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什么形象的倚在冷冰冰的墙壁上,看着骆思羽还在那兴致勃勃的数着自己的战利品。
末了,她还意犹未尽的指了指一个礼袋中的包:“A家又出了一款新包,国内还没上,沅沅。”
姜沅叹气撑着身子坐起来,有些无可奈何:“我一会儿去帮你问问艾艾。”
“好耶!”骆思羽一下就笑弯了眼,“我就知道沅沅最好了。”
话音刚落,一侧立即就传来了另一道温柔又熟悉的男声。
“您们好,这是您们点的咖啡,请您们慢用。”
“容屿?”比大脑更快的是姜沅的嘴。
她惊疑的抬眼看去,就瞧见容屿穿着咖啡店统一的制服,拿着托盘站在她们桌边,他显然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见姜沅,脸上全是满满当当的惊喜。
特别是那双多情眼。
此时更是温柔几乎可以挤出水来。
“姜……小姐。”
第6章
见着他,别说姜沅觉得意外,就连骆思羽也觉得意外。
昨天才遇见的人,今天怎么又会这么恰好的遇见,还是在这种境况下。
没等姜沅开口,骆思羽便开了口:“容先生很缺钱?”
提及这个问题,容屿并没有半点的羞涩,反而是一脸的坦然,他从来都不掩饰自己的穷。
他目光温柔而清亮的看着骆思羽,点了点头:“嗯,因为之前家中欠了很大的一笔钱,所以比较缺钱。”
“我记得容先生今年好像二十三了吧,不打算去找个稳定地工作吗?”骆思羽说着,带着几分挑剔的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说话几乎是没有留有任何的情面,“在这种地方打工,工资够还你的欠款吗?”
“羽毛。”姜沅不太喜欢骆思羽这种咄咄逼人的方式。
谁知道容屿却比她想得更加坦然。
他拿着托盘微微一笑:“骆小姐说的不错,单凭在这里上班的工资的确不够我还债,所以我和长缨签约了。
“彭总告诉我,只要我可以进到前三十名,就会给我一笔报酬,我很心动。”
骆思羽倒是挺好奇:“你就这么自信自己可以进到前三十?”
“本来没自信的。”容屿道,“但是彭总给我的反应,让我对自己很有自信。”
“而且彭总也没说错,就算是没有进到前三十,止步于此,但多少可以混个脸熟,转行去演戏的话,也可以挣得比现在多。”
骆思羽倒是没忍住笑了:“思路还挺清晰。”
“昨晚呢?你出场,彭抿给了你多少钱?”
容屿不太好意思,却还是说了出来:“让我进前三十。”
骆思羽道:“算盘打得不错。”
“你还有多久下班?”
看见是姜沅问他,容屿脸上的笑容一下又热烈三分:“我还有两个小时。”
“嗯。”
姜沅点了个头,却没说任何话。
容屿见着姜沅这般冷淡的反应,心了一下就涌起一股失落来。
甚至是,这一份失落,他丝毫不加以掩饰。
无端就让人想起了被主人遗弃在家的小猫,可怜又委屈,明明很想让你陪着它,却高傲又别扭的说不出一个挽留的字来。
“那……那我先去工作了。”容屿垂着脑袋,抱着托盘走远。
见着他这份可怜样,就连骆思羽都心生了几分怜爱。
“就这么冷淡?”
姜沅慢条斯理的喝了口咖啡:“不是还在工作吗?”
骆思羽一听,立即就明白了自家姐妹的意思。
她笑着用手撑着下颌,笑盈盈的看着她说道:“还正想说你,一点都不知情识趣呢!没想到呀,比我想得更上道。”
“只是有好感而已。”
简而言之,那便是不排斥。
只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已经足够让骆思羽感到惊讶了。
要知道姜沅母胎单身那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自打她开始谈恋爱到现在,她几乎就没看见姜沅对哪位异性有过丁点的好感。
所以说,这次是真的让她有些刮目相看。
“容屿长得好是好,但是这脸也不能当饭吃呀!”
姜沅对此,也只是耸了耸肩:“无所谓,反正我养得起。”
想着姜家的底蕴,骆思羽不可置否的轻嗤了声。
“也是。”
“反正比你家有钱有底蕴的也没几家。”
“不过啊!姜小沅,你这重色轻友的毛病,可得改一改!”
