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摸哈利红扑扑泛潮的脸蛋,知道他肯定又是大闹了一场。他攥紧自己的爪爪,不舒服地往佩妮怀里拱了拱,打着小呼噜。
佩妮放下心,抬头:“发生了什么?”
斯内普看了她一眼,从怀里扔出一个小的玻璃瓶。佩妮抬手接住,翻了翻,“所以?”
“魔力暴动。”
佩妮觉得和男巫交流太费劲儿了,挤牙膏一样,“魔力暴动是什么?这又是什么?”
西弗勒斯拧紧眉毛,不耐烦地看着她。
佩妮深呼吸,“阐述事件的基本结构是主人公,在什么地点,发生了什么。阐述物品或者名词的结构是,它出现的通俗原因加所起的作用。”
“懂了吗?”佩妮弯唇。
斯内普下颌绷紧,“你在暗示我没有足够的语言组织能力?”
“我没有暗示。我只是就事论事,方便你我。”佩妮学他一样露出个假笑,“虽然是巫师,想来也是接受过教育的是不是?”
斯内普张开的嘴又闭上了,阴森森瞪着她。
佩妮直视他,“你要继续和我逞口舌之利,还是尽早把事情解决了?我是不在乎花时间和你呆在一起。”
她发现态度恶劣点,反而能真实意义上增进他们之间的交流。
“魔力暴动。”斯内普移开视线,似乎不想再多看她一眼。他声音低沉,语速听上去慢却极快,不得不让佩妮打起精神追上。
“幼儿期的巫师魔力还未发育完全。情绪的失控很容易导致魔力的失控,我以为你已经经历过了。”
佩妮不可置否。
“所以,很明显。拜倒在您石榴裙下的男人要比自己的侄子重要得多,足够让您将魔力不稳定的小巫师塞给一个完全不知情的普通人。”斯内普嘲讽。
佩妮皱了下眉毛,“是我考虑不周。”
斯内普唇角的笑意一僵,他看了一眼佩妮。佩妮回挑眉毛,催促继续。
“波特在十字路口发生了魔力暴动,所以我不得不去处理您的烂摊子。”他语速更快了,嘲讽的意味倒是淡了。
只是说到烂摊子的时候,他依旧瞪了佩妮一眼。
佩妮晃了晃手里的哈利,“这次是我的错。不会再发生了。”
斯内普顿了一下,“瓶子里是缓和魔力波动后遗症的药剂。每天三滴,随你怎么塞进去。”
“我知道了。”佩妮翻了翻手里的小瓶子,塞进了衣兜。
斯内普看着她,“看来伊万斯女士很放心自己的侄子接触不明的药剂。”
佩妮无语,“当有人信任你的时候,不讲感恩戴德,闭嘴接受是最低要求。你是有什么交流障碍症吗?”
斯内普脸又黑了,忍了忍,“我想你也许还不想看到自己的侄子因为魔力暴动而变成哑炮。那种失去魔力的废物,即使我十分期待这个结果。”
“所以,基于以上,我以为伊万斯女士已经充分了解自己所面临的事故了。”斯内普拎起自己的小黑棍指着佩妮,“现在,拎上那边那个和这只巨怪,滚出我的屋子!”
佩妮脸抽了一下,“哈喽?你用什么来衡量我的力量的?让我带人走,你起码把他弄醒,或者动动你的小黑棍来个一键传送。谢谢。”
“不然他今晚就留你这儿好了。”佩妮无所谓地耸肩。
斯内普盯着他,佩妮一脸,大不了你搞死我好了的表情。
搞不死,都得按她的话做。
“巫师还会使用一个咒语。”斯内普抬起小黑棍,“我们称呼它为夺魂咒。中咒的人会毫无疑问地按照施咒者的话去做。任何事。”
佩妮笑容微微僵住。
斯内普伸直手,黑棍尖轻挑一下,佩妮反射性后退一步。
“现在,伊万斯女士可以走了吗?”斯内普弯唇假笑。
佩妮干咽了下。
她啧了一声,伸手拽起鲍勃,试图喊醒他,发现自己一手就能把人给拉起来。她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冲斯内普翻了个白眼。
“您今年贵庚有三否?”
