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臣看鬼似的,掀起眼皮略过资料,直接垂眸看过了人,然后伸手,冲人勾了勾手指,说:“过来我跟前。”
“嗯?怎么了顾总?”余飞飞游弋着往他跟前凑了凑。
“再近点。”
“......”余飞飞哦了一声,又挪了挪,忽闪着长长的睫毛,凑到了人跟前,顾臣身上淡淡的茶香,飘然而至,萦绕在了鼻尖,挠心似的。
接着顾臣伸手过去,探了探她的额头,问:“你病是不是还没好?”
“......”
第25章 🔒暗惹
他什么意思?
她得的是肠胃炎, 干嘛摸人家额头。
她坐在自己的办公室,抿了抿唇,抬起手背蹭了下被他碰过的额头位置。
一点点碰触, 扰的她心绪不宁的。
静下来想一想, 她今天的刻意, 的确起到了适得其反的效果。像平常一样就好啦~= =
然后细致一点。
况且人也不是不讲感情的,她还每天给人带早餐呢。
可是、他也每天送她回家......
余飞飞郁闷的深呼一口气。
晚上下班回到住处,没精打采的, 拖着两条腿往沙发里躺。胳膊无意间搭上一个袋子, 这才想起,那天她衣服淋上咖啡,去清洗烘干的时候, 他借给她穿的那件外套还没洗呢。
思绪回潮,她将外套从袋子里掏了出来。那是一件薄料的休闲西装外套,她在公司见他穿过那么一两次。鬼使神差的, 她觉得自己有点变态的,将外套凑到鼻尖闻了闻。
淡淡的薰衣草香,很淡的那种。淡到, 如果不是她对这个味道极度敏感,换作旁人,多半是闻不出来。
她翻开内衬标签看了下, 一水的英文, 她法语虽好, 可英文碰上专业的词汇, 她不太懂。掏出手机将一个一个英语单词百度搜了一下意思, 一个一个连起来, 前两条是材质成分, 后面有一条就是洗涤方法了:干洗或者常温水浸泡用手轻揉。
还好,可以手洗的。
她拿着衣服过去卫生间,找了盆子接了些水,然后将衣服拎着放了进去。
找来了洗衣液,柔顺液,除菌皂,排成了一排......
她准备挨个轮一遍。
自己衣服都没洗这么细致过。
害怕下手重了将衣服洗坏,又怕下手轻了洗不干净。扣扣索索的,直到周添下班回来,她都还没洗好。
周添将包往沙发上一扔,听到卫生间动静先来了一句:“哟,这么勤快,”她给自己泡上一杯奶茶,然后深吸一口,满足的往余飞飞跟前靠,看过去问:“洗什么呢?”
“洗衣服。”
周添看了眼那衣服颜色,灰不溜秋的,“你什么时候买的灰色裙子,怎么不记得你穿啊?”
“......”余飞飞闻言偏过脸看她,解释:“不是裙子。”
周添皱眉:“不是裙子?”
“不是我的衣服。”余飞飞补充,话说的很慢,手下洗的也很认真。
“那是谁的?顾臣的?”周添手中奶茶都不香了,嗅出一股八卦的味道,“天呐,你们那天发生什么了?”
“哎呀没有。”其实余飞飞心中烦着呢,因为今天的晕头晕脑,顾臣此刻怕不是怀疑她是个傻子。TAT
“那你给人洗什么衣服?”周添此刻很闲,喝着奶茶八卦着舍友的感情生活,悠闲的很。
余飞飞深出一口气,只能边洗衣服,然后边专心解释给她听:“那天不是给你当托去了么,然后抽奖抽到一半的时候,有位你的贵宾,将咖啡碰撒到我衣服上了,然后我就去上边二楼找卫生间清洗,”至于碰到的那什么乱七八糟她没说,“之后就碰到了顾臣,我就是用了下他的衣服,然后把自己的衣服换下来烘烘干,就穿了一下而已。”
“哦,”周添听的似懂非懂的,“他让你给他洗的?”
余飞飞舔了下唇,耐心的拉长着音敷衍她:“不是——是我执意要给他洗的。”
“哦~”“好吧。”“为爱洗衣服。”
“......”余飞飞无语的看了人一眼。
周添咬着奶茶吸管往电视跟前去了,好久没看电视了,她想看会电视。
电视里演一好女人恋上一渣男的苦情剧,正闹腾的热火朝天呢:
渣男:“我就跟她去吃了个饭,你至于吗?”
好女人:“吃饭就吃饭,为什么要凑那么近?”
