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宇甚至连脊背都依然挺拔。“她们知道了？想开没用，爱情不会变成友谊，友谊也不会变成爱情。”
“谁说的，友谊升华成爱情的多了去了！”狄宽伸手去扶他。
赵宇不用他扶，好好的走回了客厅。“那些不是真的爱情，那些是亲情。”
“你怎么知道，你全部见过？”狄宽反问。
当然知道，困难使人成长。苦难的人懂得珍惜，苦恋的人明白爱情。
他却并不回答狄宽，而是自己倒了一杯水。几口水下肚，他又回到厕所吐，来来回回目不暇给看得狄宽心惊肉跳。直到他留意到赵宇脸上有不少奇怪的红点他问道：“你这是没问题还是有问题？去医院吧？”
赵宇苦笑，“没问题，我有分寸。”
有个屁分寸，狄宽心中暗骂，喝成这个样子还好意思说分寸？最后他明白了，赵宇的分寸在喝完而不是喝前。他一个晚上看着他来来回回都觉得累，他却能对自己下手持续催吐到虚脱，过程中不崩溃不闹事，第二天还能到时间就起来若无其事的去上班，实在是狠人一个。
他睡到日上三杆以后晃到花期办公室，无视朱真真几乎眨瞎的眼睛滔滔不绝将过程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他当然看到真真地眼色了，但他就是要说，他还要看看丁晨曦能这样装多久！最后朱真真将他拉到楼下小咖啡馆，“你本事大了，敢骂晨曦了？”
“我哪敢骂她呀？她是我姑奶奶！”
朱真真恨不得锤他，“有你这么冷嘲热讽姑奶奶的？感情的事情你一个外人上头上脸干什么？难道世上都是你爱我，我就必须爱你吗？”
一句话听的狄宽跳了起来，“什么意思，我爱你，你不爱我？”
“说别人呢，你往自己身上拉个什么劲？”朱真真怒道。
“那就是我爱你，你也爱我？”狄宽收起嬉皮笑脸，问得一本正经。
逼宫？朱真真火气上来：“不爱！”
“不爱就不爱！”狄宽转头离去。是不是他也找个地方喝几杯？转念一想在这里人家不稀罕，马上元旦了不如回家看老妈去！说干就干他理了行李给赵宇打电话告别。
“你凑什么热闹？”赵宇揉着跳动疼痛的额头，“我这里乱七八槽，你和真真本来没问题，为什么这时候逼她表态？”
“怎么没问题？问题大了。我看你就觉得这么傻等下去没有好结果！”
赵宇叹气，这话他资格没法反驳。“还回来吗？”
“当然回来！我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不能放过！你等着我，我回去充充电就回来和你一起战斗！”
年轻的声音充满斗志，赵宇微微一笑。“好，等你！”
乖乖！狄宽暗暗吐舌。老子这点事在赵宇前面小巫见大巫，真勇士！“好，等我！”
硬撑一日之后赵宇回到空荡荡的家中。他放松了永远挺拔的脊背瘫坐沙发上，狄宽在的时候觉得噪舌，不在了冷冷清清。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机响起来。这个声音是她的专属，不用看他也知道是她。害怕的质问大概要来了！
“你吃过晚饭吗？”她的声音很柔和。
何止晚饭，他早饭午饭都没有吃过，为了怕再吐他水也喝的很少。“嗯。”他道。
肯定没吃！丁晨曦暗暗撇嘴，“我带晚饭过来，你吃完我们聊聊？”
事到临头他突然怯了，“晨曦，我现在真的谈不了，你别逼我。我昏头转向全身无力脑子麻木心情低落，恨不得有人一棍子敲晕我。你这时候再来找我说那些，我如果绷不住神经乱说话将来会后悔。”
他语气里的乞怜意味让丁晨曦听着心尖微麻，“那今天就不谈，我给你把饭送来可好？”
没有胃口几个字在口中转了几圈没说出口，他道：“好。”
他吃的很少，看得出来身体状态很差，却依然面色温和语气轻柔。这种语气是对她的专属。有心劝他多吃几口，她最终没有说出口。
