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好——橘珞
时间:2022-06-13 08:34:53

她疑惑道:“你过年不用待在苏阿姨那边吗?”
谢淮则淡淡说:“我妈应该是在梁家过年,我回不回也无所谓。”
谢伯父和苏阿姨离婚没多久后就因公殉职。谢淮则被老江接回江家,到高三的时候,苏阿姨忽地回来称要抚养谢淮则。
后来他就跟着妈妈生活了。
偶尔闲聊家常的时候,江槐絮会从夏蓉口中听说,苏阿姨再婚,谢淮则跟着去了潼川市生活。
不过这都是谢淮则离开江家的后话了。
江槐絮对此不太清楚,但她保有分寸,不想过多介入别人的隐私范围,于是乖乖给嘴上了封条,没有顺着问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噢~姐弟相啊(其实是夫妻相)
 
第9章
 
临近元旦,工作室已经控制接单量,但客单仍旧排到了明年一月二十号。因此没有人懈怠,成天到晚除了内景拍摄,还要出外景。
在寒冷的冬天里,外景折磨人的程度不在乎排在第一。
江槐絮每到工作室,总能听到一片哀嚎声,她觉得有苦说不出,但依旧维持知心姐姐的模样鼓励大家。
每当工作的时候,江槐絮会抬头看向窗外,天气总是时好时坏。
今年的雪来得有点晚,也不知道还会不会下。
但她心里隐隐开始期待。
十二月尾声,渝南市终于下起了雪,余情的电话打来时,江槐絮正在修客片。
“Happy new year!”电话那头,余情开口道。
江槐絮正在调色,听闻轻笑着回道:“还有几分钟才跨年呢!”
说完她又回应了句:“新年快乐。”
余情问:“好久不见我的宝,明天能抽出点时间陪我吗?”
江槐絮眉头一皱,发现事情不简单:“说吧,要干嘛?”
“我想去滑雪!”余情支支吾吾地回,“其实,是有这么个事儿……”
江槐絮放下鼠标,喝了口咖啡。
“这不是很快就是冬奥了吗,我常驻的那个节目下个月要去滑雪场,也是为了宣传。你也了解,节目给我塑造的人设是运动细胞不错的甜妹,我这不学习一下,心里多没底,咱就是说懂的都懂。”
神尼玛的运动发达的甜美人设,确定不是搞笑女的方向吗?
江槐絮无语凝噎。
不过这个人设的来由她知道。先前余情参加了一档真人秀,其中一个part是运动比赛,余情凭借着超强的爆发力夺得了短跑第一。后来公司发现她挺有运动潜质,便连着给她接了两三档综艺,在屏幕前接连表现了射箭、游泳方面的才能。
虽然这两项余情都会,但无一例外不是在拍摄前认真下过苦功夫的。
这回的滑雪对她来说算是滑铁卢了——
她完全零基础。
以前江槐絮约过余情一起去滑雪,本来余情兴致冲冲,但去到后又因为穿的少,天气太冷,她光顾着拍照打卡,几乎没滑过。
记起这回事,余情说道:“我记得你是会滑雪的。”
江槐絮继续忙手头的活儿,心不在焉地回:“再说吧。”
三个字说的漫不经心,含着点逗她的意思。
在余情的软磨硬泡下,江槐絮最后还是答应了。
她挂完电话后,打开微信,在工作室的群里发了个红包,群里迅速沸腾,她没理。准备给老江和夏蓉女士发跨年祝福,发完后想了想,又点进谢淮则的聊天窗口,手动输入:【新年快乐。】她放下手机,没一会儿新信息便弹了出来。
谢淮则内容简短:【群发?】
江槐絮气得打字:【这是我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的!】很快,对方回复,白色的信息框上是语音条:“姐姐,祝福的话见面说更有意义。”
周遭静谧,他的嗓音清冽无比,话说出来,又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意味。
然而江槐絮的思绪却停留在前面的信息上,她懒得打字,也发了条语音:“所以这就是你以前都不回我信息的原因?”
她追问:“以为我是群发?”
谢淮则轻笑:“我哪有这么闲。”
她翻聊天记录,以前的节日祝福醒目又单一,“快乐”二字单独抽出来检索,估计搜出来的记录能超过二十条。
但谢淮则都没回过。
江槐絮莫名有股无名火延迟蹿升。
以前她怎么不觉得有什么,甚至一如既往地按时发祝福。
过了好久她才感觉自己想法有些幼稚。冷静下来才重新拿起手机,不久前谢淮则回了一句语音,江槐絮将手机移到了耳边。
“姐姐,错了。”
他的语速缓慢,无奈中隐隐带着几分哄人的感觉,但听在江槐絮耳里却有点异样。
错就错,为什么感觉这话像是从他口中拽出来的一样?
她决定不回信息了。
-
滑雪当天,江槐絮是坐余情的顺风车去的,抵达滑雪场的时候,她意外地盯着一齐出现的谢淮则,神情有点惊讶。
余情朝她挤眉弄眼,表情像是在问她:“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江槐絮无语凝噎。
谢淮则下巴微垂,神情似乎有点受伤,“姐姐,你这样会让我误以为,你不是很希望看见我。”
“……”这又是玩哪一出?
江槐絮接不住这梗,她还有点气回信息一事,耐着性子说:“不是,我就是有点意外,难道你不忙吗?”
你们公司真的不用冲KPI吗?你真的不想坐上法拉利吗?
点到即可,后面的想法她只能烂在心底。
谢淮则想都没想:“还好。”
“……”
换装备的时候,余情边戴护膝,边解释道:“这是小谢总朋友的场,比较隐秘,可以放心练。”
江槐絮点了点头:“哦。”
余情为她准备了同款的闺蜜护具,江槐絮戴上那个白色凯蒂猫图案的头盔,而余情的是粉色,身后还围了个粉色的屁墩。
