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砺之道:“黑风岭的土匪本来就是要打傅忠义的,可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上咱们动身走的前一天来,哪有这么巧的事。黑风岭的土匪各个都精着呢,明知道咱们在这儿还敢来捣乱,那不是找死吗?咱们在这儿逗留了这么多天,你见过一个土匪影子吗?今儿的土匪八成就是那个老匹夫故意引来的,他这是硬逼着咱们把他的烂摊子接了。”
“可是那也没道理呀,黑风岭就算放着傅老头不收拾,也犯不着招惹咱们呢。”
“那老匹夫一定是给土匪透了信儿,说咱们到这儿是来剿匪的。黑风岭那窝土匪也知道明刀明枪的肯定不是咱们的对手,这才想先下手为强,搞了这次突袭。”
这么一说,铁柱也明白了,恨声道:“我崩了那个老混蛋去。”
段砺之叫住了铁柱,“行了,先别管姓傅的了,黑风岭下来了多少人?”
“他们有三百多条枪,有一大半都是好手,能以一当十的,就傅忠义手里的那点人还真不一定够堵枪眼的。”
闻言,段砺之面无表情地沉默了半晌,铁柱等着段砺之拿主意,“旅长,咱们是打是撤,您好歹说句话呀。”
“打,当然得打。”段砺之的回答透着一股狠戾。
铁柱双眼一瞪,道:“黑风岭的那窝子土匪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咱们这一打,也讨不着什么大便宜,那还不是白白的给傅忠义那只老狐狸当枪使了吗?这实在不划算,我看咱们还是撤吧。”
段砺之道:“你懂个屁,土匪来了,咱们走了,这算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怕了一窝土匪呢。”
铁柱转念一想,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旅长,咱们怎么打,您下命令吧!”
段砺之将配枪别进腰间,大步往出走,“集合卫兵,咱们绕到土匪后面打。”
这个命令实在出乎意料,铁柱楞在原地,惊呼道:“旅长,咱们的人都在营房呢,这儿就二十几个人,怎么抄土匪的后路啊?那不是找死吗?”
段砺之也不跟他解释那么多,只说:“叫你去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
铁柱不敢多嘴,跟着段砺之往出走。
临到门口,铁柱忽然收回脚,小声道:“旅长,她怎么办?”
“你说谁怎么办?”
“就是她……”
段砺之不耐烦地扭过头,就见铁柱的手指向床,这才想起还有这茬,他只看了一眼,淡然道:“先别管了,傅老头自会收拾的。”
铁柱摇头晃脑道:“可惜了,到嘴的天鹅肉愣是吃不上了。”
第7章
乔静姝醒来已是第二天晌午的事了。她一起身盖在身上的被子滑落下来,胸前一凉,低头往下一瞧,被子下竟是□□。乔静姝没有裸睡的习惯,这样光溜溜的睡在别人家里,只觉得别扭和古怪。但转念一想,兴许是楚人觉得她穿着衣服睡觉不舒服,吩咐下人们给她脱掉的。
她往窗外一瞧,已是日上三竿,心里顿时慌了起来。她从来都是早睡早起的,作息很是规律,许是换了床不习惯,误了起床的时间。可不管怎么样,也是说不过去,一个大姑娘竟懒成这样,睡到了晌午才起来,她还哪有脸见人了,尤其是傅伯伯和傅伯母,不定怎么看她呢。越想越心急,乔静姝捞起衣服就往身上穿。才穿上一只袖子,□□突然涌出一股热流,不等她反应,熟悉的钝痛接踵而至,乔静姝臊得脸通红,掀开被子一瞧,只见两腿间的床单上染上了一抹殷红,原是月事早到了。
乔静姝望着那一小片血迹,羞愤的恨不得挖条地缝钻进去,真是没脸见人了,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了月事。
这样私密的事她对不算亲近的赵氏自是难以启齿,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先找楚人借些衣服和用品妥当些,于是收拾了一下,就找傅楚人去了。
乔静姝前脚离开,躲在暗处的婆子后脚就进去了。翻开棉被一瞧,雪白的床单上那一抹刺眼的暗红色映入眼帘,婆子不屑一顾怒了努嘴,将床单卷成一团,拿到了赵氏跟前。
赵氏这会儿正抱着通体雪白的波斯猫闭眼假寐呢,听见婆子的脚步声,缓缓地睁开双眼,问道:“怎么样?”
婆子回道:“成事了。”
闻言,赵氏坐起身来,谨慎道:“你确定?没弄错?”
“错不了。”婆子将被单的那一小片血迹摊开道:“这是乔小姐昨晚用过床单,上面的落红肯定是错不了的。”
赵氏点了点头,喃喃道:“那个军痞子手脚倒是利落,从老爷那院出来没一会儿土匪就打过来,前后总共也没多长时间呢,就把那事给办了?”
婆子了然一笑,道:“这有什么稀奇的,男女相好那还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嘛。况且小乔小姐那模样那身段,别说那军痞子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就是我这老婆子都瞧着喜欢呢。”
赵氏叹息道:“那丫头也可是可惜了,原还想着楚离要是实在喜欢,我这个做母亲的就睁只眼闭只眼,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可是中间插了这么一档子事,合该她跟我们家楚离没这个缘分了。”
婆子搭腔道:“那是,小乔小姐再好,现在也不是黄花大闺女了,自然配不上咱家大少爷了。”
说到她的宝贝儿子,赵氏脸上满是骄傲,得意道:“不是我自夸,咱们楚离别说是一个小小的荠县了,就是整个江东怕也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人才来。别说小乔现在已是残花败柳了,就还是完璧之身配咱们楚离也是她高攀了。”
婆子顺势巴结道:“咱家大少爷那是念旧情,要不凭咱们大少爷生的那么个模样,还缺大户人家的小姐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