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来真好笑——青城浮灯
时间:2022-06-10 07:04:23

“这是来查岗了啊。”步之遥轻笑。
半年来,她没少和周以寒玩暧昧把戏,情侣间的只差边缘行为和更深入的没做过,今天倒想来点应景的。
有一点陈亦崇没说错,谈恋爱分手后可能会老死不相往来,而合作关系靠利益维系,利益共同体稳固,关系就长久。
他们从恋人退回好友兼合作伙伴,相处比恋爱时要自在得多,派对散场,陈亦崇送步之遥到停车场。
出电梯,他们并肩而行,她笑说:“你是寿星,还来送我,这我怎么敢当呀。”
对她曾险象环生的境况,陈亦崇始终放心不下,他望过周围:“万一遇到坏人呢。”
又来了。步之遥转移话题,反问陈亦崇:“再坏能坏过你?”
“……你啊。”陈亦崇在车旁,看步之遥坐进后排。
挥手和陈亦崇作别,步之遥看了看手表,傍晚五点三十五分,周以寒人没在,大概在弄什么庆祝情人节的仪式?
思忖间,周以寒的电话打到她手机上,他沉稳的语调讲述道:“抱歉,遥遥,我这边出了点问题,刚弄完,最快十分钟就到,你等我。”
“情人节车多。”步之遥适时“提点”道,“你要注意安全驾驶。”
她咬字的重音在“安全”上,发音时微妙的黏连,周以寒发现重点,重复道:“安全驾驶吗,我会的。”
“你太久没开过车了,我对你的驾驶技术有点怀疑。”步之遥脱掉大衣,丢在身旁,斜倚着懒懒道,“你能胜任吗?”
“你否定我什么都行,别否定我的驾驶技术。”“太久没开过车”,他中午刚开过,周以寒清楚步之遥的含义。
吩咐保镖过会儿跟车到家即可,步之遥展开她带的毯子,问周以寒:“觉得冤枉啦?”
“眼见为实,你没见就怀疑我,我只好用行动叫你改观。”说完,周以寒按下静音,让司机将车开进商场的停车场,他下了车,去商场的超市采购物品。
无论哪种安全驾驶,首先得做安全措施。
“好好开,别让我失望。”步之遥结束和周以寒的通话。
有车驶入相邻车位,她向外望,周以寒抱出玫瑰花,腕上挂着一只酒红色的礼品袋,朝她这侧走来。
降下车窗,步之遥嗅到浓郁的玫瑰花香,巨大的花束立在她车旁,周以寒眼中满是柔和的宠溺:“遥遥,情人节快乐。”
都要和他安全驾驶了,步之遥象征性地没摆架子,眼眸微眯,嘴角上扬:“放中间吧。”
来当司机,周以寒搬运完礼物,接过钥匙,发动车子驶离停车场,目的地步之遥的家,车开得又稳又快。
舒舒服服享受专车接送,步之遥听到周以寒对她“大小姐”的召唤,她抬眸:“这么快啊。”
“我抱你上楼。”周以寒开后车门,却脱了大衣,没要走的意思。
他和她同坐后排,步之遥摸到周以寒身后的购物袋,拆开的大纸盒,他直接拿的整盒未拆封的安全套,数量够多。
她身穿浅蓝色的针织连衣裙,优雅温和的色调,中和她极具侵略性的美貌,增添圣洁的氛围,让周以寒想起他们刚恋爱时,步之遥令他迷醉的气息。
他打开首饰盒,摘下玫瑰项链:“你这身真好看。”
这套首饰由纯金和红钻石组成,两种极致华贵的材质,设计成精致纤巧的花朵,缀在细金链间,赋予它们低调的华丽。步之遥由周以寒为她戴上项链,任他抚着她颈间,潋滟眸光望他:“有多好看?”
“好看到我想看你一直穿。”周以寒细密的亲吻,落在步之遥颈处。
日常不爱穿高领,步之遥挑了件V领,当有温热的眼泪在她肌肤滑落,她不自觉颤抖。是周以寒的眼泪,她指尖触摸他面颊,他悲伤的泪意传进她心底。
“遥遥,我爱你。”他哽咽着说,“我爱你。”
他的泪从步之遥指缝间滚落,浸染她的项链,她心里最柔软的那片被触动。他是她第一个恋人,他们曾亲密相拥,彼此慰藉依靠,支撑着度过孤单在外的岁月。
相携的时光一去不复返,如今他们又相遇,以最光鲜的面貌,但步之遥知道,他们没忘掉,狭小的合租房里,两个人笑闹逗趣的温馨场景。
她手忙脚乱捧起周以寒的脸,把她最深的疑问问给他:“我怎么对别人的,你都看在眼里,你会对他们感同身受吗?你不怕有天,我也像对他们那样对你吗?”
