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玫瑰——却崖
时间:2022-06-19 07:05:34

  习伴晴大步离开了,萧准一直跟在她身后,他的思绪一点都没有减弱。
  伴晴怎么会过来?她究竟听到了多少?她会怎么处理这一段关系?
  一时之间,他两头顾不得,天空闷雷声轰鸣,乌云隐天蔽日,他埋着头死死跟在习伴晴的身后。
  习伴晴是自己开车过来的,她意识模糊时,就听见了萧准打电话的声音,她听着萧准压着声音对着电话对面的人说话,心里起了疑心,萧准的脑子还没好,独自出去见人会不会有危险?
  她放心不下,在萧准出门后,独自开车跟在他的车后。
  她跟过去的时候,所有的话都听全了。
  萧准恢复记忆了,但是始终没有和她说过,什么时候恢复的?即使知道了徐高是一切事情发生的始作俑者,也从不和她透露。
  他将一切信息都隐瞒了。
  习伴晴停下了脚步,萧准也跟着停了,她猛地扭头看过来,一巴掌狠狠地甩了过来,带着迅烈的掌风,她一点没收手劲。
  萧准被扇得脚步不稳,趔趄两下,脸上火辣辣地烧起来。
  她心里很多骂人的话,看见他的那一刻,只说了一句:“萧准,你可真自私。”
  她咬着牙,一字一顿:“离婚!”
  萧准垂着脑袋,脸上的痛感宛若针扎,他就连出口挽回的勇气都没有。
  习伴晴把他抛在原地,离开了。
  萧准捂着吃痛的脸庞,淅淅沥沥的雨水间隙地落了,水泥地面谱写成深。雨水落在他的发丝上淌落,淅淅沥沥的小雨随着一声闷雷声,瓢泼大雨倾斜而下。
  他的意识像是被一场暴雨浇醒了,伴晴还没有伞。
  宴会的灯火已经灭了,人群稀松地从灯火阑珊的宴会场地中走出来。
  萧准孤身一人穿过热闹的人群,只向着习伴晴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急促的奔跑在一瞬间渐渐舒缓下来,任由雨水浇淋在他的发丝上,目光顺着白茫茫的雨幕中,凝聚了失望。
  习伴晴蹲在昏黄的路灯下,高挑的薛文屹立在她身边,一言不发地为她撑着伞。
  她不是没了他就不能活,哪里都可以是她的依靠。
  而他的欺骗隐瞒,只能给她带来伤害。
  雨幕渐渐大了,雨珠落下,滚烫地划过他的脸颊,模糊了视线,萧准缓缓往后撤脚步。
  他活该狼狈退场。
  ——
  清冷的路灯下,薛文看见了萧准渐行渐远的身影。
  她垂眸看着习伴晴,她蹲时单薄的身影,薛文发现习伴晴时,毛毛细雨已经下了,她吊带裙上有零星的雨渍。
  “拿着。”
  习伴晴没应,也没伸手。
  他知道习伴晴,此时心情不好,那就直接把伞面放在了习伴晴的头上,
  她心里本就烦闷,又被薛文一把伞扣到头上,就想一把掀了这伞,还没等她掀起,薛文又把伞接了过去。
  他腾出手来把自己西服外套脱了,盖在了习伴晴身上:“下次离家出走的时候穿多点。”
  薛文不知道习伴晴还要待在这里多久,他不催不赶,就默默地在她身侧撑伞,宴会场地离路灯有遥远一段距离,可以依稀看见宴会场地的灯光熄灭了。
  薛文低眉看她:“你饿吗?”
  习伴晴没有回答,低眉一言不发,倾泻暴雨过后,空气湿漉漉的,她的脚隐约刺痛,想起了萧准会握着她的脚轻揉,一时之间鼻子有点酸涩。
  “回家吧。”
  习伴晴的车停在萧准车子边上,她去停车场的时候,萧准的车子还没开走,习伴晴知道他就坐在车里面,隔着前座的挡风玻璃可以看见一个依稀的人影。
  但是她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习伴晴把钥匙扔个薛文:“我不想开车。”
  她的脚痛,现在都是强撑着不让人发现走路的异样,开车会出现很多不确定因素。
  薛文接过钥匙:“你坐我的车回去。”
  薛文把习伴晴送上了车子,就去敲萧准的车窗,把钥匙还给他:“麻烦你把车开回去,伴晴我会照顾好的。”
  薛文的说辞总是礼貌得体,天衣无缝,萧准抬手接下车窗:“伴晴,有话和我说吗?”
