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名:破茧
作者:匿名咸鱼
文案:
他是药,吃了上瘾,不吃犯病。
剧情版文案:
五年前的一桩灭门惨案,嫌疑人被捕,唯一的证人指证当天无法开口,变成一桩悬案。
五年后,南城的安宁再次被打破。
“湖景酒店连续性自杀”,“刚出狱罪犯身中数十刀当场死亡”,“除夕夜灭门惨案”……
一桩桩案子,箭头直指五年前的悬案。
南城风云突变,刑侦队长重查旧案,五年前被救出的岑歆在陆衎的悉心照料下,记忆慢慢苏醒,真相,终归会浮出水面。
遇见陆衎,岑歆如获新生,他是她的药,吃了上瘾,不吃要命。
温馨提示:
1.刑侦推理和感情戏各占一半,毕竟不是专业人士,考究党求放过。尽量不出现逻辑bug,有错误的欢迎温柔指出。
第1章 引子
南城,临近城郊的一座小区。
晚风习习,临近夏至,夜晚越来越短,天气越来越热,窗帘的边角被微微吹起,又落下,一阵清凉扑窗而入。
窗子旁摆放着一张简洁的书桌,桌角零星摆放着几本书,紧挨着,一个北欧风格的台灯泛着柔和的光,洒落在桌面上。
一个女子戴着耳机坐在旁边, “哒哒哒”的声音,从笔记本中传出,她呼吸声很轻,寂静的黑夜,只剩下打字的声音。
过了一会,她微微松了口气,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就着椅子,慵懒靠着,看窗外,满天星辰。
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她脸上,衬得皮肤越发白皙,小巧的的鼻梁,浓密的睫毛下,眼眸深深,长顺的头发随意披着,静谧美好。
岑歆闭上眼睛,却一点睡意都没有,没靠多会,一阵突兀的铃声响起。
她点亮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提示今夜电台更新。
岑歆点开手机app,带上耳机,清冷的女声响起:“很久以前,在遥远的一个国度里,住着一个国王和王后,他们渴望有一个孩子。于是很诚意的向上苍祁祷。“上帝啊!我们都是好国王好王后,请您赐给我们一个孩子吧!”不久以后,王后果然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小公主,这个女孩的皮肤白得像雪一般,双颊红得有如苹果,头发乌黑柔顺,因此,国王和王后就把她取名为白雪公主……”
而另一边,凌晨一点的警局,却热闹非凡,注定是个加班夜。
陆衎的办公室,烟雾萦绕,一旁的烟灰缸里,满满都是烟头。桌角摆放着几盆多肉,张牙舞爪一般,顽强的生长着。
陆衎嘴叼着烟,一手接起电话,一手飞快的打着报告。桌上的手机里,很小声的播放着一个电台节目,清冷的女声从里面传出来,美好的童话故事,有些暗黑的bgm,不搭的几样东西凑在一起,有一种诡异的和谐,但在这热闹的夜晚尤为突兀。
因为嘴里叼着烟,说话含糊,陆衎就只好换一手夹着烟,把电话夹在脑袋和肩膀间,一边继续赶着报告,这动作,说不出的滑稽。
他皱着眉头,却娴熟的拍着马屁说:“我这不是怕您这个点睡了不是,放心,这班小子从两个月前就开始盯着了,要的就是个一网打尽,也算是给我们冲业绩了。”
“你是想存心气死我是吧,你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时期?”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陆衎脸上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也不怪他发那么大火,要是他现在跑到他面前痛骂他,也不奇怪,谁都知道这几天有个重要的会议在南城召开。
陆衎眯起眼眸,狠狠地吸了口烟说:“我这亲自盯着,不会把事拖到明天。”
“好,你说的,还有,今天这事结了后写一份书面报告,明天八点以前发给我。”
“……”
“哦,对了,还有一事,岑歆,那孩子,最近怎么样了?那人的刑期快满了,还是想不起来?”他说这话时,明显火气小了很多。
夹在手上的烟头,刚好燃到尽头,热熏到手指,陆衎掐灭烟头,看了眼手机上的还在播放的节目和时间,好看的眉头,深蹙。
“哪是能想就想起来的。”
这时,高海涛手拿着刚打好的一份笔录,走到陆衎的办公室,直接推门而入,边整理边说道:“老大,这还真不是简单的聚众斗殴。”语气中,流露出些激动的情绪,自然声音也大了许多。
陆衎皱眉咳了一声,高海涛才注意到陆衎的姿势。
陆衎赶忙草草结束了电话,刚挂电话吼道:“你老师没教你进来先敲门吗?”
高海涛有些楞住,他不是没见过陆衎发火,只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转念一想,这个点的电话,怕只有他们的顶头上司了,有些心虚的问:“老大,刚刚不会是程局的电话吧?”
