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未然不知道该怎么回。
盛如:【你把他的微信推过来,我加他一下】
徐未然为难地抿了抿唇,写:【不太方便】
盛如有些生气:【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啊,你怎么这么小气,知道我喜欢他都不肯帮我】
看到这条微信后,徐未然犹豫了会儿,最后鼓足了勇气,往上写:【我也喜欢他】
在微信发出去后,盛如没再说什么了。
徐未然以为她会放弃,可是很快,她却朝他们走了过来。
盛如先满面笑容地跟徐未然说了几句话,这才把目光放到邢况脸上。
近距离看,更发现这男生好看得过分,脸部线条像是精心雕刻出来的,五官俊朗深邃,身上带着股冷厉又迷人的气质。
盛如紧张地手心出汗,笑着跟他搭讪:“你好,我叫盛如,是未然最好的朋友。”她把手机拿了出来:“可以加个微信吗?”
邢况的注意力原本都在徐未然身上,这时才微蹙眉心朝她看了过来。
“未然最好的朋友?”他冷嗤了声,身体懒懒往椅背上一靠:“那还来撬墙角?”
盛如:“……”
任她再笨,都听出了邢况话里的意思。
她本来不怎么相信,觉得徐未然跟邢况顶多就是朋友而已。可她低估了徐未然,徐未然平时不声不响的,原来竟这么有本事,连这种级别的男生都能勾引到手吗?
盛如脾气上来,含泪瞪了徐未然一眼,握拳走了。
徐未然平时朋友不多,盛如是难得跟她关系比较好的,她并不想让两个人就这么闹僵。
她抬起头,有点儿不满地看着始作俑者:“都怪你。”
邢况:“嗯,都怪我。”
她顿时有些无语,也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你都不问怪你什么啊?”
邢况:“你说怪我,就肯定是怪我。”
“……”
第63章 🔒夏蝉
徐未然原本还生着气,被邢况一两句话逗得心情好了些。
可还是不能接受他离开清才的事。
“你为什么要来三中?”她问:“你怎么这么不理智,不怕会影响你前途吗?”
邢况丝毫不觉得事情会严重到这种地步,脸上满是无所谓的表情,还很有闲心地把她耳旁一缕碎发往后拨了拨,说:“不会。”
“你转过来,你爸爸是不是挺生气的?”她有点儿担心:“他有再动手吗?”
邢况笑了下:“你是不是觉得他挺喜欢家暴的?”
她眨了眨眼:“不是吗?上次在警局,我就看到他动手了。”
“也就动手过那一次,别担心。”
“那他也挺过分的,怎么能打你呢,还是当着外人的面。”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她还是挺介意,说这些话的时候嫩嫩的脸颊鼓了起来,很不开心的样子。
邢况心口涌过一阵暖流,喉结滚了滚,开口时声音更温柔了些,哄孩子一样地说:“那以后他再动手,我就还手好不好?”
“啊?”
邢况一笑,刮了刮她鼻子:“逗你呢。你放心,我转来三中的事他没说什么。”
“真的?”
“嗯。”
其实邢况撒了谎,知道他要从清才转去三中,手续还神不觉鬼不觉地办好了,邢韦兆发了很大一场脾气,几句话没说完就要动手,好不容易才被秋琼拦下来。
邢况始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窝在沙发里,对邢韦兆那些数落充耳不闻。最后邢韦兆实在没有办法,丢下一句以后让他自生自灭,再也别回邢家后气冲冲地走了。
听到那些话,邢况当时反倒笑了下。
让他自生自灭,是他求之不得的事。
但他不会过得不好,他还有徐未然。
他往后的每一天,都会意气风发地活着,把这个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
一直到中午去食堂吃饭,徐未然都无法释然邢况转学的这件事。
三中各项基础设施都比不上清才,跟清才比起来不知道差了多少个档次。教学楼不如清才,体育馆不如清才,食堂更是不如清才。
食堂里闹哄哄的,饭菜不如清才精致,桌子也不如清才的干净。
徐未然担心邢况会习惯不了,可学校中午不允许学生出去,没办法去外面吃,她只能带着他去食堂。
凭着以前的记忆去一家味道还不错的窗口买了午餐,找了个位置坐下。
食堂里的人果不其然都在往他们这边看,邢况转学过来的这一上午,三中贴吧里已经快要热闹得翻了天。有人扒出他以前是清才的学生,是为了徐未然才会转过来。大部分女生听到这个消息都是一片哀嚎,剩下一小半的人闲得磕起了邢况和徐未然两个人的CP。
徐未然忽略掉周围看过来的目光,恹恹地说:“这里什么都比不上清才,你为什么要过来受苦啊。”
“太想你了。”他突然说。
她怔了怔,抬头看他。
“一天看不到你就难受得要死了。”
他看上去正儿八经的,一点儿都不害臊。
徐未然气呼呼地往嘴巴里塞了颗青菜:“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儿啊。”
“我这还不正经?”他笑:“不正经的样子还没给你看过。”
“……”
徐未然脸皮没他那么厚,被说得红了耳朵。
“我没觉得来这里是受苦,”邢况说:“我跟别人没什么不一样,不用把我当成养尊处优的大少爷。”
徐未然:“可你本来就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啊。”
邢况笑了下:“那以后你来当养尊处优的小公主好不好?”