  “没有。”
  薛文的车窗玻璃是单面视的,习伴晴看见薛文把钥匙还过去,心里一沉,还钥匙就像是要一刀两断的。
  她一直看着,两人唇齿启合,不知在说些什么,随后萧准的目光看向她。
  习伴晴下意识地躲掉了目光,才后知后觉地抬眸,隔着玻璃,他看不见她。
  薛文坐上了车子,车门一关,习伴晴就问:“你和他说了什么?”
  “我让他自己把车子安置一下。”
  习伴晴追问:“他没有谈起我吗?”
  “没有。”薛文侧头看她,“把安全带绑上。”
  习伴晴伸手去拉安全带,因为车窗是单面视的,她的目光更加明目张胆。
  车子缓缓行驶远去,萧准的车子一直停留在原地,目光随着车子移动。
  薛文:“去哪?”
  “回家。”
  薛文提前给元怡月发了消息告知,元怡月还和几位太太打着麻将,知道了习伴晴回家的消息就知道,一定是大矛盾。
  元怡月熟悉自己的女儿,虽然独行,但是个明事理的姑娘,在雨天回家一定是遇到不可调节的事情。
  元怡月让各位太太早些离开,约了改天打麻将,裹着披风去门口等着。
  她看着白茫茫的雨雾,随着风一阵一阵地掀来,车子行驶入视野,她就提着伞迎接了上去。
  车子没停稳,习伴晴看见元怡月的身影就眼眶一热,顾不得拿伞,就下了车。
  她看见元怡月的迎接,自己悬在一线的情绪在那一刻崩塌,她跌跌撞撞地扑进元怡月的怀中,放声大哭。
  薛文匆忙下车送伞,看见习伴晴抱着元怡月低咽地哭,哭声混这淅沥的雨声在这滂沱中回荡,捏在手中的伞不由紧了。
  ——
  次日,秘书匆匆从办公室走出:“田总,办公室里面有个人。”
  田悦宜也诧异,办公室晚上都是上了锁的,小偷也不该这个点还没跑吧。
  她好奇地过去了,一个身影佝偻在老板凳上,他身上还穿着湿漉漉的西服,手边就是酒瓶子,垂着眼眸,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她下意识地想到习伴晴卷入的凶杀案,不会是有人嫁祸,把尸体搬到了办公室吧。
  她伸手去点了点那具身体,他往另一侧倒去,散乱的头发拨开,她看见了萧准颓丧的面容。
  “萧萧总……你在宴会玩得挺野?”萧准没搭理她。
  “先生,你不能进去,先生……”秘书拦着人,薛文还是大步往办公室里面走去,他推门进屋,就冲着拉起倒在桌面的萧准,抬手就是一拳。
  萧准被打地从老板椅摔了下来,田悦宜吓得站在一边:“哟哟哟……”
  薛文看了她一眼,她怯怯地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薛文的狠劲还没散去,冷冷说:“出去。”
  “好嘞。”
  田悦宜狗腿的模样被秘书看在眼里,秘书:“田总,他们两人在一间房没问题吧。”
  “他们两个认识。”田悦宜附在秘书耳边说,“而且萧准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要是真被他打死了,我们有证据,不用找凶手。”
  秘书:“……”
  办公室内,薛文提起萧准的领子又是一拳,萧准被打地狠狠摔在了地上,他又提起他的领子:“你到底把伴晴怎么了?”
  萧准抬眼看他,眼中黯淡无神。
  薛文提起他,狠狠又是一拳落下,薛文觉得不解气,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渐渐打到体力下降,他没再打了。
  萧准支起身子,靠在墙上,低声说着:“照顾好伴晴。”
  薛文还缓着气:“总不能像你一样混蛋吧。”
  薛文正打算离开,萧准开口了:“她有脚伤,下雨天会痛,但是她不会说,她很逞强。”
  “她喜欢吃绿豆糕,偏甜口,记得经常往她包里放糖。”
  “生气的时候,喜欢烧剪舞鞋,喜欢练舞,会练费好几支舞鞋,在她练舞的时候不要去打扰,但是练舞结束要陪在她身边。”
  薛文哼了声,径直离开了。
  萧准缓缓闭眼。
  他和伴晴就到这了。
 
 
第81章 
  “醒了醒了!”他眼前一线光,田悦宜聒噪的声音就在他耳畔炸开,“你要是再不醒,医生就要报警了。”
  萧准扶着脑袋,撑起身子,田悦宜把一杯水递到他面前:“感谢薛文没把你打死。”
  医生问:“你怎么回事浑身都是伤,脖子上也有伤,被雨淋了,湿衣服也不换?”
  田悦宜也很好奇,但是她没再开口问了。
  萧准语气淡淡地把徐高做的事情全过程说了,田悦宜张开的嘴巴就没闭上过,信息量太大,她也不想解释,消化了一会就说道:“那徐高的事情要不要和李梦思说?”
