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舟》作者:颍川燕尾蝶
文案:
[双向出轨x边缘爱情:谁在这场蓄谋已久的爱情骗局里动了心]
我们相爱多年,却互相出轨。
但我不知道,我们出轨的对象是同一个人。
很久以后,我才后知后觉地明白,日色是他的,月光是我的。
我们不是彼此的。
晚风吻尽荷花叶,任我醉倒在池边。
这场骗局,早有预兆。
布局者以身作局,看不清的人不止我一个。
内容标签: 年下 都市情缘 边缘恋歌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扶舟 ┃ 配角:纪朗 ┃ 其它:林阳;梁月
一句话简介:我出轨了我丈夫的情人
立意:虚构的温柔比真实的残酷伤人
入局
这是我死去的第十年。
我坐在奈何桥边,看着人间放映机里的纪朗牵着一个女人步入婚礼的殿堂。
不觉怅然,他如今事业有成,又另娶娇妻,想来,已将我忘得干净。
我正试图看清那新娘的样子时,忽然,屏幕上一片漆黑,广播里幽幽地传出孟婆甜美又哀怨的嗓音。
“各位观众十分抱歉,今日忘川电影院的设备突然故障,给您带来的不便十分抱歉。请各位稍安勿躁,不要狂怒,不要斗法,以免化为厉鬼,打入十八层地狱。地府工作人员正在抢修,作为补偿,我们特地为大家准备了孟婆奶茶的新品,请大家移步彼岸花大厅。谢谢您的配合。”
我从人间放映机的包厢走了出来,去大厅的一路上,鬼差都在同我问好。
毕竟我在忘川电影院花了十万冥币买了百年会员,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们只提供两个套餐。
一年会员,可观凡间人事一年。
百年会员,可无限次无限时地观看人间。
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其实我并非什么慷慨之人,但关于纪朗的种种,我总归是舍得花钱的。
我生前是穷惯了的,想来有人是觉得对不住我。在我死后,年年给我大把大把地烧钱。
如今我在地府市中心已经拥有了好几套房产,一套在忘川河畔,用于自住。剩下的全租给了一些无家可归,又同我一样不肯投胎的穷鬼。
租金多少,我不在意。
他们若愿意同我说说他们生前的故事,我自是欢喜得很。
地府的日子实在无趣,我日日瞧着忘川河畔日复一日的风景,简直寂寞透顶。
我继续往大厅走去,却不想遇见了一个老熟人,啊不,老熟鬼。
“舟舟。”白无常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衬衫,落拓不羁的脸上挂着笑意。
“老白,好久不见。最近忙什么呢?”
他递给我一杯海盐芝士味的孟婆奶茶,“最近地府要改革,阎王天天找我们开会,忙死了。”
“你们哪能忙死呢,忙活了才对。”我摆了摆手拒绝了他的奶茶,笑着打趣道。
“你还是不愿意喝?”
我点点头,总觉得还有什么结没有解开。
孟婆奶茶口味再多,也有遗忘的作用。所以这十年,任凭它如何推陈出新,我一滴都没沾过。
“也好,你就在地府多陪我一段日子。”
老白的语气有些寂寞。他是我在忘川河畔的邻居,也是我的引魂者。
因为我死后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那样一个俊美的、孤独的鬼差。
其实,我总觉得老白很熟悉,但是搜遍记忆里的每个角落,我都没有找到半点关于他的记忆。
我惆怅了半天,也是,老白虽是个鬼差,到底身负神职,能同我一个普通人,呃,普通鬼有什么纠缠呢。
我摇摇头,不再多想,把心思放回了纪朗身上。
我之所以对纪朗念念不忘,不是因为我有多爱他,而是因为我和他一段纠葛的过往。
因为,我出轨了。
出轨的对象,是纪朗的兄弟,兼情夫。
/一/
我不是从一开始就不爱纪朗的,我曾经热烈地爱过他。
爱到几乎没了自己。
我和纪朗是在大学认识的。
大一吉他社迎新晚会上,他唱了一首五月天的《盛夏光年》,引得一座女生的心潮澎湃,包括我。
我坐在台下,几乎把室友阿月的衣角捏得变形。
她瞧着我没出息的样子,嗤笑一声,然后大步流星地去帮我要微信。
我不知道她在纪朗耳边说了什么。下一刻,纪朗就站到了我面前,嘴角弯弯地朝我递出手机。
“这种事情,还是男生主动的好。”
我呆坐在原地,一颗心快调到了嗓子眼。
“不加吗?”
他狭长的丹凤眼直直瞧着我,眼神里闪着我看不懂的光芒。
我几乎拿不稳手机,解锁解了好几遍,才打开了二维码。
“纪朗,我的名字。你呢?”
