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不出意外的,贺承隽这种好酒量的人都被他们搞得醉了个五迷三道,撑着桌子努力往起站,摇摇晃晃地说要去找老婆。
其他几个虽然不如贺承隽喝的多,但也都下肚不少,强撑着精神努力让自己别晕,还有功夫调笑这是第一次见贺承隽喝多,也是第一次见喝多就到处找老婆的人。
时温端着甜牛奶刚回头就被走不成直线的贺承隽抱了个满怀,惊呼了声光怕他把牛奶洒到身上,只好先放到一旁吧台上,扶着他往回走。
贺承隽牢牢抱着时温不肯松手,委屈巴巴地告状说,老婆,他们欺负我。
被这个称呼喊的晕晕乎乎的,时温感觉自己没喝酒都已经醉了,扶着贺承隽坐回原位温柔安慰他,“没事,老婆给你撑腰。”
说是撑腰,但时温一圈看下来,约莫着他们再喝连别墅门都走不出去了,便歇了心思。
三个舍友好不容易逮住个话多还不嫌他们吵的人,拉着黑子谈天说地,还不忘连带上徐宴淮。
但徐宴淮玩兴大发,顾不上参与他们的什么时候就能找到女朋友,家里都已经开始催婚的话题,在一旁挑逗贺承隽。
“贺承隽,你抱错老婆了吧?”
贺承隽凭着本能将圈在时温身上的胳膊收的更紧,像是要把她融进骨血里,一张口就醉醺醺的,时温呼吸间都是他嘴里散发出的醇香,“没抱错,这就是我老婆,你别想…和我抢老婆,她只能是我的。”
“还没结婚就叫老婆,这不是占人便宜吗?”
“我的家当都给她了,房子也是她的,她还…还睡了我那么多次,她离开我我就什么都没了,到底…到底是谁占谁的便宜。”贺承隽口齿含糊,脑子却还能分辨清晰。
被贺承隽搂的气都喘不匀,时温心跳咚咚似是震耳欲聋,却又被他温热的呼吸和话音不清的呢喃覆盖,“老婆,你别再离开我了,我没有…没有不愿意和你结婚,我就是怕你觉得我不好会后悔,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先不说时温经过沈青骞一事后已经大略摸清贺承隽心里的想法,就光说这些话给谁听谁心里有气还消不了。
刚打划哄哄可怜兮兮的贺承隽,手中剥着砂糖橘的徐宴淮又开了口,“那你什么时候娶她?”
一听这个贺承隽就来了劲,方才还像甩不掉的狗皮膏药牢牢黏在时温身上,这会儿就似找回了脊椎,坐直身子神情严肃,“我准备挑个时间和她求婚,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那副郑重其事的样子若不是亲眼看他喝了那么多酒,呆乎乎地话又这么密,时温真要以为贺承隽根本没喝多,就是在借醉演她。
夜已入深,肴尽酒空,时温忙着招呼他们今晚先住下来等明早醒了酒再走,一个个都身歪骨软地都婉拒了她,靠最后一丝理智站在门外催她赶紧回去照顾家里喊着找老婆的那位。
等时温目视着所有人都消失在街道,急步回去看家里喝的烂醉的那位,却被眼前场景震的心脏狠狠颤动。
贺承隽正迈着虚步左摇右摆地把餐桌上只剩残油余食的盘子往洗碗机里端。
加急步子冲上前,时温试图接过男人手中的盘子,却没想到贺承隽固执的不肯泄力,一直和她僵持不下。
软了话头,时温好声好气哄贺承隽松手,把盘子给她她去放,被贺承隽义正严辞地拒绝。
喝醉了的贺承隽就像吃不到糖的小孩子一般倔强,见哄不动,时温只好从根源上下手,问他为什么不肯让她帮忙?
“太脏,会染坏你的指甲。”
时温做梦也没想到他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好笑又好气道,你就惯着我吧,等我以后真变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可有你遭罪的。
“不遭罪,老婆,我舍不得让你干活。”
没喝醉酒的贺承隽是话少心思密的,永远不会将自己的行动和付出挂在嘴上,也不会剖心露迹给她讲这些,总是让她傻乎乎的后知后觉。
喝醉酒之后的他仍旧会凭着骨子里的记忆对她好,却也因理智被酒精浸泡,语言被醉意支配,让她能从他嘴里套出不少心里话。
无论说与不说,时温都会被他的真诚打动,但她还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多听听他的心声。
可之后,她不仅一个盘子都没抢到,贺承隽桌子也不让她擦,只能将凳子都放回原位。
甚至连真心话都没再套出些什么,贺承隽的嘴就像被针缝上一样,再不肯和她多讲。
不久前在饭桌上贺承隽问徐宴淮的问题也没得到答案,毕竟徐宴淮是一个连前女友都追不回来的人,哪敢真的给他提意见。
但时温却上了心。
不知道还好,乍然间来个惊喜感觉自己得到了全世界浪漫的求婚,最怕这种知道了又没知道清楚,吊着人胃口就很令人抓狂。
时温那晚想尽办法试图套出一点点消息,都被贺承隽有规律的呼吸声堵回,第二天早上醒来再旁敲侧击,贺承隽只有一句:
昨晚喝太多,断片了。
后来那阵子时温可谓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每次贺承隽开车行驶的路不是她们经常走的那条,时温就会觉得这是去求婚现场的路,他肯定是要给她求婚,翻下挡板镜抓紧时间补妆。
结果只是贺承隽要买些家里缺了的日用品。
每次贺承隽把手伸进口袋里,时温都紧张兮兮的屏息静气,翘首以盼他下一秒就从里面掏出一个丝绒正方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