  萧准淡淡地说:“徐高只是针对我和伴晴。如果真的出国了,他和李梦思的相处会减少。”
  田悦宜点头,迟疑开口:“那你和伴晴?”
  萧准低沉地说:“伴晴发现了我恢复记忆的隐瞒,已经走了。”
  田悦宜沉默片刻:“你活该,我要是伴晴,啪啪,扇你两巴掌,然后让你净身出户。”
  医生沉默片刻,这两人真不像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好大胆的发言。
  萧准淡淡说着:“我愿意净身出户。”
  “有什么用,人都走了。”田悦宜耸肩,把合同掏出来,“你看一下,这是国际著名的品宣公司主动和向晴公司提出合作,如果能达成合作,向晴公司的影响力会成倍地扩大,成为国际著名企业。有可能成为第一家还未上市就已经开拓了国际影响力的公司。”
  医生无语:“……”
  “病人还需要休养,你这时候说这个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是他下属,又不是他老婆,他再痛苦我也帮不上忙。”田悦宜把资料把他手中一放,“这是风险评估,成本很大,影响力也无法预估,风险评估有很大变动,还是需要自己判断。”
  田悦宜把资料交到萧准手上,就拿起包离开了。
  医生:“……”
  还真是下属关系,变脸比翻书还快,关心老板的时间不超过三句话,眼里只有工作。
  田悦宜和萧准相处的时间长,她知道萧准是个大情种,读书的时候,他大半的精力都在习伴晴的身上。
  习伴晴每次演出,他都蹲守在电脑前抢票。如果时间错开了,他会让徐高和田悦宜帮忙抢票。有一次整个年纪的统一考试和演出买票的时间撞上了。
  他废了好多重周转,被骗了两次,花了大把的时间和金钱,才从黄牛手上抢到了演出的门票。
  那时的他已经开始布局进入萧氏集团内部的规划了,正是需要资金的时刻,他穷得只好每天去超市买点面包吃。
  但是买到了票的他还会自豪地炫耀:“这是伴晴的的三十二次演出,是规模最宏达的一次,一定不能错过。”
  放屁,他每一次伴晴的演出都没有错过。和第几次,规模多大有什么关系。
  现在,一时之间,大情种的朋友和爱人都离开了。
  田悦宜扭头看他,他还是那副失神的状态,垂着手拿着文件,却一点没看进去。
  他不会爱上别人。
  只有让他转移注意力,投入到工作中。
  田悦宜对萧准的态度很明确,该骂要骂,该向前看,还是要向前看。
  ——
  萧准的伤都是皮外伤,虽然挂了彩,但是没动到骨头,公司员工见他脸上的伤还以为他从鬼门关走一趟了。
  工作到萧准的手上,他很快投入到工作中,目前萧氏火烧眉毛,向晴公司倘若想要将来稳步发展,一定要抓紧当下的机会。
  萧准脸上挂了彩,依旧坚守岗位,给了很多员工信心和动力。
  但是田悦宜知道,萧准只是躯体在岗位上,心思已经恍惚了好几天了。他甚至连家都没回去,枕着办公桌就睡了,下班时,还让秘书给他带白酒。
  向晴公司整体办公室上下三层,如果跳楼摔不死。田悦宜看着办公室围起来的湖,他会不会深夜把自己溺死?
  田悦宜觉得自己的猜想有点可笑,视线却一点没离开湖面。
  当天,她就叫人来把湖水抽干了。
  向晴公司的员工很大一部分群体十分地崇拜两位领导人,萧准从头再来短期时间带领公司以迅猛的速度生长,田悦宜拿下了不计其数的高端合作。
  员工坚信领导人的每一个决策都能带领公司上一个台阶,走上辉煌。
  两位领导人在员工的眼中都是传奇般的存在,但是现在一位领导人被打得鼻青脸肿,另一位领导人突然要抽干池里的水。
  员工:“这是什么操作?”
  主管:“可能……改风水吧。”
  萧准鼻青脸肿工作的第三天,田悦宜带着一大箱酒走进办公室。
  员工:“这是什么操作?”
  经理:“可能……酒水才是一种好风水。”
  萧准鼻青脸肿工作的第五天,脸上的淤青才有消退的痕迹,田悦宜又进去把萧准揍了一顿。
  员工:“这是什么操作?”
  秘书:“可能……领导人脸上挂彩,才能保证风水好。”
  田悦宜拎起萧准:“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现在投入工作,要么你现在去找习伴晴。”
  萧准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田悦宜也料到了:“不选是吧,那我替你选。她的手机已经按下了拨打电话的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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