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清楚,如果自己继续为皇帝做鹰犬,出手残害平民,小莎就再也不会理他了,他的良知也绝不允许他那么做,夫人不喜欢战争和欺压那些事,而且他的爱妻是贫民出身,他本性善良,再加上爱屋及乌,现在对贫民就又多了几分爱护,他羡慕挚友马丁·路德的勇敢,敢于宗教改革,向教皇说“不”;扎克雷号召的:“上帝之下,人人平等”也曾是他的政治理想。
别人都嘟嘟囔囔的散朝了,路易皇帝往台下走,他觉得事情都可以完美解决很好,他想赏克洛德,可又不知道该给什么,钱和官他都不要。
“还有一件事,尊敬的陛下,我今天得快点取出我的饷钱。”克洛德今天对自己的“工资”很在意。
国王也有些奇怪,他平时都完全不在意,每次还要给他送去,今天怎么了。
“来人,副主教大人的官饷有多少?”老国王年迈,记不住国师的官饷有多少。
“我算过了,陛下,大概四枚路易纯金币同一百八十枚小鹰圆。”克洛德有些不自在,他感觉自己有点斤斤计较了,他很不习惯,可是他想拿回去给小莎,就想一分不差。
“加钱。”国王以为克洛德遇到什么事急用钱,正好可以赏赏他。
“不用了,陛下,这些钱足够了,请问能赏我些别的吗?”克洛德除了自己应得的钱以外一分也不要。
“您说,想要什么?”王太子非常认真对待副主教的要求,老师从不开口要什么。
克洛德发现宫女们的裙子样式很漂亮,想着宫里的料子一定好,犹豫着开口,想要一匹布料给我做裙子:“可以赐我一批做宫衣的布料吗,要女人的衣料。”
“可以啊,不过您要女人的衣料做什么?”王太子很奇怪,师父又没女人。
克洛德涨红了脸,憋了半天,一个高大阴沉的成熟男人扭扭捏捏的,看着很好笑:“给我夫人做裙子穿,她的衣服被我弄坏了。”
“好好好……我说您怎么心不在焉的,原来如此,我这么大年纪还在追求爱情,我的博热夫人就很好。”国王眼睛有些睁不开,老年人需要很多午睡时间,他昨晚想问题一直没睡好,现在终于轻松了。
“父皇!博热夫人的事没必要在朝堂提起……安妮小姐!公主那还有好布料吗?”公主去私人图书馆读书,安妮·波琳空闲时间就在门外等巴尔克,王太子看见了她,把她叫住。
安妮·波琳一直没忘了莎乐美姑娘,她一听说副主教大人上朝就想打听打听他和夫人怎么样了,她没一会就抱着一匹波光粼粼的水一样柔软闪耀的绸缎赶过来。
“她喜欢白锦吗,这匹缎子是阿拉伯使臣带来的,送给她做裙子吧,可以做一整件宫装式的长摆裙还有剩余,这个颜色最漂亮,这条细红绫做腰带一定好看。”安妮把一大匹缎子交给克洛德。
“谢谢您。”克洛德抱着绸缎反复的用指尖摩挲,这是上好的锦缎,纯白色的蚕丝织的,他身上的官服就是这种料子。
“我真希望她也是公主的女傧相,我不久就要回英国了,真希望她能接替我,公主总是想唱歌跳舞,我们的宫廷舞她看腻了。”安妮觉得自己是王后的料,亨利八世也许会爱上她,最近玛格丽特公主看出她的想法,对她很生气,因为英国的凯瑟琳王后是玛格丽特公主最好的朋友,安妮是要抢凯瑟琳的男人,玛格丽特自然看不上她,但安妮执意要回英国,这样她才能实现自己的野心,她要和玛格丽特公主平起平坐。
“我会转告她的。”克洛德无比珍爱的抱着雪白锦缎,上面一条系着红色的腰带,把饷钱数好套在腰间的荷包里,他小心翼翼,好像带着全部家当来找我。
克洛德精心准备了一整块雪白的奶酪,上面还放着小小的薄荷叶和草莓,一大杯苹果汁,还有水果和蔬菜拌的沙拉,以及一大块煎牛排。
我爬到窗口看看马棚,克洛德的马在吃草,卡西莫多在给马和牛梳毛,独角兽正亲昵的舔舐着卡西莫多的脸,这不是独角兽的肉,我放心了。