“沈扶舟。”
我极力掩饰自己的紧张。
“那么,明天见了,沈扶舟同学。”
晚上,我回到宿舍,颤抖着手指点开了他的朋友圈。
最新一条动态,他分享了一首歌《拥抱》,配的文案是“晚风吻尽荷花叶,任我醉倒在池边”。
看来,他真的很喜欢五月天。
真巧,我也是。
我给他点了个赞,便去洗澡。
回来的时候,我再刷手机,发现他已经把刚才的动态删掉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新的动态“今天认识了一个有趣的姑娘”。
我瞬间没了他删动态的好奇,而是被满心的悸动占据。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我,但我姑且自恋地认为是我吧。
那天起,纪朗常常来找我。我们一起吃饭、一起学习、一起过节。
一起,谈恋爱。
我至今我都记得,大一七夕的晚上,纪朗抱着吉他在操场唱五月天的《爱情的模样》。
夜风拂去盛夏的燥热,却抚不平我的紧张。漂亮的少年背着吉他,抱着向日葵,在繁星灿烂的夜空下一步步地走向我。
我听见他说:“舟舟,你就是我爱情的模样。”
“舟舟,做我的女朋友。”
我咬着唇,拼命忍住想要落泪的情绪,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对我很好,温柔、绅士,尊重我所有的意见。
我喜欢第四餐厅二楼的糖醋排骨,他常常会提前跑去帮我排队。我喜欢图书馆西边靠窗的位置,他便在严冬起个大早帮我占座。我生理期在床上痛得起不来的时候,他又是红糖水又是热水袋。
他对我几乎无微不至,好到我常常以为在这世界,怕再也找不到比他更爱我的人了。
我们在一起将近四年。
大四毕业的那个晚上,他在聚会的酒桌前,醉醺醺地抱着我说:“舟舟,我们一毕业就结婚吧。”
原本推杯换盏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家神情各异地瞧着我们。
期待、戏谑、祝福,还有许许多多我看不懂的表情。
可当时,我的眼里只有纪朗。
我瞧着他像个孩子耍酒疯的样子,无奈地笑着点了点头。
“我答应你。”
谁知,下一秒,他便拿出一个戒指,套在了我手上。
他伸出手,摸了摸的脸,道:“老婆,你不可能耍赖了。”
然后醉得不省人事。
我在人群的哄笑声里不知所措。
/二/
我心绪复杂之际,林阳端着酒杯过来了。
“学姐,恭喜你们。”
我错愕了一下,端起饮料回敬,“谢谢。”
林阳是小我们一届的学弟,也是纪朗的发小。
第一次见他,我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是大二的情人节,我本来和纪朗约好出去吃饭。可是,我在校门口的冷风里等了两个小时,纪朗都没来。
电话也打不通。
无由的担忧爬满我的神经,没多久,阿月急匆匆地跑到校门口把我拉到了吉他社。
那时候,纪朗正和一个人打架,连他最心爱的吉他都被砸了个粉碎。
我挤过围观的人群,在那人的拳头落到纪朗身上之际,冲过去抱住了他。
背上生生挨了一拳,我看见一向从容淡定的纪朗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我笑着抚了抚他蹙起的眉头,转过身子,对上了一双桃花眼,带着愤怒、惊讶、耐人寻味。
那就是林阳,长着一张比纪朗还好看的脸。
他蓦然罢了手,离去的背影满是落寞。
那天以后,纪朗对我愈发地好。我也没去追问他和林阳为什么打架,我本就是不爱探究他人秘密的人。纪朗要是不想说,我也随他去,只要他没事就好,何况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动动手也挺正常的。
我只是心疼他的吉他,他那么喜欢音乐,没了吉他可怎么办。
我去网上查了一下,纪朗的吉他要六万块。
我在屏幕前发了半天的呆,下一秒,点开了兼职网站。
没钱,那就去赚钱。
我出身农村,家境很差。在上大学之前,我没坐过地铁,没用过电脑,更没见过纪朗这样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我本来不打算在大学谈恋爱,可是纪朗太耀眼了,我没办法不被他吸引。
从初见的那一刻起,我就失去了拒绝他的能力。
后来每逢周末或者假期,我就去打工。有一个暑假,我打了三份工,几乎没时间陪纪朗。
他倒是也没有多大怨言,只是努努嘴,略有不满道:“舟舟,你都没时间陪我了。”
我拍了拍他,“再等等。”
我马上就快攒够了。
兼职的最后一天,我在做家教回来的路上,遇见了林阳。
“学姐,谈谈吗?”他靠在路灯下,嘴里吐出一圈白色的烟。
连轴转了好几天,我累得不想说话,只是坐在长椅上,等着他先出声。
“学姐,离开纪朗。”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林阳这么开门见山。
其实我早知道纪朗的朋友们都不喜欢我。他们的出生非富即贵,一个个都是天之骄子,在这京港城,其父母不是高知,便是政要,这样的家庭的孩子,注定前途无量。
他们,和我,天壤之别。
可我,爱他。
“如果是他的意思,你让纪朗自己来和我说。”我疲倦得挤不出一丝微笑。
“沈扶舟,你们不合适。”林阳连学姐这个称呼都不叫了。
“我知道。”
“纪朗不是什么好人,我们这个圈子,你进不来的。”
“早点放手,对你没坏处。”
他的半张脸落在阴影里,嘴唇微抿,语气像是劝说,像是告诫。
纪朗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但是他对我的好,我能感受到。
我父亲死得早,母亲缠绵于病榻,我总是比同龄的孩子早熟。从小到大,周遭亲友对我最多的评价就是,成熟,懂事,有分寸。
可是,他们忘了,再懂事的孩子也需要爱。纪朗是唯一看穿我需要什么的人。所以,我怎么舍得放手,我怎么舍得呢。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尽力维持最后一丝体面,半天才吐出一句:“我不。”
他似乎被我惹怒,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也沾染了些许戾气。
“你会后悔的,真的。”
他起身,耐心耗尽,不愿意再同我多说,修长的双腿迈开两步后又停住了。
“沈扶舟,你执意错下去,后果不知道能不能担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