姜沅对此,也只是冷淡的挑眉:“我有?”
“没有吗?”骆思羽反问,“你问他下班时间,难道不是想和他去吃饭吗?”
“是啊!”姜沅没有否认自己的算盘。
骆思羽冷哼一声,双手环胸,提醒她道:“你说,你要和他去吃饭,是不是就得忽略我?我甚至是要被迫离开你!”
“你可以一起。”
骆思羽觉得这还真是姜沅做得出来的事。
她摆摆手,翻了个白眼:“得了吧,我可没这么没眼色!你去找你的小男友吃饭,我去找彭抿睡觉,一举两得。”
姜沅提醒道:“彭抿可不是个什么好玩意,你自己悠着点,还有,尽快查一下容屿的身份。”
“好!”骆思羽拉长调子应了声后,便将墨镜重新架在自己鼻梁上,“你自个慢慢等你的小男友下班吧,我走了,拜拜,亲爱的。”
说完,骆思羽还给了姜沅一个飞吻,在瞧见姜沅隐约嫌弃的目光后,这才心满意足的拎着自己的战利品离开。
只是让骆思羽没有想到的是,在她离开前,她竟然还能碰着在门口迎宾的容屿。
“骆小姐要走?”容屿惊讶的看着她,可是余光却忍不住一直看向后面。
骆思羽眼波流转,妩媚一笑:“我不走也可以,容屿先生要请我吃饭吗?”
容屿大概是没见过像骆思羽这般主动又热情的女人,一时手忙脚乱的都不知该怎么回应。
骆思羽忍不住哈哈大笑,继续逗着:“你是想问我,还是想问姜沅,嗯?”
容屿虽然不太好意思,却还是很正经的回答了骆思羽的话:“可以问姜小姐吗?”
“可以噢!”骆思羽轻笑,“帅哥在我这里可都是有特权的!”
“那姜小姐不走吗?”等骆思羽说完,容屿立即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她不走啊!”骆思羽对上容屿期待又渴望的目光,十分恶劣的一笑,“当然是因为,她在等人吃饭呀!”
“小朋友!”
第7章
挂在门口的风铃传来清脆的人叮咛声。
明媚的阳光铺陈直叙的落于他一人之身,就像是得上天偏爱。
可就在这么一个如玉雕琢的人,他眼瞳中的亮光却是一点点的熄灭,直到最后,他垂眼盯着铺着白色瓷砖的地面,整个人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谢谢,骆小姐。”
见着他这样,骆思羽其实也有些于心不忍,可是一想着姜沅哄人的样子,顿时就开心的不行。
“不用。”
“谁让我是个好人呢!”
说完,骆思羽就拎着自己的战利品扬长而去。
等人走后,容屿这才抬眼看着已经混入人群中的人,那双温柔如水的桃花眼,此时是染上点点的冷意。
与他一同迎宾的小女生往他这边挨了挨:“容屿,一会儿下班,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不好。”容屿就连眼睛就没偏一下,便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她,“我有约了。”
向他发出邀请的小女生,顿时一脸苍白。
甚至是有些不知所措的仰头看他,不明白为何如此温柔的一个人,在刹那间变得这般冷漠,难以接近。
还以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说出这世界上最残忍的话。
容屿此刻显然没空去理会自己这位同事的心情,他转身看向坐在角落中刷手机的姜沅,实在是想不明白,她能和谁有约?
“容屿。”店长的声音从操作台那边传来,“你去把七号桌给收拾了,客人等着。”
“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容屿从来都没觉得时间这么漫长过。
等他下班的时间一到,容屿甚至是不愿意多等一刻,立即就将衣服换了朝姜沅走来。
姜沅好像对他的道来并没感到意外,等他走近后,她很自然地起身,将一侧的链条包拎过:“下班了,走吧。”
平静又自然的语气,却是让容屿在刹那愣住。
“啊?”容屿站在大概离她半米远的地方站住,神色茫然而懵懂。
姜沅走到他面前:“你不是来和我吃饭的吗?”
