴唇,下身裹着被子,拖着长长的“衣摆”在房间里轻轻踱步,他竟然能把被子穿出教袍的感觉,离我越来越近,站在窗前不动,我透过窗帘,他的脖子,肩膀乃至身上全是紫红的吻痕!不会都是我造成的吧……
“吼!”我吸一口凉气,捂住嘴把脑袋缩回来。
克洛德的余光扫到我了,他浅浅含笑,装作没看见我,只是淡然的望着窗上的白霜,用手指在玻璃上反复写字,他的眼睛被窗外的雪地映得有些发灰,就像一只忧郁的伸爪子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