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为什么不是戴在手上,而是系在脖子上呢?
小姑娘从背包中拿出一张卡,根本没在乎脖子上的戒指。
她把卡放在桌上,朝虞梦桢方向一推,非常豪气地说道:“给你一千万,离开我男人。”
虞梦桢发现,小姑娘说这话的时候,嘴角还粘着奶油。
陈幼雪坐得腰背挺直,拿出“正宫”的姿态,绝对不能在气势上输了。
陈幼雪查过虞梦桢的资料,她刚从电影学院毕业,是科班出身。
家里只有一个父亲和一个还在读书的妹妹,母亲早丧,父亲没有再娶。
在一档综艺中,连线父亲,她父亲直言,没有再娶是因为害怕继母对两个孩子不好。
虞梦桢出道以来绯闻无数,和许多当红男星炒过绯闻。不过工作兢兢业业,一年之中,有多数时间都是泡在剧组里,几乎把剧组当成了家。
陈幼雪对活得努力的人,讨厌不起来。
“我查过了,你最近想要脱离你公司单干,所以想要接近荣白城,让他帮你付违约金,或者你老板看在他的面子上,直接免了你的违约金也不一定。”
“我、我,是这样的。”伶牙俐齿的虞梦桢第一次把话说得磕磕绊绊,不仅是因为陈幼雪的话,也是因为陈幼雪有祖母绿戒指。
“这一千万是荣白城的钱,我没钱,我也在创业初期,很穷的。”陈幼雪把按着卡的手收回,继续蛋糕。
“荣白城是你,什么人?”虞梦桢问。
陈幼雪吃着蛋糕,表情很无辜:“我说过了,男人呀。”
虞梦桢一直把这小姑娘当成荣白城的私生女,没想到竟然是真正的女朋友。
脸厚如虞梦桢,也有些许尴尬。
虞梦桢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她推回银行卡,说道:“荣先生的钱,我不敢要。”
陈幼雪非常大方:“给你就要嘛,我搞服装设计,以后说不定还要找明星代言,你可以帮忙介绍呀。”
“不用不用,帮忙介绍当然没问题,这钱我还是不能收。”
虞梦桢很怕她刚拿完陈幼雪的钱,荣白城就封杀她,她还年轻,还想出名,还想继续在娱乐圈混。
陈幼雪不解:“你为什么不要?”
“我不敢要。”虞梦桢只得实话实说。
“怕荣白城?”陈幼雪问。
虞梦桢点点头。
陈幼雪拿出手机,直接给荣白城发了视频过去。
视频很快被接起,戴着金丝眼镜的荣白城出现在手机视频中。
陈幼雪没来得及仔细看他的背景,只说道:“荣白城,我拿你1000万处理一下你的桃色绯闻,没问题吧?”
“没问题。”荣白城似乎笑了一下。
“那这个人就算是我的了,你不许插手,也不许为难她。”
“嗯,好的。”
“好了,没事了,你忙你的吧。”陈幼雪要挂断视频。
“等等——”荣白城快速阻止,“能告诉我,是谁吗?我怕我不知道是谁,无意中为难了她。”
“喏,就是她。”陈幼雪镜头转过去,对着虞梦桢。
虞梦桢此时头脑已经不大清醒了,眼前的一切都太有冲击性,她无法想象,有人敢这么“胆大包天”地对荣白城讲话。
虞梦桢机械地微笑。
“抱歉,我不记得她名字。”荣白城冷静的声音响起。
陈幼雪把镜头转向自己:“我一会儿给你发过去,好啦,我先挂了。”
“唉——”荣白城忽然叹了口气。
陈幼雪忙问:“怎么了?”
“我有点吃醋了。”荣白城叹完气说。
“啊?”陈幼雪没反应过来。
“你和我绯闻对象见面,不和我见面。”荣白城的语气非常无辜,似乎是在抱怨陈幼雪冷落了他。
第22章 软肋
陈幼雪不大肯定, 有些疑惑,荣白城这是在向自己撒娇?
