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常他也瞧不出这巴掌大的小屋哪里好,但里面住着个仙女就另当别论了。乔绍兴的目光转悠了一圈,最终落在了乔静姝的身上,“忙乎了一天,实在没力气折腾了,不如你在屋里腾个地儿,我歇歇脚,明儿一早歇息好了我再走。”
乔静姝见他不像是说笑话,心里暗叫了声不好,她怕是引狼入室了。她试图让自己稳住心神,好歹这也是她家,顿时理直气壮了起来,“你若再这么无礼,明儿我就告诉我爹爹去,让他轰你出去。时候不早了,你水也喝了,话也说了,也该走了。”
段砺之知道这会儿自己定是一副无赖至极的样子,不过进了这个屋,他就没打算再装模作样,索性的无赖到底,任谁拿他也没辙。段砺之听她把乔绍兴搬出来唬人,不觉得好笑道:“待咱两成了好事,怕是你爹都舍不得轰我,巴不得我在你家长长久久地住下,做你们家的新姑爷呢。”
乔静姝哪见过这番阵仗,顿时又羞又恼,气得脸通红,也不同他好说歹说的讲道理,纤纤玉手指着门口,愤愤道:“出去,请你立马离开。”
段砺之瞧着她始终笑嘻嘻的,竟真的站起来了,往门口的方向迈了两步。乔静姝刚松了半口气,以为这样算是把人请出去了,只是她终究是高兴早了,段砺之一个回身,脚尖就转了方向,朝着内室去了。这屋子本就不大,只有一个小厅连着内室,一年到头也只偶尔住上个把个月,而且大多数都是她一个人住,所以也就没有大修大建,兴许是住惯了,她倒觉得挺舒适的。可不成想这屋子小,倒是省了段砺之许多麻烦,他撩开了隔着小厅和内室的珠帘,三两步就登堂入室了,还鸠占鹊巢大肆肆地坐上了她的绣床。女儿家的绣床清雅别致,自然也少不了那股有别于胭脂味的少女馨香。段砺之坐在床上颠了颠,没有西洋床宣软,但总比营房里的硬邦邦的铁板床软乎的多。
乔静姝也跟着进了内室,见他就那样堂而皇之地坐在自己的床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呵斥道:“你给我出去,你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段砺之顺着床沿半躺着,上半身枕着双臂靠着床柱,瞧着她嬉皮笑脸道:“你喊呐,别说你这三更半夜的喊不来人,就是能喊来人,你也不能喊。”
这是吃定了她不能把他怎么着,乔静姝也没真想喊人,这事闹大了最后难堪的还是自个儿。怎么说这大半夜的房里多出了一个男人,任凭她浑身都是嘴,怕是也说不清楚。而且如果传了出去,不光是她,整个乔家都跟着颜面扫地,这头一个就是她父亲。
乔静姝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一时间也没了个主意,只得气呼呼瞪着他,试图跟他讲理,“你好歹是我父亲的朋友,我父亲好心招待你,你怎么能以怨报德对他的女儿无礼呢?这是君子所为吗?传出去你的名声就好听了吗?”
“还是个伶牙俐齿的……”段砺之只觉得丹田里的邪火一股子一股子的往上窜,正在侵蚀着他最后的一丝理智。“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今儿在你的石榴裙下就是死了也值当了。再说了,我既打了这个主意,就没带怕的,别说你父亲了,就是西府段烈也管不着我。”
乔静姝即便再是孤陋寡闻也听过段烈的鼎鼎大名,在江东这地界虽说大大小小军阀数十个,但论实力最强的就是西府段家了。尤其是这个段烈,更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跺跺脚江东这块地都跟着颤。这话自是夸张了些,但也可见西府段家的势力了。可这个人竟然如此狂妄连西府都不放在眼里,莫不是黄汤灌多了,喝糊涂了不成?