显然就是传说中的“差生文具多。”
余情请了个一个专业的教练教她学习,等教练过来,她便把江槐絮推向谢淮则,“你们先去玩,等我学会了再加入。”
江槐絮故作心酸:“我以为你是让我来教你的。”
余情搂住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本来我也没想过他会来,可是他来了,说明他在意你!在意一个女人是倒霉的开始,所以你快点去看他倒霉吧。”
江槐絮:“……”
她转眼看向谢淮则,他已经戴好护具,手上拎着一条米色围巾,乍一看有点熟悉。
倏忽间,天上飘起了细雪,谢淮则朝她一走来,隔着一步距离停下。
谢淮则把围巾拉开,绕过江槐絮的颈后,将围巾转了两圈,最后把长的部分穿进了短的一截里。
江槐絮的手揣在口袋里,怔怔看着他的动作,脖子处传来一阵温暖。
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在风中送来,“已经洗过了,干净的。”
“谢谢。”江槐絮不自在的侧开眼睛,伸手把护镜拉下。
江槐絮以前喜欢滑滑板,后来也很轻易地学会了滑雪,技术还算不错。
两人并肩滑得有点远,脚下铺了一路粉雪。
江槐絮站直身,感受风吹过脸颊的温度,冰凉,却有点清爽。
单板在脚下缓慢行了两步,江槐絮觉得有点无聊,歪头看向谢淮则,提议道:“要不比一下?”
“怎么比?”谢淮则反问。
“就前面那个坡,谁快谁赢。”江槐絮指了指前方,从高处望下去,可以看出坡度有点高,远处绵延起伏的山脉连成弯曲的线状,十分像数学题里的曲线图。
“行。”谢淮则应了声。
话音一落,江槐絮便喊了开始,似乎早已蓄好力,加速前行。
江槐絮回头看了眼,见谢淮则一直没追上,于是到三分之二的坡度时,她斜斜倾身,膝盖微屈,整个人伏向地面,转弯时单手放在雪面上支撑,人带着雪板滑出去一段距离,然后一个漂亮的急刹,嚣张地横在前面。
摩擦力使然,板端激起一阵雪,在空中划过一道痕迹。雪白的身姿隐在雾后,又飒又酷,像极在一片白野里跃动的精灵。
江槐絮抬眸,拉上护镜,朝谢淮则笑了笑。激动的心情不知道随着雪飘到哪去了。
谢淮则瞥了她一眼,目光滞了一瞬,而后绕过中间的大道,往一侧的陡坡上滑,从半空踩着踏板跃下,眨眼间便超过她的位置,如同一阵风从容掠过,带着无声又隐秘的侵袭力。
华丽落地时学着她方才的样式,板尾溢出一段雪粒,表演了一个完美的Ollie,动作干净利落。
隔着一段距离,谢淮则唇边染笑,只是一个简单的回头,再没多余的动作。
可恶,被他装到了。
江槐絮暗叹。
难怪刚刚一直跟在她后面,原来是捏着技能没放呢。
两人像是小学鸡互啄一样,暗暗较劲。
江槐絮不服气,踏上了另一边的斜坡,滑下来时速度很快。距离地面只剩一段距离,她落地换刃时一不留神失去平衡,身体陡然前倾,连人带板翻了一圈,最后不小心栽进了雪里。
……
帅不过三秒。
江槐絮本来想说“给你表演一个美女上天”,然而脸朝地面,呼吸被雪堆堵住的时候,她突然蔫了下来,一顿想不通。
怎么就成美女入地了。
谢淮则见状加速滑过来,她两手从雪里扒拉出来,脸上沾满了风雪。他看着江槐絮还跪着的动作,觉得有点新奇,忍俊不禁说:“姐姐,你这礼行的似乎有点早。”
“要不就当给你拜个早年?”她笑了笑,“就是不知道你受不受得起。”
谢淮则伸出一只手,江槐絮趁势扶住他的手臂起身,随意抹了下脸。
他的手蓦地向上抬,拇指轻轻滑过她的眉睫,顺走一片雪花。
江槐絮只觉眼睛痒痒的,不由得扑闪了下睫毛。隔着雪对望,她听见谢淮则低笑一声:“那我认输,我受不起。”
怎么觉得这句话言外有意。
雪场护栏外两侧的树摇晃,强烈的劲风灌入,刺得脸生疼。江槐絮正思忖着该怎么回,冷不防鼻间一痒,骤然打了个喷嚏。
她反应过来时,觉得那场雪下的还挺小,雪场挺大的,滑雪体验还行。
声音回响不错。
嗯,总结来说就是,又丢人了。
吸了吸鼻子,江槐絮把护镜拽下,话语间携着鼻音,理不直气也壮地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只是太久没滑了。”
谢淮则点了点头,用同一种句式回:“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我已经忘了刚才的事。”
“……”江槐絮护镜后的眼睛盯着他,“挺上道啊。”
谢淮则没有骄傲:“姐姐教得好。”
余情在空地学了半天,终于能够缓速自由滑行,便开始缠着要跟江槐絮一起滑。
江槐絮灵机一动教了她一个动作,两人在空地上肩并肩地踩着滑板。平面的雪如同烫脚一般,她们控制着滑板不断上下晃荡,擦着雪层走路,像两只蹦蹦跳跳的企鹅。
后来的时间里,谢淮则的存在意义便成了工具人,肩负起帮她俩拍照录视频的重任。
连续拍了几张,谢淮则逐渐找到拍摄的手感。正在拉曝光度时,却不料一团雪球砸了过来,再一晃,手机镜头里只余江槐絮一人,她的护镜抬高至帽檐,眉眼露了出来,眼底眉梢都是笑意。
雪依旧没停,落日红了半边天,剩下的天空被夜吞噬,丝绒般的深蓝涂染,她身后呈现出分层的景象。
风霜之下,江槐絮叫了他一声:“谢淮则。”
“新年快乐。”
相机定格的一瞬间,谢淮则极轻地弯了下唇。
——“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浅秀一下。
 
