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女其姝——韦亚
时间:2022-06-19 06:57:49

  “哦,是吗?”

  铁柱摇了摇头,嘟囔了一句,“您呐,忒没良心了,怪不得傅老头一听旅长要他闺女吓成那样。”

  段砺之那耳朵尖着呢,照着铁柱的后脑勺呼了一巴掌,骂道:“你个兔崽子,敢编排起你们旅长来了,看我不一枪毙了你,我的枪呢,我的枪呢……”

  铁柱从前只是一个个小小的火头军,后来被段砺之一路提拔当了他的副官,跟在他身边有几年了,老早就摸透了他的脾气,知道他雷声大雨点小,并不是真的生气,就嬉皮笑脸地打诨,“旅长,明儿咱们就走了,您不去跟她们打声招呼?这再见面可不定是哪年哪月的事了。旅长,我看那杨柳姑娘和菊兰小姐都挺好的,您要是舍不得,就带着一起走,不也挺好的吗?”

  段砺之一手按住了铁柱的肩膀,一手叉着腰,站的也没几分规矩,他比铁柱高了一头,所以说话时要略微弯着腰低着头,离的老远瞧,倒像是大人对孩子训话似的。

  段砺之饶有兴趣地看着铁柱,问道:“到底是我舍不得这儿的女人,还是你舍不得在这儿的老相好啊?”

  铁柱嘿嘿一笑道:“什么都瞒不过旅长……”

  段砺之直了直腰杆,笑骂道:“兔崽子人小鬼大,才几天呢,都有相好的了,行啊,哪个窑子里的?”

  “不是窑子里的。”铁柱别别扭扭地解释道:“她是春风楼的头牌叫花凤凰。”

  都是春风楼的头牌了,还不是窑姐?

  铁柱是个会看脸色的,见段砺之一脸的鄙夷,急忙地补充道:“旅长,凤凰她是卖艺不卖身的,在春风楼里就唱小曲儿,不干别的。真的,她唱的可好听了,赶明儿旅长您也去听听。”

  窑姐卖艺不卖身,这糊弄鬼的话也只有铁柱这个愣小子才信。这个花凤凰段砺之有些印象,刚到荠县那会儿,一个巴结他的老财主给他接风洗尘,请来作陪的就是这个花凤凰,那花活儿玩的可是一套一套的。

  段砺之也没多说什么,就是拍了拍铁柱的肩膀,叮嘱道:“你小子少往春风楼跑两趟,别给我沾上什么乱八七糟的东西,还有那个什么花凤凰你也少碰,别榨干了,以后连枪都端不起来了。”

  铁柱听罢,挺了挺不算壮实的身板,保证道:“放心吧,旅长,我有分寸,别说端枪了,就是抗炮筒都不在话下。”

  眼见到了客房门口,把门的小厮点头哈腰的给段砺之请了一个安。段砺之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摆了摆手,将人打发了,又叫过铁柱吩咐道:“叫咱们的人过来守着,你也给我机灵点,有什么事一定要及时通知我。”

  铁柱立正站好,行了一个军礼,一本正经道:“是,旅长,保证完成任务,您就安心的睡吧,我在这儿给您盯着,保证不出乱子。”

  段砺之拿手指点了点,笑着推门进去了。

 

 

6

  这酒是有些上头,段砺之原只有三分醉,这会儿一沉淀,也有七分了。

  他撩开床幔,正要倒上去,就瞧见床上躺着一个睡着了的女人。他定睛仔细一打量,认出来了,正是那天在醉仙楼下撑红纸伞的那个少女。她怎么会在这里?段砺之脑子稍稍一转,便猜出一个大概来了,八成是姓傅的老匹夫为了讨好他坑蒙拐骗过来了。段砺之今晚本没有那个兴致,却没想到就这么瞧着瞧着,生生地被勾出了火来。

  灯下看美人,优胜三分色,更何况本来就是一个美人胚子,灯光这么一衬,更是美的不可方物了。段砺之走南闯北,女人见得多了,凭她是什么绝色名伶,风月佳人,不过都是闲时凑个趣,鲜少放在心上。那日醉仙楼上的惊鸿一瞥,确实撩得他心弦发乱,但也没到心心念念的地步。毕竟眼下正是多事之秋,这仗一打起来,什么心思都没有了,风花雪月的事就更别提了。只是没想到姓傅的老匹夫面上一派道貌岸然,私底下竟也干这种勾当。

  段砺之站在床头仔细地打量了一会儿,越看越是爱不释手,那白璧无瑕的小脸,还有露出的那一截雪白的,如嫩藕一样的脖颈,光是这么看就觉得浑身火热。他掀开棉被一角,里面未着寸缕,光溜溜的,那曼妙的身段彻底击溃了他最后的防线。

  许是酒精作祟,也许是欲望作乱。段砺之一手胡乱地扯着领口,另一手急不可耐地探进棉被下,那丝滑的触感让他如痴如醉。他三下五除二地脱掉了衬衣,□□着上身翻身覆了上去,然后双膝岔开骑在女人的身上,直起上半身,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汗湿的粉嫩的小脸,实在是香艳极了。双手来到腰前的皮带扣上一顿忙乎,刚打开皮带扣,解开裤头,准备作为一番,就听见外面铁柱大喊了一声,“旅长”,随即就推门冲了进来。

  被打断了好事,段砺之暂停下动作,气急败坏地骂道:“兔崽子,没瞧见爷正忙着呢吗?”

  隔着一层云雾纱床幔,床上交叠着的身影若隐若现,铁柱就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何况跟在段砺之身边这么多年了,比这更孟浪的也不是没见识过,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旅长,黑风岭的土匪突袭了咱们营房,咱们现在怎么办?”

  段砺之憋得下腹一阵胀痛,但黑风岭的事更要紧,他便拎着裤头跳下了床,手脚麻利扣上皮带扣子,披上了衬衣,嘴巴也没闲着,打听着目前的情况,“傅忠义呢,跑了?”

  铁柱回道:“跑倒是没跑,就是把他家里三层外三层地包了起来。他家城墙高又有炮台,土匪一时半会儿攻不进来。而且傅老头还囤积了不少粮食,就算在里头躲上个三五个月应该也不成问题。”

  “兄弟们呢?”

  “除了带过来的随从,就都在营房了。但是都没有准备,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死伤不少。他们的火力很猛,咱们这儿满打满算就两千人,绝大数兵力都留下驻守砀阳了。”铁柱懊恼不已,早知这一路这么多波折,说什么也不能只带两千兵回玉驼岭。这倒好,没死在战场上,倒是折在了土匪手里,这都叫什么事儿啊。荠县虽然离玉驼岭不远,但搬救兵来来回回也得两三天,远水解不了近渴,至于傅老头更是别指望了。

  这么一番折腾,段砺之也酒醒一半了,脑子也灵活些了,“不对呀,黑风岭要打的是傅忠义,怎么忽然偷袭咱们了?”

  铁柱也纳闷,“是啊,难道黑灯瞎火的,他们搞错了?”

  段砺之稍一思量,便想到了这其中的关窍,气愤道:“咱们中计了,被姓傅的老匹夫耍了。”

  铁柱被他说的云里雾里的,“旅长,这不能够啊,土匪怎么会听傅忠义的摆布打咱们呢?他们不是结过梁子吗?而且傅老头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搅和土匪和咱们打仗,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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