回到屋子，她收到他的微信。“晨曦，不用和我重复那些。你说过的，我听到了，也不敢相忘。清醒喝酒，醉看人生。人生的事顺其自然，无需愧疚不必刻意。我没事，别担心。”
第42章 再接戏服订单
张茜发现她的两个漂亮女老板都无精打采。曦姐还好只是常常看着窗外发呆，真真姐就太过明显反常了。“真真姐，你怎么了？”
朱真真闻言佯装无事，“我没事啊，就是太无聊！”
无聊？张茜看着旁边一堆新来的大货。这是花期深冬款，通常她们会一件件拆包挂好检查品质。朱真真来了以后工作微博无论在更新内容和频率，还是讨论活跃度上都上了一个台阶。除了微博，朱真真在许多平台也都有文案和内容分享。因而花期深冬款的前期预告和预售都做得比以往好些，大货没到前已经售出了近二百件。今天大货既然到了就得赶紧给客人发走。另外W.D.昨天还有几十个订单没有发货，客服旺旺上的问询此起彼伏......这叫无聊？
做为老板之一因私事怠工被员工提醒，朱真真低头检讨自己。她站起来走向那些大纸箱，“我来弄这个！”
“那个活太重我来弄，真真姐你整理出货数据再兼顾一下客服，我们等下一起出货。”
朱真真有自知之明，现在她还是不要做精度太高的工作比较好。开箱工作好，她喜欢毁灭！她暴力的开箱方式让张茜看傻了眼，巨大的声音则把发呆中的丁晨曦吓了一跳。
丁晨曦走出工作室，“花期的大货到了？需要我一起帮忙吗？”
毁灭果然让人开心，朱真真尝到了甜头，“你来帮我开箱，可爽了！”
丁晨曦无奈一笑，“想从破坏中得到释放？我在一旁看你，等你破坏好了，我们再一起细细检查货物。”
她话音刚落，放在工作室的手机铃声大作。“你先弄，我接好电话来帮你。”
电话是兰姐打来的。“小丁，导演很夸赞你的戏服。上个单子你赔了，但兰姐不是坑人的人。我接了一个古装戏服，大制作要求高预算也高，我只接到其中一部分。你敢接吗？”
丁晨曦笑道：“兰姐言重了，上一个单子赔是我没管好，和您没关系。说敢不敢接以前还是和上次一样先看看服装清单和要求，没有能力就不能耽误大家。”
吴兰喜欢她认真负责的态度。上次的服装不但初看漂亮，拍摄过程中剧组对服装的真材实料赞不绝口。“下午见一见？”
挂上电话丁晨曦走到朱真真身边，“真真，你说我上一次合约谈的有问题，这一次你来谈。”
朱真真一把扔掉手里的美工刀，“又找你提供戏服？”
丁晨曦眉头微皱，“刀不要乱扔，小心伤到自己！兰姐说是一部高要求高预算的古装大制作，下午谈。我先帮你把这些弄好，我们走前把要发的货也弄好”她转头对张茜道：“你今天可以接菲儿再帮我照顾到晚上吗？”
张茜一叠声的道可以。
三人开始忙碌的工作，没时间胡思乱想朱真真反而开朗起来。去往五角场的路上她突发奇想，“晨曦，爱情这么麻烦不如不要了，咱们俩人一起搞事业也不寂寞，老了我们还有菲儿！”
她说的太过认真引起了丁晨曦的担忧，“确定不喜欢狄宽？”
朱真真摇头，“不知道。也许他在的时间太长了，现在不在我不习惯，感觉没有人一起很多事情提不起劲来。”
真真性子热情散漫，其实她是最迟钝又长情的那一个。既然她没有弄清楚那就不能操之过急。丁晨曦问道：“这一周狄宽没有和你联系？”
朱真真说：“这一周我没有找过他。他呢，起先一天一条消息，然后两条，然后越来越多。晨曦，这几天我想了很多。爱情是一辈子的，我没有想清楚他为什么要逼我做决定？他说我狠，不爱他就是狠吗？那他逼人就不狠了？”
这个事情狄宽确实做的有失考虑。“也许是被赵宇那晚的样子吓住害怕了？”
“被别人的惨样吓住了，自己心中害怕就来逼我？这种男人能要？”
朱真真理论吵架从来反应很快，丁晨曦无言以对。半响后她道：“谁狠且不论，但生活只有一份总要心甘情愿才好。爱情和事业，哪个先来搞哪个吧！既然爱情一片狼藉费神费事，事业倒就在眼前，先抓住一个再说。”