第10章
 
滑雪第二天,九点的闹钟响了又响。江槐絮一觉睡得很沉,后来还是意识到身体难受,才缓缓醒来。
她摸到床头的手机,乍一看,已经十一点。手撑在床面,刚半支起身子,就觉得手臂也无力得很。头昏脑胀的感觉清晰无比,一摸额头,才发现发烫严重。
她把这称为由一个喷嚏引发的后续。
江槐絮强撑着不适起床,提着烧水壶去烧水,翻箱倒柜地找药和体温计。
一通电话打来,她看都没看就接通了,刚一开口边发现嗓子又哑又疼,像是在冒火,“喂。”
那头静默了一会儿,开口是一道低沉的男声:“你怎么了?”
听着还挺耳熟的。
江槐絮愣了愣,把手机移开一看,名片显示三个字:谢淮则。
她把手机挪到耳边,空出的手依旧在翻箱倒柜。轻描淡写回了句:“感冒了。”
谢淮则问:“不去医院?”
江槐絮嘴硬:“不碍事,不用去。”
谢淮则又问:“吃药了吗?”
江槐絮看了眼刚拉开的抽屉:“准备吃。”
她终于翻出来医药盒,但打开一看,退烧药已经没了,毕竟她已经大半年没生病,很久没有吃药,自然也没注意过家里还有没有备用药。
前一秒刚说准备吃,后一秒发现没有药,直接打击到江槐絮,她脱力般坐在冰凉的地上,改口道:“准备买。”
说完她就切开通话界面,打算点个同城配送。
“江槐絮。”谢淮则叫了她一声。
江槐絮在屏幕上滑动的手指一顿,有点懵。
“地址。”
他蓦地沉下嗓音,语气透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强势。
江槐絮反应慢半拍似的,看着页面上选择地址的信息,乖乖念出家门号。
“等着。”谢淮则落下两个字,随后挂了电话。
江槐絮看了眼通话页面,有点茫然。
“等着”是什么意思?
江槐絮扶着桌面站起来,脑袋晃了两下,水已经烧开,她走去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手握着杯壁取暖。她坐到沙发上,喝了一杯热水,一只手支着脑袋,等到几乎快要睡着,才听到了门铃的响声。
江槐絮一个激灵,以为是叫的同城外卖到了,赶紧去开门。刚开了一道缝隙,她先是看到一个药店的包装袋,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去拿,并且说道:“谢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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