“你到底是什么人?”乔静姝敏感地察觉这个陌生男人的身份没有那么简单,这让她更惶恐不安了。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在下姓段名砺之,你若愿意叫我东君也成。”段砺之看似漫不经心的,但话语中却是透着有些蛮横的霸气。
闻言,乔静姝也是一惊,暗恨自己怎么忘了这茬,父亲最近招待的正是一个段姓的军官,也正是如此,她才移居小屋的。再仔细一打量,他虽脱了军装上衣,但下身还穿着军裤和军靴,再瞧他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派头,不是段砺之还有谁。关于这个人,她也有所耳闻,除了他年纪轻轻的就取得了漂亮的战绩,就是数不清的风流韵事了。以前听听也就算了,不成想今儿竟叫她给遇上了。
乔静姝气得跺脚,下了最后通牒,“出去……”
这点不轻不重的威胁对段砺之来说简直就是隔靴搔痒,只觉得她气急败坏的样子着实可爱的紧,像只气鼓鼓的猫,受了主人冤枉就亮出爪子了。
乔静姝见他仍是无动于衷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着实是着急了,竟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径自上前抓起段砺之的胳膊拉他起来。只是毕竟男女力量悬殊,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竟也移动不了他分毫。段砺之顺势用了些力气,一把将人带他怀里。原还在理智与欲望的边缘上挣扎,这会儿温香软玉在怀,他自认不是坐怀不乱的君子,那股子邪火疯狂滋长,他再也压抑不住了,亦是也不想压抑了。他对着怀中的娇躯上下其手,只觉得她连一根头发丝都魅惑至极。
乔静姝哪受得了这个,吓得惊叫出声,随即激烈的挣扎。在外头守着的铁柱闻声都吓了一跳,随即又坏笑了起来,嘴里嘟囔着,“旅长也怪猴急的……”
乔静姝使出吃奶的力气挣脱了段砺之,退到墙角处,捂着散乱的领口,看着坐起身的段砺之,气喘吁吁道:“你别过来别过来……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死给你看……”
段砺之目光似是要喷出火来,猛地站起身来,还没有动作呢,乔静姝便像只受惊的兔子窜出内室想跑出去求救,只是才到门口就被段砺之从背后拦了回来。
“你放开我,放开我……”乔静姝撕心裂肺地呼喊着。
段砺之也不想这个时候节外生枝,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将人拦腰拎起,三两步移到内室,将人扔在床上,随即便整个人覆了上去。
不消片刻,女人的外衫内衣就被一件件地抛出,散落在地上。男人的大手一把拉上床幔,遮住了一床缱绻旖旎。
第17章
这一夜对乔静姝来说就是噩梦,对乔氏夫妇更是晴天霹雳。天亮那会儿,乔静姝还以为噩梦终于结束了,却不成想临走那人还放下了话,过几天再过来看她。说是看她,天晓得打着什么鬼主意,不过左右都不是好事。瞧着他像不会善罢甘休的,乔静姝自是羞愤的恨不得死了拉倒,但就是死也得给家里一个交代,况且那个姓段的也不是一个善茬,保不齐还要闹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她已经吃了亏,总要给父母提个醒儿。
乔静姝将昨晚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通,憋了一肚子的愁怨一股脑子的都倒了出来,整个人却是空荡荡的,连眼泪都淌不出来了。张氏惊吓过度,险些晕过去,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些,只抱着她一顿哀嚎,哭得跟泪人似的。乔绍兴也气得浑身发抖,好半天说不出来话。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站起身,抽出挂在墙上的宝剑就往外冲。
张氏最先反应过来的,挡在他跟前,“老爷,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乔绍兴恨声道:“我去杀了那个畜生……”
论诗词歌赋他还算在行,但舞刀弄剑的也是一窍不通,拿剑的姿势倒像是握笔似的,别别扭扭的,他拿的不自在,张氏瞧着也危险没近身,就挡在门前,苦口婆心道:“老爷你糊涂啊,先不说你杀不杀的了他,你就是把他杀了,小乔怎么办?难道你要嚷嚷着整个荠县都知道咱们小乔被那个畜生糟蹋了不成?你这一剑下去了倒是痛快了,吃亏的还不是咱们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