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春光——败橙
时间:2022-06-10 08:31:41

 
  白子钰盯着她看了足有两分钟,偏头轻笑了声,打趣道:“你现在才开始后悔是不是有点儿太晚?放心把自己交给我,摔了磕了我赔。”
 
  说的也是,开弓没有回头箭,都这份上了,也没什么好纠结的,心一横,闭上眼睛,纵身跃下,霎时跌进一个温热的怀抱,他身上好闻的薄荷橙花味道包围着她的全部,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接住了,没骗你吧。”
 
  几缕发丝飘到他脸上,熟悉的玫瑰牛奶味儿,鼻尖不小心蹭了一下头顶,他眼皮跳了跳,突然就不想松手了,不知过了多久,她轻轻推一下他的胸膛“你还要抱多久……”
 
  盯着前面那道白色身影,藏在发间的红透的耳垂,暴露了她此刻的心事,挠了挠眉骨,几步上前追上她,站在教学楼下,她指了指某个方向,笑了笑“那个位置第二间教室就是。”
 
  “我要是老知道你会在这里,一定会早早来找你。”某直球选手直白地表达自己出的内心活动。
 
  她才消下去的脸热,又窜上来,不知道怎么回他才算合适,他是解放天性后放飞自我了吗。
 
  篮球场空寂敞亮,阳光正好,两个人随意在里面闲逛蹓跶,他偏头睇她一眼,漆黑眸子里有光,语气有些吃味的问道:“你以前上学的时候会不会跑到这里来看别的男生打篮球?”
 
  她没意会到他话里的深意,抬睫瞅他,笑道“没有,那样很浪费时间。”
 
  “那有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吗?异性的那种。”
 
  她笑,“你是在查岗吗?”
 
  他低低应了一声,理不直气壮地催她:“老实交代。”
 
  “没有,我不太有天赋交朋友,只有几个比较熟悉的同学,巷子里和我年纪相仿的玩伴也不多,你前几天都见过。”
 
  他脑子里霎时想起年前刚到这儿的时候,跟她一起逛超市的那位,嘀咕一句,徐好啊了一声,跟他确定“你是说书现哥?”
 
  “昂,你们关系很好?”
 
  “还可以,他人很聪明,嘴也甜,特招邻居们的喜欢,他在清大读书。”
 
  他哦了一声。
 
  ——
  “谁在那边!你们怎么进来的!”
 
  门卫大爷怒气冲冲地追过来,边跑边嘀咕门锁的好好的,还真有‘法外之徒’敢遛进来,这还了得!
 
  徐好一脸尴尬,白子钰倒是无惧亦无辜,天塌下来也憾不动他半分,也是在这一刻,她才发现他可能是个惯犯。
 
  这倒是真冤枉他了,只是都被发现了,也没必要拉着她跑吧,那样她的‘负罪感’可能会更重,毕竟,他可没忘记刚才她一副想等人开门在进的好学生模样还历历在目,大不了一会儿态度好点儿,跟老头好好道个歉,争取‘宽大处理。’
  只要能宽他姑娘的心,被老头打一顿也成。
  他都认。
 
  “你们是干什么的!从哪遛进来的!来学校做什么!我告诉你们……”老头话到嘴边又咽回去,疑惑地看着头快低到地上的小姑娘咦了一声,试探地问“是小青橙吗?”
 
  徐好茫然地抬起头,看清人后,弱弱地出声“……外公好。”
 
  于是画风突变,凶老头瞬间变身和蔼友善的某外公,乐呵呵地听她解释完事情的原由,爽朗大笑,摆摆手说:“得了,你们逛吧,走的时候从正门出,我给你们开门。”
 
  又瞥了一眼身形高挺的少年,叮嘱一句“再次可不好带女娃娃爬树又翻墙的,像什么样子,摔坏了怎么办!”
 