两人来到吴兰的工作室，吴兰似笑非笑看向丁晨曦，“特地带个人来和我谈合同？”
丁晨曦坦荡回看她，“兰姐，真真是我的合伙人，公司的事情她也有风险和责任。不是我防着您，是上次之后我就被她取消资格谈合同啦！”
这位朱真真一定就是晓蕾口中最后一天在片场出现的美女，她说的没错，这样的颜值在素人中确实太高。美人当然人人爱看，吴兰看在朱真真人美的份上倒也不刁难。“这是一部汉宫戏，皇后、妃子、公主、贵女、婢女一大堆，还有皇帝、官、贵公子等等。普通的衣服好找，我接的是皇后、妃子、公主、贵女这一层的十几个角色的戏服，几个重头角色都在这里面，差不多三百套，给你两百万预算。”
丁晨曦和朱真真齐齐倒吸一口冷气，“三百套贵女和宫妃的汉服！量太大了兰姐，支撑不下来。”
吴兰道：“这一次时间充分，离开拍还有七个月！”
丁晨曦道：“这样的衣服必然要求绫罗绸缎质感，要符合那个时代的布料、花色和样式。市场上不会正好有这样的布料，也就是从主料到辅料都定制，再加上绣工。这些衣服里三层外三层费料费工，三百套都如此精致先不说预算如何，七个月赶完不容易。”
朱真真道：“而且兰姐，我们也垫不上那么多资金呀！”
吴兰道：“不是三百套都一样精致，次要角色的衣服简单一些。至于资金，这次剧组筹备很舍得，衣服做好立刻收货付款，并不需要压到开拍再收货付款。你们先去和晓蕾一起看一看服装细节，拟个计划，具体怎么做等下再说。”
吴兰起身将她们送到门口道：别太担心，这次不会像上次那么苛刻。”
长达五六个小时的讨论中，丁晨曦和顾晓蕾就每一个角色需要多少套衣服，分别是什么年纪、身份和场合的穿着一一进行了讨论。三百套衣服分别针对十二个角色，其中女主角从贵女跨度到妃再到后，一个人就要六十多套还大部分都精致无比。
朱真真让丁晨曦刮目相看，不但全程专注，她和顾晓蕾讨论完后朱真真清单纪就要全部整理好了，讨论的重点一一标注清楚。她的纪要一目了然十分易懂好记。
“哇！”顾晓蕾探头一看惊叹道：“真真姐你省了我好多事儿，记录的比我还细。”
丁晨曦赞许的看她，“嗯，也省我好多事儿！”
朱真真喜滋滋的，“真的吗？我全程参与，就做你们两个的小助理好了！”
讨论完要求该丁晨曦考虑如何接这笔订单了，顾晓蕾识趣的避开将地方让给两位漂亮的女老板。汉宫剧戏服款式繁复华丽，对于无论面料花纹还是刺绣的要求都极高。宫廷剧属于历史剧，演员所穿衣服要经得起观众推敲。丁晨曦闭目思量这件事的复杂程度，越想越头疼。
“真真，这笔订单太难，这不是会设计有美商就行的。这需要要懂历史，知道当时贵女和宫里的衣服细节，很可能面料、辅料要全部定制，再加上大量的绣花，这些不但贵还费时。另外这种层层叠叠的衣服太对工人和剪裁的要求很高，我们需要至少一个打样的师傅和两个工艺极好的工人在身边，一边做一边研究一边改。研究好的样式才能交给制衣坊。”
朱真真也仔细想难处在小本子上记下了。她首先将丁晨曦说的记下，再补充道：“晨曦，我没有见过汉宫戏只有十个妃子的。刚才兰姐说了我们只接一部分，那就是还有其它贵女和妃子角色不在这十二个里面。我怕到时候几个供应商提供衣服，结果调性不一致还得改来改去，或者干脆取消某些供应商的订单交给别人。别到时候我们面料都定制了，剧组又选了别人！”
丁晨曦一愣，“你说的有道理！”
朱真真点头道：“还有，拍这种片子衣服里三层外三层要飘逸漂亮又要庄重，日后交货了恐怕也得常帮他们改，你刚才说的剪裁和工人不是在我们身边要一年。我们可以趁这次把自己的制衣坊开起来。”
丁晨曦道：“我们既然创立花期和W.D.品牌而不是抄当季流行，核心品质部分由自己的制衣坊出品也只在早晚。开了制衣坊品质上升，成本压力却会大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