“前几天那案子不是都顺利结了吗?又怎么了?”
陆衎随手拿过手机,烦躁的按下暂停键,他又点燃一根烟,翻看笔录,
“报告忘了写。”
“……”
陆衎接过笔录,定定的看着一页,问高海涛道:“祁亦言回来没?”
“祁法医?没呢,听说那姑娘后来晕了,还在医院呢。”
“晕了?呵,被他吓晕的吧?”陆衎想到今天陶哓哓的模样,估摸着,真的是吓坏了。
高海涛八卦的凑近,“这么说,老大知道他们的事,说说呗。”
“说你个头。”陆衎合上笔录,敲在他头上骂道。
“叫你做的笔录呢?”
“哦,我忘车上了,现在要吗?可是,你不是说简单记记嘛,那姑娘没说什么呀。”
陆衎看到桌面上报告还未发送,点击发送,然后起身,抓起凳子上的黑色夹克,拍拍他的肩膀:“小子,出去可别说是我带你。”
“天亮打电话给她,周一来警局一趟,恩,如果她没接就打给祁亦言。”
“剩下还有多少人没审?”
“还有三个。”
“接着审。”
等审讯结束时,已经凌晨三点,案件没有高海涛想得复杂,不过是争收场地保护费的事。更何况,这群人确实是早就他们盯上的,出事抓捕也是迟早的事,只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
大伙都累了,有人回去休息,有的就在办公室随便靠了会。陆衎回到办公室把报告剩下的部分打好,趴在桌子上小憩了会,等他醒来时已经五点。
周末留下值班的人,他便走出警局,坐上车,掏出车钥匙,连续几小时的高强度工作,想抽根烟提提神,摸摸包,却发现烟落在办公室。
陆衎抬头看看天,已经亮了一半,他点开手机,却发现一条微信的未读置顶消息。
“我想吃张记灌汤包,你如果顺路就帮我带份,不顺路就算了。”
这个周末,他说好了去看岑歆,只是,陆衎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她到底昨天晚上几点睡的?
他点开昨天没听完的节目,在看到时长后,脸色越发黑了,他揉揉太阳穴,还是隐隐作痛。
岑歆居住的地方,是南城新建的一个小区,格局不错,而且很新价格便宜,只是位置离城市中心有些远,快接近城郊。
岑歆睡眠很浅,在听见钥匙转动的声音时,她就醒了,轻轻下床,椅在门口。
陆衎手里提着东西,尽量轻声推门,却还是不小心被门口的鞋子绊了下,踉跄两步,手里的豆浆不小心撒出来些。
陆衎无语看着一片混乱的客厅,叹了口气,娴熟的绕开走进去。
其实与他过去的地方相比,这还算好,顶多就是地板上的鞋子东一只西一只,茶几上,沙发上,到处都是书本还有些未拆封的包裹。至少,没有奇怪的味道,至少,还算干净,他安慰自己。
因为岑歆的卧室的方向和门的方向都在一边,他进门就没注意看,岑歆看他无奈的表情,以及他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的被吸引住。那感觉,就像小时候第一次偷偷吃了糖一样,甜蜜粘人,就像是再也吃不到那么好吃的东西一样的感觉。
陆衎把东西放在餐桌上,转身拉开窗帘,这间屋子采光极好,清晨的阳光洒落在他身上,岑歆不由眯起双眸,放任自己欣赏。
陆衎逆光而立,他身穿黑色的夹克和牛仔裤,因为一夜没休息的原因,胡子没有打理,有些颓废,却又有种不一样的帅气。
“醒了站在那当门神呢!”
感情原来早就发现她了,好吧,岑歆无语,他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爱破坏气氛。
岑歆转身进了卫生间去洗漱,她来到餐桌前,东西已经摆好,是她最喜欢的那个骨瓷碗。岑歆把长发随意的用皮筋扎个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皮肤极为白皙,阳光照耀,还有些反光,黑眼圈就尤为突出。
“昨晚几点睡的?”陆衎把筷子递给她问道。
岑歆含糊的回答:“不记得了。”
她把汤包用筷子扒开,汁水流了出来,把里面的肉馅挑出来放到他的碗里。她向来不爱吃肉馅,只爱吃皮,尤其沾了肉馅里面的那层皮。
岑歆余光瞟见他的表情,连忙解释说:“昨晚因为赶稿子吗,编辑追得急,这个月底要交全稿。”岑歆从大学开始就写小说,到现在也算小有名气,之前就已经出版了两本小说。
“你们昨天又有案子?”岑歆试图转移话题,随口问道。
陆衎狼吞虎咽,折腾了一晚,确实饿了,一边吃一边应道:“恩,聚众斗殴。”
说话间,陆衎已经吃饱,正拿纸巾擦嘴。
陆衎吃饭的速度她早就习惯,尤其是在吃面条时,她一般才开始吃,陆衎就差不吃完了。
陆衎放下筷子,眼神如炬,盯着岑歆问:“我刚刚看到桌上摆着复习资料,你要考公务员?”