渣男:“我当时眼睛飞进来一虫子,人家帮忙给吹吹怎么了?”
好女人:“你说怎么了?”
渣男撇了撇嘴:“你总是爱多想,我也没办法。”
周添:“......”
这他妈什么烂俗剧情?啪的一声,她将电视又关了。
余飞飞依旧在吭哧吭哧的洗衣服,细致的很。最后一道程序了,洗完就可以晾起来,挂在那里等它干就行。
上床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她翻来覆去的心里乱糟糟的。
到最后决定,为了让顾臣觉得她是正常的,也避免自己在人跟前再做出反常的举动,她决定最近两天离人远一点。
不然总是拿着资料,在人跟前乱晃,不由自主做一些傻的冒烟的事,本来好好的,说不定这么一来,反而变糟了。
比如今天。
她恼的狠拍了下自己的脑门。
机会说来就来,第二天上班,梁思说松阜西城郊区项目有人闹场,让过去几个人维持一下秩序,具体询问下到底是什么情况跟问题,然后尽量把问题给解决了。
当时她正给梁思经理送一份资料,旁边立着另外的同事,她是跟另外的同事说的。
余飞飞闻言自告奋勇,说:“梁经理,那我也去吧,多一个人也能招呼的周到些。”
梁思看过她问了一句:“那、顾总那有什么工作没?”
余飞飞舔了舔唇,眼睛转了个弯,说:“没有。”目前没有。
接触的事情多了,也有助于能力的提升,梁思是没意见的。
既然她说顾臣那里没事,于是就果断同意了。
余飞飞他们一行一共去了五个人,有外宣部的三个人,包括那个郑春,一个财务,一个就是她。
坐了一辆车去的。
西城距离城区的位置较远,开车开了一个小时的路程才到地方。
现场的确是热闹,多半是有人报了警,周边都拉起了警戒线。
旁边还停了一辆警车。
围了不少的群众,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
余飞飞跟着大家一起,挤着进了人群。
闹事的是聚在一起的几家业主,因为不满意门窗的设计,执意说跟当初讲解的图样不一样。
受到了欺骗。
旁边似乎知道点内情的郑春说:“这个的确当时怪我们,当时讲解的有个新人,图册给人拿错了。”
说完看了余飞飞一眼,人凑她有点近,让她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挪。然后回他说:“这样啊,那是不是得赔偿?”
郑春点了点头,“赔偿肯定得赔的,首先得安抚下他们情绪,然后不是才好坐下来平心静气的谈赔偿的么。”
余飞飞抿了下唇,赞同说:“也是。”
刚巧她旁边立着一像是跟着一起来的小孩子,她蹲下身问:“你好呀?几岁了?”
小男孩肉嘟嘟的很可爱,比着指头给她说:“姐姐,我三岁了。”
“三岁了啊。”那她应该是阿姨了吧,“爸爸妈妈呢?”
小男孩手往前面人堆里一指,“在那呢。”
余飞飞顺着看过去,正是闹的喊的最凶的两个。一男一女。
孩子妈妈也刚好转过头往这边看自己的孩子,然后看到余飞飞跟自己孩子说着什么,愤愤的大步走过来,余飞飞措不及防的,被人推倒在地。
郑春旁边立着,连忙将人拉了起来。
“你好,动手不好吧?我们没说不赔偿的,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的、平心静气的谈吗女士?”
原本旁边看热闹指指点点的风向也开始有所转变,因为她那样的一推,的确过分了。毕竟人家也没说不赔,再者当初他们同意也在先,想想多少有点过分。
余飞飞掌心摁地,被尖锐的小石头硌得生疼,蹭破了点皮,不过没出血。
郑春问她有事没,她扯掉被人拉着的胳膊说没事,然后客气的道了声谢。
一起过去的同事,过去上前同业主们轻言软语谈了几句,再加上旁边围观群众的助力,辗辗转转小半天的时间后,终于将他们一行人请进了贵宾室。
好水好茶供起,将情况细细的问了问,寻求能达成一致的解决方案。
一直忙活了将近一天的时间,方才谈妥。天色渐黑,外边淅淅沥沥还下起了小雨,郑春开车将人又送回家,留下余飞飞同另外几个同事在单位收尾。说是拐回头送完了人来接他们回去。
但就是没料到车子在半路抛了锚,自己都回不去了。
郑春给余飞飞打电话:“车子卡水坑了,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到不了你们那了。”
“那你有事没?我们过去帮帮忙吧?”
