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箬从口袋中拿出了另一个戒指递给他:“因为那个人是你,所以我愿意试一试。”
云溪将指环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阿箬,我爱你。”
“我也爱你,云溪。”
云溪的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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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生在别人看来是十分不幸的,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悲春伤秋,十三岁以前我并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母亲一生下我就离开了,我跟着外公外婆长大,他们从未提及过我的父亲,我当然也好奇过,被外公一次严厉的批评后我再也没有提起过。
外公外婆是言情书网,家里的最多的就是书,他们从小让我背诵四书五经,我记忆很好,每次流利的背诵完二老都会流露出欣慰的目光。
他们年纪很大,女儿已不再人世,唯一的儿子还是个赌徒,他们不仅要抚养我,还要时不时的帮舅舅还赌债,以至于耄耋之年的他们还坚守在工作岗位。
外婆身体很不好,后面两年几乎是卧病在床,我便承担了家中的一切家务事宜,衣服只要扔进洗衣机里,拿出来再晾晒就可以,这并不是什么难事,我本身有些洁癖,打扫也是顺带,但做饭这件事情,似乎需要些天赋,我好像没有。
最开始火候和盐的把控实在是难倒我了,不过熟能生巧,在尝试了很多次之后,做的菜才勉强能入口,浪费了不少食材,没少挨批评,但二老批评归批评,也还是会吃的干干净净。
外公写了一封信让我帮忙寄给他的好友,想来是想要好友帮忙管理那笔他为我存的可以用到成年的钱,只是信件寄出后,便毫无音讯,外公只能在临终前把存折交给我,让我好好保管,不要让舅舅知道,可我还是没能听他的话,最终还是把存折给了舅舅还赌债。
第一次遇到她是在被送去苏家的前三个月,也是去帮外公寄送信件的那日,回来无事,我便抄了近路想去森林一个人待着,听听鸟叫,看看蚂蚁,会让我忘记烦恼。
还没有听到鸟叫声,听到的是哭声,她哭的很伤心,似肝肠寸断般的。我找到了声音的源头,是在山崖边缘的她,位置很危险,我急忙跑了过去,她晕倒了,吓坏我了,还以为她要晕倒掉下悬崖下,我把她往路中央拖了些。
我试着探了探她的鼻息,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事,我背起了她,把她带回自己家也无济于事,去医院我身上也没有足够的资金,所以我把她背去了最近的警所。
果然很有用,她被送去了医院,而我因为中途摔破了膝盖,也被一同带去了医院,她没有睡很久,很快就醒来了,陪在她病床前的是警所的叔叔,但她好像有些怕他,看到了一旁站着的我紧紧的拉住了我的手。
醒来的她有些呆滞,泪珠不断的从她的眼中流出,我第一次直面的感受到破碎感这个词从书中走到眼前。
就在我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时,一个很有气质的外国奶奶赶来,把她带走了。临走前奶奶对我表示了感谢,给我留了名片,让我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打上面电话。
名片很精致,那时我还并不知道那张名片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
直到舅舅发现了这张名片,问我从哪里来的,我并未觉得有何不妥,所以将事情的原委告知了他,后来他带着我去见了名片上的人,我才知道,舅舅是为了回报。
第二次遇见她是在两年后的顶点国际,她几乎是整个学校的焦点,无论是家世还是外貌,我还并不知道她的名字,直到有一次不巧路过,有人喊住她的名字,给她递上了情书,我才知道众人口中的蓝箬原来是她。
走在路上也能时常听到对她的讨论,她这两年经常被送去医院,谣言总是能满天飞,但没有一个是对的。
她帮我把小混混打跑,看到她相安无事的模样,我好像有点替她开心,算起来这应该是她第一次救我。
第二次救我是在我逃出那栋荒郊野外的房子,晕倒在路边,是她的外婆把我送去了医院,她没有认出我,但我记得她,我向她道谢,她说要谢的不是她,是她们家阿箬看到了我,她才能救下我,我也是那时知道了她的家人叫她阿箬。
