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我沉沦——书鹤
时间:2022-06-14 08:15:56

  “绝对不敢!”
  那男狐狸精她养不起啊,顶多是男狐狸精养她。
  “行吧,我回去问问你俞叔叔儿子的事。”
  好不容易把白韵嘉劝了回去。
  南岁禾推开卧室门,许宴青已经从衣柜里出来了,双手环胸半椅在柜门上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让男朋友躲衣柜里,嗯?”
  果然,许宴青算账,虽迟但到。
  南岁禾甩开鞋子跳上床角,居高临下看着他,亲昵的搂住他脖子,“这不是还没跟我妈说嘛,万一被她发现了,说你不自爱呢,是吧?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
  许宴青微微仰头,掀起眼皮看她。
  “哦?是么?”
  “我怎么不自爱了?”他向前一步,凑近了些,长臂一伸揽住她纤细的腰身,单手抱起,“是这样?”
  南岁禾惊呼一声,修长的双腿紧紧攀附在他腰身,生怕一不小心摔下去,细嫩的手臂也搂的更紧。
  “你干嘛?!”
  许宴青下腹一紧,如千万只蚂蚁爬过的细密酥麻感传来,他未有只言片语,抱着她出了主卧,停在开放式厨房。
  南岁禾耳尖倏然一红,许宴青揽在她腰后的手臂,流畅的肌肉线条即使隔着一层布料她也感受到了。
  他把她放在橱柜上,稍稍偏下头,俯身在她锁骨上绵密细腻的吻了吻。
  眸色有些迷蒙,嗓音沙哑,问:“还是这样?”
  南岁禾往后仰了仰身子,让他后来的一吻落了空,“老色批。”
  许宴青失笑。
  “你倒是说说,我怎么不自爱了?”
  “呐呐呐,正经人谁捏女孩子……屁屁呀!”南岁禾拽住他的手腕。
  许宴青低下头,无奈的勾了勾唇,笑声清风月朗。
  他的女朋友,还真是可爱到爆了。
  “逗你的,赶紧下来吃早餐,我得去公司了。”他揉了揉胸前的那颗脑袋。
  南岁禾抬起头来,“啊?你不吃了再走吗?”
  “来不及了,会议已经推到十一点半,不能再推了。”
  许宴青捂住她清亮的黑眸。
  待看清他揶揄的脸色,南岁禾轰的血液凝固,紧紧攥住他的小臂,“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信吗?!”
  “嗯,我信。”
  信他个大头鬼啊,他这什么表情?信了才怪!
  天地可鉴,她说的真的只是早餐而已。
  许宴青穿好西装外套,正了正领结,神色忽的肃然,“胃有没有不舒服?”
  南岁禾舀了一小碗粥,热气盈盈被她吹散开来,“没呢。”
  “昨晚喝了多少?”
  她拧了拧眉,仔细回想了下,“没有吧,我好像没喝。”
  话刚出口,她才发觉不对,人太多,她也记不清了。不过肯定是喝了,不然怎么后面的事她都断片了?
  没喝的人会连安全带都不会系了么?
  哪个正常人把安全带插座椅里?
  她这话许宴青是持百分之九十九的怀疑。
  小兔崽子非要跟他作对是吧?
  家花不要,爱出去采什么乱七八糟的野花。
  他沉了沉声,“翅膀硬了,下次胃痛不许躲在我怀里哭。”
  南岁禾喝了一小口粥,温热瞬间盈满四肢百骸。
  他的粥都快熬到出神入化了都。
  “我好了都好几个月了,没事的。”
  许宴青沉吟片刻,倒也没再说什么重话,“不能喝多了,下次要去就去林恒那,别跑到岐南路,远。”
  去林恒那不就等于在他眼皮子底下么?一点自由也没有。
  南岁禾把桌上没有葱花的那碗鸡汤递给他,“葱挑出来了,快喝!要迟到了。”
  小把戏。
  许宴青没接,就着她的手喝了大半碗。
  “走了。”
  一直到下午,宋晚才在群里冒头。
  宋晚:【终究是错付了!你们竟然把我交给齐远那王八蛋!!】
  赵柳意:【呃……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在他家户口本上?】
  宋晚:【绝交!我还没要原谅他,让他来接我不是显得我很没面子吗?】
  南岁禾看着电脑里的照片,拿起一旁震动的手机,手指飞快回了几句。
  南岁禾:【[微笑]我真的谢谢你,你发朋友圈都把齐远屏蔽了,干嘛不把许宴青一起??】
  回完后把手机甩到一旁,进了卧室换衣服。
  南岁禾拿着从相机里取出来的储存卡,在以前她经常去的,十一中附近的一家冲洗店冲洗。
  这家店在民德路十字路口不远,高中时放学她总是跟许宴青路过,自从有相机之后她更是隔几个星期去一次。
  老板是个中年大叔,闲聊几句后,盯着南岁禾仔细看了几眼,“啧,这小姑娘,我好像记得你。”
  南岁禾有些诧异,仔细算算她应该快七八年没来过了,而来这的人这些年间络绎不绝,她倒是不觉得他真能记得她。
  “你看。”老板从最底下的柜子里拿出一张有些泛旧的相片,递到她眼前,“这个是你的吧?”