“滚。”
佩妮嘁了一声,扶着跟个羽毛似得鲍勃,抱着哈利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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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相信你们已经习惯我忘记改文了【捂脸
第12章 chapter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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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的番外(二)
西弗勒斯·斯内普冷着脸从被告台上下来,对于审判团里怒视自己的众人忽视的很彻底。不远处不停被拉走的食死徒冲自己狰狞地扭着脸,混杂着不可置信和疯狂。
“叛徒!你这个懦夫!”同样被审判,确定有罪的贝拉看上去想要扑上来咬下他的一块肉。
斯内普瞥了一眼那个方向,确定控制她的两个傲罗也不打算真的紧紧抓着她。他们可能在期待自己被贝拉攻击,泄露出一星半点儿证据,使他重新被审判,然后百分百确定有罪。
和其他所有食死徒一样,被扔进阿兹卡班,和摄魂怪亲吻。
他闪身避过贝拉吐的口水,青白的脸上露出些不耐和厌恶:“我以为傲罗的任务是保护无辜的巫师。”
他嘲讽地看向那两个傲罗,在无辜上加重了语气,不意外地收获了几眼愤怒。
“我们会做好自己的工作的。”一名傲罗粗喘着气,看上去很想抽出自己的魔杖捅在西弗勒斯的脸上。
“够了。”坐在审判团里的邓布利多走了过来,苍老但精光闪烁的眼睛盯着怒火中烧的傲罗,“他是无辜的,我们已经证实了。”
傲罗看了眼邓布利多,不甘地拽着贝拉离开。
斯内普看向作为自己证人出席的邓布利多,收回滑出袖子的魔杖。
邓布利多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他。
他扯扯嘴角,假笑。
呵,最伟大的,白·巫师。他无视邓布利多的眼色,转过头,继续旁听。即使仍存在怨愤,自己还是要继续苟且偷生。
他没有选择,这是唯一赎罪的途径。
他看看自己身边纷扰的人群,乱如菜市场的魔法部。心头只觉如同一场大梦,全是荒诞。
黑魔王下马,食死徒挨个被审判。流窜的恶徒在背后的凤凰社和魔法部的追踪下一个个被捉回来。乱成一团的狂欢。
他只觉疲惫且麻木。
“哦,西弗。我是如此庆幸我亲爱的朋友被证实了清白。”
沙哑的嗓音唤回他逸散的神智。他转头看向眼前的人,眯起眼睛,盯着他黯淡的发色和颓废的脸色,“卢修斯....”
“这一切都太可怕了,不是吗?”卢修斯笑着,“为什么人们总是不相信眼前的事实呢?”
“他们需要一些正确的引导,才不会肆无忌惮地把狗鼻子嗅到无辜的人身上。”卢修斯灰蓝色的眼底有着压不住的焦躁和探究。
他盯着西弗勒斯,浑身肌肉紧绷。
斯内普知道他最近忙着到处打点,散掉诸多家财只为逃脱审判。底蕴丰厚的马尔福家主,即使没有邓布利多的保护,也还是勉勉强强混过一劫。
卢修斯在害怕他多说话。
斯内普从鼻腔里哼出一口气,“你是对的,卢修斯。”
他扯出假笑,“人们总是怀疑一些无辜的人,要知道这只是一种毫无理由的嫉妒。”
卢修斯松了一口气:“是的,那真是可悲。”
沉默的交易被达成,没人会受伤,除了真的‘有罪’的人。
·
斯内普从壁炉里走出来时脸色黑沉。这里是蜘蛛尾巷19号。
在那么多年后,自己还是不得不承认的,自己唯一一个勉强算得上家的地方。
这可真是太讽刺了。
他扫视周围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心情压抑,“清理一新!”
毕业后他几乎没来过了,这里被灰尘占领了。
他在干净了一些的陈旧沙发上坐下,神色晦暗。犹豫了半晌,他只能愤愤起身,大步子往外走去,翻飞的袍角显得气势汹汹。
该死的邓布利多!该死的波特!!
