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说:“只有暂时回寝室住了,至少近一些。”差不多一个小时。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里,我忽然很没有信心,倒不是因为没什么人看,而是担心人物的动机没有很好的写出来。
我想解释一下,这篇文有点现实向,所以师生恋在现实中会遇到的问题都会有展现。
两个主角有各自不能主动的原因。
沈楠这方面很好理解,老师这个身份让顾景然很遥远,而且他很优秀,所以沈楠很自卑。
顾景然呢,他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沈楠好。因为他并不是个道德感很强的人,而且清楚自己的感情,前文他送沈楠礼物,带她出去吃饭,可以看出来他并不被动,但现实就是,有些话不能轻易说出口。所以他对沈楠以“我作为长辈引导你”为理由,对顾伶然也是这么说的。
他希望沈楠过得好这种心理,是带了点弥补年少自己的意思,当他发现自己对沈楠投入过多注意时,也是这么劝解自己的。
可谁知道呢?感情到后来变得不再那么纯粹。他不想欺骗自己,喜欢就是喜欢,除了不能说出口,作为“长辈”关心她至少是可以的吧,如果顾伶然不拆穿他,他会一直这么沉默的关心她。可当他发现自己的行为明显到身边的人都能看出来时,他就明白,自己该离开一段时间了,除了为沈楠好,也是让自己冷静,毕竟他不觉得两个人能在一起。所以他出国。大概就是这样吧。
他从夜色深处来
第二天沈楠回去打包衣物。
从房东那里了解到,贺强在酒店做安保工作,实行轮休制,工作时间日夜颠倒,意味着有一半的可能性,他今天不在屋子里。
可是打开门,贺强在客厅看电视,沈楠没想到一进去就看见他,一时有些发怔。
他懒懒散散地窝在沙发里,腿搁在茶几上,抬抬手打了声招呼:“你好。”
沈楠不自在地笑了笑,表示回应。
贺强撇一眼她的装扮,“才下班?吃晚饭了吗?”
她压制着心里的不安,“吃过了。”说完脚步匆匆地往房间走。进门后立马上锁,再三确定从外面打不开之后,马不停蹄地收拾衣服。
沈楠不想再出去面对贺强一次,但他好像没有回房间的打算,一直在客厅看电视。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沈楠只好打开房门。
刚出现在客厅,贺强就抬起头,看到沈楠腿边的行李箱惊讶道:“这么晚要出去?”
“对,去朋友家玩几天。”沈楠不想把对他的害怕表现出来,强自敷衍着,拖着行李往大门口走。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她总感觉贺强在背后观察自己。所以不敢走得太快,怕惊扰了对方,但又心急如焚,实在不想走得太慢。以至于短短几步路,却度日如年。
等到那扇大门在身后关闭,沈楠整个人松懈下来,靠在墙上喘气,仿佛死里逃生。
此后几天,沈楠利用一切空余时间积极找房子。但春假刚过,无数打工族返潮,正是一年中租房最紧张的时期。
找了两天才看中一套。离公司很近,步行只要十五分钟,环境也不错。沈楠一眼就相中了。头疼的是租金偏高,每月三千块,入住交三押一,要一万二。
她自己的卡里只有六千多块钱,找人借一点的话,东拼西凑还是可以把房租交齐。可是如果把钱全部用完了,生活费怎么办呢?
沈父给的银行卡还在钱包里,他每个月都会给卡里打一笔钱,里面少说有三万,交房租绰绰有余。但她不想用这张卡,说她意气用事也行,天真可笑也行。在放出狠话之后半个月就主动妥协,实在太窝囊了。
第二套房子房租在可接受范围内,但去了才发现,是跟一对情侣和一个男生合租。好的户型被选走了,剩下的房间十分逼仄,连窗户开向都非常委屈。沈楠看了眼不足八平米的房间,还有窝在沙发打游戏,胡子拉碴的两个男生,愤怒地走人。
第三套房子不用跟人拼租,价钱合适。但由于小区修建时间太长,很多住户都搬走了,非常冷清,加上古树参天。白天去还可以说是清幽怡人,晚上就变成鬼气森森。
找来找去一个星期,每次都无功而返。
期间沈楠一直在公司和宿舍之间来回跑,两个地方没有直达地铁,转车要一个多小时,为了赶上末班车,每次都要跑断腿。最让沈楠头疼的是寝室的宵禁,每到十一点就关门,错过时间只有翻墙或者去酒店。前者容易被宿管发现记过,后者太费钱让她肉疼。不当家不知茶米油盐贵,日常开销样样都要用钱,沈楠现在恨不得把一份钱掰开当三份花。
这天下班已经九点半多。沈楠从写字楼出来,坐地铁回出租屋,她站在自家门口听屋里的动静,确定贺强在家。