  南岁禾眼前一亮。
  相片上是穿着校服的许宴青。
  那时高三下学期他坐在窗户边,微微垂首,目光凝在课桌的本子上,长长的眼睫在眼下投出一片小阴影,根根分明。
  他手里握着只黑笔认真的写着什么。
  夕阳的余晖从天边尽头落进了窗户里,走廊上印着一片橙色海,少年的脊背单薄,连额前稍显凌乱的发丝也泛着傍晚的余光。
  那时她还不太懂构图,摄影三要素在她心里是模糊的。
  她完全凭着本能喜欢,拍下了这张对夕阳心动的照片。
  “是好多年前了吧,我等了好久你也没来取,我就给收起来了。”老板的记忆伴着她的笑意重叠,嗓音浑厚道:“本来我都不记得了,四年前这个男孩子突然来我这里冲了好多张你的相片,我一下子又想起来了。”
  南岁禾捏着那张相片,目光还未来得及移开,“我的相片?”
  “是啊,全部都是你的,还都是胶卷。”老板皱着眉头仔细回想着,“我说这个胶卷有点久了,他说慢一点没关系,但是让我帮忙一定要尽量还原。”
  “是我这张相片上的这个男人吗?”南岁禾举着再次向他确认。
  “是的。”
  许多事情在许宴青那都埋的太深,他隐藏的太好,以至于她从前总是觉得雾里看花,只能踟躇不前。
  他什么事都只表露三分,喜欢是,讨厌也是。
  而南岁禾从来都是需要得到了十分,才敢有所作为。
  为什么他会来冲她的相片?哪里来的?四年前,是她出国前还是出国后?冲了的相片又去了哪?
  这些疑问在她脑海里最终只形成了一句,
  ——【你猜我现在在哪?】
  对话框里的文字还未发送出去。
  “南岁禾。”
  她转过头去看,高朗站在门口几级台阶之下,一头利落的板寸头,身着一件黑色冲锋衣,逆着光。
  脸色看起来比在榕城憔悴许多,只是嗓音还一如从前,明朗清亮。
 
 
第51章 
  两人坐在冲洗店不远处的榕树下, 高朗递给她一瓶豆奶。
  是他们以前高中时经常会喝的那种透明玻璃罐装。
  午后连树叶的沙沙声都是懒洋洋的。
  “昨天,没事吧?”高朗又递过去一根红色条纹的吸管。
  “我吗?”
  “嗯。”
  南岁禾捏着吸管喝了一口豆奶,还是以前的味道。
  他的问题显的有那么点突兀, 且没头没尾的, 她笑着反问, “我该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好。”高朗单手拎着瓶口, 轻轻晃了晃手里剩下的半瓶豆奶,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低低笑了声, “你跟许宴青在一起了?”
  “你怎么知道?”
  她没有反驳,而是先问的‘你怎么知道’, 等于变相坐实了他的猜想。
  “听陈娴说的。”
  南岁禾偏头看他, “怎么了,有心事?这可不太像你。”
  “我就不能有心事了?”他把问题又抛了回去,“你、眼里的我又是什么样的?”