“我不怕,我为什么要共情他们?”周以寒献出他全部的坦诚,“你就当我心胸狭窄吧,他们不高兴我才高兴。”
他的神情和身体是相反的状态,前者消极后者兴奋,步之遥吻上周以寒的眼泪,再亲吻他的唇,闭眼的瞬间,他们轻颤的睫毛都亲昵相交。
她用物理概念解读它:“你的心胸明明很宽广啊。”
“那遥遥可以多感受感受。”周以寒侵入步之遥唇齿的防线,“不止心胸。”
车内暖黄色的灯光引人遐想,映照下,步之遥戴着的情人节礼物闪闪发光,缠绵的亲吻比以往有更深的欲念,点燃她和周以寒互相的渴求。
周以寒说想看她一直穿,步之遥嗔道他骗人,可他没骗她——里面的衣物不知何时失踪,她全身只余那条针织裙,被他从背后抱,她盖章过的“宽广心胸”正与她的背相贴。
只隔着一层衣料,却比毫无阻隔更挑动她的神经。
“当时我的毛衣起球了,你从上到下帮我揪掉毛球,细到每个地方都不放过,今天该轮到我了。”周以寒双手仔细检查步之遥的衣裙,在她耳边低低道,“被我找到了。”
她这辈子还没穿过起球的衣服呢!喘得失序,步之遥睁大眼睛扫视,大小姐的倔强再现:“怎……怎么可能有小球球!”
“有啊。”最直白的引诱,周以寒的声音里带上些坏,手一刻不停歇,“在这里。”
深刻的战栗,步之遥咬住下唇,喘息尽数溢出:“那、那不叫……”
同一个借揪毛球挑逗的手段,在她用过数年后,他搬出它来向她使坏,她输得心服口服。
“别咬嘴唇。”周以寒揽住步之遥,转她到和他正对,送上舌尖供她索要,“要咬就咬我。”
“一会接着咬你。”步之遥双眼迷离,含住周以寒的舌尖,“今晚咬死你。”
久别重逢的他,有她喜欢的强势,以前非逼他他才肯表现的,已然主动给她,她放纵自己陷进去,全身心与他深度交融。
 
第48章
 
说想买些东西,步之遥和周以寒来到超市。
路过计生用品货架,她驻足查看,取下数盒对比样式:“这几年新出的款式,我们试试。”
没看规格,周以寒将它们放进购物车:“我买的都是当年用惯的,你想用新的,我也能很喜欢。”
前一阵,步之遥和郑博宇安筠夫妇互送春节祝福,闲聊时提到周以寒,他们说,他的感情经历不是一张白纸,是一张她的单人画像,只有她,占满他人生的篇幅。
她恋爱从没断过,基本无缝衔接,他没再谈过恋爱,被告白统统都拒绝,套还用她买回的款。她在前行,他却停住脚步,流连过往,心和身体一起静止。
“时间好像在你身上静止了。”步之遥感慨道,“它把你雕刻得更完美。”
又拿两盒,周以寒轻叹:“我还真怕你把我当成老男人。”
人在超市,露骨的要等回家说,步之遥随便一表扬:“怎么会呢,你完全不输他们。”
身为游戏制作人,玩家基数大,周以寒难免挨骂,虽然他不在意外界对他的评价,但步之遥的不行。他手搂在她腰间,轻轻挠着她的痒痒肉:“仅仅是不输吗?”
腰侧被抚弄,他的热度似传遍她肌肤,步之遥尽量给出她含蓄的答案:“你稳赢。”
有周以寒推购物车,她依次挑选生活用品,走到零食货架,看他在挑吃的,她放慢动作,暗中观察。
他拿起两块巧克力,步之遥记得,之前他们去超市时,他没买过这个牌子自己吃,只给她买,问就是说它不合他口味。不常吃巧克力,以她的个人感觉,它比其他牌子要好吃,他却唯爱代可可脂的。
“不太好吃”的,周以寒突然就爱吃了,步之遥也拿下两块,调侃道:“你嫌它不好吃,居然都‘真香’了,看来人的口味是会变的——是投我所好?”
“你爱吃的我都会给你买。”周以寒握紧购物车的把手,又松开,坦然道,“但我之前不吃它,是因为我嫌贵,我想留着钱攒起来,开源节流。”
家里破产后,当步之遥能靠自身能力赚钱时,她对日常开销的抠门程度随之降低。后来她东山再起,用钱生钱,再也不需要攒钱了,可以说,她没怎么体会攒钱的过程。
可是周以寒能攒几十万,有必要为巧克力忍耐口腹之欲吗?回到车上,步之遥说:“你都攒下几十万了。”
“穷家富路,在国外也一样,钱够才心安。”周以寒摸摸步之遥的头,柔声解释道,“我多攒点零花钱给你,你就能在学校过得更好,我少买几块巧克力,刚好够你多买几个冰淇淋吃。”
他们刚确定关系,周以寒就上交工资卡给她,拿出积蓄要供她完成学业,步之遥回想她的历次恋爱,趁他来给她系安全带,勾住他脖子:“你知道吗,你是唯一一个,有多少钱就给我多少钱的男朋友。”
“我也是你最穷的男朋友,他们是没全给,可他们给的一部分,也比我能给的多。 ”周以寒帮步之遥系上安全带,轻吻她的唇,“所以我想奋斗,想给你更多的好。”
大衣内袋里,他掏出钱包,有张纸片被他叠得整齐,折痕都很规整。步之遥认出纸上的红色,是她的名章,那张纸是她给周以寒的支票。
熟悉的红,她记起他们分手时,她扔下巨额分手费,他撕碎它们,眼泪滴在鲜红的印章图形上。
“遥遥,我没有花这笔钱,我用我的存款去创业,把它留在钱包里,累的时候看看它,我就有动力了。”周以寒将支票放回步之遥手中,话间有最纯粹的坚定,“现在该还给你了。”
观念使然,步之遥并不介意男人花她的钱。她足够有钱,她男人弱也无所谓,依附她,她就当个玩物养着。至于钱,她从指缝里漏点,就够对方花的。
她想,如果周以寒拿分手费起家,那不算丢人,拿那笔钱作经费,无非能减轻些创业的难度,谁不乐意走捷径呢?
