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我心——柚子vv
时间:2022-06-06 07:38:27

“这件事情,然然一直不知道。这群人,恶鬼难缠,我如果不走,担心他们真的会对然然下手。”
那个时候的柏明辰,突逢大难,悲痛至极。爷爷奶奶和爸爸骤然去世,他是家里唯一的支撑了。他以为妈妈和妹妹会需要他,可是,葬礼一过,妈妈李玉秀就对他说,她要改嫁了。
柏明辰难以置信。他知道爸妈经常吵嘴,但谁家爸妈不吵架,没想到他们家的确比较特殊。
“明辰,你不要怪我,你妹妹这么小,我得养活她啊。你大了,又是优等生,学校的补助够你花销的了。等你上大学,钱不够,再来找妈妈吧。”
因为母亲的冷漠,柏明辰彻彻底底成了一个人。
他只有施然了。可他那么伤心、绝望,不想她看到他的眼泪。他整日浑噩,学不进去了,早有要离开一段时间的打算。
裴以默出校接受警察调查,当然这对他来说,不过是可以正大光明地出校游玩的理由。
柏明辰看准时机,等他落单了,就和别人一起把他给掳了。
冬日少光,冷风刺骨,几个男生把裴以默逼到了水边。
裴以默虽然有恃无恐,但面对眼前的几只生硬的拳头,不免怕疼。
“柏明辰,你疯了吗?”
裴以默自己是个疯子,看到别人以牙还牙,就骂别人是疯子。竟敢动他!
“裴以默,我接受你的条件,从一高消失。但是你也要守信。”
柏明辰满脸青紫色的伤痕,但他的眼睛那么犀利,刀子一样,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裴以默想了一下,才接上他这个逻辑,不屑道:“你说施然?我对她可没兴趣!”
柏明辰暴怒,吼了一句,“不只是然然!”
裴以默吓得身子一晃,差点儿掉到臭水沟里。大冷的天,掉下去可不好受。
再说了,这里偏僻,又没有人经过,他不会游泳,万一淹死了,都没有人知道。
柏明辰说:“裴以默,你是个男人,不要跟女生为难。”
“你以为你有钱优势,就很厉害?告诉你一个道理,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你有这次落单的时候,也有下次落单的时候。你自己要作死,你可以试试!”
柏明辰没有动手,但裴以默被他吓得够呛,不敢嚣张了,“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跟女生过不去,犯不上!”
柏明辰冷哼,说:“滚!”
裴以默不敢迟疑,一溜烟就跑了。
“他这个混蛋也有怕的时候!”
“这个混蛋的保证能信吗?”
“明辰,你真的要走吗?”
柏明辰跌坐在草地上,说:“我想一个人静静。我跟一高的朋友打过招呼了,拜托他们多看顾然然。裴以默是针对张婉瑜,张婉瑜离开一高,其他就没事了。”
柏明辰扫开酒瓶,仰面躺在地上,痛哭,“可是,现在,然然.......还是被这个混账盯上了,这让我怎么不恨!”
亲人离去,他很难过,痛彻心扉。但伤他最深的是自己亲妈的冷漠,她是早就有别人了,才会毫不犹豫地抛下他。
旧伤未愈,新伤又来。施然考上了大学,她的人生将是灿烂多姿的。他一直以为她过得很好,可现在发现,施然不仅过得很辛苦,还和裴以默在一起。
那个人渣,他怎么配得上施然。
从看到施然和他在一起,每时每刻,柏明辰心如油煎,痛不欲生。
李青鑫也很难受,但他得试着劝慰柏明辰,“明辰,或许没有你想的那么糟。裴以默确实帮了施然,你走后几年,他们都没有交集,肯定不是因为你和裴以默有过节的原因。或许,施然也变了,她不是当初的施然了。”
“你别喝酒了,也别想太多,明天还要坐车,耽误了怎么办?”
柏明辰自责不已,“我错了,我不该丢下然然。她是我的唯一了,我竟然选择丢下她,选择逃避伤痛。”
这么多年的逃避,到头来就是一场笑话。施然今天的悲剧,是他造成的。柏明辰痛恨自己。他恨不得自己即刻死了,只要施然能解脱。
可是,时光既去,覆水难收。现实既定,他也无力奈何。
“现在该怎么办?然然和他已经有孩子了,他们.......然然不会丢下孩子的,她即便受了再多的委屈,为了孩子,她也会忍着不说。”
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伤成这样,李青鑫被他带动着,也想哭了,“明辰,不要这样。你想想,施然没有爸了,她妈又在住院,她需要裴以默这样的结婚对象,至少能保证她经济上无忧。比起别的,施然更希望她妈能活着吧,这是她的选择,我们应该理解她、尊重她。”
李青鑫毕竟是长年当班长的人,还是有一番开导人的本事。
“还有,万一裴以默是真的喜欢施然呢?施然漂亮,有学历,万里挑一,没准他们家人都喜欢她,需要她这样的儿媳妇充门面。就算裴以默不喜欢施然,以后对她不好,你让施然怎么办?你要振作起来,要做施然强大的后盾。”
“哪天施然给你打电话,说她要离婚,还带着一个孩子,你得有能力对她说,别怕,有我在。”
“她能依靠的人,也只有你了,明辰,你可不能想偏想窄了!施然,她需要你!”
