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亿本正经
时间:2022-06-08 08:19:25

, 今天却没抢先一步代她说明问题。

  季长善不理解彭朗的变化,一边观察他的反应,一边跟石渐青说:“吃什么都行。中午吃多了, 晚上没什么胃口。”

  石渐青满意离去, 彭朗一言未发,季长善转过脸足足盯了他五秒钟,这人才垂眼与她对视。

  他眼神坦荡,若无其事问:“怎么了?”

  季长善没有回答,兀自往前走。彭朗跟在她身后,目光描着季长善纤瘦的背影, 三秒四秒,眨了下眼,看向家中随便一处陈设。

  这顿晚饭吃得和往常一样和谐。

  季长善喝了一碗虾丸清汤,间或吃几口小菜。彭朗在她旁边坐着,慢条斯理捏几条鱼虾手握品尝。石渐青多吃了一条白虾青柚手握,也不清楚是这东西合胃口,还是瞥见季长善很少落筷,所以更有胃口。

  彭诉仁夹一片石垣贝,蘸料搁进嘴里嚼。他一双老眼在儿子和儿媳妇之间徘徊,适时提起他们搬新家的事情。

  季长善用筷子尖从竹签上拨烧鸟串,眼睛抬了一下,又低回去看鸡肉块掉落盘中。她想听彭朗怎么说,如果他还要跟她一起买房子,大概不会糊弄他父亲。

  他们已经选好了几处房子,准备近期抽空去看。彭朗实话实说,季长善在一旁听着,凉了一半的心没有向另一半传导寒意,也就没拒绝彭朗夹过来的天妇罗。

  她三下五除二吃完,彭朗又递来一碗热汤,季长善看他一眼,彭朗正蘸料吃石垣贝,同他父母说这东西很好,甘甜,有淡花香。

  季长善端起小瓷碗,眼睛扫着轻晃的水面,不知道彭朗是不是在他父母面前做戏,但不喝白不喝,反正她也没吃饱。

  晚饭后,石渐青例行邀请大家喝茶,今晚她心情畅快,不需要通过沙发拐角处的花瓶验证底层麻雀的无知。

  她给季长善端去一杯白毫银针,微笑着请客人喝茶。

  季长善不想今晚失眠,否则和彭朗在一个房间里躺着,头脑越清醒,越要胡思乱想他有什么毛病。

  她呷了一口茶水,意思意思就不再动茶杯。

  彭朗和季长善同坐一张沙发,两人间隔着二十厘米,没有人主动拉近距离。

  他同父亲谈论自己在世界咖啡展上的收获,彭诉仁不时点头发表看法,彭朗打算进一步开发拉美产区的豆源,扩充朗郁的精品系列。季长善默默听着,想他们父子俩可真不把她当竞争对手。

  茶水慢慢续了三回,彭朗的眼镜片总蒙着雾气,季长善瞄不清他的眼睛,他也没摘下眼镜,往她这边瞧一瞧。

  捱到九点半钟,彭诉仁夫妇上二楼歇息,季长善坐在沙发里面,环抱双臂等彭朗叫她一起上楼。他暂时没有回房的计划,取过茶壶添满杯子,季长善偏脸瞅他,两个人谁也不说话。

  彭家的阿姨端托盘来收茶具,见气氛不对,单冲小夫妻笑一笑。

  彭朗起身帮阿姨收拾桌子,随她进厨房扫了眼还剩什么吃的,没什么熟食。

  他转回客厅,沙发上空无一人,季长善大概已经上楼了。

  彭朗去院子里抽了一支烟,回到三楼推开门时,季长善正在拉窗帘。

  他迈进屋里,手和嘴都很老实,没像从前似的,一进门就凑到季长善身边,抱她摸她还不够,得亲到床上,把她亲出笑亲出细汗才肯放手。

  季长善并不想跟彭朗说话,直接从床上抱起换洗衣物去洗澡。

  彭朗踱步到书房,随手拎一本画册坐在桌前看。

  他手机摆在桌角,大约过去一刻钟,手机屏幕震动着发亮。

  彭朗接过电话,出门下楼。

  季长善洗完澡,拉开巨大的雕花木门,房间里连彭朗的头发丝都找不到。她用白毛巾裹住头发,坐到左侧床沿细细擦拭,耳朵几乎竖起来,仔细倾听门外有没有脚步响动。

  她没想好待会儿怎么睡,照他们今天的关系,彭朗应该被赶到床下打地铺。

  季长善斜了眼门口,眉头逐渐往一处拧。

  那王八蛋不会去楼下偷被子了吧?

  被动罚到床下和主动要求分开睡,完全是两种性质。季长善不希望彭朗是后者,那样既无法突显她作为太太的地位和权力,也会让她疑心名义丈夫是否想换个新太太。

  季长善的手开始还记着擦头发,后来心绪越发起伏,手部动作受到干扰,慢慢停了下来。

  她弄不懂彭朗今天的异常。

  国外的月亮再圆,苏小姐二十一号也回国了,除非他又遇见别的什么小姐。可是彭王八前天还在电话里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没道理今天就成哑巴。

  季长善把毛巾披在肩上接水珠,背部抵住床头板,认真思考所有的可能性。

  她想了很久,思路逐渐偏移,最终打定主意:如果彭朗真抱回两床被子,她就要冷淡说明他们不能一起看房买房了,因为和王八共同持有房屋太浪费感情,她要跟他一刀两断。

  这么想着,季长善的呼吸都急促了一些。

  她下床吹头发,风声呼啸中,彭朗一手拎着纸袋子,另一手提着他母亲的红木小桌板,走进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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