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谢徊嗓音沙哑,像是被砂砾磨过,到了几乎颗颗分明的地步。
隋知三步并两步冲到他面前,扑进他怀里,抱的死死地,狠狠地,把她自己的手臂都勒疼了也不肯撒手。
可是只有这种疼,才能让隋知觉得自己存在,否则心里永远有一道缺口,填不满,无底洞。
秘书见状,十分自觉地退了出去。
这姑娘常年用考古铲,看起来文弱,实际上力气大的很,真就把谢徊抱得喘不上来气,声音从胸腔里艰难挤出来:“你是被派来谋杀亲夫的吗?”
隋知被这句话逗的“噗嗤”笑出声,笑着笑着,眼泪不听话的往下扑簌扑簌掉,一开始还能数清一滴两滴,后来流成两行粗粗的面条泪。
谢徊抓着她两条细胳膊,往他后腰带,哄着说:“没真不让你抱,别哭了。”
隋知抽回自己的胳膊,边擦眼泪边说:“又不是因为这个!”
谢徊回身抽了两张纸,在指尖搓了下觉得纸糙,就把纸攥在掌心,拿手指侧边最软的肌肤给她蹭眼泪:“那是怎么了?”
“一开始哭,是因为想你。”隋知哭的抽抽搭搭,氤氲余光里瞥见他好像扬了扬唇角,使劲儿咽了下口水,顿了顿说,“后来哭,是觉得我一直哭好丢人啊。”
后面这半句,让谢徊笑得不行,给她擦眼泪的手都在颤。
半年不见,她倒是越来越可爱了,更重要的是,越来越愿意把心里话跟他说。
“我以前,从来不哭的,教授骂我我都不哭。”隋知还是觉得丢人,辩解道,“就是遇到你以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老是哭,你是不是泪腺精转世啊?”
谢徊:“……不是。”
隋知愣了下:“不是什么?”
谢徊:“不是泪腺精转世。”
隋知:“……”
这是什么冷幽默。
“你好像也不是从来不哭。”谢徊想了想,认真问道,“不是每次做梦都会哭?”
他记得她说过。
“不是!”隋知梗着脖子,强调道,“我是只有梦到那个女人才会哭!”
“那个女人”,这是她对那个无法言说的梦中女人代称,没有尊敬,没有畏惧,坦坦荡荡。
每次听到这个称呼,谢徊都BBZL 羡慕她,活得自在无忧。
毕竟人活一世,多少惆怅起于见得多,解得少。
房间里倏然沉默下来。
玻璃隔音效果极佳,无声的环境,隋知好像也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古画里。
她生平第一次对安静产生恐惧,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谢徊单手抱着她,垂眸问:“你想听什么?”
他一双凤眸,眼睛有些女相,漂亮似琉璃,摄人心魄,让她只看一眼,就不由自主地陷进去,忘了刚才想说的话,只想把整个人都给他。
隋知后背稍一用力,身子小幅度前倾,以吻封唇。
主动的人是她,身体里仿若有过电般酥麻感的亦是她。
与他越近,隋知越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地方被填的越慢,于是,她开始不满足了。
谢徊捞过桌子上的遥控器,上了电子锁,百叶窗徐徐关闭,遮去了光,昼夜难分。
青天白日,房门紧闭,铸男女之两体,范阴阳之二仪,
知廉耻,畏天地。
作者有话说:
谢总:给老婆花钱好开心。
那啥那段,出自天地阴阳大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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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秋意正浓
这次放假, 隋知在市区一共呆了三天,这三天,她和谢徊寸步不离, 就好像她把她的一部分寄托在他那里,只有跟他在一起,隋知才觉得自己是完整的。
窗外秋风起, 古树清疏随风,偶尔会掉几片落叶, 贴在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