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白弯着的眼眸一顿,抬眼扫过去,平静地阐述了一个事实:“她不去,你也不能上去。”
闻祈年:“.....”
....
闻祈年送两人回了公寓。
下车后,林颜接了个工作上的电话,边说边走在了前边。
奚白也要跟着上楼,闻祈年从后边牵住她的手指,勾着腰将她带到一个没有监控的死角,两人身体紧贴,呼吸也交织碰撞在一起。
“想干什么?”奚白掀眸瞥他。
这样隐蔽的环境,又这样的近,闻祈年想她想得都要疯掉了。
他俯身凑过去,两人鼻尖轻触。喉结滚动,说出真实想法:“你。”
奚白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脸颊微热,轻呵:“滚。”
说着,就推开他。
闻祈年心一慌,赶忙抵住她,不敢再说骚话了:“我错了我错了,枝枝,我不说了,我就亲下。”
奚白伸手拉住他领口,微抬下巴,在男人唇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下。
敷衍完了,就准备挪开。
余光,她忽地瞥见男人半敞着的领口下似乎有什么不一样,动作顿住。
闻祈年见她注意到了,抬手又解开几颗扣子,彻底露出整片锁骨。那一串英文自然也展现在奚白的视线中。
【I will always surrender to you.】
我将,永远臣服与你。
后面还缀了个奚白的缩写。
静谧之处更加安静。
奚白沉默着没说话,这让闻祈年心里有点没底,他试探着去牵奚白的手,然后将她的指尖按在了胸膛上,呼吸炙热,嗓音中带着诱惑:“枝枝,要不要摸一摸?”
细如削葱的指尖动了,闻祈年喉结微滚,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但在快要触到纹身时,奚白停下了,她收回手:“算了,你刚纹完,容易感染。”
停顿的那几秒里,闻祈年差点窒息。
下一秒,一个温热的唇瓣覆上了他的唇。
奚白似乎是笑了声:“还挺好看,纹身师技术不错。”
闻祈年身体瞬间紧绷,眸色陡然深了,他的手托在奚白脑后,俯身压下,那股清冽的雪柚味随之压下来,撬开她的唇齿,沉沉侵略。
僻静角落中,呼吸沉重炙热。
吻到动情。
奚白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水润的眼眸直视他:“还有一个问题。”
闻祈年托着她的脑袋,伏首一遍又一遍地吮吻着女人温软的唇瓣,嗓音低沉含糊:“什么?”
舌尖抵进唇齿间,奚白毫不客气地咬了他一下。闻祈年嘶了声,稍稍退开了些,但仍将她压在墙角。
奚白胸口起伏,眼眸湿润地直视他:“你明知道我们后来没做过,不可能有孩子的,为什么还要来。”
闻祈年呼吸一僵,“来——”
“你怀疑孩子是谁的?”
“魏迟?”奚白神色平静地抬手替他扣上下边的几颗扣子,而后掀眸睨他:“还是别人的?”
闻祈年搂着奚白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颤,唇角紧抿成一条直线,没敢出声。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都是死。
但奚白似乎并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她轻笑声,勾唇,清冷的眼尾勾起隐隐的动人心的妩媚,“那要是孩子真不是你的,我们是不是就分开?”
“!”
闻祈年倏地紧捏着她下巴尖,再次攻城掠地,奚白被他亲得眼泛泪光,呼吸不畅。她毫不客气地踢了他一脚,闻祈年这才给她喘口气的机会,分开时有银丝牵扯,男人舔了舔唇角,眉宇间透着餍足未满:“那我也认了。我说那孩子是我的,我看京都谁敢反驳。”
奚白怔愣。
“不过,在此之前。那个男人.....”
他眼眸微沉,唇角含着笑,语气却透着股不似玩笑的狠戾和森冷:
“我一定弄死他。”
-
翌日。
奚白刚练完瑜伽就接到了闻祈年的电话,男人的声音从手机中低低磁磁传出,“钟鹤的女儿出生了,邀请我们去看看,你想不想去?”
楼下似乎传来一阵大妈们的议论声,奚白似有所察,走到窗边往下看。男人咬着根没点燃的烟,懒散地靠在那辆看着就贵的库里南上。
浑身都透着股不属于这个地方的矜贵气。
大冬天的,他领口微敞。
奚白看了两秒,答应下来:“好,你等下,我马上下来。”
话音刚落,男人仰头看过来,低沉的轻笑从手机中同时响起。
“不急,你慢慢准备。”
...
