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联宇宙——唯酒
时间:2022-06-18 08:22:24

  叶校不避讳地点头。
  结合叶校的某些前科,夏童猜测:“新炮|友?”
  “新?”叶校对这个形容词不太满意,“不是。以前每个月和我睡的,现在给我打电话的,是同一个人,是我的男朋友。”
  夏童微微睁大瞳孔,没想到原来叶校家里那套男士睡衣真的有主人,更没想到叶校会主动说起男朋友来。
  她问夏童:“你有兴趣认识吗?”
  “你认定的男人我肯定有兴趣——”夏童说:“啊呸,肯定有兴趣认识一下啊。”
  叶校说:“好,下次我介绍给你。”
  她把手机倒扣在桌子上继续喝酒,没几分钟,顾燕清又发来两条消息。一张照片,一条文字。
  内容很正常,但叶校的身体核心却忽然浮荡着,微风吹乱池水,一颗小球飘上来。玻璃罐里的柠檬清润诱人,她忽然感觉口舌生津,啤酒不好喝了。
  顾燕清提醒她明天早上才可以喝,意思是让她去找他。
  他好像在勾引她。
  叶校把夜宵的钱付了,对夏童说:“我有事先走了,下次一起吃饭。”
  夏童目瞪口呆,“你不会是千里奔炮的吧?”
  叶校拿出手机打车,一边说:“目标这个东西,万里也值得。”
  夏童笑着朝她喊,“打得高兴一点啊。”
  叶校:“……”
  叶校在来的路上,一直记得自己还有债没跟他讨,身上那些痕迹前两天才消除。他把她勾引来了,但是走到床边她又心疼了。
  叶校的膝盖陷在被子里,手臂勾住他的脖子,指尖也隐没在他的发茬里,蹭着她手腕,欲念横生。
  他身上有极淡的香味,叶校一开始还跪在床单上,捧着他的脸吻,摸着属于他的紧致清爽的皮肤。
  后来想更近一步,意识到穿在外面的衣服去过大排档,她便把长裙脱掉甩在地板上,动作看着很豪爽。
  室内的温度好像在增高,随着彼此的呼吸加重。
  顾燕清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用被子把她裸|露的肩头裹住。
  叶校的手徐徐滑下来,落在他的喉结上,感受那里随着吞咽动作的震颤,她没忍住,低下头咬了一口,听到他闷哼,明知故问:“疼吗?”
  顾燕清仰着下巴,眼皮轻轻地阖上,莫名性感,“你说呢?”
  叶校笑了笑,“我喝酒了,特别想你。”
  顾燕清说:“我不止在喝酒的时候想你。”
  于是叶校再次痴缠上来,她像个霸道又顽皮的小孩,对他就像抱着爱不释手的玩具,舌尖再次推进去,勾着他含吮。
  时间太晚,光是接吻就已经精疲力尽,只是在他的腹肌和人鱼线上搓了几下便离开。叶校没想现在怎么样,两人真的放开,今晚会没完没了。
  她去浴室洗了澡再次回到床上,床头的闹钟已经指向十二点。
  顾燕清因为失眠而产生的那一点焦躁已经被掩盖掉,因为叶校来了。
  她带着一身凉意掀开被子,钻进他怀里,在黑暗中看了他好一会儿,他在刻意安静屏息。
  忽然问:“睡不着吗?”
  “嗯?”他并不想隐瞒,但也不想放大,低声说,“没有。”
  叶校抬手揉揉他的耳垂,又问:“想吃药吗?”
  “没事,睡吧。”他把她的手扯下来,放在唇边亲了亲。
  “听舒缓的音乐会不会好一点?”叶校又怕是因为自己,身边多了个人让他不适应。她把地上的手机拿起来,想了想,却放了首《菊次郎的夏天》
  是轻快明亮的曲风,又让人鼻酸。
  顾燕清听出来了,笑着道:“明天把你的歌单给我。”
  叶校说:“好。”
  又说:“你知道吗?每次难过的时候我会听这首钢琴曲,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顾燕清沉默片刻,回应她的这句话,“太宰治说,一件适合夏天穿的麻质和服,让他坚持活到夏天。”
  叶校喉咙微滚,眼眶起了点潮意。
  他们都是要强又不愿示弱的个性,比起诉说,更愿意自我治愈。
  叶校跟他说过,她没有让自己过得太差,但生活就是那样,人始终不是铜墙铁壁。顾燕清没有办法想象,叶校也会在孤立无援的夜晚,辗转难眠,痛哭流涕。
  和他在国外时一样。
  顾燕清手伸到她背后,把她圈进怀里,紧紧抱住,他尝试着再次吻住她。
  *
  陈观南开林舒那辆底盘很低的跑车始终不适应,一路开到她家里,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都是陷在那个小小的铁皮里。
  他根本就搞不懂为什么有人会喜欢这种车,因为好看吗?