“过来没用啊,我喊了拖车过来,我这边没事的,就是你们要自己想办法回去了。”
“你没事就好,我们你不用担心。”余飞飞记得旁边有个公交站牌,这里虽然偏僻,不好打车,但是能坐上公交也行。
另外三个人都是男同事,其中一个家还刚巧是附近的,另外两个吆喝着要去他家过夜,明天一早再说。
于是就只剩了余飞飞,她不喜欢给人找麻烦,况且还是留宿,肯定不行的,直接大大方方的冲他们摆手说:“没事没事,我来的时候见到那边有公交站牌,我去坐公交回去。”
毕竟是一个女孩子,他们也是怕人有事,其中一个男同事抬手看了眼手表,六点半,那边有一趟公交车通往市区他是知道的,这个时间......似乎还能赶上最后一班。
最后他们将人送到了公交站牌的位置,看人上了车方才回去。
余飞飞问了司机,司机说车子最远只到市区城中街那里,不过对于她来说只要能停在市区就行,毕竟好打车。她再打车。
怪不得郑春的车子会抛锚,她下来公交才感觉到,似乎越是往北边来,雨就下的越大。路上人都是少的。
下来公交车在路边打出租,等了没两分钟,身上就淋湿了,眼看车子遥遥无期的样子,她跑着往前面有遮挡能避雨的地方去。
正跑着,手机响了,她在口袋里摸索出来看了眼,是顾臣。
没多想什么,她直接摁下了接听键喂了一声:“顾臣。”
哗哗哗的雨声透过手机从对面传了过来,顾臣蹙眉,问:“你在哪儿呢?”
“我在——”余飞飞四处看了看,说实话,她也不清楚这是哪里,当时就想着只要是市区就行,能打个车,但是没想到市区雨有点大,车也不好打,“好像是——”
“用微信,把你位置发来,在那等着。”
“哦,好。”她跑着终于到了一处房檐下面,立稳了身,给人发位置。
夏□□服薄,头发跟上衣都湿了很多。
也太狼狈了。
有点冷,她深呼一口气,蹲在那里等。
大约过了有二十分钟的时间,从不远处的雨幕中闪过来一道车灯。
她被照的眯了眯眼,霎时站了起来。
车子停下,顾臣撑了一把伞出来,上着台阶走到人跟前,余飞飞狼狈着一张脸,扯了扯嘴角,闷着声音喊他:“顾臣——”
“怎么搞成这样?”顾臣捋了下她湿哒哒贴在脸上的头发问。
“我去了西城郊区的项目办了点事情,然后那边车子只能走到这里,下车时候,雨有点大。”她撩起眼皮往上看着人,脸色白白的,没什么血色,慢着音,一点一点说给他听。
顾臣淡着神色,看不出什么思绪,冲旁边停着的车子偏了偏脸,说:“先上车。”
余飞飞跟着人上了车,顾臣车子停在路边,他关上车门,拿过手边的纸巾包,放到余飞飞的那边,说:“自己擦擦。”
“好,谢谢。”
“病好了?”顾臣拿话揶揄她,“怎么不喊顾总了?”私下两个人的时候,她通常就像现在,是喊名字的。而且昨天还一口一个您的。
她知道他说的什么,禁不住被他逗笑,自己都替当时的自己尴尬,舔了舔唇角,淡淡的清了清嗓子:“那谁让你是我领导,又不能怪我,她们都说——”余飞飞及时刹车,心下觉得有点不妥,有种打小报告的感觉。
“说我对待下属苛刻?”这句话是顾臣帮她说出来的。
“你知道?”余飞飞有点出乎意料。
“我不长耳朵的么?”顾臣抬手冲自己耳根处指了指。老生常谈的话题了,全公司人都知道,他还是罪魁祸首,更清楚不过了。
“你真换了那么多的助理?”
顾臣皱眉想了想,像是在为自己开脱,“我觉得应该没有,她们夸张了。说实话我有时候很少在公司,一些人我都没见过,人事部门自己调换的占绝大多部分。况且,在我这里,你就是翻译。”
“哦。”余飞飞看了人一眼,收回目光。拿着一张纸巾捏着一缕头发,继续擦干。
顾臣瞥眼看过去,抽了张纸巾凑近,说:“我来帮你。”
他忽然的靠近,禁不住让她停止了呼吸,淡淡的香烟味道一点点变浓,男性独有的荷尔蒙气息将她周边的空气全部占据,然后侵入,甚至毛孔。
头发丝丝缕缕被风吹的,不少钻进了衣领深处。
他凉凉的指尖勾着发丝往外,一下一下划过皮肤、耳廓,她不好意思的将脸往另一侧去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