整洁的白色餐盘边放着一卷小纸条,我喝了一大口苹果汁,满嘴嚼着食物,打开小纸卷:“亲爱的夫人,别看了,这不是独角兽的肉,因为我是个大善人,放心吃吧,我去上朝了,今天是我的开饷日,你马上就是小富婆了,开不开心!我给你留下纸笔,你要记得写作业,一会我回来接你,你会见证我赢了菲比斯,我会让他给你磕个响头。”
……
我捧着克洛德给我留的作业无可奈何,他对学问也太严谨了,我都这样了,就不能让我请个假吗,他给我留了一张肖像画作业,还有希伯来文抄写,他甚至在每一段前面写了精美的字样。
我反复看纸条上最后一段,觉得好笑极了,我才不要菲比斯给我磕头,我没有他这种不孝子,克洛德怎么被我带的这么恶趣味了。
我光盘行动后,坐在床边疯狂凌乱,我的衣服坏了,我只能穿上克洛德的黑教袍,我还不敢出去,坐在床上甩着巨大的衣袖,他穿着很合身,到我身上变成了巫婆一样的拖地长裙,我身上的绷带散了一床,悠着脚杵着脸发呆。
克洛德把缎子交给裁缝铺赶制,还非常精准无误的报出了我的三维,我给他跪了,他竟然能一边那个一边算数,他特别要求一点要把红腰带做成蝴蝶结,就像我脑袋上的绷带。
我无聊的趴在床边画他的肖像,把毛绒绒的床帘拨过来翻过去,画完了又爬到地上学希伯来文,我得好好学习,谁让我嫁了个假正经的学霸呢。
第62章 “美味的凶巴巴”副主教,恶魔的床是个好地方
克洛德从裁缝铺出来,兴冲冲的往回赶,他快步跳下马车,摘下雪白的帽子,他脱下斗篷捧在怀里,因为他的斗篷破洞了,而他的我现在还没缝好,所以他身上是我的那件,他迈开大步,和尔文扛着几块大木板,迫不及待的往圣母院里冲。
“呦,这不是副主教大人吗,容光焕发的,碰到什么好事了!”菲比斯在皇宫巡视一遍,又带着侍卫营全城拉练,没等回军营,就贱兮兮的跑到圣母院门口堵克洛德,给人添堵就得找准时间。
克洛德沉着脸,本来兴冲冲捧着荷包和斗篷的双手又不自觉的踹起来,他每到严肃危急的时刻,就很喜欢揣手手。
“菲比斯大人,您就别找事了。”尔文抽出剑鞘,挡着菲比斯挑衅的脸,他都要贴着克洛德了,克洛德这辈子都没把脸扬得那么高,他一直在嫌弃的皱眉。
“尔文大人,没你的事。”菲比斯贱嗖嗖的摇头晃脑,他太嘚瑟了,圣母院门口的大理石很湿滑,他的军靴脚下一滑,整个人贴在马屁股上:“对了,带上你的女人,马场见。”
“您也带上您的女人,哦……我忘了,没人是您的女人。”克洛德翻翻袖口:“看您的样子,昨晚没沾到小莎姐姐的便宜。”
“哎呦!”菲比斯拧着眉惨叫一声,他的鼻子塞着一小条白色止血带,昨晚他被一伙“强盗”揍了一顿,被华丽军服掩盖下的皮肤满是淤青,克洛德面无表情的推了一下他的背,他就疼得人仰马翻。
不过结果也显然,菲比斯根本无法调查清楚是谁揍了他,他压根没法对手下的士兵们诉说这件倒霉事的原委,更不能去衙门报案,他本就是维护巴黎治安的军官,反倒被无缘无故的打成这样,不出半天,就会沦为全衙门的笑柄,甚至全巴黎的笑话,他会面子扫地,一个长官失去了威严,被下属耻笑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所以他就只能自认倒霉。
今天队长侍从为他堵鼻子的时候,他只说:“昨晚喝多了,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小偷,我英勇无畏的去抓捕小偷的时候,虽然已经醉醺醺的,可我仍然坚持与危害治安的小偷殊死搏斗,最后不慎摔倒在了河畔潮湿的台阶上……”
果然,他勇斗歹徒的事迹从军营穿到百合花小姐耳中只用了几个小时,功德月桂夫人被军营的侍从敲门惊醒,她披着丝绸睡袍慢慢走下楼,听到她的侄子——菲比斯·德·夏多佩队长受伤了,她几乎晕倒,年老的贵妇人本不想让自己的女儿百合花知道这件事,可她还是在喝水的时候从佣人口中听说了,一听菲比斯受伤,她就心疼得直哭:“表哥怎么这样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天刚蒙蒙亮,百合花就跑来军营看望菲比斯,旁边的侍从拦着,谁都不能擅闯军营,百合花就急得大哭。
