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是傻。他们那些人肯定有地方不同,你们女人的第六感呢?看不出来?”
“有可能啊,男人惯会伪装。”而且取向也有深浅之分,出柜不出柜之分。
慕黎黎心有戚戚焉地说,“故意隐藏的话,骗过众人耳目也不难,谁能辨认是直是弯… … ”
在男人眼里,那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世界。席烽一翻身,从背后压上她:“婚前干吗去了,现在才想起来问我,是不是晚了一点?”
慕黎黎侧身躺着,两人交迭得和两只汤匙似的,他眉毛皱的死紧,恶意地顶了她一下:“这事能含糊?说你傻真不冤枉,你该庆幸,幸好擦亮眼睛遇到了我… … ”
谁说不是呢,慕黎黎听他说完沈行远的情况,惊得小脸煞白,这要真结了婚… …
席烽蹭过几下便有了感觉,不容她发呆,利落地剥了她的睡裙,姿势都没换,抬起她的腿从后面滑了进去。
征服感十足地覆盖下来,泰山压顶似的把她笼罩在身下。慕黎黎呜咽一声,他又停住,在里头浅浅地打转。
力气只敢用在咬她的耳垂上,勾着胸脯把人往上,按在怀里,“你后怕个什么,我是不是,你真不知道?几个gay像我这样天天围着女人转的。”
“轻一点… … ”她的膝盖被他撑起来,没两下受不了冲击,软软的又塌回了床上。
慕黎黎不乐意配合他的花活,踢他跟打在棉花上似的不管用。没想到他惯会因地制宜,任她鱼一样躺着,弓腰往里,竟比以往还要入木三分的深… …
再开灯的时候,慕黎黎被压得有点咳嗽,席烽抽完纸,主动下床去厨房倒水。
回来时慕黎黎已经裹上睡袍,坐在另一边的床头打理她的乱发。席烽这个伺候的举动便显得有点多余。
他递给她,自己躺回去:“刚才说累,现在又不累了?你恢复得还挺快。”
慕黎黎的腰要被他卡断了,在脑后手指翻飞编了个麻花辫,没吱声。
“想好怎么和慕岚岚说了?”他又问。
她把发尾用头绳缠上,慢悠悠爬到他这一侧:“要不— —你去说?她对你没戒心,你点她一句,她肯定不会怀疑。”
“我和她不熟,家人不算家人,朋友不算朋友,没理由多嘴说这个。”
她还不是一样。骄傲如慕岚岚,不会接受来自她的提醒,等于把慕岚岚的自尊心踩在地上摩擦。
慕黎黎从他身上横跨过去,擦着他下床,“那算了,不说就不说。”
席烽烟头的灰落下来,诧异道:“不说,当不知道?”
“嗯。万一是没影儿的传言呢,最后闹得我里外不是人。再说,火坑也不是我让她跳的,让她自生自灭好了,祸害也祸害不到我们身上。”
“你告诉她,让她自己决定,不就好了?”
“得了吧。真吹了,再找不到条件更好的,大大小小都会反过来骂我居心叵测。章女士的口水仗你没领教过,我爸都怵,他们一家人不离心,出来背锅的还是我。我闲得慌吗?忙死了,谁爱和他们瞎掺和!”
大珠小珠落玉盘似的一番话说完,慕黎黎抬脚便走,一脑门子怨气。
席烽的一口烟呛在嘴里,许久没吐出来。
同是女人,如果换做他是慕黎黎的位置,他甚至不会让这消息过夜。
继姐不同于亲姐,但能有多大的仇呢。传句话伸把手的事,他做是僭越,她却选择这样决绝,翻出来这么一摊子新账旧账。
口才再会讲,用在这里就有点不招人待见了。时间长了,慕黎黎的脾气席烽也摸透了一点。
就像在男女之事上,她的抽身之快回回让他心里不舒坦。用完就丢,结束就走,比男人还穿上裤子不认人。外表软绵绵,但极少见她对什么 表现出来真正的驯顺和留恋。
席烽看看床头静静躺着的手机,这种事也置身事外?希望她只是温吞慢性子,而不是真的冷到凉薄。
中午午休吃饭,慕黎黎手里的文件剩一半没改完,叫小苏:“今天搭个伙?我饭卡找不着了。”
小苏等了她快半个钟头,下楼时员工餐厅已经门可罗雀。餐台上只剩下几盘菜,摸起来倒还温乎。
慕黎黎引着他走向角落的盆景后方,落座时警惕的往四周乱瞟。
“做贼呢?”小苏笑呵呵的,“说吧,啥事,不会是— —要我给你介绍男朋友?”
