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喜欢我的——路子都
时间:2022-06-07 07:35:26

  “好了不要说了,我知道你有钱,但是不要把钱花的像是大风刮来一样好吗。”
  “你不是喜欢吗?”
  “我喜欢你就买?”
  “我喜欢的你都买给我了。”
  云随优哭笑不得,“你说你喜欢游乐场的旋转木马我给你买了吗?”
  “后来不是买了马糖画给我吗?”
  云随优能说她只是想让洛中洲吃糖,没觉得是作为旋转木马的替代品送给他。
  “不用送,我也没有喜欢到一定要拿到手。”云随优知道洛中洲是想为她付出,可她并不需要他为她付出这么多的金钱。
  “你要是觉得之前欠我太多的钱想要还回来,够数就好了,不需要几十倍几百倍地还。”
  “我不是想要还钱。”
  云随优对他的好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他永远都还不完。
  云随优觉得他们再说下去又要走进死胡同了,洛中洲又要被悲伤气流环绕了,“那就别还了,快过来帮我看看有红斑的木星去哪了,我找不到了。”
 
 
第25章 三十岁(七)
  庄观名牵着原溪禾的手,十指相扣,出现在洛中洲面前,想着秀恩爱,却先被洛中洲的衬衫给秀到了。
  “啧,你在家穿什么酒红色衬衫。”
  “我喜欢。”
  洛中洲说是他喜欢,可庄观名认识洛中洲那么多年,就没见过他穿过颜色艳丽一点的衣服,永远的黑白灰三件套,寡淡得就像是一副没有意境山水画,到底谁喜欢不用费脑就能想到。
  等男人们客套寒暄完了,原溪禾问,“她在哪儿?”
  云随优在拼装高达解体匠机,她和洛中洲两人合拼弄了一晚上一早上才拼了腿和躯干,现在还在吭哧吭哧地剪零件。
  几人走上二楼,越过长廊,隔着不远的距离,看到穿着宽大T恤扎着双丸子头的女孩,盘着腿坐在羊毛地毯上。
  云随优对着说明书,捏着零件看了老半天,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一个光润玉颜腮凝新荔的美人,穿着紫色长裙朝自己走来,她咧开嘴角,“太好了,终于来多几个人了,溪禾能不能帮我磨一下零件的水口,我剪得有点参差不齐。”
  语气熟稔得和记忆中昏黄的旧时光没有一点儿差别,好像是才上完一节课,上课的时候没能解出题目来下课找人帮忙解答一样。
  原溪禾捏着打磨棒,神思恍惚。
  她没有想到云随优见到她的第一反应是这样的,一点儿也没有因为时间的距离而生疏,她也没有想到自己如此自然地接过打磨棒,而后在云随优身边找位置坐下。
  “怎么了,”云随优见原溪禾罕见地呆住没有反应,以为她是不会弄在纠结如何下手,刚想说很简单,却看到了她的美甲,豆沙渐变宛若花朵绽放的色泽变化,烁烁连连如拍卖会上的粉色钻石,真真语文课本上的十指削葱根。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指甲剪得干秃平整,还捎带着一两处死皮。
  似乎是意识到了有什么不一样之后,云随优说,“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还穿着长裙跪坐怪累的。”
  撕拉一声,原溪禾把裙子扯开到大腿,一双欺霜赛雪肤腻鹅脂骨肉匀称的腿露出来了,她一点儿也不在意,漂亮的眉眼依旧飒爽,“挺方便的。”
  云随优眼睛都看直了,默不作声地咽了咽口水。
  庄观名没办法,示意管家拿张毯子,走到她俩中间坐下来。
  云随优看着庄观名,庄观名看着云随优,他露出灿烂笑容,说:“好久不见,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婆。”说着,搂住原溪禾的腰,笑得格外张扬得意。
  云随优乐呵呵,“好久不见,长帅了呀。”
  “这是自然,我老婆也长得更漂亮了。”
  云随优不是头一回见庄观名打蛇随棍上了,但是他的表情和语气怎么就透着一点儿嘚瑟呢,她用眼神问洛中洲,庄观名想干嘛。
  洛中洲满眼疲惫,动了动嘴唇,秀恩爱。
  洛中洲依着云随优和原溪禾的关系,透露了一点儿消息给原溪禾,哪里知道庄观名神经病,偷看自己老婆的手机,什么都知道了,这会儿大摇大摆地过来。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一个是想见云随优,另一个无非就是想报当年被强行塞狗粮的仇。
  云随优心想果然是这样,洛中洲给她看庄观名的婚礼视频时,眉飞色舞的新郎简直是要飞向外太空飞出银河系了。
  想着继续拼模型,奈何庄观名冲她笑得过于得意猖狂,她有些头皮发麻,“所以,你现在是想找我要份子钱?”