“……”
“我可以不那么养尊处优,”他温柔地望着她:“可我们然然一定要每天都过得好。”
三中的校规虽然并没有严厉到让人发指的地步,可某些地方也挺折磨人的。
学生不允许穿私服,必须要统一着装,春夏秋冬都要穿规定的校服。
邢况从更衣室出来,徐未然眼前亮了亮。
三中的男生校服是很常见的黑白色运动装,徐未然没见有什么人穿得好看过。可邢况却像是天生的衣架子,一件普普通通的衣服被他穿成了大牌的感觉,怎么看怎么好看。
她偷偷地骄傲了一小下。
这么好看身材又好的人,以后会成为她的独有物。
她忍了忍唇角的笑,走过去:“校服要每天都穿。”
邢况:“嗯。”
“不会觉得烦吗?”
“不会。”邢况带她往外走,看了看她身上的校服短裙。
夏天还没到,天气仍带了点儿凉。
他把她的手牵住,紧了紧:“不冷吗?”
徐未然摇摇头。
“明天别穿裙子了,”他说:“会冷。”
“不要,我就要穿。”
“听话。”
“就不听话。”
邢况无奈叹口气,捏了捏她挺翘的小鼻子:“这么爱美。”
“美人都是很爱美的。”她调皮地歪了歪头。
邢况笑,正要把她抱进怀里,后面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谁让你们在学校里牵手的!”
徐未然扭头看了看,见后面那人是最爱找学生麻烦的教导主任。
“快跑。”
她拉着邢况不由分说地往前跑,教导主任吭哧吭哧地在外面追,指着他们不停喊:“给我站住,你们哪班的,都给我停下!”
徐未然一刻不停地带着邢况往前跑。邢况扭头看她,女孩的头发被风轻轻吹起,侧脸温柔美好。
好不容易甩开教导主任,两个人跑进了一处楼道里。
徐未然喘了几口气,刚要在台阶上坐下,邢况拉了她一把。
他把身上的外套脱了,垫在下面,这才拉着她坐。
他跑了这么久都脸不红气不喘,徐未然却要累死了,嗓子里热热的,有些疼。
“我去给你买瓶水。”他站起来要走。
徐未然把他拉住了:“你等我歇会儿,我跟你一起去。”
她其实有点儿黏人,以前并不敢总打扰他,可她越来越能感觉到他是在乎她的,内心深处的属性开始慢慢暴露出来。
邢况因为这个发现暗暗窃喜了下,勾唇笑了笑,在她身边坐下来:“好。”
等喘匀了气,她说:“你是不是觉得挺奇怪的,清才里面到处都是牵手的男女生,没有老师会说什么。其它学校就不是那样的,老师看到这种情况,会给学生处分,还会请家长。”
她还是担心他会不喜欢这里,问:“这样你也不会觉得烦吗?”
“不会,”他说:“这不是挺刺激的?”
“……”
徐未然颇为无语,这下是真的觉得,邢况是真的愿意在三中待着。
她没再纠结什么,既然事情已经这样,自己没办法说服他回去,只能顺其自然。
“那你在这里要好好学习,”她像个小老师似的,孜孜不倦地提醒他:“每次考试都要考得很好,让这里的人知道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学神!”