阿箬的外婆帮忙把那个犯人送去了警局,还把苏闻臭骂了一顿,要他看护好自己的孩子,苏闻看到录像和照片后觉得丢人,便把我送出了国。
苏闻打过来的生活费一个月比一个月少,后来直接断了,最开始的日子并不太好过,每个学校总有那么一群人,他们希望从我的身上可以榨出一些油水,我也不再像在苏家那时忍耐,性情大变,也可能是暴露本性也说不定,总之我不再妥协低头。
成年那年,我可以开设自己的投资账户,涉猎的投资除了股市,也开始接触期货,比特币等,我的投资运气一直还可以,比特币让我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我也不需要为资金担忧,也顺利的毕业,在区块链项目上和王富贵一拍即合,于是我们一起创办了B&C。
公司经营的很顺利,我和我的团队也一路过关斩将做到了百亿企业。
我以为我会永远留在这里,再也不会回国。
一年一度的大团建安排在了一个海边度假酒店,躺在沙滩椅中的我看着徐徐落日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放学后的巷子,想起了她,仔细想想我似乎已经很久没想起过她了,我在脑海中想象着她长大后应该是什么样子,也许是等比例放大吧。她依旧貌美,依旧见义勇为,依旧会是人群中的焦点。
而这个焦点闯入了我的视线,在我眼前走过,我不可置信的摘下墨镜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但事实是,没有,我没有看错,她确确实实的活生生的就出现在我的面前,并且正在向前方的人招手。
我的视线从追随落日变成了她,那一晚我有些莫名的喜悦,滴酒不沾的我也跟着队员们喝多了些,而那一夜,我的梦里都是她。
直到后来的日日夜夜中我总是会时不时的想起她,那时我还不太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于是我以我有一个朋友的名义咨询了交女友最多的王富贵,他说这叫相思病。
可是我怎么会对她相思,我们明明加起来的对话都不超过三句,我有意无意的会搜索她家的集团,我才知道她没有继承兰石集团,她成了画家。
她没有社交账号,但是她的经纪人账号倒是会经常发她的日常,我为了能时常看到她的最新动向,我特意注册了国内的社交媒体,关注了她的经纪人和工作室账号。
即使我们相隔甚远,我也能知道她什么时候办画展,最近去了哪家餐厅吃了什么,打理花房时她的身旁盛开的是什么花,多久频率骑一次马,做了什么慈善。
我似乎已经不满足于在互联网上偷窥着她的一切动向,我想看到真真切切的她,我提议做国内的市场,虽然公司反对声很多,但我一意孤行回国了。
她有些宅,前三个月我都很难有机会遇见她,但后面她出来的次数变多了,可是每次都是出来见男人,换的也很快,我以为她在相亲,可是以她的条件,为什么要选择相亲,这很奇怪,于是我向那些和她见过面的人都做了打听。
这让我更疑惑了,竟然是以兰石集团猎头的身份,但问的问题又跟工作毫不相干。
于是我对接触过她的人做了一番调查和分析,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身高185以上,高智商,长相不俗,运动细胞好。
可是这些共同特征意味着什么,她如果要找这样的人谈恋爱,完全不需要以集团猎头的身份,到底是哪里不对,我一时没有分析出来。
能否分析出来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每次看到那些她和别的男人说说笑笑的照片,心里就很不是滋味,那些男人都选的不怎么样,如果她想谈恋爱的话我觉得我似乎可以,我应该可以的吧,我想我是可以的。
于是我让人调查了她,她的所有喜好我都了然于胸,她的所有过往调查不到的我也大致清楚,但让我意外的是,竟然查到了那一次她在海边出现的原因。
我最开始没有分析出来的奇怪点一瞬间完全通络,原来那些共同特征是她挑选基因的标准。
她还是不婚主义,意味着她不会投入真情实感,在她的计划完成之后,对方一定被踢出局。
我胆怯了,是的,我退缩了,我以为只要谈谈恋爱,提供情绪价值就好了,没想到还要做那种事情,我怎么可以对她做那种事情,我做不到,我怎么能让自己去玷污她,
我辗转难眠的很多时日,甚至做了很多噩梦,下定决定的那次是我梦见她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而她神色空洞的泪如雨下,犹如我第一次与她相遇的那时一样。
我不想这种破碎感在她身上重现。