岑歆把头埋得又低了些,随口应了声。
“哪个单位?”
“你们单位,笔试成绩都出来了,下个月面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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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自由写了,会改之前的一些设定。
第2章 黑犬(一)
“心中的抑郁就像只黑狗,一有机会就咬住我不放。”
--丘吉尔
“你考的是法医?”说话的语气有点重,很有压迫性,岑歆小口小口吃东西,垂着脑袋没有说话。
陆衎开始觉得头疼得厉害,一边揉揉太阳穴,一边忍了忍,尽量用稍微不那么严厉的语气说:“面试不许去,你不知道那有多危险吗?还有,你不是读医学吗?”
岑歆也吃好了,擦擦嘴角,眨眨眼睛,一脸无辜的说道:“我考了法医证,还有,不是你让我考的吗?难得今年招人,还不限制男女。”
“况且,是你说的女孩子找份稳定的工作才好。”
“那是稳定的工作吗?”陆衎气得要死,却又只能忍着不发作。想到她即将工作的环境,想到祁亦言,更想到岑歆每天在他眼皮底下,感觉自己的头要炸开了一样。
岑歆点点头,一副纯良乖顺的模样,表情好像在说,确实是啊,饭碗不会丢,收入很稳定,怎么看都是个好工作。
陆衎看着她这模样,气不知道朝哪里发,以什么样的立场发。他比岑歆大九岁,他有时候真的不知道对岑歆是什么情感,一开始是心疼,后来却更复杂。或许从第一眼,他就知道她是他一辈子摆脱不了也不想摆脱的麻烦。她心眼多,藏着的心事,堪比星河里的星星。
岑歆见他沉默,垂眸幽幽说道:“面试又还没面,再说,政审能不能过都还不知道,哪怕没有血缘,毕竟也是监护人之一。”说到后面,她声音淡了下去,头垂得老低,似乎还带着哽咽。
几年的相处,陆衎一看她动作,就知道她是装的,但是,偏偏,他又确实吃这一套。尤其每次她提到那人的时候,让他心脏被谁紧紧握住掐着一般,难受得快要窒息。
他起身收拾,烦躁的说:“知道了,我会帮你问问看。还有,那东西是人吗?还监护人呢。”
岑歆不着痕迹嘴角勾起一笑,她打趣道:“他不是,你是?”
“我是你的谁?”
陆衎一脸阴霾,他睁大眼睛瞪着岑歆,浓密的眉毛上调,眉心皱得紧得像一座座小山丘。
他心里气得要死,让她再胡说一遍试试。
岑歆赶紧咬着唇,立马住口,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只管收拾。
轻巧的从他身旁穿过,把碗筷放进洗碗槽里,快速收拾干净,一副讨好的模样望着陆衎,说:“我洗好了。”
“不行,待会再跟我去下医院。”陆衎说着就立马给她的主治医生打电话。
岑歆无语,心里哀嚎道:“大哥,你精力真好。”
陆衎确实是行动派,一刻没耽搁就把她带到医院来了。
“陆衎,来了,岑歆,好久不见。”
季奇山一直都是治疗岑歆的心理医生,他身穿白大褂,五十多岁,但是保养得很好,看上去只有四十岁的样子。他面相和善,见到两人,温和一笑,招呼两人进去。
季奇山头发是染过的,在发根处还是能看出些白,他长得一副笑脸,笑起来的样子,眼睛会眯成一条缝,让人心里发暖,也让岑歆感觉到熟悉。因为在她无忧无虑的那几年,她的亲生父亲,也是有着一样的笑容。
他总是笑着,一手抱着一个,看着她和妹妹,说爸爸好爱你们,好想你们。
岑歆不自觉的莞尔一笑,随他进去,陆衎则止步坐在外面椅子上等着,像往常一样。
季奇山办公室的装修和他本人一样,光明干净,窗台处的几棵绿色植物长势良好。
像往常一样,先开始做测试。岑歆都很配合,用得时间很短,后面就是简单的聊天,岑歆没有隐瞒,很平静的和他讲她近期在做的事,有高兴的,也有烦恼,有困难,也有成功的。
季奇山认真倾听她的讲述,望着她清秀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不免思绪万千,岑歆除去一开始的那一年,之后到现在,都是他见过最配合的病人。但是,也是他遇过的最难治疗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