然而,周以寒选择了相对艰辛的路,他守着支票,将它视作精神支柱,用他的劳动成果和辛勤付出来造就事业。
坐回座位要打火,余光里,步之遥的笑靥让周以寒停手:“怎么又笑啦。”
“想到一个很古早的句式,追星会说的。”步之遥刻意卖个关子,“你猜。”
“我不追星,只追你,你叫我上哪猜去。”赶在步之遥变金鱼前,周以寒加满求生欲,“我盲猜你在夸我。”
“那句是……开头……”步之遥努力打捞模糊的遗迹,“始于颜值,结尾是什么才华人品的,我记不清了。”
她清清嗓子,总结道:“总之我的确在夸你,我欣赏你,你的外貌和奋斗精神我都欣赏。你已经成了我的商业合作伙伴,而且你是真正的自主创业,在我心中的形象都高大不少。”
地下停车场格外安静,偶有人声也散得快,周以寒调高车内亮度,外面略显昏暗的光下,他的半边脸仍隐在其中。
“你想要能与你旗鼓相当的恋人,至少不要弱上太多,可惜当初我不懂。”他自嘲地笑,“当初我太短视,想做家庭煮夫,白天打扫卫生,喂猫遛狗,等你下班回来,我也做好饭菜了,我们坐在餐厅边吃边聊,我来帮你剥虾、剔鱼刺。”
“家庭煮夫吗?是很美好,但没共同语言,处久了会腻。”相同的原因分手,步之遥自动打破浪漫幻想,她双手交握,举例道,“像我忙了一阵,总算谈成一笔大生意,想把好消息分享给男朋友,可他只夸了我几句,说会为我加油,我想和他聊聊项目前景,他都接不上,只能当倾听者和啦啦队。”
母亲的忠告,周以寒越品越觉当中智慧,他深憾他领悟得晚,没早读懂步之遥要的。和聪明上进的女孩谈恋爱,她又年轻有野心,会想有个能懂她的灵魂伴侣,不可能只向往一个体贴的恋人。
“那种男人可替代性很强,一个腻了可以换另一个,新的总比旧的更知冷知热。”他说,“我开窍了,我想做你不可替代的男人。”
“除了待在家,你提的那些,平时你也都做到了,说明它不影响你疼我。人在工作中接触外物,走出家门去拓宽眼界,会培养很独特的魅力。”周以寒的手搭在手刹上,步之遥浅笑,抬手去摸他的戒指,“比如你。”
她每一句夸赞都在撩拨他,周以寒喉部无意义地吞咽,艰难道:“你要再说,估计我就要……”
“你怎么比二十三岁还猛啊,是逆生长吧。”看出他的变化,步之遥掩唇偷笑,“走吧,我还等着试用新品呢。”
今天她的战利品中,有条棕咖格子的围裙,一进门,步之遥命令道:“脱针织衫,把它换上,做夜宵给我吃。”
“好。”周以寒解开他的大衣,“我煮汤圆。”
他脱下针织衫,步之遥起身,手抚上他头。那里有一处伤口,缝了将近十针,是她问起后,夏初柔讲给她的。
“其实我知道了,停车场的那个人是你,可我知道的好晚。”她的手探进周以寒的发间,指腹贴近缝针的疤痕,“你们在茶楼喝茶那天,我在电话里听小柔说的,她知道我们谈过恋爱,不知道你的名字,项鸣泽也隐瞒了我。”
她听夏初柔说,受伤的周以寒听出她的声音,极力想挪到别处,怕他满脸是血的模样会吓到她。
凭什么他要遭受无妄之灾。步之遥摸着那道从额角蔓延的伤口:“项逾泽嫉恨你,找人对你下手,我揍了他两顿,但他对你造成的伤害,我都……”
木已成舟,她没办法再去弥补。
曾汹涌的疼痛早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心疼,看步之遥的眼泪盈满眼眶,周以寒握住她手,温声哄道:“他又没打坏我,何况我也打过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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