“她是施然,是你最爱的人。除非你因为她嫁人了,嫌弃她了,不爱她了,那你就喝酒,就这样消沉着吧,你让施然失去最后的底气和依靠。”
听到这番话,柏明辰坐起身来,“你说的对,我不能这样。然然,她需要我。”
到底是年少经历过变故,后来又被锻炼成意志如刚的人,这些劝慰的话,他听了进去,即刻就能感到他的变化。
 
 
并不是非要有一个人可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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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鑫趁胜追击,“对啊!有人说真正的爱情可以超越一切,你和施然不就是吗?无论什么时候,我想施然她心里只有你一个,你心里也只有她一个,你已经当过一次逃兵了,不能再当第二次了。你聪明,又踏实,一定能做出一番事业来,到时候,只要施然需要你,你就站出来,给她最有力的支撑。”
他已经当了一次逃兵辜负过她一次了,他现在得振作起来,努力上进。只有他足够强大了,给施然希望和依托,施然才能随心活着,不再委屈自己。
柏明辰心中燃起一团明亮火焰,握着李青鑫的手说:“谢谢你,青鑫,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夜里万籁俱寂,卧室内只有橙黄色的氛围灯亮着。楠楠睡在旁边的小床上,她今天吃了冰淇淋,有些着凉,流鼻涕,施然给她吃了药,但她睡着了,呼吸不畅,是不是发出轻微的鼾声。
电子日历显示两点,施然坐在床头,睡意全无。零点已过,今天是十月四号,是柏明辰二十五岁的生日。
施然握着这把没有送出去的口琴,原本冰凉的物件,逐渐被她手心的温度暖热了。
既然没有能力改变现实,她就要克制住,不能表达心意,惹他白白伤心。
这份生日礼物,注定送不出去了。
终于,手机亮了一下,施然抓过看,跳出一条消息。柏明辰的头像还是之前的蓝天白云,那是萧县的天空照,是施然拍的。
然然,我明天就走了。你多保重。我也会珍重自己。
施然手指颤抖着,抚摸这几个简单的字,心中宽慰舒坦,眼睛涩涩,却又想流泪。
他们相爱如初。不能在一起,也是因为错在了如初。
十几岁的喜欢,那时无忧无虑,除了要花费心思在学习和考试上,其他的事情都不用他们管。有父母的疼爱和供养,衣食住行的担子落不到他们肩上。
可是现在,他们都不是被父母保护的孩子了。物质和经济的压力,足以压制着他们内心你的爱意,并让他们时刻清醒,时刻明白,他们无法在一起。
但她从来没有放弃对厄运的抵抗,从今以后,她会更加努力。
她要先成为一个独立自我,然后,再去爱柏明辰。
柏明辰走了,徽城又成了这个徽城。
但人生还在继续,施然必须打起精神来,面对一切。
下了两场雨之后,秋风萧瑟,吹黄枝叶,天气一天比一条凉。徽城秋意冷浓,施然深居简出,已经好多天没出门了。
次卧改造成的书房,是她寻求内心安宁和反抗命运的地方。她人被困在了徽城,但思想不能也被困住。她在网上学习、做兼职,写文稿、写策划,一个月有一两万的收入,效果不好的时候,只有两三千。或多或少,这些都是她的底气。
这些年,她不买新衣服和包包,头发自然生长,用的也是学生党平价护肤品。她人就在徽城,市区都没有出去过,没有什么花销。钱呢,就积小成多地攒着,总会有百川汇海的一天。
闹钟响起,她快速地在屏幕上敲完几行字,点了保存文件,合上电脑,换了衣服,就出门了,和邻居董晓君一起去接楠楠放学。
董晓君比她大几岁,有三个孩子,一对双胞胎女儿,六岁了。小儿子乐乐和楠楠同岁,是最好的玩伴。
董晓君是个热心肠的人,两家邻近,她一向对施然多有照顾,跟施然分享实用的育儿经验,施然内心对她充满了感激。
“我假期去凤凰山许的愿,也不知道灵不灵。”董晓君丈夫月收挺高,所以她这个家庭主妇经济宽裕,节假日就带着孩子去游玩。
施然说:“君姐,你心眼好,上天一定会保佑你心想事成的。”
董晓君却说:“你心眼才好,楠楠不是你生的,但你带她跟亲生的没有分别。”
施然怔住。她从来没有说过,但是她怎么知道?
