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榕见车速有所慢下来,“诶”了一声:“嗯?没油了吗?”
莱伊:“……”
莱伊有点讶然,他以为这个平时温吞得像个老大爷的女人会开口阻止他的飙车行为,眉头一挑,问:“你上次让Gin安全驾驶,这次怎么不说了?”
荀榕:“上次是去做坏事,这次不是,而且出事有你扛着,我不怕。”
最多就是旁边这个FBI驾照扣分扣到吊销为止。
莱伊唇角微微勾起来:“信任过头了。”
荀榕愣了一愣,转过头,认真地对着旁边那个英俊朗然的年轻FBI道:“有一件事想告诉你很久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雏/鸟/情结,但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是赤井秀一。”
当初一觉醒过来整个世界都变天了的感觉其实是很不好受的,感觉像是被世界抛弃了一样。
但是刚好排队排在她身后的那个戴着针织帽、绿眼睛、高大俊朗的混血男人,是她唯一认出来的人。
而那个人,就是在机场审讯室里眯起眼睛观察她、赋予她身份、将她带入这个世界的——赤井秀一。
莱伊握着方向盘的手猛然一攥紧。
暗绿的眼睛眸光波动,如同心底多年的坚冰融化成春水潺潺撞击在溪石上泛出的波光粼粼。
甜蜜的慌乱如野草般滋长,他无措得不像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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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以下是作者菌的碎碎念:
我一直想象不出赤井秀一这样一个男人到底恋爱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我只觉得他的孤独傲气迷人得要命,要是跟人酱酱酿酿不免有些ooc。但是其实从猫哥可以看出赤井秀一性格更多方面。
我个人的理解:秀哥心动的时候也是会像普通人一样兵荒马乱的,只是会因为本身性格努力进行表情管理。赤井秀一是很会撩没错,但是遇到让他心动的人,他也是会不知所措小心翼翼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子一样。
平常看到的赤井秀一都是强大冷静,想写这篇同人文就是想刻画赤井秀一的另一面,脆弱、无措、可爱却不ooc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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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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堤无津港。
绕过堆叠货物的码头,穿过僻静的公园,莱伊把汽车停在公路边的停车区。
公路的护栏下是斜坡,然后是大片的海滩,而驾驶室的一侧正对着一望无际的海。
天黑得很透,只能看见天际微微的几个光点,是轮船。
莱伊拧掉车钥匙,正准备叫上荀榕下去海滩上走一走。他一转头,发现身边的人已经睡着了。
打开手机,摁亮屏幕一看时间:晚上九点半。
他嘴角无奈地抽了抽:她那可恶的老年人生物钟。
莱伊侧身,手臂从两个座椅中间穿过,两个手指一勾,将刚才在路上顺便停下来在百元店买的袋子勾了过来,从里面拿出一块叠成方块的毛毯,抖开盖在她身上。
顺便把她的座椅放倒了,免得那个傻冒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脖子和腰都报废了。
黑暗中,莱伊凝视了她一会儿,移开目光。
他拧开矿泉水瓶,喝了几口,准备出去透透气,抽支烟,忽然想到关车门会吵到睡着的人,已经放在车门把手上的手默默放了下来,转而从袋子里抖出另一块毛毯来,盖在自己身上。
放倒座椅,双手枕在脑后,幽绿的眼眸定定地在车顶上停留了很久。
早点睡觉也好。
莱伊闭上眼睛。
公路边风很大,即使不开车窗也能听到汹涌地翻滚着的风声,和浪涛声混在一起,像车轱辘一样碾压过耳膜。
莱伊闭着眼睛,听着风声和涛声,很多记忆不自觉地涌上来。
几乎把从穿开/裆/裤到现在的记忆都像放电影一样过了一遍,莱伊睁开眼睛,心情有点复杂。
果然,根本睡不着。
不仅如此,还因为想了太多事情,脑子越来越清醒了。仇恨,韬光养晦,追查,真相……越想脑子越乱。
摁亮手机屏幕,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
“你睡不着吗?”