陈幼雪故作老成地说:“乖,快暑假了, 我马上就回去见你。”
荣白城听后只是对着陈幼雪笑。
陈幼雪忽然就不想挂断通话了, 她爱看荣白城笑。
荣白城说:“好,等你。”
“好。”陈幼雪这才有些不舍地挂断。
对面的虞梦桢已经目瞪口呆,她猛地掐自己胳膊一把,确定不是做梦。
从进入电影学院起, 虞梦桢就立誓要出人头地, 干一番事业。
现在帮她实现美梦的,竟然是面前这个, 她误以为是大佬私生女的小姑娘。
虞梦桢接过银行卡, 非常真诚地说:“谢谢你。”
陈幼雪接着吃蛋糕:“到时候给我代言费少点就行。”
“永远免费。”
以虞梦桢现在在娱乐圈的地位,代言费自然不多, 但是如果窜到一线,1000万代言费也不是没有。
虞梦桢这么说,就表示以后即使她红了,火了,成了一线了,也照样不收陈幼雪的代言费。
陈幼雪无比满意,拿荣白城的钱, 处理掉他的绯闻对象, 最后自己收获一个明星人脉,怎么想都是自己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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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白城接她视频通话的时候, 正在久违地接受财经杂志采访。
采访在一周之后刊登出来, 而荣白城和神秘女友甜蜜连线的八卦, 在杂志发行之后, 也在记者微博中作为“采访趣事”被公布出来。
陈幼雪没有关注这件事,她正在派出所。
陈幼雪有生以来,一直是个遵纪守法的公民,第一次到派出所,还有点小小的紧张。
她是接到派出所电话去的,警察说她的朋友拿了小摊的苹果,还不付钱,摊主要钱,还被他甩开。
陈幼雪当时整个人都是懵的,她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朋友?
这朋友不是别人,正是苏小少爷。
派出所里,苏小少爷惨白着一张脸,穿的也不太干净,斜歪歪地坐在凳子上。
据说是饿的已经要昏倒,警察叔叔给他喝了一杯糖水才缓过来。
苏小少爷帮过陈幼雪大忙,陈幼雪没有道理不帮他,帮他赔给摊主钱,道了歉,还担保他出派出所。
苏小少爷一直是个不抬眼看人,饿的要死的状态。
出了派出所,陈幼雪从警察叔叔手中接过苏小少爷,扶着他走下台阶。
苏小少爷个子比陈幼雪高许多,看着瘦,其实扶着也不轻。
陈幼雪把他摇摇晃晃地扶下台阶,只听他气若游丝地说:“我饿。”
陈幼雪放眼望去,街对面有一家面馆,据说久饿的人,吃些汤汤水水的对胃比较好。
陈幼雪咬咬牙,硬是把苏小少爷扶倒了马路对面。
进了面馆,陈幼雪把苏小少爷卸在椅子上,自己也累瘫了往另一张椅子上坐下。
陈幼雪要了两碗清淡点的面,面上来,苏小少爷抱过碗就吃,头几乎埋到了碗里,简直是个饿鬼投胎的吃法,丝毫不顾及形象。
陈幼雪只远远地见过苏小少爷一眼,今天如果不是靠着他那过分白的皮肤,加上警察的描述,陈幼雪都不一定能认出他来。
陈幼雪去过苏宅多次,虽然看上去破败荒凉,但是显然有人在照顾苏小少爷。
那个看起来很温柔,实际很严肃的阿姨,和那个看起来脾气不好但是帮她带话的叔叔,应该都是负责苏小少爷生活的仆人。
苏小少爷是怎么沦落到这般地步的?
上回陈幼雪去苏宅,看门的叔叔说他离家出走,原来这半年时间,他都在流浪吗?
苏小少爷吃完一碗后,抬头,看陈幼雪:“你吃吗?”
陈幼雪发现他眼睛的瞳色是灰色,看起人来,有一种自带的清冷之感。
陈幼雪摇摇头,刚要伸手把碗推过去,就看到一双白到病态的手,瞬间把碗拖走了。
吃了两碗面,苏小少爷打了个饱嗝,看来是吃饱了。
“谢了。”他摇摇晃晃地起身,看样子是要走。
陈幼雪忙说:“等等,你去哪?”
“天桥。”
“去那干什么?”
“当乞丐啊。”苏小少爷伸说的坦然。
“啊?”陈幼雪是真的震惊了。
“不然呢?”苏小少爷伸了个懒腰,“你养我啊?”
陈幼雪说:“也不是不行。你和我走。”
这回轮到苏小少爷震惊了:“我早就离开苏家了,上次是为了还你拼图的人情,以后再想让我给你布料,门都没有。”
“我不要布料,你和我走。”陈幼雪起身,向门口走去,不再看苏小少爷。
苏小少爷站在原地犹豫几分钟,摇摇晃晃地跟了上去。
陈有些把苏小少爷带到一处酒店,苏小少爷站在门口:“我卖艺不卖身。”
陈幼雪歪头,很仔细地想想,说道:“拿别人苹果的艺吗?”
苏小少爷跟上解释:“我那是饿晕了!我是有原则的乞丐,今天是意外!”