这个星期,她每天下班都会来查看贺强是否在家,来推算他轮班的时间段。在找到合适的公寓之前,她只能将大部分的东西留在出租屋,反正这个月的租金已经算进去,不搬也亏不了。沈楠推算贺强的轮班时间,是不想下次她回来拿点东西,会遇见他。
眼看时间指向十点半,沈楠咬牙打了一辆车回寝室,打车和住酒店,还是前者比较划算。
下车后沈楠一路狂奔往女生园跑,午夜寂静的校园,只有她的“塔塔”的跑步声。可惜最后还是没赶上,沈楠把头抵在宿舍铁门上叹气,摸出手机给思凡打电话。
“你又要翻墙?”思凡忧心忡忡,“前天你翻到一半掉下来,把膝盖都摔破了。”
“那是本小姐不够熟练,这次一定不会再出现失误。”沈楠拍着胸脯保证,不忘提醒她,“宿管睡了之后给我打电话啊。”
她不敢到处乱逛,只能找了个相对宽阔的地方等着。万籁俱寂,三月初的风还带有刺骨的寒意,在午夜更加肆虐。沈楠站在女生园大道的路口,把头埋进围巾,任由孤独和疲惫将她深深淹没。
刚刚失去的爱情,不能依赖的家庭,一团糟的工作,被否定的毕业论文,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成了问题。不顺心的生活,几乎将她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也只有在身边没有人的时候,她才敢卸下满身疲惫。
与此同时,顾景然刚好从学院出来,将车开上校园大道。过了十一点,学校里几乎没了人,十分安静。经过女生园外时,就这样看见倚在路灯柱子下的沈楠。
一开始他并没有想过是她。
会注意到路灯下站着人,不过是因为这个点还有人在学校晃荡,有些奇怪。只是她虽然把头埋着,灯光晦暗又隔得远,看不真切,却有一种令人心悸的相似。
他放慢车速,沈楠的身影逐渐清晰,在看到她露出半截脸后,终于确定是她。
已经十一点半,学校里空空荡荡的,这么晚了,她还在外面干什么?他熄了火,坐在车里远远看着。
隔了一会,沈楠接了一个电话,飞快地往女生园门口走。顾景然也下车跟了过去。
沈楠踮着脚往园内张望,确定宿管阿姨已经睡了之后,在原地蹦跶了两下活动身体,然后双手攀着铁栅栏,抬腿往上爬。
一只腿还没抬起来,就被人从后面抓住从铁门上拽下来。她吓得差点尖叫,回头一看居然是顾景然。
看到他,沈楠觉得更害怕了:“……顾老师,你怎么在这?”
刚刚在路口看到一辆奥迪时,她曾下意识以为是他的车,但学校里开奥迪的老师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她暗笑自己敏感。
“你要干什么?”顾景然看了看沈楠身后近三米高的铁门,脸上阴沉:“你要爬上去?不怕摔死吗?”
“不会的。”沈楠赶紧保证,“这铁门很好翻,我之前翻过,不会摔死……”剩下的话她说不下去,因为顾景然的眼神冰冷冰冷的。
他皱紧眉头:“你之前还翻过?”
沈楠后悔莫及,死不回答。
“我让宿管给你开门。”
“不不不……不用了。”她一口气说了好几个不,要是被宿管发现自己熄灯才回来,肯定要记过。顾景然长期从事教学工作,当然连这最基本的都没概念。她哀求道:“顾老师,您就当没看见我吧,就一次行不行?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熄灯才会寝室,以后绝对不会翻墙了。好不好?”
顾景然不说话,沈楠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没戏。他是她的老师,要一个老师同意学生在自己面前翻墙,怎么可能呢?
沈楠气馁:“我知道了。”说完越过他往前走。
顾景然抓住她的胳膊:“你要去哪?”
“我又回不了寝室,当然重新去找个地方睡觉。”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沈楠不满,要不是你抓住我,我用得着半夜重新去找房住吗?不需要你好心。
可惜顾景然力气比她想象中大很多,就像铁钳一样锢着她,挣了几次都纹丝不动,沈楠压抑的怒火终于爆发:“我的事不用你管,我自己会处理。”
顾景然完全没有把她的脾气放在眼里,语气如常:“要么我送你回去,要么我叫宿管给你开门,你自己选择。”
沈楠低声骂了一句脏话,跟着他上车。
车子开出校门,沈楠看这个方向真的是自己住的地方,有些无奈,却没有想过顾景然怎么会知道自己住在哪里。她当然不可能真的回去,但又不想跟他说实话,只好编理由。低声说:“我不能回去。”
这一声低如蚊呐,对方还是听到了,问:“怎么了?”
