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系的帅哥美女本来就多,迎羡是属于出挑又张扬类型的,能在一众美女中脱颖而出,除了那张漂亮的脸蛋外,还有与生俱来地孤傲气质——
面无表情时,跟连祁一样拽的二五八万。
而这份孤傲,在跳男团舞时展现的淋漓尽致,扭腰顶胯,又美又飒,臭脸还能臭的这么让人移不开眼的,也只有她能做到了。
最后她们以一个歪头,单手打枪的动作结尾,迎羡微微喘气,照着镜子将凌乱的长发捋顺。
她流了不少汗,有的发丝黏糊糊的贴在颈项。
宵圆挥挥手机示意:“发到群里啦。”
有几个同为秦正悦粉丝的同学围上来请教,迎羡把这功劳归结到另外两位身上,自己跟只狐狸似的脱了身去到宵圆身边。
刚剧烈运动完不能马上坐下,她拿了手机倚靠在镜边的栏杆上,边拉伸边查看微信消息。
刚才只顾练舞,积攒了一堆没有回复,她却能在一列红圈数字中,一眼就看见程邀。
他的头像自上次换成了她的部位截图后就再也没变过,每每瞧见,心中总会忍不住升起一股微妙的愉悦。
她率先点开了他的会话框——
老狗贼【看到了】
老狗贼【已经让他们撤掉了】
老狗贼【都好,我都听你的】
最后一句像任她宰割一般,还外带了点纵容。
轻而易举被取悦,迎羡回了个OK的表情,退出去看宿舍群里的舞蹈录像。
她自我感觉良好,看完一遍倒退回去又看了一遍,确定没什么失误的地方,她保存下来编辑视频,选了最后一段转发给了程邀。
现在特殊时刻,她得做些什么分散分散他的注意力,可不能被工作压垮了。
迎羡【看我好看吗?】
视频一共十几秒的时间,可那边又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起先的信心满满在时间流逝中逐渐消磨殆尽,难道不好看?
她盯着自己发出去的消息,找补了句说【我是说我跳的这个舞啊】
那边终于回道【好看】
【被击中好几次心脏】
【刚刚复活】
“???”
怎么回事?
迎羡面部放松,望着手机屏幕发呆,心脏跟随他消息的震动,每一下都狠狠地剧烈跳动。
指尖不禁攥紧了屏幕边缘,这算是土味情话吗?
不知道是练舞练得太狠了,还是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反常,她颤着手回去一个问号。
傻傻地问【你是老狗贼本人吗?】
很快,程邀的视频通话打了过来。
舞蹈房四周都是镜子包围,其他同学也都还在,她狠了狠心挂断【我在练功房,还有其他人】
迎羡【我确定是你本人了】
屏幕上方,“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反复横跳了好一会。
老狗贼【万一我真是骗子怎么办?】
迎羡觉得今天的他有点不一样,输了那么久的消息居然只是问她这个?
也许他最近压力是真的太大了。
她顺着他的话,大发慈悲地跟他聊下去【我没什么好骗的呀】
【我除了美色,一无所有】
“对方正在输入”跳了几秒。
老狗贼【光这一项,也够了】
骗色啊……
迎羡回味过来,咬住下唇,鬼使神差问【那你准备怎么骗?】
那边几乎不假思索【我把银行卡都给你。】
【或者,你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迎羡眨了眨眼,盯着这两条消息不由得出了神,几乎可以想象出男人正襟危坐在办公桌前,略显认真的神色。
她轻咳一声,抿了抿唇【这么一看,我才像那个骗子吧?】
老狗贼不甚同意【嗯】
迎羡【你还嗯!】
老狗贼【嗯,是我心甘情愿】
他从回她消息开始就透着浓浓的不对劲,他不低沉了,也不抑郁了,会跟她开玩笑了。
迎羡一把反扣住自己的手机屏幕。
老狗贼果然还是那个老狗贼,又开始以逗她为乐了!
但她并没有像以前被耍之后的抓狂了,居然还有那么一点小高兴是怎么回事?
迎羡低头捂住自己微微发烫的脸颊,她是有自虐的癖好吗?