  他自然是态度恭谨的应下,人走远后,低头瞧她,挑了挑眉“你亲外公?”看着不太像,这句没好直说。
 
  她叹了口气“是书现哥的亲外公,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这里工作,我记得他之前好像是在实验小学那边。”
 
  他阴阳怪气的哦了一声,撂下一句“书现哥,书现哥,怎么哪都有他。”
 
  “还有,你能不能不管他叫哥,跟他就行,跟我就从没叫过,”他拖腔带调揶揄道“徐青橙,叫我一声哥哥听听。”
 
第34章  你家暴我。
  憋了半天,愣是没喊出来,弱弱地吐出一句:“不要,我说不出口。”
 
  白子钰低头轻笑,啧了一声,语气听起来颇有点委屈:“怎么别人都能叫,到我这儿就不能了,赵平南,还有那个什么书现,他们都成,就我不能,你区别对待我。”
 
  “你跟他们又不一样!”她又急又恼道。
 
  “行。”他拦住她的路,不让她在往前走一步,“说说吧,我怎么跟他们不一样。”
 
  !!这让她怎么说,难不成要说因为她喜欢他,所以才叫不出口。
 
  他偏不放过她,看她脸红跳脚,还挺有趣,他不急非得听她说出个一二三来,——衣角蓦地被人拽住,嫩豆腐一样的小手正轻轻晃着他,小姑娘软软糯糯的音色像羽毛一样拂过他心上“不叫好不好,我请你吃冰激淋?”
 
  心下顿软,欸,她都这样说了还能不行么?就她这样冲着他撒娇,他能扛得住才怪!霎时之间意会到什么叫‘含笑饮毒酒’‘温柔刀,刀刀致命。’
 
  无奈睇她一眼,笑,“我还有那本事能拒你?你总有招能治我。”
 
  在门卫处跟书现外公道谢道别,老头乐呵呵的说有时间常回来看看,下次可不好再翻墙,太危险。
 
  徐好尴尬地点了点头,瞥过一眼身后的少年,欸,美·色误人,她也是一不小心才上了贼船。
 
  两人去了校门外一家文具店,选了一些学习用品,又挑了两支雪糕,白子钰把两支雪糕都抢走了,没错,硬生生的抢,半点情面都不留。
 
  徐好瓮着一张小脸,控诉道:“你是强盗吗!两个都要,好贪心!”
 
  白子钰低敛眼帘瞧她奶凶奶凶的可爱模样,笑,对比过后把其中一支丢进路边垃圾桶,嘴里含着另外一支,“忘记自己肚子疼的时候了?这是你能吃的东西吗!”
 
  她咽了口口水,想在去买一支,“天这么暖和,偶尔吃一点没事的,”好声好气地和他打商量“我就吃一半行不行呀?”
 
  操!心里异痒,他差点就要无条件投降了,压下一口气,冷冰冰拒绝,“不行,这事儿没得商量。”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较真劲儿,“哥哥,我想吃雪糕。”手还抓在他衣角上,轻轻地摇晃着。
 
  白子钰心里的那根弦快绷不住了,想着要不就让她吃一点儿,又想到她每个月总会疼到死去活来的那几天,终是理智占了上风,跟她算起帐来,“亲我一下,我就答应,不然,免谈!”
 
  脸噌一下红透,她快要被他气哭了,羞恼道:“乱说什么啊你?我干嘛……要……亲你,我就不!而且我吃定了!”
 
  转身就往店里走,白子钰一下把她拽回来,唇上传来冰凉的巧克力味道,她本能地张嘴含住,霎时反应过来,眼睛睁得老大。
  他竟然把他的雪糕放在她唇边!
  她竟然会这么没出息的咬了一口!
  反应过来这一切,此时此刻,她只想找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太丢脸了!
 
  白子钰劝道:“女孩子别贪凉,你自己算算时间是不是又快到了,管不住嘴贪凉,我煮再多的暖姜甜橙也救不了你。”
 
  刚开始没听懂,又过了几秒,突然福至心灵,意会到他说的时间是指什么,脸色绯红,他还记过她的日期?
 
  简直不能更尴尬。
 
  见她脸红,连着耳垂都跟着烧起来,轻笑道:“还吃不?我的让给你?”顺势把那支雪糕往她面前抬了抬。
 
  瞪了他一眼,闷声不响地往前走,白子钰无奈失笑,瞥一眼手里有融化趋势的雪糕,纠结两秒,到底是没舍得丢,几口吃完,小跑过去追她。
 
  一路沉默,他起了话茬,“怎么,还在怨我呢。”
 
  盯着地上两道影子,问了一个不该问,可她又很想知道的问题,“你怎么会煮暖姜甜橙?……还有我日期。”
 
  他轻嗤一声笑,“那有什么难的。”不过是从网上查来的,他照着做出来,至于日期,“备忘录里有,再说你每次疼成那样,我想不知道都难。”
 
  想到什么他笑出声来,“欸,问你个事。”
 
  “什么?”
 