小苏的红娘业务开展的不错,财务部就是这点好,单身小姑娘奇多,特别是小苏手下的几个出纳姑娘。
来往的员工都喜欢到他们那去唠嗑,唠着唠着就擦出火花了。
“嘁,介绍个像苏帅一样手里至少几套房子的,也行啊。”慕黎黎挑着青菜开玩笑。
烽火总部的员工之中真是藏龙卧虎。前两天老唐让手下部门统计员工入股的意向,慕黎黎偷偷看到了小苏交上来的结果。好嘛,放眼全公司,他的额度都是遥遥领先的。
和他一问,小苏以为不够,问她:“缺得多吗?要不,我把现在住的房子也抵押一套?”
… …傻白甜的拆二代,慕黎黎瞬间折服。
“找男朋友可是个技术活,有钱是一方面,知根知底的靠谱是第一位。”
慕黎黎自顾自地说,“说起来,你知道我为什么有这个感慨吗?和你偷偷说个八卦,真事儿,但你要替我保密,和谁也别说是我传出来的。”
“什么?”
“听唐总讲银行那边你特别熟?我记不大清了,和我同姓那位行长助理,叫什么名字来着?前两天出去,看到她和她男朋友了。”
小苏始料未及,男朋友?他和慕岚岚同框在外的机会很少,这也被人窥见了?
“然… …后呢?”
慕黎黎绕口令似的低声说:“她男朋友有男朋友,许多人都知道,偏偏她自己不知道。”
第三十九章 姐姐教你一个道理
慕黎黎千叮咛万嘱咐,不许说消息来源是她。小苏中午从食堂回来,就找老唐请了假。
晚上快八点,慕岚岚下班到车库取车,被车门边突然蹲着的黑影吓到,差点尖叫。
“你怎么来啦?”
小苏起身,双腿麻了,扶住车身仍是虚晃了一下。
他看她的眼神中有很深的探究,慕岚岚却无暇细想,左右观望,开门催他:“上车啊,愣着干嘛。有人看到了不好,我不想在单位被人指指点点的。”
小苏还没说什么,她钻进驾驶座,车门已经砰地关上了。
小苏垂头绕过车尾巴,似是重新积攒了很大勇气,才也跟着上了车。
路上慕岚岚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手按亮手机,“干嘛不先发微信,提前告诉我一声。万一我不在行里呢,万一我今晚加班呢?意外的surprise吗,我不喜欢,下次别这样了知道么。”
小苏更加沉默,目不斜视地看路,半晌问:“去哪儿?”
“能去哪,你家啊。”慕岚岚甚至不需要导航,“我换条小路,环路上这会儿估计正堵车。”
“你确定去我家,而不是… …去找你另一个男朋友?”
他憋了一下午想这个问题怎么问出口,可真说出来… …依然弱到毫无气势。
慕岚岚微微色变,下意识地轻踩剎车,被跟在后头的车辆滴滴地鸣了好几下喇叭。
今晚的晚饭看来是没着落了,慕岚岚按下开关打开车窗。
早秋了,这几天白天仍旧炎热,傍晚温度却凉快了不少。清风从车窗吹进来,沁凉怡人,她的皮肤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小苏反手从副驾上又把车窗合上,这会他需要冷静,而不是人间烟火气的嘈杂。
慕岚岚擦边停下车,一字一顿地说:“我没有男朋友。”
想来送他回家反而是画蛇添足,不如先把他想听的话说清楚。他周身的低气压同样让她压抑到喘不过气来。
一句话把小苏说得心乱如麻,设想过她会痛快承认第三人,也设想过她会斩钉截铁地否认另一段,可没有— —是个什么概念?
慕岚岚把座椅往后调,让自己坐得舒服些,然后偏过头,不躲不闪地看他:“苏皓宇,我澄清两点。”
“第一,你不是我男朋友。第二,他也不是。男友的名份还在我这里,我现在顶多算空窗期。”
好似硬拳头打在了棉花堆上,小苏的一腔怒火被震慑住了,难以置信地问:“不是?为什么不是… …你这是自欺欺人… … ”
慕岚岚呵了一声,眉尾高高扬起,老练地说:“我挺喜欢你的,所以姐姐教你一个道理。不是有了身体关系就叫男朋友,也不是date几回,就代表女人认可的固定伴侣。”
这是什么滥情的理由,他的眼眶都被气红了,手掌紧握成拳,发抖着问:“那这么久,你天天找我,天天吃在一起、睡在一起,我们是什么?你别告诉我— —只是玩玩?”
“是陪伴。”慕岚岚坚定地说。
小帅哥的泪水半含在眼里,没有一个女人不会动容。何况那么温柔的一双眼,第一次带着谴责直直地注视她。
慕岚岚又改口,低低地劝,“你要硬说玩,我也没意见。所以,别那么… …玩不起,好吗?”