吃过早餐,两人前往医院。
临下车的时候,奚白的手机响了,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她点开,看了一眼。
看完后,她沉默地收起手机。
闻祈年已经把车停好,走来想牵她,奚白把手插进大衣口袋,快步去按电梯。他眉心微蹙,可她又偏头对他说:“还不快进来?”
一切如常。
并没有哪里不对。
闻祈年应了声,快步进去。
电梯里,奚白沉默。虽然平常时她好像也不说什么,但闻祈年还是有点不安。
等到了vip病房里,程寻纪已经到了,钟鹤在倒水。
闻祈年自然地搂住奚白的腰肢,带着她一起往婴儿床那走。
当着外人的面,特别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奚白欣赏美女,也不想坏了钟鹤夫妻俩喜得女儿的好心情。
所以,她没避开闻祈年的触碰。
她站在小婴儿的床边,倾身瞧着床上闭着眼抓手的小婴儿,轻笑:“很像妈妈啊,鼻子好好看。”
岑柚的精神已经恢复了许多,她弯唇看向面前一对壁人,年轻女人一双桃花眼妩媚多情,十分勾人,连她初眼见到时都晃了下心神。她笑笑,打趣地冲奚白眨了眨眼:“你们也可以生一个呀,孩子不管像谁都肯定特别好看。”
她刚说完,钟鹤也勾唇轻笑,伸手去牵岑柚的手。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岑柚恰好收回手。
她指了指婴儿床,朝着奚白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你要抱抱她吗?听说小孩子长大了会很像第一个抱她的人,你真的好漂亮,要是像你可就太好了。”
钟鹤掌心一空,他顿了下,看向岑柚。
不过岑柚没看他。
人家的孩子哪儿能像她?
奚白也没把这些民间说法当真,她笑起来,眼眸中碎星子也跟着颤动,“我就不了,孩子这么小小软软的,还是让她好好睡觉吧。”
岑柚一瞧,还真是。
刚还动着手指的小婴儿已经安静地睡着了。
她有点遗憾地叹了口气:“那好吧,以后有机会你可得抱抱她。”要是能像奚白,得多好看啊。
她就爱这样秾丽招摇的大美人。
奚白跟岑柚是第一次见面,被她的性格逗笑,这么好的姑娘,难怪钟鹤喜欢。她点点头,“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
这句话一出,闻祈年脸色微白。
他低睫看着奚白笑得眉眼盈盈,可指尖渐凉。
钟鹤听了会儿,突然想到什么,掀眸调侃闻祈年:“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一句话也不说?总不能是暗暗嫉妒我吧。”
闻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闻祈年身上。
奚白也是,笑着玩笑道:“可能是我们一直在说话,插不上嘴?”
见她还愿意看自己,闻祈年眉眼稍松,环在奚白腰上的手指轻点了点她的小腹,勾唇与她对视:“我是挺嫉妒的。”
奚白率先移开眼,笑意不减:“是吗?那希望你早日得偿所愿。”
无端的,一股凉意自后背染上心头。
像是炸///弹的导火线已经快要燃烧殆尽,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闻祈年唇角微僵,神经紧绷。
第61章
奚白这话背后的深意明了。
什么叫希望你早日得偿所愿?
既可以理解为这两人在一块生个孩子, 那这就是闻祈年得偿所愿了。但奚白的语气,倒更像是...把自己拎出来,让他跟别人生去。
末了, 还祝福他。
病房内的气氛瞬间僵滞住。
为了照顾到岑柚和婴儿,病房里的灯光很是柔和,暖暖的。可灯光打在奚白身上,却有种清泠的气场。即便站在闻祈年身边,她的气势也仍旧没有被压下去, 反倒更显妩媚清冷,那股子又纯又欲的美感十分具有攻击力。
那双秋波流转的桃花眼里, 笑意不深。
只是浅薄的, 浮在表面的, 她此刻的情绪很淡,很冷。
如风筝,随时都有可能会挣断线离开。
闻祈年搂在她腰上的手更紧了几分,腕骨凸起,喉结上下滚了滚, 黑眸紧盯着她的眼睛:“我只和你生。”
他声音不大, 但也没刻意收着。其他人也都听见了,程寻纪朝他看来一眼,目光又落在被他身形半掩藏着的奚白身上,神色复杂。
这里不止他们俩, 奚白没打算下闻祈年的面子。所以面对这句话,她只轻笑了笑, 说了声是吗。
她语气很轻松, 可闻祈年的额角却冒出了冷汗。后背的衬衫已经湿了一片, 贴在身上冰凉刺骨。
岑柚见状, 也后知后觉奚白和闻祈年之间的异样,笑着打圆场,转移话题:“奚白,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呀,我有个朋友是你的粉丝,之前说去给你接机,结果临时加班没去成。”
“好呀,刚好我今天包里带了照片。”闻言,奚白拍开闻祈年的手,从包里翻出一张她的照片,利落地签好了名字后递给岑柚。
岑柚接过,吹了一通彩虹屁,奚白也温和地笑着陪她说话,聊孩子。气氛由此融洽了许多,见她们俩聊得还不错,钟鹤看了闻祈年一眼。
两人走到阳台上。
“你们俩怎么回事?”钟鹤隐秘地示意了下身后的病房,“之前不还挺好的吗?”