  “我又不缺你这点儿份子钱。”
  重点是洛中洲已经给够了。
  云随优把视线转向原溪禾,原溪禾塞了把剪钳到庄观名手里示意他闭嘴,可庄观名就不,他放下剪钳,掏出手机翻开他儿子女儿的照片视频给云随优看。
  “喏,这是我儿子,4岁了,长得是不是很像我,这是我女儿,两岁了,是不是很可爱?”
  云随优放大图片,两个小朋友的眼睛圆溜溜,肌肤雪□□雕玉琢,可爱得让人忍不住亲亲抱抱,隔着手机屏幕都能感受到嫩嘟嘟脸颊上的小肉肉,她发出赞叹,“好可爱。”
  庄观名很是满意云随优的反应,“本来是想带过来的,但是今天是老朋友的聚会,老婆不同意,没办法。”说完他还遗憾地用脸蹭蹭原溪禾的头发,一脸甜蜜烦恼的模样。
  “没关系,不是有视频吗?”
  庄观名摇摇头,“小朋友还是抱在怀里才能感受到真切的可爱。”
  “已经很可爱了。”
  “还能更可爱一点。”
  庄观名似乎十分遗憾没有把自己孩子带过来给云随优瞧瞧,于是从发现怀有大儿子两个月的时候说起,说他的惊讶喜悦,说他的担忧害怕,说他的满足憧憬。
  洛中洲把双手拼完安上去,庄观名才说到小女儿的两岁生日。
  为了避免尴尬,云随优选择在恰当的时机发出哇声感慨,时不时地露出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动作表情,让庄观名很是受用。
  最后,她替庄观名口渴地喝了口水,“你有没有考虑过上综艺节目,就是秀家庭幸福美满夫妻恩爱的那种。”
  “综艺节目?”庄观名停顿下来,似乎在思考这四个字的意思。站在金字塔顶尖的人是不需要主动地展现自己的,镁光灯会自动围着他们转,他并不需要过多地出现在大众的视线里,即使是秀恩爱,也是会看对象的,不是随随便便的人都能看到。
  “我去年才参加了一档纪录片,等什么时候有这方面的纪录片要约再说吧。”
  云随优觉得自己可以把这话理解成综艺节目档次太低了,他看不上。
  “不过那个记录片洛中洲也有上,镜头比我少13秒,真是可惜啊。”
  洛中洲不想理他。
  云随优倒是好奇,“纪录片讲什么的?”
  “讲怎么赚钱的。”
  “怎么听着像是财经致富频道的访谈。”
  洛中洲说,“和财经致富频道的访谈差不多,只不过不是讲养蛇养蝎子的,而是说一些听着高深的专业名词,再穿得好一点,表情再僵硬一点。”
  “我们上的真的是同一个记录片吗?”庄观名记明明得红酒香槟巨型游艇奢豪得很啊。
  原溪禾看向庄观名,“你有没有觉得你今天话有点多吗?”
  “这不是见到老朋友喜从中来情不自禁吗?”
  相处多年,原溪禾知道庄观名什么性子,她站起来喊云随优陪她走走。
  “今天你可以拼完的吧?”
  “当然。”
  “那就交给你们了。”
  原溪禾笑得格外温柔,庄观名爽快答应。
  看着她们走远的背影,洛中洲发出冷笑,“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拼完人型就可以了,”他指了指放在桌子一角的黑色盒子,“那里的武器和地台,就都交给你了,庄总。”
  没玩过高达的庄观名看着一版版细细小小的零件,有些头大,“不是吧,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你是怎么想的,买成品不好吗,非要自己组装?”
  “你太太想要一个陶瓷,但她说想要自己做一个,你是去拍一个青花瓷回来,还是陪她一起捏土。”
  “果然是这样。”
  除了云随优,洛中洲哪里会有闲情逸致弄这些东西,亲手拼高达,他刚才动剪钳的功夫,资金的上涨已经不知道能买这模型多少个了。
  “你还不把人拿下?”
  洛中洲沉默。
  “你在怕什么?怕她不喜欢现在的你?”
  洛中洲没好气,“你又知道?”
  “喜不喜欢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没有人是傻子,迟钝的人不过是为了逃避现实。就像原溪禾当初对他一样,除了他愿意被欺骗,没有人可以欺骗他。
  “可你有没有想过,别人不喜欢你跑了就算了,云随优跑了只有死路一条,这一次如果和猜测中消失了,她会回到原来的地方,接受原来的结局。对你而言,她的死亡不是一次死亡,是两次。”
  洛中洲把手里的零件放下,抬头看庄观名,眼眸中不见一丝情绪,“你真的不觉得你今天的话有点多吗?”