她的态度,好像无理取闹、不讲道理的人是他。小苏咬了咬牙:“可我没和你玩。我把我的所有感情投注在了你身上,大学毕业后我就没对一个女孩这么好过… … ”
“我对你也从没回避或欺骗过什么。苏皓宇,感情的付出本来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你不能要求我给你绝对的平等,我做不到。”说得很是问心无愧。
“我没有要求平等。”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要的是真心。我用了真心,但你没有。”
小苏就这样和她闹翻了。
慕岚岚如释重负地掉头回家,沈行远这边既然要往下谈,和小苏分开是早晚的事。
只是每晚她在回家和去他家之间犹豫,大脑自动替她做了选择。从小到大,没有哪一个小窝比他那里更让她耽于安乐。
去着去着养成了习惯,甚至新欢在前她也下不了决心改变。慕岚岚想,真的不是玩,这几年即使名份上的男友,没一个走得像小苏这样近。
算是男闺蜜?好像也不恰当。
然而弃我去者不可留,舍不得也要狠心慧剑斩断,成人谁不做取舍。
她这样说服自己,停好车进了电梯。鱼和熊掌终究不可兼得,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一回忆起那双连爆发都是隐忍的眼睛… …心里好像被什么坠住了一样,一会洒脱地像风筝飞上半空,一会又像勾住了树杈似的往下落。
手机被她攥在手里,电梯门内信号不佳,只有短短一格。她摁灭屏幕,刚要放进包里,屏幕却又亮了。
“你和他也有身体关系吗?别骗我,这是我最后的问题。”
男人啊,在乎的还是这个。慕岚岚照实回:“没有,只有和你。”
同时约两个男人上床,她还没那么渣。她想加一句,“我发誓这是真话” ,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删除。
回家草草吃过饭,才看见新的消息进来:“你确定,他喜欢女人吗?”
席烽九点多从饭局出来,代驾已经在路边等。
李火亮从后头跟上来,说要一起蹭他的车。今晚几个人都沾了酒,但浅尝辄止没人喝醉。
“小伙子不错吧?我本来以为是个绣花枕头,聊过两回发现肚子里还真有点东西。”李火亮说。
“可以。”席烽评价,“底层逻辑解释得很透彻。”
“要说缺点吗,也有一个。”李火亮嘿嘿笑,“就是人长得忒帅了点,你看今晚的小姑娘,被迷倒了一大片。唉,长江后浪推前浪,推来推去还是帅哥最吃香!”
席烽往后靠,头枕在座椅上,没搭他的闲言碎语。
想起刚刚初见钟易的第一面,瘦高的个子,深深的眼皮,清俊的轮廓。一上来就自述是慕黎黎的大学师弟,没往下听,他的眉头便蹙了起来。
“这样也叫帅?”他反问。
“不然叫什么,柔情似水?”李火亮直笑,“你嫉妒人家?哈哈,现在的小姑娘偏爱这一款,没看她们眼里直冒小星星,今晚我俩都被人家挤成陪衬喽!”
席烽高冷,李火亮平易近人但长得谈不上帅,敬酒的时候显然他俩都不是被主攻的对象。
“缺点确实有。”席烽沉了沉嗓子,“作为公司CEO ,人太专了。”
李火亮不否认:“技术上研究得精深,全身心地扑上去,其他方面自然会出现一点短板嘛。这是人之常情,对年轻人我们宽容为怀,不必纠结在一点上。”
“一点儿还是很多,现在说为时过早,深入谈谈看吧。不过你要manage他的预期,我们在技术上只做从零到一这一段,暂时用不着从一到一百那么遥远的事情。”
李火亮叹气:“他说得我真的心动。如果做到一百,我们就是全国酒店业独一份的翘楚了,技术实力绝对无人能敌,说是世界先进水平也不为过… … ”
“不可能,投资上受不了。”席烽打断,一句话否决,“我们要的是添砖加瓦,不是颠覆全局,几年下来反客为主地帮他打工。”
烽火只是要增加一个科技属性,并不是全面转型成专注技术前沿的公司,主业方向不能变。这是席烽一直以来坚持的定位。
好吧,李火亮说:“他唯一的要求是我们承诺不裁员、不砍项目,那是不是也要拉锯再谈?按他讲的规划,项目全铺开的话投资少不了,怪不得过去几年那么烧钱。”
“一年可以,再长了不行。”
“投资部小慕经理说提前打过招呼,我们往换股的方向上谈,尽量不出钱。省下来的,你看给他适当投点?不投他肯定不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