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边位置够吗?”
齐仲勉没有马上回复我,好一会才笑了声翻过身把我搂进怀里,说道:
“嗯,不够,床太小了。”
他的反应让我难得有些羞赧,我是真关心他会掉床下去,但也不排除我有想和他亲近一些的想法,便往他怀里靠了靠安静闭上眼,没再动嘴皮子。
但齐仲勉又说了一句话像一簇火苗的话,点亮了房间里藏着的小星火,他说:
“周宝,你好香。”
这话我莫名不敢接,而他见我依旧没说话,他也没再继续说,只是一动不动搂着我。
最后,他长舒一口气,低头重重亲了亲我的头发抱紧我,报复性地把脸埋在我的颈窝边睡觉了,温热的气息吹得我有些不自在。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齐仲勉还没有醒,我悄悄坐起身想起床,他半睡着不满伸手拽我躺回去。
我原本没太计较,心想陪他再睡会好了,结果他假装睡觉,手是一本正经探进我的睡裙里揉捏我的大腿。
我彻底清醒了。
经过一夜睡眠,我的脆弱和伤痛已经好了不少,对男女情事的尴尬占了上风,忙按住他的手推出去,利索坐起来就想逃下床。
而齐仲勉这下也醒了,他从后揽腰截抱住我,问道:
“你躲什么,才过了个晚上又要翻脸不认人了?”
我被气笑说道: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翻脸不认人了?”
“我们是不是算在交往了?”
齐仲勉问我。
我不好意思涨红了脸,笑默认。
“不仅仅交往还结婚了,我们亲近点没问题吧?”
齐仲勉又问,语气有了不满和怨气。
“我想起床了。
你不是让我给你热牛奶吗?”
我嘀咕勉强解释。
齐仲勉知道我就是在躲,认命般松开了手,冷哼道:
“算了,我晚上还是睡客房。”
我没回答他这话,跳下床跑进了浴室。
今天早上,我没有直接去办公室上班,…
第三十四章 揽镜自顾夜不眠(2)
从工厂回到市区,已经是中午时分,恰好是午饭的点,我和齐仲勉去吃一家日料。
包间坐定后,齐仲勉翻菜单,我无聊望着他,突然发现他左侧脸的鬓角里藏着一颗红色的小痣。
我一开始以为是沾了什么脏东西,伸手帮他擦了擦,没擦掉,便靠过去看了个仔细。
“你有颗红色的痣。”
我很惊讶告诉齐仲勉。
齐仲勉闻言侧过头看我,笑说道:
“这是你第一次发现这件事。
恭喜你,终于有件事情没有失忆。”
“我以前都没有发现吗?
可是这么看蛮明显的哎。”
我直勾勾盯着那颗痣,发现了它的存在之后,它就难以忽视。
齐仲勉笑而不语,只问我:
“想吃什么?”
“随便。”
我回答,还在盯着齐仲勉的那颗痣看。
我想到他之前告诉我,说我不爱他,但如果不爱他,我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明明分手了又要联姻?
想起来,我的逻辑真的很奇怪。
齐仲勉点好菜,见我还在看他,他干脆坐过来搂住我,低头问道:
“你喜欢别人就是这么盯着人看的吗?”
“我没有说我喜欢你哎。”
我笑道,嘴上永远不服输。
“不喜欢我,干嘛和我交往?”
齐仲勉问道。
他或许是指我从昨晚到今早对他暧昧又明确的态度,我却在想从前的事。
“是啊,真奇怪。
你说我以前不爱你,我也和你交往了是吗?
为什么?
你确定我以前不爱你吗?”
我反问齐仲勉。
齐仲勉给我问得措手不及,他愣愣望着我,难得表现出笨嘴拙舌的傻。
好一会,他低声回了一句:
“不确定了。”
“之前分手是我提的吗?”
我又问道。
“是你提的,但,”齐仲勉思忖了片刻,说道,“也是我作的吧。”
“啊?”