邢况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你怎么这么可爱。”
他四处看了看,见这里还算安静,并没有什么人经过,搂住徐未然的腰把她收进怀里。
她紧张地缩了缩,但也没说什么。
“这没人,”他一只手扶着她后脑勺,在她耳边低语:“抱一会儿。”
徐未然把下巴搁在他肩上,缓缓眨了眨眼睛。心跳很快,整个人热热的,又有点儿晕乎乎的,心口被幸福感充盈着。
放学后邢况送她回家,她侧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手原本什么都没有扶。他扭头看了看,捉着她的手,让她搂住了他的腰。
隔着衣料,徐未然感受到男生的腰劲瘦紧实,让人很有画面感。脑子里开始不受控地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每一帧都带了点儿颜色,不是那么清白。她赶紧甩甩头,让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下去。
回家的路上遇到不少也在骑车回家的人,有些男生在骑老式的二八杠自行车,前面横杠上坐着女生,扭过头开心地跟载她的男生说着些什么。
到了第二天,徐未然从小区里出来,看到邢况也骑着辆改良过的二八自行车,一条长腿闲闲支在地上,在外面等着她。
她不知道这人是发的什么疯,为什么要买辆这样的自行车。下一秒,朝他走过去后,他把她抱到了前面的横杠上,说:“坐好了。”
邢况载着她往前走,春天温柔的风拂过她脸颊,她身后就是邢况,恍如被他抱在怀里一样,扭过头,她就能看到他。
后来不管过去多久,她都从来没有忘记过,邢况曾骑着一辆老式自行车,载着她走过一条条街道,穿过一个又一个日升与日落。
她无比怀念,却再也回不去那样的日子。
-
谷睿知道了徐未然转学回来的消息,常常会过来五班这里找她。
每次过来的时候,就看见邢况堂而皇之地紧挨着徐未然,借着给她讲题的工夫时不时就揉一把她的头发,捏一捏她的小脸。
谷睿看得火大,从外面敲了敲窗户,冲里面的人说:“哎哎哎,注意素质好不好。你们两个课桌为什么要并到一起?别人都分得挺开,为什么就你们两个特殊?”
邢况往椅背上一靠,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冲着谷睿仰了仰下巴,拽拽地说:“跟你有关系吗?”
这人身上天生带着股不好惹的气质,谷睿咽了口唾沫,没敢再朝他说什么,转而看向徐未然:“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邢况一只手扶在徐未然椅背上,用一种圈禁的姿势把她挡在里面,一副不会让她走出去一步的样子。
第64章 🔒夏蝉
“有话就在这说。”邢况眼神里满是警告,对徐未然的占有欲呼之欲出。
谷睿气得不轻,索性不要命地跟他吵:“你这人真有意思,我跟我朋友说几句话还得经过你同意啊?我跟她认识多久,你跟她才认识多久?我们俩谁跟她关系近,你现在就问问她!”
谷睿抓着窗户外的防盗栏,气呼呼地:“未然,你说,要是我跟他同时掉到河里,你先救谁?”
徐未然:“……”
她被吵得头疼,见谷睿一副不会罢休的样子,只好说:“邢况,你就让我出去一下,我很快就回来了。”
邢况看了她一会儿,说:“行。那你说,我跟他同时掉到河里,你先救谁。说了我让你出去。”
“……”
徐未然不理解他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幼稚了。
她咬了咬唇,并不想伤害跟谷睿那么多年的感情,背转过身,偷偷用口型对着邢况说了一个字:“你。”
邢况眉头舒展开来,唇角勾起一个笑,椅子往后撤了撤,放她出去了。
谷睿不明所以,等徐未然出了教室,先拉着她问:“你刚才说了什么?是先救谁?”
徐未然感觉到窗户那边投来一道冷飕飕的目光,赶紧把胳膊从谷睿手里抽出来,跟他保持点距离:“你要找我说什么,快上课了。”
“你跟那个邢况现在是什么关系?”谷睿开始逼问:“我怎么觉得你们俩走得太近了,根本不像是普通朋友。他以前不是还欺负过你,你忘了?为什么现在跟他关系这么好!”
徐未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口里嗫嚅着:“就是普通朋友啊。以前的事都是误会,早就说清了,他没有欺负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