她左思右想,冥思苦想的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最终归结为——
可能是习惯了。
她的心突突直跳,掀起手机再看一眼对话框。
心跳的这么不正常,不得不承认,真正被击中的人应该是她才对吧。
头脑发热下,迎羡冲动地发去【今晚我回去住】。
今天周五,按照结婚时候的约定本来就是要回去住的,这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可现在迎羡看着这一行字,越看越觉得暧昧丛生。
老狗贼【好,我一会来接你】
傍晚,回宿舍洗完澡,迎羡背着她最喜欢的白色小挎包出了寝室。
另外三人看着她的背影沉思,乔佳摩挲着下巴:“她刚是说要回家吧?”
宵圆点头:“是的。”
陶芋合理推测:“瞧她这兴高采烈的样,应该是找程师兄约会去了吧。”
乔佳赞同的不能再赞同:“呵,口是心非的女人!”
约会就约会,拿“回家”当什么借口!
程邀本来是要例行来学校接她的,奈何公务繁忙抽不开身,最后只能给她发了信息让她自行回去。
迎羡表示理解,他这么忙,看来是交接的不太顺利。
这时候她当然不能再给他添麻烦,十分大度地让他忙工作。就算再忙,反正也要回家的不是。
迎羡回家后率先打开壁灯,脱了鞋赤脚进到厨房,习惯使然让她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嘟咕嘟喝了个精光。
她跳到沙发上打开电视,寂静的房间热闹起来,她划拉起手机开始点外卖。
回来路上,她问过程邀晚饭想吃什么,后者倒是没有特别需求,只说按照她的来就好。
那就非常好办了,迎羡看起了麻辣烫。
点外卖和等外卖就花了一个多小时,门铃被按响的时候,她正跟着电视练瑜伽,起身边抻脖子边看一眼门口的监控视频,开门道谢取外卖。
哪怕还没打开,麻辣烫的浓香就从塑料盒盖的缝隙中钻了出来,迎羡迫不及待趴在桌上掀开盖子,顿时辣香扑鼻,刺激的她口腔直分泌口水。
她顾不得等程邀了,他什么时候回来还不知道呢。
迎羡一点没有负罪感地拆开一次性筷子,食指大动。
谁知她刚咬下一口蟹肉.棒,脑中自动配音“啪嗒”一声,四周倏然陷入黑暗。
手一抖,蟹肉.棒掉进了碗里。
她从小就有夜盲症,小时候家里不是没有过停电的情况,她的心跳像上了过山车疯狂加速,颤颤巍巍,双手盲人摸瞎似的在桌上摸了一圈。
眼前漆黑一片,冷静,一定要冷静,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自己吓自己乱了阵脚。
可她越这么安慰自己,就越能脑补到一些可怕的东西。
客厅阳台的窗没关,风吹进来摸过她脖子,一刹那全身战栗,偏偏那风还跟鬼哭一样“呜呜呜”个不停。
救命。
迎羡使命闭着眼睛,尽管什么也看不到,可还是闭上眼睛才有安全感。
她不敢睁眼,生怕一睁开就有个女鬼跟她脸贴脸。
没摸到手机,手机好像在她拿外卖的时候扔在了沙发上。
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她急出了一头的汗。
恶鬼索命般的风还在呜呜地哭,她抬起脚蜷缩进椅子里,双手捂住耳朵,期间碰到耳钉,耳洞处触电的刺痛一下,眼泪找到宣泄口瞬间彪了出来。
一到这种无措的时候,心里对夜盲症的痛恨就会多一分,什么也看不见,如同被关进一只漆黑的盒子,身体上没有伤害,心理上却受着无尽折磨。
这样的时刻,对于她来说是极少的,就算有经验,也在当下备受煎熬。
程邀为什么还不回来?
他再不回来她真的要死了。
耳边是血液倒流的声音,轰鸣了一个世纪之久,最后终于在破败废墟中听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声音——
“羡羡?”
急促、担忧。
正常人适应昏暗后是可以勉强看清环境的,他很快在黑暗中找到她,她背脊弯曲在椅子上缩成了一团,碰到她的刹那,柔软颤抖地身子毫不犹豫跌进了他怀里。
“你为什么才回来?”她抱住他,环着他腰间的手崩溃地捶打,后又紧紧抓住他的衣服,脸贴在他的肩膀,鼻音浓重地控诉。
程邀的心脏因她的哭腔紧缩了一下,抬手回抱住她,手抚在她背上轻拍,喃喃道:“对不起。”
他连说了两遍对不起,侧过头鼻尖是她身上熟悉的味道,抚平了他的焦躁。
从进门发现停电,他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控制住,它要攥紧,他便会止不住的疼,满脑子只有迎羡。
她在他怀里安然无恙,那只手才散开,心上被她的拥抱填满。
“羡羡不怕。”他的手来到她的后脑安抚,比哄小孩时都要温柔百倍:“我会陪着你,电一会就来了。”
被他抱着,迎羡紧绷许久的神经才稍稍松开,脱了力往下滑,被他及时拦腰横抱去了客厅,放到沙发上。
她却怎么也不肯松手,脆弱敏感的感官放大,语气哀求:“你别走。”
程邀本来就不打算离开,“我不走。”
沙发微陷,他在她身边坐下,宽厚的手掌牵住她的手。
想到了什么,他又问:“要不要点根蜡烛?”