我震惊。
很快,我想到齐仲勉在我失忆最开始那几天的别扭劲又觉得他会作,好像也挺正常的。
“周宝,我也一直没有和你说过我爱你。
我很爱你,周宝。”
齐仲勉说道。
面对齐仲勉突如其来的深情告白,换我措手不及了。
“我很想早点认识你,像现在这样陪你一起成长,也和你一起成长。”
齐仲勉继续认真。
我瞪着眼睛应该很像铜铃,还涨红了脸应该显得很窘迫。
这是我第一次听一个人这么敞开心扉的感性告白,这让我想起我的家庭。
我的家…
第三十五章 揽镜自顾夜不眠(3)
黄继年一看到齐仲勉,气焰就低了不少。
但他也没有给齐仲勉什么好脸色看,甚至没用正眼,只是斜了他一眼,冷冷说道:“是不至于,我好心为你们,你们不领情非要惹事,那我瞎操个什么心。”
“他们不是这个意思,老黄,”大伯忙圆场,无奈说道,“你先听听仲勉怎么说。”
齐仲勉走过来,他很随意拍了拍周钰的肩膀,许是他的气势太足,在他眼神和动作的示意下,周钰是自然而然起身让座,坐到了单人沙发上。
而齐仲勉拉过办公椅,滑到靠近我又能看到黄继年的地方放好,而后他坐下,
慢条斯理说道:“黄总,北角的地,我们肯定会多出钱。但你得让那块地原主人和我们签协议,协议上他不是收了我们六十万补偿金而是一百二十万。”
黄继年闻言转过头瞪向齐仲勉,说道:“你就付了六十万,让人写收你一百二十万什么道理?”
“我不管他实际收了多少,我们的确前前后后为这块地的补偿多出了一百二十万。
反正付出去的钱都没有要回来的可能,我们也不会再去要,但我们总得要个保障和证明。”
齐仲勉笑了笑说道。“你这是问谁要保障?!”黄继年又生气了,他质问齐仲勉。
“你认为谁应该给我们保障?”齐仲勉毫不客气反问,极其强势。
大伯在这时一面拉住黄继年又想拍扶手的手安抚他,一面说道:“老黄,你真不要这么生气。
我们这里都是自己人,有些话可以说。仲勉说的办法也不是没有道理,当初那块地,咏芳的确已经给过当时的镇委常书记一笔六十万。
这事你最清楚,当时就是通过你帮忙联系了常书记出面调解。
只是那笔钱当时转了常书记私人账户,后来事情没有解决掉,常书记却调到市里去了,钱也没有退回来,这个我们都不好说。
现在的办法就是我们认可这块地要补偿一百二十万而不是六十万,出个协议把问题解决了。”
“你这不就是明摆着让我去问常书记要钱吗?”
黄继年很生气,又冲大伯嚷。
“不是这个意思。”大伯解释。
“不是这个意思,那你们是要把这笔账算我头上喽?
明锐就差这六十万过不去了是不是?”
黄继年瞪眼。齐仲勉沉声接话道:“黄总…
第三十六章 揽镜自顾夜不眠(4)
这两天的确变热了。
黄思宁穿着一条香芋色的衬衫裙,光腿穿着白色球鞋,随性的短发,看上去青春活力,她也不是一个二十九岁的女人,跟我一样是个十九岁的少女吧?
我在心里啧啧称赞,走上前是寒暄问:“怎么是你?我以为是杨敏。”
黄思宁没看我的眼睛,而是垂眼说道:“杨敏家里小孩生病,我看她很着急就替她过来送资料。
里面都是重要文件,其他人也不合适。”她的姿态莫名显得有些温顺,我却感到奇怪。
我想起上次我和齐仲勉提到黄思宁时,他的反应也有些奇怪,便看向齐仲勉。后者还是靠着门框,但低头在拆文件袋,在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参与感。
“你吃饭了?”我找话和黄思宁聊天。“没有,我回家吃。”黄思宁抬起头,扫了眼我手上的袋子。
齐仲勉在这时也想到了帮我提袋子,他伸手过来就接过袋子,说道:“怎么买了这么多?”
“我还买了些零食。”齐仲勉闻言用文件袋轻轻敲了敲我的头,说道:“家里已经有很多零食了。”
我心想零食不嫌多,总有想吃的时候。“你们聊吧,我先进去。”我说着要从齐仲勉手上提回袋子。
但齐仲勉不肯,他对黄思宁道:“谢谢你,思宁,你回去吧。”黄思宁笑笑说了句再见就走了。
我捕捉到她的眼神有些许苦涩,于是八卦雷达响了,一个念头在我脑子里冒出来。
我跟着齐仲勉回屋,路过院子看了看正在开花的樱桃树,想起前不久种下的番茄又兴起蹲下身端看。
齐仲勉进了屋放下袋子又出来,问我:“在看什么呢?”