他想着今天邓布利多暗示自己应该履行承诺的话,想炸了他那副半月形的眼镜。
他在莉莉家的老房子不远处停住了脚步,眼神晦涩难明。
从邓布利多那儿听说佩妮·伊万斯还住在原来的老房子里的时候,自己的心情就莫名的复杂而悲痛。
他仰头看向伊万斯家二楼的窗户,那是莉莉曾经的房间。而这个角度他也曾熟悉无比。每次那里出现一个影子的时候,自己就很欢喜。
他垂下头,林荫的黑暗吞噬了他。
幼时的记忆和莉莉冰冷的尸体交错浮现在眼前。他的呼吸越来越淡,把他从回忆里□□的是突然响起来的啼哭声。
再次抬头,他的脸色比原来更加苍白。
他动一动腿,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幻影移形到了屋内。他懊恼于自己的莽撞。
但眼前的一切让他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狗。放眼望去全是狗。他看着一览无余的二楼。
佩妮·伊万斯终于疯了?这个想法盘绕在他的脑海里。
也得亏二楼居然被打通了,不然以自己刚刚恍惚的姿态,说不定卡到哪个墙里,出现分体现象,那就太可笑了。
狗形玩偶,大大小小占去了这间屋子的绝大部分空间,还有被卡在一只大型狗玩偶裆里,正嚎啕大哭的波特。
他觉得这一切都很异常,却又隐隐在心里某个角落觉得理所当然。就他印象里的佩妮,就是怪。
除了狗,还有书。成堆的书。
他额角微抽了一下。看着左墙上快堆到天花板的书……墙?
佩妮.伊万斯都负担不起一个像样的书橱吗?以及她为什么要买那么多狗?她难道不是喜欢猫?
他回顾了一下记忆里的佩妮,皱起了眉毛。很显然,他和她接触并不多。记忆很模糊。
也许自己总是更关注莉莉吧。
波特已经哭了很久了。
他烦躁地看向一直扯着嗓子嚎叫的巨怪,伊万斯在哪里!
他看着开始一闪一闪的灯泡和颤巍巍的书墙,抿直唇。所以邓布利多就不该把这个该死的波特放到他什么都不知道的麻瓜姨妈家来!
也许饿死他是个不错的主意。他恶劣地想到。
他盯着周身魔力越来越紊乱的波特,眼角抽了抽,黑着脸用魔杖飘起了放在靠近门边橱柜上的奶瓶。
该死的波特!
专心诅咒某波特的斯内普没有注意到蹬蹬蹬的上楼声,意识到的时候,直直冲向哈利的佩妮已经一头撞在了他浮空的奶瓶上。
他看着捂着自己额头的佩妮,和她一起愣在了原地。
佩妮·伊万斯。
他看着陌生到让他意外的女人,反应不过来。
从以前自己就知道,莉莉的姐姐和她长得一点儿都不一样。但是他没想过,原来同父同母的姐妹两真的可以不同到这种地步,不同到从第一眼就分的一清二楚。
她戴着一个绯红镜框的眼镜,那让她显得很白。棕色的眼睛藏在镜框后面,和眼睛一样的棕色头发被她丝毫不温柔的用笔搅在头顶,四仰八叉的样子,让他莫名想理顺它。
皮肤白,让她眼下的黑眼圈显得更重,有碍观瞻。
他皱眉。她这是没睡觉?因为波特的吵闹么?确实很烦人。
和莉莉匀称或者称的上丰满的身材不同,她过于纤瘦了。他再次拧住眉毛,心里涌上烦躁的感觉。
回神,他发现自己已经对着她发了好一会儿怔。他收回目光,不明所以,随后又看了几眼。
反正有幻身咒和忽略咒,一个麻瓜,看不见他的。
也许佩妮·伊万斯唯一和莉莉的相同点就是,她们都算的上引人注目?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西弗勒斯瞬间黑了脸,觉得自己可能是被巨怪波特拉低了智商。
佩妮显然已经经历过不少次这种‘飞来横祸’了,她迅速适应了这种情况,以一种盲目乐观的态度,轻易地接受了波特的与众不同。
斯内普不由嗤了一声。蠢笨的麻瓜。
她现在觉得有趣,一定是还没有意识到,一个单身女性在无依无靠的情况下想将一个小巫师抚养成人是多么艰难的事情。
蠢货。
他杵在墙角一时间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离开,也许不是不确定,他只是需要再观察一会儿。
当他看到那个麻瓜身后的书墙在波特巨怪紊乱的魔力下往坐着的两个人身上倒去的时候,他不确定是什么驱使了自己,但不论什么,那显然都让他犯了个巨大的错误。
他看着因为自己的声音瞬间警惕起来的佩妮,看着她紧张地到处看并试图让自己出来,他说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情绪。
按理说,自己现在应该解除幻身咒。按照预定的那样跟她解释清楚所有的事情,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本来只是这样。
他看着往床边退去,试图取出那把枪的佩妮,又觉得自己应该直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