迎羡被牵住的手下意识握紧了他,不让他去。
“好吧。”程邀轻柔地回握,昏暗中,依稀可见女孩的侧颜。
他想,就这么静静地和她坐着,也很好。
他掌心温热,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迎羡的害怕被驱散了些,才想起她的手机应该是在沙发上。
“怎么了?”他问。
“找手机,”迎羡的手在边上摸了摸,“手机有手电筒。”
身边的男人却忽然没了声音。
难道不是应该跟她一起找手机?
她不安问:“怎么了?”
不料程邀深深叹出口气,沉沉道:“嗯……就是觉得自己蠢透了。”
“嗯?”迎羡不解。
窸窸窣窣衣服摩擦的声音,迎羡不停地眨眼睛,听觉无限放大。
而后边上透出光亮,那光偏了偏,没有直对着她。
客厅的景象调暗了好几个度,模糊不清地呈现在眼前。
她可以看见了。
转头,男人俊朗的脸上闪过尴尬与无奈,握着她的手心冒汗。
听他说:“忘记手机有照明功能了。”
蠢吗?
迎羡直视他,并不觉得。
他进门后就第一时间来到了她身边,怎么会蠢呢。
她只从他身上,确切地感受到了一个词——
关心则乱。
第34章 第三十四点
“羡羡?”他见她直愣愣地看着他不说话, 下意识抽手摸了摸脸:“我脸上有脏东西?”
迎羡回神,不自然地别过头,就着他的话说:“好像有。”
程邀看不见脸上的景象, 胡乱摸了通, “现在呢?”
他脸上根本就没东西。
迎羡心虚地看过去, 摇了摇头, “没有了。”
“咕噜噜”肚子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叫起来,迎羡下意识捂住, 怎料那儿的音量不减反增。
“还没吃饭吗?”他问。
迎羡微囧:“刚准备吃, 就停电了。”
程邀已经站了起来,拍拍她肩膀示意一起去吃饭:“点了什么?”
一米九的压迫感笼罩住她, 迎羡心脏到喉咙那一条的神经突地跳了下, 模模糊糊间只能看到他衬衫和长裤的交界处。
“麻辣烫。”她说。
他往后退一步,大概是想保持个舒适的距离,手伸过来:“还要牵着吗?”
顿一下,又问:“不牵可以走吗?”
本来的一句“可以”,出口却变成了“不可以”。
这种不过脑的话让她懊悔地轻“嘶”出声,觉得今晚的自己太邪乎了。
但既然说出了口,她也不扭捏, 手放进他手里牵住。
上次婚宴他们俩的手比过大小, 他比她的大出不少,现在牵着居然也出奇的合适。
“我想, 应该点两根蜡烛。”程邀带着她往前走, 不忘问下她的意见:“你觉得呢?”
手机照着总归不太方便, 一会他们还要吃饭, 没有给他们架手机的地方。
况且——
“我的手机快没有电了。”
迎羡的手机也还没来得及充电, 她同意他的做法, “点吧。”
家里的蜡烛还是去年他们结婚时留下的氛围蜡烛,两个有一点暗,程邀多点了几个放在桌中间。
迎羡和他并排坐,她给他单点了份饭挪到他面前,夹起那根被自己咬过的蟹肉.棒。
到嘴里后,她发出感慨:“凉的差不多了。”
幸好也不是太凉,温温的。
程邀也夹起一块蟹柳,听她埋怨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电。”
小区群里现在消息不断,大家都很关心这个问题,物业那边只说叫人去看了,没有给出具体的恢复通知。
“一般不会太久。”程邀语气老道。
迎羡相信他,吃饭时心情总能得到些放松。她撑着脑袋,眼前烛火摇曳,每一个飘忽跳跃的形状都像是在跳舞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