“我舍友的男朋友来了,回家时撞见,他们俩……我……”沈楠没有说完,但表情忸怩又有一点羞涩懊恼,顾景然果然上当,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滞了滞,随后有节奏地在上面敲打,问,“那你还有能去的地方吗?”
要的就是这句话,沈楠摇头:“没有。”
顾景然嗯了一声,她不知道这一声有什么含义。因为他调转方向,接着往前开,没有把她放下来的意思。到了酒店门口沈楠才知道他要干嘛。看着占地足有半个田径场的大厅和头顶金碧辉煌的灯饰,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顾景然径直往前台走,掏出身份证和银行卡对前台小姐说:“要一个大床房。”
沈楠赶紧说:“我可以住单人间!”
酒店的大床房多贵啊,睡一个晚上而已,何必那么浪费。
前台小姐动作停下来,征求似的看着顾景然,顾景然没有看她,只是冷冷的撇了一眼沈楠:“用不着你替我省钱。”
我是替你省钱吗?我是替我自己,反正最后还不是要还给你。
他拿过前台小姐递过来的房卡,又往电梯间走。
沈楠不确定地问:“你也要……上去吗?”
他抿了抿嘴,估计是被气着了,情绪平复下来才说:“送你上去我就走。”
虽然知道顾景然不会对自己感兴趣,但听到他的保证还是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凌晨时分,电梯里也只有他们两个人。逼仄的空间将刚刚没来得及体会的独处的尴尬无限放大,沈楠浑身不自在,假装看远方的夜景。
酒店的室外电梯在夜空中缓缓上升,半个城市的景色尽收眼底,灯火迷离,如梦似幻。顾景然忽然说:“房费你不用担心。”
沈楠保持着姿势没动:“……哦。”
其实内心已经激动到万马奔腾了。
出了电梯,顾景然走在前面,掏出房卡开门看着她进去,说了一句好好休息,有事可以给他打电话。一直站在走廊,半步都没踏进来。十足的绅士做派。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太忙了 各科作业堆积如山 课程也陆续结课 马上就会考试(心慌慌 就想说没什么时间写文 只靠存稿支撑 (?;︵;`)
我害怕
酒店豪华房的大床软而舒服,第二天理所应当的起晚了,还好酒店离公司比较近。沈楠爬起床匆匆忙忙跑进浴室洗漱,门铃响了。她谨慎地站在门内问是谁,对方说是早餐服务。她奇怪,虽然这种酒店都会配有早餐,但自己还没来得及要求啊。服务员微笑,说是一位姓顾的先生昨晚吩咐的,并特地注明要在这个时间段送来。
是预料到她会起迟吗?
沈楠有些窘,接过早餐说了声谢谢。酒店提供的是西式早餐,所以配有一杯牛奶。沈楠拿起来喝了一口,居然是温热的。不知怎的,想起两年前去酒吧被顾景然捉住,然后去了他家,早上醒来时她坐在餐桌,他随手递给自己一杯热牛奶。想到这些,沈楠心里又温暖又酸涩。
她总在最狼狈的时候遇见顾景然,而他总能轻而易举将那些为难她的事处理得妥帖而完善,让她得以喘息。
在去公司的地铁上,沈楠犹豫了很久,给顾景然打电话道谢。
“没事。”他回答很简洁,听背景音大概是在开车,“我希望昨晚是你最后一次夜不归宿,就算以后寝室宵禁,也不能再去翻铁门,懂了吗?”
“懂了。”沈楠耷拉下脑袋,暗自气闷,这人又教训她。
“不是嘴上说说就行。”
居然怀疑她的保证?沈楠不服气,“我真的说到做到!发誓行不行?做不到就再也不喝奶茶不吃烧烤不……”
顾景然无奈打断她:“知道了,快去上班吧。”
观察一个星期后,沈楠大概能推测出贺强上班的时间段。轮班类型的工作一般分早班和夜班,他的白班为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夜班则相反,上二休一。
为了验证推测的正确性,她找了一个贺强上夜班的时间去蹲点,晚上七点半,他从小区大门出来。
沈楠大大地吐出一口气,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回寝室的路上,连脚步都十分雀跃。找到房子的这段时间想回出租屋就容易多了。
这天沈楠工作结束晚上八点,她在心里推算一番,发现贺强上夜班。真是天助我也!她吹了个口哨,最近天气回暖,正打算找一个不加班的日子回出租屋拿春装,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九点过她到达小区,贴着大门听了听动静,贺强不在。小心地打开门进去,屋子黑乎乎的,非常安静,没有人。沈楠朝里屋走了两步,贺强房间门没关,也是黑乎乎的,同样没有人。
她顿时松懈下来。
一个星期没回来,房间还跟离开时一样,搁在窗台的几盆多肉长势喜人,准备拿去干洗的羽绒服仍挂在衣架上,薄薄的积了一层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