  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话,眉头紧蹙,到了林舒家门口,他把钥匙丢给她。
  林舒没有来得及接住,钥匙落在她的脚边,这完全像是一种挑衅,林舒很难不怀疑陈观南的用意,她的高傲个性也根本不可能蹲下来捡他丢的东西。
  无论陈观南是不是故意的。
  人就是这么奇怪。
  于是,她开口说了句很具有人情味的话,“很晚了,你开回去吧,明天抽时间给我开回来。”
  陈观南手揣在牛仔裤兜里,只是看着她,琢磨着她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其实林舒直接指出她需要他亲自把钥匙捡起来,陈观南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以前做惯了这些事。
  犹豫了一会儿,陈观南说:“我开不惯。”
  林舒下意识问:“那你开得惯什么,在国外那辆开了两公里就散架的铁皮吗?”
  陈观南笑了笑,“你知道我的车开两公里就散架?”
  林舒:“我管你开得什么?”
  陈观南没话找话说:“那辆车是我国生产出口的,质量很好,底盘高马力足。虽然外观设计不够时尚,但很实用。”
  林舒有点无语,已经离婚了她不想再听他的科普和教育,转身进了屋里,头也不回地说:“反正开不开随你。”
  一分钟后,别墅里的灯亮了起来,窗帘后出现她纤瘦的身影。
  陈观南叹了口气,把钥匙捡起来,开着林舒的车折返回自己的家中。
  隔天是周末,采编室主任约他打高尔夫,说要顺便谈工作的事。
  陈观南直接给推了,车可以暂时不还,或者差人给她送过去。但是陈观南却一直记得昨晚林舒讲得每一个字。
  在一起的这近二十年里,看似是林舒总是听陈观南的话,甚至对他有一定的崇拜。
  但是只有林舒自己知道,那只是一个表象。实际上林舒吩咐的每一件事,陈观南都会力求百分之百做到。
  这是他的承诺,从没被打破过。
  结婚时,她曾要求陈观南在每个生日,纪念日送她铃兰花,他也一直在做。
  他又开上那辆令他的腿备受委屈的跑车,启动的时候想起林舒有低血糖的毛病,昨晚站那天不走大概也是这个原因。
  林舒现在住的别墅曾经是他们共同的家,离婚后他搬了出去。保安看见林舒的车,目光又扫到男主人,甚至笑了这打了个招呼:“陈先生,您回来了啊?”
  陈观南只是点了下头,没有否认什么,直接把车开进去。
  别墅前有一辆黑色的保时捷挡在门口,也挡住陈观南的去路。他没有鸣笛,推门走下来看了眼,车前站了个年轻男人。
  这人陈观南记不住名字,但知道是台里的同事,三十出头的样子。
  一丝疑云布在他心头,两个人还没来记得开口说话,别墅的大门便被打开,林舒走了出来,看了眼胡瑞文,又看看陈观南。
  然后对胡瑞文说:“走吧,快来不及了。”
  “不着急。”胡瑞文笑了笑,十分阳光。
  “小舒。”陈观南面无表情地喊了声林舒,再没有开口说一个字。他十分擅长不让自己置身于尴尬的境地,把钥匙交还到林舒手里,直接转身离开。
 
 
第73章 
  待陈观南在视线里消失, 林舒坐上了胡瑞文的车。
  去看展会是两人前几天就约好的,今天和陈观南碰面也是凑巧,林舒昨晚做出这个安排的时候根本没想到会这样。她更没有想到陈观南会一早出现在她家门口。
  胡瑞文把车开出小区, 林舒下意识往四周扫了一眼,没看到那个人的身影。胡瑞文打开音乐,笑着问:“舒姐,我们还去看展吗?”
  林舒奇怪地看向胡瑞文:“你有事?”
  “我当然是没事咯。”胡瑞文还是笑着道。
  “那为什么不?”
  胡瑞文单手放在方向盘上,从扶手箱里拿出墨镜扣在鼻梁上, 慢慢悠悠地说:“人离开了,看不见了。”
  没有人是傻子, 他能看出来这对前任金童玉女再次狭路相逢, 眼光里亦是火花四溅, 那点星星亮光从未熄灭。
  胡瑞文自认不是个大情种,而是个海王。他性格开放,很受女孩子欢迎,别人把他当乐子不拿真心出来,他也就不真心。
  他很年轻的时候就喜欢林舒, 但林舒是他够不着的女神。
  所谓女神, 就是要供奉起来瞻仰的。他从来不对林舒表露真心,也不准备再往前一步了,只以酒肉朋友自居。但他依然会对林舒好,好到林舒不再需要。
  林舒不知道胡瑞文的真实想法, 只认为他们是志趣相投的朋友,至于胡瑞文那些精彩纷呈的女朋友, 和她无关。
  这大概就是成年人的相处之道。
  林舒听出胡瑞文话里流露出来的映射, 她揉摁了下太阳穴, “你觉得我在利用你让他吃醋吗?”