菲比斯本来躺在床上悠闲的吹口哨,还看裸|女画本,骂着脏话,一听见外面有姑娘的哭声,就扒着窗户看,发现是百合花,就立刻把不堪入目的画本藏进床底,把红酒倒了,慌张的用袖子把桌子擦干净,头发弄得凌乱,还把衬衫扣子打开,愣把自己营造成一幅落魄帅哥的样子,随即假装哭泣着打开门,紧紧拥抱百合花,热情的把她迎进去,让人以为他们的感情有多好,旁人也不敢再说什么。
菲比斯直说百合花小姐是他的未婚妻,卫兵们的视线都聚焦在百合花身上,百合花被大小伙子们的目光看得脸红,一时不好乱动,就任由菲比斯抱着她进屋。
百合花就算再生气也无法承受英俊军官的眼泪,而且他还温柔的说了那么多悔恨的情话,百合花认定眼前这个男人是个英雄,而且他还长得那样英俊,菲比斯青蓝的桃花眼偷瞧她一眼,就勾走了闺中少女的魂,何况他身为一个军人,身上受点伤看起来更有男子气概了。
菲比斯撒起谎来毫不费力,他本就认为自己如此伟大,他吹得天花乱坠,还煽情的挤出眼泪,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舍己为人的英勇皇家卫队长,巴黎市民们的守护者。
菲比斯殷勤的把床拍拍,百合花不自然的坐在床沿,离他远远的。
“表哥,我来看望你,我不能随便进男人的房间,可是我真担心你的健康!”百合花拘谨的说。
“我真感到荣幸,亲爱的。”菲比斯拉住百合花的手。
百合花立刻站起来没话找话:“您的房间真干净,我本来很害怕嫁给一个军人会很乱,你们总是很粗鲁。”
“亲爱的小表妹,您真可爱,我是个非常自律稳重的人,我是个高雅的贵族军人。”菲比斯的脚偷偷动动,把裸|女画本往里踹踹,刚才露个角,就在百合花的鞋尖下压着,他很庆幸百合花没有低头的习惯。
菲比斯藏着画本,他双手撑着,离百合花很近,百合花还以为表哥在和她调情,红着脸推门要走,又被菲比斯邪笑着假意挡住,这是调戏姑娘的一种手段,她们这时候总是要含羞逃走。
“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的英雄。”菲比斯在壁咚她,百合花羞涩的的头脑却莫名其妙的想起克罗班那天救她,她好像也是这个姿势。
提到英雄,百合花就不由自主的回放那些场景,乞丐王克罗班潮湿的皮肤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那男人及肩的黑发滴着水,胸前有几处沾着点点泥沙,他多次潜水,累得喘着粗气,还差不点冒失的亲了她,她还打了乞丐王一耳光,乞丐王咧着嘴推开她,一个粗糙而英俊的铁憨憨。
“亲爱的百合,如果您还在生我的气,我下次还这样,让您担心,这儿没人……抱抱我。”菲比斯见百合发呆,还以为百合花在生他和爱斯梅拉达的气,他根本不会往“百合花有了他还会想着别的男人”那方面想。
百合花轻轻推开菲比斯,菲比斯假装伤口疼,捂着胸口快要站不住了的样子,百合花急忙扶着他,他就紧紧抱着百合花,大胆的亲了百合的额头一口。
“还生气吗?”菲比斯对百合花撒娇。
“如果我生你的气,我就不来了。”百合花很骄傲,表哥这样爱她,不管有多少女人,表哥最爱的还是她,她一甩头跑了,避开了菲比斯再一次的吻,她不太适应这样情侣之间的腻歪。
菲比斯对她着迷的样子,虽然菲比斯对哪个女人都能露出着迷的表情,可那天的臭男人怎么好像不觉得她有什么魅力……
菲比斯拉着她依依不舍,扶着百合花的手。
“臭乞丐,不知道他干嘛去了,大早上也没影。”百合花踩着小椅子,坐上马车,想着克罗班不自觉的发笑,心中又恼:“我老想他干嘛……他也啥也不是!嘁!”