董晓君看她这个吃惊的样子,拉着她的手笑笑,“你啊,我生了三个孩子了,生过孩子的女人什么样,没生过孩子的女人什么样子,我会不知道吗?你瞒不过我。”
“我看你呀,矜持害羞,也不像有男人的样子。”
施然害羞笑着。
董晓君选择拆穿她,想跟她更亲近点,不想她一个人闷着。
“大好年华,不要老是在家里窝着。你前段时间不是还出去找工作了吗?怎么又不去了?你放心去,我一个孩子也是带,多带着楠楠也没什么,楠楠这孩子又乖得很。我是被家庭和孩子困住了,没什么指望了,但如果你要出去,尽管把楠楠交给我,谁让咱们投缘呢!”
施然内心感激,“谢谢君姐,我这段时间就在家了。”
“好吧,不过你如果还想出去做职场女性,我全力支持!”
施然苦笑。裴家对她的打压是全方位的,绝对不会允许她独立谋生的。
董晓君开车,两人到了幼儿园,被告知今天有政府和慈善家来幼儿园举行捐赠仪式。孩子们要唱歌表示感谢,晚会儿放学。家长只能耐心等待。
董晓君吐槽说:“搞什么鬼!这可是徽城排名前三的幼儿园,来这里上学的孩子家里都不会穷,还搞捐赠,还要娃们都去唱歌感谢,这鬼□□搞到幼儿园了。”
施然看到那边停放着的车,想了一下,说:“君姐,咱们等着也是等着,不如过去看一眼。”
“正有此意!”两人一拍即合,趁着保安不注意,就溜出了休息室。
孩子们被安排站在草坪上给大人物唱歌。几十个个头差不多的孩子,但施然还是一眼看到了楠楠。
从施然的理解角度是,楠楠长得最好看,老师安排她站在中间很合理。
孩子们唱完歌,鼓掌热烈响起。
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中,施然看到,裴以默果然在。和楠楠一样,他站在人群里,也是出色的存在。
一身黑色的西装,被他穿得肩是肩,腰是腰,腿很长,有玉树临风的既视感。
他上次在车上接电话,施然听着,已经知道他工作的单位,刚才在外面看着那些有单位标志的车,她就在想,会不会裴以默也在,还真被她猜着了。
 
 
并不是非要有一个人可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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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楠也一定认出了爸爸,但是她和其他小朋友一样,唱完歌就排好队,等着老师把他们带下去,并不多看一眼裴以默。
裴以默看到女儿如此冷漠,不知道作何感想。这可能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吧。
施然有时候都怀疑,楠楠可能真的是她亲生的,这脾气秉性和她简直如出一辙。
几个老师不知道在商量什么,孩子们等得有些着急,开始乱动起来。有个小男孩伸手拽了楠楠的辫子,好像是稀罕她辫子上扎着的向日葵小花。
楠楠回头看了看他,很讲道理,也伸手抓了抓他的头发。
谁知,小男孩突然推了楠楠一把,一下子就把楠楠推倒了。
楠楠哇哇大哭。施然见状,跑了过去。
但有人比她到得快。裴以默一手拎起楠楠,一手抓着那个闯祸的小男孩,“道歉!”
小男孩被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哭了。
施然过去,掰开了裴以默的手,压低声音说道:“裴以默,你做什么,小孩子的矛盾,你也要参与吗?快放手,你的领导要看到了。”
果然,那边有几个人奇怪地看了过来。几个老师也忙过来调和,楠楠看到施然,就不哭了。
裴以默瞪了施然一眼,假装若无其事,回到了他的队伍。
施然知道,裴以默出手,并不是有多疼楠楠,只是护犊子。他的东西,他可以不爱惜,但不允许别人糟践。
下午五点了,日光渐收,很多家长来接孩子,草坪上人很多。快散场的时候,裴以默目光有意寻找了一圈,很容易找到施然。
别的带孩子的女人都没有她身形纤细,她又穿的年轻,一件浅黄色的圆领上衣,下面是一件被穿过多次的牛仔中长裙,头发梳得很直,跟个女学生一样。
领导拍完照就先走了。裴以默这才得空,找到施然训话。
“你怎么带孩子的?”
施然把楠楠的小书包合上,神色无辜,“怎么了?小孩子你推我一下,我揪你一下,不是很正常?你幼儿园的时候没有揪过女宝宝的辫子?”
她三言两语,轻轻松松把他的话堵了回去。
裴以默之前待施然还算客气,受阮馥真影响,就也时不时想训人。偏施然又不听他的,跟他顶嘴。他又不是阮馥真,想不起来那么多的台词,气得鼻子哼哼两声,“要你用点心,省得给我丢人!”
“这个你放心,绝对不会,就算丢人也扯不上你。你听到楠楠叫你了吗?你不过来找我们,没有人知道你是楠楠的爸爸。”
楠楠仰着天真无邪的小脸,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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