如果是我,我一定不能不会让她这样,我在想什么,我怎么这么想象,那些时日我感觉自己像个陷入两难的疯子,我明明不想别的男人在她身边,可却又不敢自己走上前。
如果我能一直守护她,那这个问题是不是就不再是两难了,可那种事情应该是要三书六礼,四聘五金,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十二版贴,明媒正娶后才可以做的事情,怎么可以只为了想要孩子就做这种事情。
让她爱上你不就可以了吗?我的脑海中做出了这样的回答。太贪心,我太贪心了,我竟然想要她爱我,我怎么做得到,我做不到。
谋事在人,也许提前做些规划,兴许可以。
我做了整整一个月的计划,不曾料到她从不按常理出牌,以至于我与她的相处过程一个也没用上。
慈善晚宴她每年都会捐作品,从来不出席,所以我也去的晚,原计划是想要高价拍下她的作品,让她能知道我,没想到她竟然在场,我见她起身出了拍卖厅,过了一会便也出去了想跟她来个偶遇,却看到跪在地上的男人拿着花瓶砸向她,我身体比大脑先做出了反应,本能的挡在了她的身后,那人用的力挺大的,我的后背淤青了整整一周,真不敢想象花瓶砸在她身上。
第一次见面她就直直的盯着我看,我哪里受得住,匆匆找了个理由进了洗手间,在里面让自己冷静下来才出来,她还没走,不仅笑靥如花的看着我,竟然直接就问我是不是喜欢她。
我一心想着应该怎么谋到她,却从来没有深思过这个问题,我喜欢她吗?我的表现很差,支支吾吾连个完整的句子都没说完,如果再来一次,我一定好好回答,我一定会说,我喜欢你,阿箬,在我还不清楚我的感情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她牵着我去了舞厅,这是她对以往见面的那些男人从来没有做过的,她的问题千奇百怪,除了问我的名字,没有一个是在我的预测范围。
我竟然刚和她相遇就被拉进了舞池跟她跳舞,我们的发展是不是有些太快了,还有更快的在后面,她趁着灯灭亲了我,竟然还是舌吻,我好像当时应该是直接傻了。
她还能说出更让我招架不住的话,见面不到一小时,就问我要不要去睡觉,我都拒绝她了,可是她依旧语不惊人死不休,用语言描绘画面,我听的脸红耳热情急之下捂住了她的嘴。
她是这样的性格吗?我也没有和她相处过,可调查结果她明明就是温婉端正型。
同她一起去了餐厅吃完饭,她让我帮她做套题,事情终于回到正轨,朝我想象的发展了。
我还是太天真了,我的阿箬怎么会这么简单。
她醉倒在了餐桌上,我知道可以去找蓝青禾,但我这是第一次见她的人设,我如果去找了不就暴露了我自己,没办法,我只能抱着她去开了栋宅子,宅子的主卧藏的深,它的九曲回廊可以设计的再曲折一点,我都还没有抱够她,就到了卧室,她很乖的靠在我的胸口,不知道我杂乱无章的心跳声有没有被她发现。
我刚把她放在床上,她就醒了,这一刻我才意识到她在试探我,她也太大胆了,怎么能用这种方法去试探一个男人,还好那几个男人都没有这样过,幸好这个男人是我,
虽然知道她装哭,但还是于心不忍,我留了下来,坐在了离床很远的沙发里,她的试探也是层出不穷,让我到床边让她搂着胳膊,我真的很想给她普及一下那些不幸的女性案件。
我五音不全,根本不会唱歌,她却听完我唱的整首哄睡曲,她笑的很开心,我很欣慰。
她举动太大胆了,竟然还要试探我,我差一点点就没防守住,要是我顺着她了,也许我们也不会又后面的事情了吧。
那一晚我细细回想了与她相处的每一个细节,我发现只要我表现的脸红耳热,她好像就会越发的做出让我招架不住的举动。
艺术网站的会议名单上有她的名字,我知道她会来,她好像喜欢戴眼镜的男人,所以我特意挑选了一副眼镜戴着上台。
我早早的就看到了会议室里的她,有人问出我有没有女朋友的这个问题时,我竟下意识的看向了她。
会议结束,我被人团团围住,我知道她还没有走,我不能做出不太好的表现,只能任他们围着,她伸出了手抓住了我,我把她挣脱出来,是我的小计谋,因为我猜测,大概率她一定还会在过来牵住我,果然,她把我从人群中解救了出去。
她竟说我有主了,是意指她吗?我有些暗自窃喜。
露台的夕阳很美,她问我要不要交往,我又怎会不答应呢。
她果然喜欢戴眼镜的我,这算不算是□□。
云霞满天之下,我吻了我的小神明。
我想,也许冥冥之中我的缘分早就注定好了,哪怕隔了那么多年,我还是绕回了原点,走到了她面前。
那一吻,我对她的感情的认知一瞬间清晰明了,因为她的挺身而出和再一次的救命之恩,而她又站在云端上的天之骄女,我一直觉得她是只能远观的,所以不敢承认自己对她是喜欢,是爱,是想要独占,用拙劣的借口告诉自己别的男人不行,我应该在她身边替她把把关再把她交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