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就说贺承隽的颜值这块,时温根本没的说。
她从没见过比贺承隽更帅更、有男人味儿、更吸引她的男人。
但是他的性子,真就一言难尽。
半闷棍子打不出一个屁就算了,打出来的也不是什么好屁。
时温瞄到贺承隽将提前用水浸泡过根的玫瑰苗挨个立在坑里,再用手掌拢埋实土,兴起问他:
“这玫瑰种上以后,光浇水就能活吗?”
她昨天就是意兴使然随口一说,却没想到贺承隽这么厉害,居然真的会种玫瑰。
一个多小时就把原先荒旧不堪的院里整的有模有样的。
这要等开起玫瑰来,一定特别好看。
贺承隽被太阳晒得汗流浃背,动作利索的脱下白色衬衫外套扔在秋千扶手上,嗓音干哑:
“嗯,它们比你强。”
时温无语地撑了撑唇角,心想果然这人嘴里就放不出个好屁。
下一秒索性变了话题,“中午我请你吃饭。”
贺承隽闻言手中动作停顿了下,直起身子将铁锹用力插在土里,弯身捞起脚边那瓶气泡水拧开。
气泡随着空气入侵争先恐后想往上涌,压力不足以支撑它们抵达瓶口,又落了回去。
仰头喉结接连滚动几下,半瓶透明液体消失,贺承隽手上拧着盖子才问,“你做?”
时温抬手扇了扇面前偶有星点飘飞而来的绒絮,张口怼贺承隽:
“那你干脆直接张开嘴在这喝西北风算了,也不知道天天做什么梦。”
这次贺承隽连头都懒得点,将气泡水拧紧放在一旁,继续手上的事儿。
外面气温舒适阳光正好,时温昨晚本就没怎么睡好,今早又被吵醒,现在躺在秋千上无所事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贺承隽将最后一个玫瑰坑埋完,才惊觉已经有很久没听到身后女孩的声音了。
扭头去看,白色秋千上穿着白色蕾丝睡裙的时温早已枕着手臂入睡,总上挑的媚眸被眼皮遮盖,多了份清纯。
身子因平缓的呼吸时起时伏。
起身将铁锹放回花园的角落处,贺承隽进到屋内,在沙发上找到那个白色薄毯给时温盖上。
顺手拿起搭在旁边扶手上的白衬衫穿好,打算收拾好东西先走,却没想到身后忽然响起一道满含慵懒的声音:
“几点了啊?”
贺承隽手中的动作停住,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眼,“十一点半。”
“行,等着,我上楼换衣服。”
时温一觉睡饱感觉自己都能原谅全世界,揉揉不适的眼睛从秋千上坐起。
匆忙捞了一把因她起身,快要掉到地上的白色薄毯搁在秋千上,蹬上拖鞋进了屋内。
换身旗袍挽个头发,下楼给时眷开了个罐头,才出去对在外面等她好一会儿的贺承隽讲:
“走吧,你挑馆子,记得带我去家好吃的。”
贺承隽没拖沓的点了下头,率先出了别墅,“我先回去放东西。”
时温跟贺承隽过了马路,走进对面那条她从未踏足过的巷子,墙面污霉潮腐片片漆黑,两旁密密麻麻都是一户挤一户的人家。
时温大致瞟了眼,一列大概得有三四家挤在一起,都不知道屋里能不能站的开人。
窗外挂着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衣服随风轻扬,时不时会落下没被拧干的水渍,聚集在巷中的地上深一块浅一块。
因隔音不好,时温还能清晰的听到各种声音:男人与女人骂骂咧咧的吵架声,嘴里话语恶毒到恨不得咒人死,长辈骂孩子是畜生杂种的声音。
还有用力摔东西的打砸声。
饶是自以为适应能力好的时温都不禁眉头紧蹙,走两步就要仰头看看,生怕下一秒上面就会落下什么东西来。
跟在贺承隽身后七拐八绕,穿过户户垒起的小高层,越往巷子深处走反而变成了独门独户的小平房。
那些小平房的质量也参差不齐,有的砖破瓦碎摇摇欲裂,有的墙灰顶青勉强能看。
贺承隽终于停在一个砖墙看起来不那么脏破,大门蛮干净的屋子外,掏钥匙开门。
“你快点,我在外面等你。”时温双臂环抱磨蹭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她一点都不想在这里多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