“我在这里种了番茄。”我指了指土壤。
“什么时候种的?”齐仲勉也过来蹲在我身边。
我想了想,形容那天:“就是你对我忽冷忽热的那天。”
“我哪天对你忽冷忽热?”
“吃完麻辣烫的那天。
你是不喜欢吃麻辣烫,被辣到了吗?”
我戳了戳土壤,好像想把这小块地压结实。
“你在胡说些什么?”齐仲勉好笑道。
我侧过脸看着齐仲勉,现在看他长得是干净帅气。
我犹豫片刻,温声问道:“你和黄思宁之前交往过吗?
她是你前女友吗?”
齐仲勉愣住,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问题太直接了,让他措手不及。“我不会生气的…
第三十七章 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1)
我已经失忆好长一段时间了,从三月末到五月中旬,说起来才一个月多,我却在这一个月里结了婚,找到了一个喜欢的人,刚好是我的合法丈夫。
我还牢坐公司一把手交椅,属实是爱情事业双丰收了。
我觉得自己挺幸运的,但我失忆了,失去了十年的记忆,我听说了很多关于自己这十年间做过的事情,却一块块像拼图,拼不出完整的自己。
问题似乎都在我自己身上,我不能理解我自己。
整夜未眠的我到早上五点多才有睡意,昏昏睡着,七点多闹钟响了,身边的齐仲勉动了动,我翻个身把头蒙在被子里。
向来听到闹钟就起来的我没有起来,齐仲勉躺了会便坐起来,他先起床去洗漱了,然后下了楼。
他离开前隔着被子抱我催我起床说道:“我去做早餐,你快点起来,八点多了。”
我没做声,还是闷着头睡觉。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我的脑袋还昏昏沉沉但睡意全无,不情不愿坐起来,忽觉情绪异常低落。
那种不能自己控制的情绪低落,看着外面从窗帘缝隙里隐约透进来的阳光,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感觉不到快乐,只有无形的又是一天的压力。
我拖着沉重的身体去浴室洗漱,等我洗好从里面出来,发现齐仲勉正在浴室门口要敲门,见我打开门,他就笑道:“我以为要上来抱你下楼吃饭。”
他在和我开玩笑,我很想笑又很累,扯了扯嘴角不自觉叹了口气。
齐仲勉微怔,他伸手托扶住我的脸,拦下我要去更衣间的脚步,他盯住我的眼睛问道:“周宝,你是不是记起来了?”
我出神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就是好累,昨晚没有睡好。”
“真的吗?”齐仲勉关切问道。
我认真点点头。齐仲勉见状拥抱住我,说道:“很累就在家休息,我们今天不去上班了。”
“哪有这样的?”
我失笑抬起头说道,“我以前生过一场大病,去不了学校,但肯定要先坚持的,除非真的不能去。”
“周宝,听话,我陪你在家休息,吃过早饭再睡一觉。
真要去公司,也等你睡够了,下午有时间去一趟。现在什么事不能用手机处理?”
齐仲勉捏住我的脸颊,严肃说道。我闻言没再争辩,点了点头。
吃过早餐,我回到房间睡觉,齐…
第三十八章 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2)
我觉得我在家庭和学校接受的性教育都不是很成功,我不知道自己过去十年是如何懂得什么叫做爱的,现在我是不太明白。
我可以说,对我来说最有用的性教育竟然是从季良的小说里学来的,她在描写某一对男女发生关系时用了一个词“进入”。
我当时读到的时候没有太在意,似懂非懂,但我这个人不爱揪着一个点“不求甚解”,我想她用这个词,肯定就是这么一回事。
至于怎么进入不重要,毕竟这个故事不是为了说明“进入”这件事,是我不太明白而已。
我和齐仲勉躺在床上亲吻,他紧紧抱着我,我也紧紧抱着他,我感到特别缠绵难舍,有股激动在胸怀荡漾,但我不知道具体要怎么用行动去表达。
我想起上次在酒店齐仲勉的所为,有些紧张又有期待。
我们拥吻许久,齐仲勉的吻才恋恋不舍离开我的唇畔,安抚吻了吻我的眉心,将我们濡湿的唾液盖章在我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