没等容屿从她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中反应过来,就听见她继续说道:“刚才羽毛没有和你说吗?”
容屿眨了下眼,明白了。
刚才骆思羽说的姜沅是在等人吃饭,其实等的人是他。
并不是他所臆想出来的其他人。
笑容一点点的重新挂在脸上,他忍不住低眉一笑:“是呀!是来和姜小姐吃饭的,让你等我这么久,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容屿闻言,摇头:“没有,我很好养的。”
姜沅没想到容屿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稍许一愣后,立即就忍不住抿着嘴角笑了。
“行,那走吧。”
吃完饭后,姜沅照例先将容屿给送回去,这才驱车自己回了公寓。
容屿目送姜沅的车子离开后,他转头看了眼面前狭窄而肮脏的小巷,耷拉着眉眼,脚步一深一浅的从这里走了进去。
他租在这里的房子,是在巷子的尽头。
红砖砌成的楼房,全是被风雨腐蚀的痕迹,甚至是有些人家的窗户还破破烂烂的坠着,只要这个天气稍稍恶劣些,便会彻底支撑不住的倒下来。
容屿路过时,就连余光也吝啬分毫。
他将帽檐往下压着,进了楼道。
楼道里也可以说是脏乱差,看不出颜色的墙壁上被贴满了各种的小广告,密密麻麻的几乎没有一处可以看的地方。
而没被贴上小广告的墙角,全都是一层层的蜘蛛网,悬挂在角落,摇摇欲坠。
他租下房子是在二楼。
靠右,门口还有一道铁门锁着。
只是如今这铁门已经被人打开,就连里面的那扇门也是微微掩着。
容屿看了眼,并没多在意的推门进去。
一入眼便是一道过道,往前就是摆着破旧沙发的客厅,而在客厅里,正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虽是只是一道侧影,但也足够让容屿知道他是谁。
他进去后,便将门给踢关上。
铁门发出沉闷的响声,坐在沙发上,矜贵无比的男人半侧了身。
“你来干嘛?”
作者有话说:
现在很好养本人·容屿
以后——
姜沅:养他可太费钱了!!!!
今天还有更新吗?
有的!!!
第8章
光影悉数落在他的眼角眉梢。
融化了他清冷疏离的面貌,无端便叫人想起冬日白雪冷冽,有一男子正踏着这雪白的天地从苍穹的尽头走来。
容屿面色亦也冷沉,天生的多情眼似被蒙上一层冰霜,带着几段冰绡。
“谢长迟。”
见着男人没有说话,容屿走过去后,伸脚在他的小腿上踢了踢。
对此,谢长迟也只是抬眼瞅了他一下后,便示意他坐到一侧的沙发上去。
“有事?”
谢长迟道:“看看你。”
听见他的话,容屿冷笑着弯了嘴角:“谢教授,什么时候这么好心呢?”
“要是不好心,会帮你欺骗人家。”谢长迟说完后,起身在客厅里转了一圈。
“你这房子,还没你的卧室大吧,难为你住得下去。”
容屿不耐烦的皱眉:“看我笑话?”
“嗯。”谢长迟不假思索的点头,在他阴森森的目光中,又补了句,“看你笑话。”
容屿伸脚搭在茶几上,那一双大长腿在此刻终是得到了几分舒展。
“看到了,可以滚吗?”
谢长迟耸了耸肩,表示了自己的遗憾:“傅止屿,你可真是挺不要脸的。”
容屿没搭腔,继续听着谢长迟的话。
“姜沅如今正找人查你,你知道吗?”
听见姜沅的名字,容屿原先已经瘫下去的身体稍稍来了精神,坐正了下,“她查我什么?”
“当然是查你的身份。”谢长迟道,“还挺警惕的,同时,她也在找人查你的另一个身份。”
对此,容屿给出反应十分平淡:“嗯。”
“看样子——”谢长迟看他,“挺有把握。”
容屿不可置否:“我做事,什么时候没有把握。”
“行。”谢长迟颔首,到底没有说风凉话,“那就祝你,旗开得胜。”
姜沅驱车回到家中时,已是深夜。
小区内两侧的路灯投影到路上,映着婆娑树影,魑魅魍魉,一路随行她回到车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