闻祈年指尖紧捏着口袋里的车钥匙,舌尖重重抵过牙齿,片刻后才道:“我也不知道。”
明明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两人一起吃了顿早餐,那个时候奚白还很好心情地让他亲了几口。到了医院后好像也没有什么——
等等。
闻祈年眼神倏地冷冽,眉心紧蹙。
如果没记错,下车之前奚白的手机有新消息。她向来一目十行,但那条消息她看了好一会才收起手机。
再后来,先他一步进电梯,有意无意地避开他的触碰。
那条消息不对。
闻祈年眼眸微眯,是什么消息,能让她突然翻脸.....
这时,病房内隐隐传来女人们的道别声。
奚白笑声清泠勾人:“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啦。”
“!”她要走。
闻祈年来不及多想,身体已经先大脑一步做出了反应。他蓦地推门回到病房,目光紧锁在刚背上包的奚白身上,年轻女人长卷发披散,唇红齿白,正弯着唇笑意盈目。
程寻纪也从沙发上站起身,一副即将要走的架势。
他突然闯进来,众人一愣,纷纷盯着他。
“你急什么?正要叫你呢。”奚白朝他招手,主动解释道:“岑柚有点困了,我们先回去,让她好好休息下。”
她唇角还翘着,笑吟吟的。
闻祈年走过去,随后伸手搂住她的腰,心下却不敢放松。他偏头看向钟鹤岑柚,点了下头示意,“那我们就回去了,改天再聚。”
岑柚格外的不舍得奚白,但她困得眼皮子都要耷拉下来了,只好嘟囔地说着等出院了要去找奚白吃饭。
奚白笑着应下。
两人与程寻纪同行出门,临分别时,他跟闻祈年对了个眼神,又冲奚白点头:“走了。”
大冬天的,他也同样解开了衬衫最上边的几颗扣子,露出锁骨上浅淡的疤痕。
是纹身被洗掉没多久。
想起闻祈年之前说过他那个纹身的由来,再经这一眼,奚白瞬间了然。看向程寻纪的眼神中笑意更淡了些,她微笑回礼。
程寻纪走后,两人也上了车。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瞬间就把出医院的寒意挤走。闻祈年眸色微沉,没急着发动车,他偏头看向副驾的奚白,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奚白也侧头看过来,唇边笑意轻浅:“不送我回去?”
又是一副回避的态度。
和奚白相处的越久,闻祈年就愈发现她喜欢冷战,喜欢直接跳过让她不高兴的点。
但是这样并不利于两人的相处。
更何况,他想和她长久,今天的话题就避免不了。
闻祈年舔了下唇,目光紧盯奚白,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一只手伸进口袋:“枝枝——”
口袋里那个小小的环状物快要被拿出来时,他的手被倏地按住了。
女人的手柔弱无骨,隔着一层大衣也能感受到那种水一般的温软,闻祈年一愣。
奚白很快松手,竖起食指虚虚在唇边抵了下,眉眼含笑:“别拿出来,我暂时还不想要。”
只这一句,便叫闻祈年的想法彻底坍塌。
口袋里攥着戒指的手指紧了紧,钻石硌得皮肉生疼。
....
回去的路上,空气安静。
奚白倒是不觉得,只有闻祈年时不时看她一眼,偶尔说些什么话题,她嗯了几声,回答的简洁。主要,那些话题确实没什么好接的话。
闻祈年觉得这样不说话难受,那是因为放在几年前,不断找话题的是她。
闭眼休息时,手机震动了下。
奚白拿出手机点开微信。
是林颜的消息:宝贝,我醒了,你在哪呢!!!一觉醒来,家里一个人也没有!有被伤害到!
隔着网线都能想象得到,她此刻肯定是披头散发地坐在沙发上发呆。
奚白正要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