  “跟你的名字一样。”
  南岁禾毫不犹豫,“高而明净,高而明朗。”
  高朗一怔。
  侧头看了她半响,手里的玻璃瓶也停止了晃动,冒出瓶子的半截吸管, 在他修长的指下被折弯。
  “高而明净, 高而明朗……”他喃喃道。
  默然稍倾,高朗忽的从台阶上起身。
  “我今天还有点事。”
  没等南岁禾反应, 他如来时一般, 匆匆从街口转身不见了身影。
  南岁禾凝着台阶上他留下的玻璃瓶。
  他看起来与往常有些不太一样。
  片刻后, 她拿起他的那只与手里的空瓶一道扔进了回收箱。
  “老板, 大概还要多久?”南岁禾又回到冲洗店。
  冲洗店老板抬起头看她, “哟, 今天可能来不及了,你的照片挺多,我这里剩下的活也还不少。”
  南岁禾约莫估算了下时间,“那我大概什么时候能过来拿?”
  “明天或者后天吧。”
  “好。”
  南岁禾先结了账,刚支付完,许宴青的消息突然弹了出来。
  【下班去接你?】
  先前的那条消息在对话框还未发出去,南岁禾思索了瞬,删了个干净,回过去:【早上答应我妈今晚回家吃饭了。】
  那头好一会没动静。
  许宴青:【?】
  南岁禾:【你未来丈母娘要求的,我哪敢呀。】
  林特助看着办公桌前的许宴青放下手机,剑眉轻拧,单手撑在下巴上,金丝眼镜后的眸色令人辨不出喜怒。
  他主动上前,询问找他过来的目的,“许总,会议还需要提前吗?”
  “不用了,照常。”许宴青翻开面前最近的一本蓝色文件夹,略略扫过几行,“明天什么行程?”
  林特助站在一旁,规规矩矩报告,“明天上午十点跟项目部管理有一场季度总结复盘会议,下午两点有一场对收购裕盛的会议,这个是他们提交上来的方案以及风险评估。”
  他递上手里的东西,“四点约了见乘尚地产的叶总。”
  许宴青看了眼南岁禾的对话框,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在文件夹上轻轻敲击几下,“裕盛并购的事先暂缓,会议往后挪,明天见了叶骐再说。”
  林特助应了声好,便退了出去。
  许宴青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拨通南岁禾的电话。
  “在哪?”
  “在家呀,怎么,我家许总百忙之中想我啦?”南岁禾咬着刚削好的苹果有些含糊不清。
  “明天下午要去见乘尚地产的叶骐,应该是不能准时下班。”
  南城这个圈子说小不小,说大倒也不大。
  乘尚地产的太子爷可不就是陈娴未来的订婚对象吗?
  她笑着问:“许总这是在报备行程吗?”
  “看你怎么理解了。明天什么时候回半山别墅,让司机去接你?”
  “看看情况吧,我明天也要出去见个人。”
  许宴青挑眉,“男的女的?”
  “男的,你可别乱吃飞醋啊。人家是医生,我找他有正事的。”南岁禾先给他打了预防针,免得他到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些风言风语,就是山雨欲来的架势。
  “不舒服?”他清冷的嗓音从听筒里传来。
  “不是我,是南怀西的事。”
  那头沉默几秒。
  “好,知道了。别把你男人想的这么小肚鸡肠。”
  可不就是这么小心眼吗?他吃的醋可以灌满半山别墅的泳池了。
  ——“许总。”
  南岁禾正准备开口,电话那头一道遥远的男声传入听筒。
  她看了眼时间,转而说道:“那你先忙吧。”
  “嗯。”
  *
  南岁禾通过白韵嘉给的联系方式,加上了俞言的好友。
  毕竟是她有求于人,便主动打了招呼问他明天下午什么时候有空,以及在哪边见面会比较方便。
  可对方似乎比她还要客气,三两句话就掌握了主动权,把见面时间地点都敲定安排好了。
  南岁禾拿着手机,现在的人都绅士到这种地步了吗?
  见面的地方是个品茶的茶楼,处处透着复古,环境清幽,这里的茶叶多是种类好且品极高的。
  离约定的时间过去了大半个小时。
  南岁禾看着眼前的茶具,直觉告诉她,路鸿远一定会喜欢这个地方。
  “实在是不好意思,刚才有台手术收尾耽误了点时间,久等了。”
  一位身着灰色西装的青年人在她对面落座,嗓音温润有礼打断了南岁禾神游太空的思绪,客气又不显虚情假意。
  南岁禾笑着宽慰,“我也才刚来没多久。”
  “总不好让女孩子等我的,过来的时候我点了些茶点,是这里的招牌,想着你应该会喜欢,等下可以试试。”俞言撑了撑袖子温和的笑着。
  南岁禾有些不太好意思,她找人家帮忙,反倒让人家照顾她来了。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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