  “我一点儿都不觉得。你真的愿意接受我说的结果,还是你早就做好这个结果的准备了。”
  洛中洲继续拿起零件,卡着纹路接上去,“我昨天和她去骑马了,她坐在马上,我牵着马,日光很美,风也很温柔,踩在草地上,哒哒的马蹄和窸窸窣窣的碎草,我觉得这样也不错,要是能一直走下去该有多好。才走了几圈,她就从马背上跳下来,硬是要拉着我上去,要给我牵绳。她什么都没学过,我怎么敢给她牵,可她站在那,什么也没说,一动不动地看着我,那样子摆明了要和我耗到底,僵持的时候,总有一个人会先心软让步的,所以我就给她牵了。”
  他继续说,“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可能会有人觉得她才是主导的一方,因为什么事情都是她做决定,她几乎帮我规划了所有。后来我知道,主导的是我,她喜欢我,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喜欢,一直都把我当成会发光发亮发热的恒星,可我明明是绕着她转的小行星。很难想象,一个把你放进未来计划的人,却不接受未来的你。十七岁的我有什么好的,脸也不好看,窝囊得要死,连给她刷鱼蛋的钱都没有,甚至连炫耀都惊恐不已,生怕家里的人知道了又是冷眼相待。可是她喜欢啊,喜欢得一点儿道理都没有,放在心尖上,就是现在的我也动摇不了自己的半点儿地位。我明明就是洛中洲,洛中洲就是我,怎么她就分得这么清楚。”
  庄观名皱眉,“所以你就不管她了,她喜不喜欢你就一个人受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把心脏挖出来看她会不会伤害?我以前觉得你是情圣,现在发现你简直是至尊了。”
  洛中洲敛着眉眼,剪下零件的咔哒声清脆。
  “你是不是觉得她一定会回去?”
  咔,洛中洲剪坏了零件的一角。
  “你该不会连你为她做了什么都没告诉她吧,别剪了,说话。”
  洛中洲深深地呼气,“她在知道我还喜欢她的时候,哭得稀里哗啦的,自责得要命,要不是我抗拒,她早就把劝我放下去重新喜欢一个人迎接新生活的话说出来了。我知道她是最有资格说的人,可是我不想听。她可以不喜欢我,可以不爱我,唯独不能和我说不要再喜欢她了。不喜欢她了,我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第26章 三十(八)
  相对于洛中洲那边的沉重,云随优这边就轻松多了,她拉着原溪禾的手,走在石板路上,抬头看天空底层还渗着淡淡桃红的灰云。
  云随优好奇八卦,“你怎么就和庄观名在一起了呢?你那时候明明就不喜欢他啊?”
  “我不清楚对他是什么感觉,可也算不上不喜欢。”
  云随优一针见血,“那现在是喜欢了吗?”
  原溪禾笑了笑,“他有多招人嫌你也是知道的,高中做过的事我就不提了。求婚时洒落的粉白气球瞧着很浪漫,盛大又温馨,其实我看着长得就和福寿螺的卵差不多。可是我如果不喜欢他,就不会答应他的求婚,又不是慈悲为怀救苦救难的菩萨,他神经病发作寻死觅活一哭二闹三上吊,和我有什么关系,打电话报警就是了。”
  多年过去了,原溪禾还是当年的原溪禾,并不会因为穿着纱织长裙和细跟高跟鞋而改变,如若真的不喜欢,指不定会把庄观名的腿给打断。
  庄观名的外在条件好,豪门公子哥,自己不靠家里也有一番作为,放在别人的眼里是香饽饽的,但放原溪禾眼里,也就这样,真的不喜欢一个人的话,那个人和其他人没有一点儿区别,顶多的样貌不同罢了。
  “你还生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他高兴得都要飞上天了。”
  庄观名还对着云随优不停地找角度秀结婚戒指,就差没取下来让她看了。
  “本来是打算生一个,妹妹是不小心怀上的,也就顺其自然生下来了。”
  走着走着,原溪禾停下来,眼前是波光粼粼的水面,“这里冬天下雪的时候很漂亮,我们也会经常来。”
  云随优站在水边,看着幽邃的池底,迟疑了一会儿,“洛中洲过年也是一个人吗?”
  “他和你父母一起过年。”
  “那他就没想过找个人陪陪他吗?”
  原溪禾问云随优,“你没有在他面前说过这些话吧?”
  “没说......”但是表现出来了。
  “不要和他说这些,他喜欢你就让他继续喜欢,你也不要有心理压力。”
  云随优叹气,“怎么可能会没有压力。”
  她不是霸道蛮不讲理恋爱大过天的人,什么就算我死了你也不要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心思根本不存在,洛中洲悲伤的神情比当年怂头搭脑的少年杀伤力更大,一刀一刀把她捅得血肉淋漓。她是不喜欢现在的洛中洲,明明是同一个人可她就喜欢不起来,可不代表着对他的所有表现都无动于衷,她会心疼,心疼得以为自己要死掉了,或许死掉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这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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