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亿本正经
时间:2022-06-08 08:19:25

, 金有意给季长善拨了一通电话。季长善电话占线,等了三分钟再打才接通。金有意喂了一声, 季长善正在卧室里换衣服, 说待会儿就下楼。

  季长善看了今天的天气预报,傍晚八度,她披上一件大衣, 用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她这感冒快好了, 可不能再受一点儿凉。

  金有意不知道季长善感冒,看见她的第一眼, 不由称赞季长善的老年意识卓越。

  季长善斜睨朋友一眼,摘掉脖颈上的围巾。她把这块雾蓝色的布料叠成小方块,安稳地放在大腿上, 金有意眼尖, 立马认出这围巾是某高奢品牌的秋季新品。

  季长善的衣柜里装着不少像模像样的衣服,不过那通常出于商务必需,或者用作回海城耀武扬威的道具。她多买那些实用度高的衣物,至于丝巾围巾这类可有可无的装饰品,季长善有过两三条以备不时之需后,就不会再多花一分钱置办新品。

  那条雾蓝色的围巾, 金有意从来没见季长善戴过。她垂眸瞧着围巾,没过两秒就有所猜测。季长善发觉了好友的眼神变化,不由把左手藏在围巾底下,怎么也不拿出来。

  她目视前方,口头祝福金有意生日快乐。对方不跟她客气,拇指和食指相互捻一捻,意在索要生日礼物。

  季长善故作叹息,从包里摸出一封红包,塞进两人之间的储物格。

  金钱即自由,送钱便是赠予对方一份自由选择的权利,世界上没有比自由更好的礼物。

  金有意第一次提出这个观点时,季长善深感灵魂共振,她倒不是多热爱自由,而是坚定不移地践行现实主义。

  与其花费时间精力,挑选一份对方不需要的生日礼物,不如送钱来得实在。

  季长善欣然接受金有意的提议,此后每一年的生日,两个人都包一份差不多的红包,数额量力而行,通常就是份心意。

  金有意谢过季长善的心意,捏起红包,随便感受着心意的份量。她的目光一直定在那条雾蓝色的围巾上,季长善还是那么一张平静的脸,催促金有意赶快开车,否则要赶不上四点十九分开场。

  她没有打火发车,抬眼瞥向季长善,嘶了一声问:“你们和好了?”

  季长善不说话,也不和金有意对视。

  得了,的确是和好了。

  金有意摇着头,啧啧两声,“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再跟那王八蛋说一句话,就天打雷劈。”

  季长善摸着围巾表面的绒毛,装聋作哑。

  和彭朗分开以后,季长善受邀,跟金有意喝了一次大酒。她原本不想提彭朗,奈何金有意看见她左手没戴蓝宝石鸽子蛋,随口问了一嘴怎么回事儿。

  季长善最开始一个字都不说,金有意瞅见她喝酒的快速,立刻猜到他们俩要么吵架,要么已经不欢而散。

  劝和劝分,金有意无意抉择,她在这时候很明白沉默是金。

  金有意陪季长善喝了两轮酒,第三轮开启时,才找些别的话题打破沉闷。

  季长善努力听金有意说话,酒一直没停,嘴巴没空儿回应。她酒量太好,怎么喝也不醉。金有意根本不担心季长善会喝出个三长两短,她这位朋友,兹要是一天没有买房,就一天不会倒下。

  季长善喝到临界值,果然不再多喝一滴酒。她低眼望着空荡的玻璃杯,眼睛似直非直,缄默片刻,忽然张口发表一段迷信且激烈的言论。

  她没有喝断片儿,那天晚上的记忆历历在目。不过那都过去多久了,人喝多了胡说八道,老天爷哪里会当真?他老人家能做到这个位置,总该有些辨别能力。

  季长善跟彭朗学会了一些回避的技巧,选择性跳过自己不想谈的话题。

  金有意这时已经全然忘了沉默是金,她成为一个人工智能复读机,声情并茂地还原季长善的醉言醉语。

  季长善祝福过朗郁早日倒闭,预判过彭朗在找到下一任太太之前,就会被千万道雷劈成焦糊状,面目全非,惨不忍睹。金有意边复述边笑,季长善清了下嗓子,礼貌地请自己这位朋友住嘴。

  金有意勾着红唇,打火开车道:“早知道你们和好了,就不叫你来了。”

  季长善转头看向金有意,“什么意思?”

  “但你来都来了,我总得请你吃块蛋糕。”

  金有意不容季长善多问,猛踩油门开出西瓦台。季长善扶住侧面的把手,扫了眼金有意今天的穿着:黑色白边小香风外套,低领内搭,高腰宽腿西裤,脚上蹬一双尖头露脚背的平底鞋。

  她平常也会这么穿,或者说,金有意穿亮色礼服出街都有可能,季长善无法从她的着装打扮上,推测出她们此行的目的地。

  季长善也无所谓金有意带她去哪里,这女的总归不能把她卖了。

  按照以往的经验,她们俩一同出去,一般是吃饭喝酒,过生日兴许还加个吹蜡烛切蛋糕的环节。

  如果金有意拜托她唱生日歌,季长善可能不会答应。她最多打开音乐软件,在包间里替金有意公放一首;备选方案是叫金有意去海底捞吃火锅,而季长善不会和她一起去。

  金有意也许才记起自己隐瞒了活动内容和地点,轻描淡写道:“等会儿吃顿饭,家常菜,有大厨掌勺。”

  季长善抬高左眉,这女的不会带她见什么固定男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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