  胡瑞文灿烂一笑, 没说话。
  林舒:“你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陈观南,幼不幼稚?”
  胡瑞文耸了耸肩膀,说起别的事直接把这个话题岔过去。
  林舒感到莫名其妙,但是并未放在心上。这次出行不是只有两个人,很快他们到了画家朋友的展上。
  那位朋友最早留学俄罗斯,后转去美国继续深造,是个标新立异的人物。后现代主义的画风被展现得淋漓尽致,光怪陆离,写实传统在这里根本不存在。
  逛完画展,他们这群爱玩的人又开始聊流行音乐和摇滚,说听音乐也有鄙视链。林舒和胡瑞文,甚至桌上二十几岁的小朋友都是有代沟的。
  林舒最开始接触的是国内第一支摇滚乐队,黑豹乐队,成立的三十年间换了十位主唱。她身边的同龄人也玩摇滚,因为不是主流文化,受众少,也没什么钱。
  现在的大环境好了,大量有才华的人涌入,每年都有上百场音乐节。
  林舒和大家聊天很愉快,天南海北,不因年龄被标签化,这是她喜欢的生活方式,很轻松。
  朋友约她下次去音乐节玩,她欣然答应。
  又忽然想起,她第一次追演唱会是17岁,陈观南陪她去的。
  其实他对摇滚并无兴趣,唯一能入耳的是古典乐,两个人简直是处于鄙视链的两端。但是他会陪林舒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现场很燃,陈观南却与之格格不入。
  林舒捏着他的脸,逗他:“你在装什么深沉,在给我摆谱吗?”
  陈观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林舒,眼神漠然,他看到周围全都站起来的人,一言不发地弯腰把她抱起来,让少女坐在自己的肩膀上,要疯就疯吧,只要她高兴。
  上方传来她猝不及防的尖叫。
  少女那么耀眼,他看向她的眼睛里都闪着光。
  只是那种眼神,在日后每一次回忆起来都像一把匕首,刺穿心脏。
  她晚上回到家,看见车还停在门口,有点歪。她坐进去把车挺好,离开时看见副驾驶上放置的一个纸袋子。
  装着陈观南给她买的饼干和巧克力,小份包装,适合随身携带。
  陈观南这个年岁不会再陪她去看音乐节,也不会陪她疯了,他只会记得她有低血糖。
  *
  陈观南离开林舒家以后,还是去了高尔夫球场。
  他不会认为林舒在找另一个男人故意让自己吃醋,他们都不是那种幼稚而没脑子的人。她会选什么样的人做朋友,选什么人做伴侣,他很清楚。
  约他见面的除了采编室主任,还有一位前同事,五六年前就从电视台辞职了,自己开了公司,做作家经纪和出版业务。
  “老赵。”陈观南喊对方。
  朋友见面自然相聊甚欢,就是运动方式从足球,变成高尔夫了,年少时光一去不复返。
  几个中年人,颇有一股历经风霜的味道。
  老赵问了一嘴陈观南最近的动态,得知他接下来暂时不出去,便问他愿不愿意出书。
  陈观南看了对方一眼:“自传吗?我还没退休。”
  如果是因为赚钱,那么他的财富是足够的,没兴趣。
  老赵笑着解释:“谁是这个意思了?你在中东走访了十几个阿拉伯国家,还有战场,经验太宝贵了。电视荧幕上的两三分钟报道肯定不够吧,背后还有很多故事没有被捕捉到,你不想记录和展示最真实的战场吗?”
  他想了想,“过两年再说吧。”
  老赵问:“你还要去么?”
  “有什么问题?”陈观南看着对方。
  “你还真就准备耗在那啦?”老赵挺着胖胖的肚子,脸上也有着现世安稳的幸福肥,艰难地挥杆,“你和林舒不准备复合了吗?”
  那是和陈观南脸上截然不同的神情,只有他自己看出来了。
  这话令陈观南无言以对,要和林舒复合吗?怎么复合?
  很多时候他睡在床上做着梦,都意识不到自己已经离婚了。但是这些无解的问题,呈现在陈观南的脸上,只有漠然二字。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林舒最好的,她对他还有气。
  老赵和他一起上了球车,太阳把陈观南的脸晒红了,车子转弯的时候,他扣了下帽檐,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脸。
  这是最开始顾燕清对他说的,非常重要,陈观南一开始以为是顾燕清的个人癖好,毕竟他长得是真不错,非常适合出镜。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