因为大雪连天,所以侍从也相信了菲比斯这套说辞,所以今天巡逻的时候,全军营都在夸赞他的勇敢,他自己又好大喜功,无论在街头巷尾,只要遇到女人问他怎么回事,他便开始一番无中生有的吹嘘,男人羡慕嫉妒他,女人们爱他,他也觉得自己就是个大英雄,撒谎撒多了,连他自己也信以为真。
我写完“作业”,用盘子里剩下的麦片残渣画出克洛德的头像,我真是太有才了,我伸出手指沾点酱汁,写上“美味的凶巴巴”,再把薄荷叶放在他头顶的位置,就像他的脑袋长草了。
我摸着下巴,抱着腿坐在床上,想想还是算了,又拿下薄荷叶,克洛德的发际线有点危险,就别让小草和他的头发争夺养分了。
“我只能吃掉你了,小薄荷。”
我在克洛德的床上打滚,头磕到一块硬硬的地方,我翻开枕头,他竟然把我们的日记本牢牢粘在一起,藏在枕头下面,他不许我再拿走了。
他还在接着写,嗯~他的心愿已经实现了,这里面竟然还写道:“我想得她整夜失眠,枕头下面还塞着她的头纱,走到哪就拿到哪,就像在身边带着她,我中了她的毒。”
好的,现在我怀疑自己这么爱他,是不是他对着我的头纱下蛊了。
开玩笑的,不过他以前总是像个痴汉一样偷偷抱着我的头纱,亲吻抚摸,把它当做我,又哭又笑,真的好像在施法。
那,我也把教袍当成他,我转圈拍拍自己的屁股,这叫打他屁股,pia~皮一下就很开心,打得有点重,我一半屁股麻麻的,我揉揉。
我杵着脸,在日记本上画满了他的小头像,各种各样的简笔画克洛德大头,从第一页画到最后一页,满满当当,全是他的脑袋,而且我故意把鼻子画得特别大,哼哼,最后的脑袋安个猪鼻子!亲亲,塞回去,走你!
我心满意足的把我和他的“连体”日记本藏回他的枕头下,拖着被克洛德留下的白头纱乱跑,他已经有我了,我就可以拿着我的头纱玩了,降落伞,起飞!
我跳下床,捡起他的斗篷,本想昨晚给他缝好,还不是他耽搁了……都怪他!都是他耽搁的,我有些厚脸皮的脸红了。
我想仔细参观圣母院,这次参观得可真仔细,都参观的副主教的床上来了!我晃晃金脑袋,好羞耻。
我兜里正好有在教堂拿的针线,雎鸠长什么样我也不知道,应该是水鹭一样的鸟吧,只能全凭想象。
克洛德回来的时候门半掩着,他轻轻的往里看,怕我没醒,先看到我在盘子上蹭来蹭去,又用左手在日记上写写画画,又看见我在玩自由落体,最后他看着我端着受伤的胳膊,用嘴叼着他的斗篷,左手拿着针线,费力的补他的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