荀榕迷迷瞪瞪地睁开眼,正巧看到莱伊睁着眼,怔怔地看着车顶,便问了一句。
莱伊翻了个身,侧过来和荀榕面对面。
一双绿眸深深浅浅地落在她身上,在黑暗中眸光明灭闪动。
荀榕见他不作声,便也没问下去,安安静静地和他对望。
目光交错间,咫尺的两个车座椅之间的距离,却仿佛流动着深海水涡,平静却又躁动、涌流着。
像是海浪淹没了汽车,有种溺水的感觉,但却又真切地在呼吸,连身体都觉得在浪涛中浮浮沉沉。
车里安静得连心跳的声音都能听见。
在隐隐的风浪涛声中,一下又一下,仿佛来自深海的回声。
好久。
荀榕开口:“把手伸给我。”
莱伊一愣,从毯子下伸过手去。
荀榕握过手,笑:“嘛,现在的莱伊好像一个乖宝宝。”
莱伊“啪”一下打掉她的手,然后非常要面子地把手缩回毯子内。
荀榕笑容扩大,手停在半空中:“嘿嘿,对不住,不说了不说了,来来,把手伸给我。”
万万没想到,晚上的莱伊老可爱了。
莱伊犹疑地伸出手。
荀榕握住他的大手,摸到他的小拇指,在靠近手掌的指根处按住:“按这个穴道三十秒,两只手交替着按,眼皮会自动觉得很累,然后就会睡着。”
手上温热的触感仿佛在心上挠痒痒。
他没有抽手,只伸着手任她摆弄。
“数到三十我就放开,然后换一只手。”
“一,二,三……”荀榕轻声数着数字,数到二十的时候却没有声音了,原来她自己数着数字睡着了,手还搭在莱伊的手上。
莱伊忍俊不禁,反手将她整只手掌包住,想了想,又觉得不够,贴着手掌和她的手十指相扣。
两只手在驾驶座和副驾驶中间的空处紧紧地交握,互相传递着温度。
莱伊侧着身,又将对面的人用目光描摹了好几遍,闭上眼。
把她的手握在手中的感觉真不赖。
他想,他好像,有点喜欢她了。
像阳光一样明亮,像草木一样温厚。
呼吸逐渐缓下来。
慢慢的,莱伊的手上的劲儿开始松下来。
睡着的荀榕动了动,把手缩了回去。
莱伊手中一空,忽的就醒过来了,他看着空落落的手,有些发愣。
明明车里很温暖,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手心有点冷起来。
眸中的暗绿沉了沉。
莱伊一手枕着自己的小臂,另一手搭在换挡杆上,侧着身注视着她。
如果现在抽身就走、拔腿就跑、逃得远远的,还来得及,可是要怎么抽身?朝夕相处的下属,要怎么才能躲开那些乱七八糟的心动?
莱伊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绿眸中光点闪烁沉浮。
暗蓝的天幕沉沉的,和天际相接的海面是一条墨线。
不远处码头的灯光映照出点点光点。
天色稍微亮起来的时候,手机定的闹钟响起。
走到海滩上,海风带着咸咸的气息将衣服吹得鼓鼓的。一层一层的浪花裹挟着白沫,一下一下地拍在沙滩上。
天空是一片暗暗的浅蓝,海平面已经有一抹玫瑰色。
荀榕在海滩上走了一段路,不自觉就想起小时候在海边看日出日落、顺便在退潮后的沙滩各种糟蹋搁浅的海洋生物,微笑起来。
扑腾的海浪滚滚地从天边赶来。
初生的云彩在天边撕扯成一条一条轻薄的蓝紫色云雾。
荀榕听见有人在身后叫她:“回头,过来。”
她回过头,看见莱伊右手抄在裤兜里,左手举起向她招呼。
天际熹微的霞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打出玫瑰色的阴影。海风将他的长发吹得在身后翻飞,如同墨色的大鸟腾高飞远。
霞光升起来了。
深红滚圆的太阳跃出海平面。
海面铺满了夺目的碎金,金色也同样跳跃在莱伊的身上。
荀榕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慢慢转过身,向着身后的莱伊一步一步走过去,像是迈向另一个世界。
谢谢,赤井先生。
荀榕走过去,笑:“我今天总算搞清楚了。”
莱伊看见她脸上挂起了标志性的憨憨笑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终于晓得你和琴酒为什么都喜欢戴帽子了……”
她还没说完,莱伊脸黑了:“别一天到晚把琴酒挂在嘴上。”
“知道了知道了,就讲这一次。”
她伸开双臂比划:“是因为风一吹,莱伊就会变成贞子,琴酒就会变成白发魔女,不,白发魔男。”
“也是也是,头可断,发型不可乱嘛。”
莱伊伸出手,使劲地捏了一把她的脸。
迟早有一天,他会把她的脸捏成猪头。
————
回程的时候,莱伊从衣服内袋里摸出她进水的手机,扔给她:“你的手机,没修。”
荀榕:“嗯?啷个回事?”