陈幼雪在酒店给苏小少爷开了房,让苏小少爷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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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幼雪最近很忙,服装工作室处于起步阶段,每个项目都要摸索前行。
楚然的动作很快,被服装大赛退赛后,仅仅几个月,就成立了个人品牌,名叫“无愧”。
名字指向性非常明显,她是被冤枉的。
陈幼雪也加紧赶制“M”品牌,主打公主裙,和“无愧”竞争。
常常通宵画设计稿,第二天又全部推翻,再重新开始。
暑假开始,陈幼雪加紧赶工,终于挤出时间回槟城。
却在回槟城的前一夜,突然病倒了。
荣白城得到消息之后,连夜赶往澜城。
荣白城到了医院,几乎是一路狂奔上楼,他西装革履,但奔跑起来,却没有受到阻碍。
到病房门口,荣白城静默片刻,才推开房门。
陈幼雪躺在病床上,睡得很沉。
荣白城尽量放低走路的声音,走到陈幼雪床前。
荣白城没有坐下,他就这么站着,看床上陈幼雪的睡颜。
法寂主持说他命硬,克亲。荣白城从来不信命,但对象是陈幼雪,他却不得不反复考虑,甚至怀疑。
她是他的软肋。
陈幼雪醒了过来,眼前便现出了荣白城高大的身影。
陈幼雪笑:“我就知道你会来。”
看到荣白城站在他面前,连动都不动,陈幼雪起身,拉住荣白城衣袖:“你坐呀,我没事,医生说是花粉过敏。”
“嗯。”荣白城顺着陈幼雪拉他的力道,在陈幼雪床边坐下。
陈幼雪心中开心,果然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荣白城总是主动和她保持距离,肯定只会坐在椅子上,不会直接坐到她床边。
“医生说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陈幼雪说。
荣白城抬手摸了摸陈幼雪的头:“好。我陪你。”
当天晚上,陈幼雪发起高烧,荣白城从槟城带来的,经验丰富的老医生,也查不出是什么原因。
荣白城坐在医院走廊,又吸了一夜的烟。
第二天,趁着陈幼雪吃过药休息的时间,他飞回槟城,再度赶到隆山新安寺。
新安寺香火不断,荣白城在大殿中燃了三支香,跪在蒲团上,低声说:“我愿以身替她,百倍千倍。”
当晚,荣白城再度飞回澜城,刚一落地,迎接他的,是惠素心。
惠素心:“知道你担心她,让你的司机载我们去医院,我有话同你路上说。”
荣白城满心只想快点见到陈幼雪,惠素心怎样他并不在意。
荣白城点点头,惠素心上车。
汽车使动,荣白城和惠素心坐在后座,谁都不看谁。
“我已经向医院打听过,她没事,你不用急成这样。你的衣服上还有香灰的味道。”
“有什么事,直说。”荣白城并不给她面子。
“你和她的关系不正常。”惠素心说。
荣白城:“什么叫做不正常?”
“我合理怀疑,你利用她年少无知,引诱了她。”惠素心说。
荣白城冷笑:“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蠢。”
“你——”惠素心还要说什么,被急速的刹车打断。
荣白城把她赶了下去。
汽车最终在澜城市第一医院停下,荣白城乘坐电梯,到了陈幼雪病房所在楼层。
打开门,陈幼雪正坐在床上,床上支了个小桌子,她拿着小勺,在吃着是那么东西。
荣白城看她已经能坐起进食,放下心来。
陈幼雪歪头看门,见到是荣白城,笑道:“要不要吃一点。”
说着把小勺向前比划:“你的绯闻女友听说我生病,给我送来的蛋糕。”
荣白城并没有心思吃蛋糕,但他还是走到陈幼雪面前,俯身歪腰,吃下了勺子里的蛋糕。
味道是什么,他尝不出来。
“好大的味儿,你去干什么了?”陈幼雪问。
荣白城闻闻,他吸了一夜烟,又在佛殿呆了许久,但他一路上心急如焚,自己闻不出异样。
陈幼雪吃下一块蛋糕:“你该不会是搞封建迷信去了吧?”
看荣白城的神情,似乎并没有否认,陈幼雪又是好笑,又是感他一片心意。
陈幼雪握着荣白城的手:“我今早就好了。”
陈幼雪只是花粉过敏导致发烧,看着凶险,其实并没有大碍。
荣白城却在第二天病倒了,他的病情来势汹汹,高烧不退。
陈幼雪病刚好,又守在荣白城床边,觉得他们是一对苦命的鸳鸯,一个病完另一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