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是。
阿升便不再言语,只恭敬应下,然后麻利地离开了办公室。
外面的天色渐渐阴沉,仿佛不时就会下起雨来。
我走到窗边将窗帘合住,隔绝了外面令人窒息的闷暗。
在这一空档,我收到了李局长给我发来的信息。信息很短,大致内容是,严筠不会让严温硕死,所以,他不能帮我将严温硕派人杀/害贺子轩的事情说出来。但他可以向我保证,严温硕会坐牢,并且向我保证,不会将我找过他的事情告诉严筠。但同样的,作为交换条件,我也不许利用乔乔来诬陷他。
我想也没想,直接回复了他两个字,可以。
事到如今,李局长于我而言已经是一枚废子,不跟他再有过多的牵扯,大家相安无事,反而是最好的结局。
我继而等在办公室里,大约在下午四点多左右,办公室的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我坐在办公椅上说进来。
办公室的门紧接着应声而开,来人正是严筠的助理,王敏之。
我眼皮未抬,坐在办公椅上一言不发。
王敏之站在我对面,一时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耐心等了一会儿,几分钟的时间,见我仍不说话,他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蒋老板,您找我?”
我微微敛了眼眸,腔调冷冷淡淡的,“王助理,我想请你帮我*T 一个忙。”
他闻言点头,恭敬请我指示。
我说:“我想要见一见严温硕,悄悄的,不要惊动任何人。”
他拧着眉头,面有难色,“蒋老板,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办得到。”
我语气笃定,“你当然能办到。王助理现在不是在负责帮严温硕打官司吗?那么,随便将我的身份替换成一个律师,我不就可以不声不响地去见严温硕了吗?”
他沉默片刻。
我抬眸了无波动地瞧着他,“我知道王助理现在心里一定在想,我凭什么让你冒这么大的风险帮我这个忙。那么我就给你一个理由,上次你瞒着筠哥替严温硕给我传话,我没有在筠哥面前揭穿,我帮了你,你就理应帮我一次。”
他闻言愣了下,却不卑不亢,“蒋老板,别的不敢说,但我对严总的忠诚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只不过,严董事长从一个父亲的角度关心一下自己的儿子,这是私事,我传个话而已,应该不算是在工作上对严总的不忠。”
我冷笑,“是吗?大概在筠哥与严温硕撕破脸之前,你的确没有不忠。但是现在,筠哥都恨不得让严温硕去死了,你觉得,你私下替严温硕做事,筠哥会怎么想?”
我顿了顿,双手交叉叠在桌面,微微向前倾身,又继续道:“王助理,你跟了筠哥十年,应该知道他的脾气。也许,筠哥不会单纯因为你替严温硕传了个话就将你怎样,但是,你觉得,替严温硕传话这件事,再加上我在筠哥的耳边吹吹风,你以后的事业,还会一帆风顺吗?”
王敏之顿时变了脸色,“蒋老板,我好像没有得罪过您。”
我不紧不慢,语调不高不低,却不容置疑,“是没得罪过,但你欠我一个人情,你还不应该还吗?”
我说着这话,目光直视着王敏之,锐利且冷。
他沉默良久,像是在权衡,又像是在思考对策。
我有心等了他几分钟。
他忽然冷了脸色,沉了声音,“蒋老板,您要是这样,那就恕我直言。如今,严总与严董事长已经是水火不容,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换句话说,严总根本就不会再去见严董事长。所以,至于您说的我替严董事长传话一事,只要我咬死不承认,您也没有证据不是?诚然,严总是很宠爱您,但是,我跟了严总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严总并非纨绔子弟,大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就惩罚自己的部下。”
我闻言有趣扬眉,笑了笑,“王助理这是要跟我耍赖皮吗?”
他不语,只是沉着神色。
我继而从烟盒里拿了根烟,打火机升起的火苗对准烟丝,燃起烟雾。
我吸了一口,身体后仰,办公椅旋转着滑出半米,在安静的房间内发出一声尖锐沉闷地刺响。
“王助理确定不愿意帮我的忙对吗?”
他依旧不语。
我莞尔,点了点。
我随即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支录音笔,“*T 王助理说我没有证据,是否太过武断?”
我话落,紧接着在他的注视中按下录音笔的播放键,内容正是他刚才说的话。
【蒋老板,您要是这样,那就恕我直言。如今,严总与严董事长已经是水火不容,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换句话说,严总根本就不会再去见严董事长。所以,至于您说的我替严董事长传话一事,只要我咬死不承认,您也没有证据不是?诚然,严总是很宠爱您,但是,我跟了严总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严总并非纨绔子弟,大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就惩罚自己的部下。】