  “听说某人上中学的时候,一天会吃七八支雪糕,然后怕自己肚子疼,会在睡觉前提前吃上止疼药,你知道是谁吗?”
 
  她头猛的抬起来,被他的眼神盯着头皮发麻,有一种小学生做坏事被老师在案发现场捉住的感觉,无奈之下只好狡辩:“昂,那是小时候小不懂事,我早就不那样了。”
  欸,一定是奶奶出卖了她。
 
  “不是不让你吃,夏天温度三十五度以上,可以允许你一周吃一支。”
 
  “怎么可能!我冬天都做不到的!”
 
  他语气幽幽地哦了一声,冷笑道:“行啊,徐青橙,你挺有本事的,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坏事,我监督你,发现一次,”把视线又落回她身上一字一顿“腿、打、断。”
 
  她控诉,嘴比脑子反应快,“凭什么呀!你家暴我!”
 
  闻言他笑的更加灿烂,肯定她,“没错,你说得对,我就是家暴你。”
  -
  少年穿着黑色冲锋衣白色运动裤,低头刷着手机,排在长队后面,十几分钟前,他们经过河西路附近,她随口说了一句这边有家糕点特好吃,她跟奶奶都很喜欢,唯一的缺点就是门口老是会排长龙,有时候排到她们,爱吃的那几款都卖光了。
 
  他二话不说,直接拉着她过来,让她去附近玩会儿,他在这里排队,眼看着二十分钟还是没排到,她走过去拽他衣角,“别买了,太慢了。”
 
  嗬!小姑娘今儿个是拽上瘾了?偏他还挺受用,把手里拎在手里抛了几下,撂给她一句:“那可不成,现在走开我不是白排了么?”
 
  “除了抹茶蛋黄酥、绿豆乳糕、贵妃饼,还有其他想吃的没?”
 
  她摇了摇头,“这些就够了。”
 
  退出人群,发现附近新开的一家花店,想到他还要一会儿,她决定进去溜达一圈。
 
  ……
  白子钰从糕点店出来的时候,原本应该站着一个小姑娘的地方,空无一人,环视四周,发现,他姑娘丢了。
 
  接到他电话的时候,徐好正和花店小姐姐相见欢,花束都包裹好了,俩姑娘还没舍不得结束对话,沈西也眼神示意她,徐好忙不迭地摁下接听。
  ——
  “在哪呢?花店?名字给我。”
 
  几分钟后,一道欣长身影出现在花遇,沈西也挑眉冲她吹了个口哨,压低声音“就是他吗?靠!也太他妈帅了!”
 
  徐好尴尬地对着她笑了笑,算是默认。
 
  把花束抱在怀里,沈西也拦住她:“要不要留个微信?”
 
  她小鸡啄米般地狂点头,顺利添加后,依依不舍地告别,白子钰看她一副明显不想走的可怜样儿,走出好远,也回头看了一眼那门牌。
 
  小姑娘怀里抱着两捧花,兴奋地告诉他“你只知道吗那个小姐姐超酷的,我跟她好投缘,欸,相见恨晚。”举了举手里那束铃兰篮绣球,冲他炫耀“这是小姐姐送我的。”
 
  他低下头瞥了一眼,附疑,不就是花儿嘛有什么好高兴的,他是亏待她了?别人送束花而已至于高兴成这样。
 
  徐好突然开了窍,竟读懂他没有说出口的话,“我不仅是因为收到花这么开心的,就是怎么说呢,你懂那种感觉么,两人素昧平生的人相见后,彼此都有一种一见如故后相见恨晚的感觉,我…词不达意,你也可以理解成海内存知己 ,天涯若比邻。”
 
  又碎碎念念地追问一句:“你听懂没?”
 
  “我只庆幸一点儿。”他垂下眼帘瞧她。
 
  “什么呀?”她一脸茫然。
 
  “庆幸让你一见如故后相见恨晚的是一姑娘,不然排个队的功夫凭空多出来个劲敌,我多亏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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