莱伊:“修理店关门了,听说是前天发生了命案。”
荀榕接过手机,叹气:明白了,又是该死的侦探定律。
提到进水的手机,莱伊想起昨天的乌龙事件,又想起荀榕刚才提了一嘴Gin,报复之心顿起。
他眉眼冷淡地看了她一眼:“不是我不提醒你,琴酒昨天扬言要给你身体的每个部位喂一颗铅/弹,现在跑路还来得及。”
荀榕毫不在意地笑着摆摆手:“琴酒是很能唬人没错啦,但是信我,完全莫有问题!他上次还扬言要把我的脑袋揭下来粘在胶水上呢。”
琴酒如果失忆的话,那么最难过的事情,应该是把他脑子里一千句不带重复的骂人的话都忘记了。
到时候,失忆的琴酒到了该骂人的时候,只能说一句:“该死,想不起来这次应该骂什么话了!该死!总之先去死吧!”
莱伊脸色沉了一沉:“不要小看他,这种事他不是做不出来。”
荀榕伸过手,在莱伊的针织帽上摸了一摸,以示安抚:“没事没事,别怕别怕。”
莱伊脸色黑如锅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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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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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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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自己下属的人身安全,莱伊全程陪同荀榕去见三号据点。
“伏特加,你把那个所谓的瞄准器糊她脸上,让她自己解释!”琴酒坐在沙发上。
三号据点是组织在米花町的一处房产,记在黑泽阵的名下,这栋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别墅却有着令人咋舌的地下室。
附近的邻居只知道这里的主人留着一头银色长发,很有钱,很闲,不住在这个宅子,但是却经常在这里和三五好友开party,而且看起来交友圈非常广泛。
曾经也有好事的邻居会猜测到底怎么回事,假装路过的样子朝院子里张望,但是被院子里一个不经意间露出刺满纹身的花胳膊壮汉给吓走了。从此在邻居间就传开了未经证实的谣言:该屋子的主人是山口组的大孙子!别惹!
莱伊主动接过那个电脑屏幕大小的瞄准器,端详了一下,淡淡开口:“还好,看起来我可以用。”
一旁的伏特加瞪大了眼:黑麦你说这话摸过自己的良心了吗?!
琴酒咬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诸星家没有好人!睁眼说瞎话真是一脉相传!
就连荀榕都有些惊讶:王牌狙击手还需要这种垃圾瞄准器?
当时听说要做瞄准器的时候,荀榕心里是不愿意的。要是做了精准度很高的瞄准器,那么莱伊的狙/击/手优势不就木有了吗?那不是谁都能上?
不行!要维护莱伊的酒厂一枝花的地位!
于是荀榕糊弄糊弄,鼓捣了一个超大号瞄准器,型号大到足以劝退一干全职狙/击手和业余狙/击手。
荀榕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双手撑在大腿上,一脸严肃,拿出谈判的派头来:“Gin啊,你看我的瞄准器还是有市场的是吧?”
琴酒看着她这副比他还老大哥的社会模样,想笑又笑不出来,只好露出一个标志性的阴森森的冷笑:“不要以为我不会拿你怎么样,你这样的杂鱼一/枪一个脑/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